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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黄主任。”看着又自顾自走了黄蓓,小医生焦急的要跟上去。
吴羽锡按住小医生的肩膀,“让她自己静一静吧。”
“可是……”这么耽搁一下,黄蓓已经走远,小医生也只能无奈放弃。
黄蓓习惯性的爬楼梯到三楼,才想起三楼已经封锁了。就随便的坐在楼梯上,半晌捂住了眼睛,满目焦黑和鲜红,嘴里还残留着中午胡萝贝饺子的味道。
没做多久,手机响了起来,“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鸽哨声伴着起床哨音,但这世界并不安宁,和平年代也有激荡的风云……”
黄蓓眼神失焦的看了会屏幕,才按下接听键。
“黄主任,你在哪?”
是医院领导,黄蓓四周看了下才想起来这是哪,“我在三楼步梯这。”
“那正好,你到三楼正厅这,警察有些事要问。”
“好,我这就过来。”
挂了电话,黄蓓用力抹了把脸,站起来,从二楼绕过去。
三楼已经打上了警戒线,有法医在取样拍照。一行人站在警戒线外,领导正同警察说话,须臾看到黄蓓到了。
“张队长,这就是黄医生,我们眼耳鼻喉科的中坚力量。”
张队长转过身,对黄蓓伸出了手,“这么年轻的主任医师,黄医生真是年轻有为。”
“哪里,您客气了。”黄蓓伸手跟他握了下,触手温热,才发现自己的手冷的可怕。处于保护双手的习惯,黄蓓轻轻的按摩双手。
客套过后,张队长很快步入正题,“您还记得当时的情况么?”
黄蓓把当时的所见所为条理清晰的重复了一遍,张队长一边记一边针对一些问题重点询问,黄蓓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好了,感谢您的配合。这段时间请您不要离开本市,并保持24小时开机,有什么情况会随时联络您。”
黄蓓点点头表示理解,张队长一脸严肃的点头致意了下,开始问询下一位知情人。
领导作了个到一边去的手势,“黄主任,检查结果怎么样?”
黄蓓跟着领导离开现场,“都很好。”
领导走在前面,到了一处拐角,“那就好。出了这种事,我们每个人心里都很难过。之后可能会有媒体来参访,黄主任不用说什么,医院会有专门的公关来做这件事。”
“知道了,主任。”让她说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到现在她都没弄清始末。
一直到晚上刘医生才被推出手术室,转入ICU,命暂时是保住了。讽刺的是隔壁的ICU住的就是凶手。
黄蓓站在ICU的玻璃前盯着维系着刘医生生命的仪器,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千万不要有勾魂使守在旁边。
身边突然有个女人冲了出来,狠狠撞了黄蓓一下,扑倒一边的IUC上,“峡子!”
黄蓓身子磕了一下玻璃,皱着眉看向一旁的女人,ICU禁止大声喧哗!
女人穿着黄色的布满褶皱的上衣,洗的发白的裤子,头发散乱,拍着ICU的窗户,鼻涕眼泪一起流了下来,对着里面大喊,“峡子啊,峡子,你起来啊,你这是要逼死我啊,你个死鬼啊。”
一旁的警察和护士赶紧拉住她,企图把她带离ICU,女人坐在地上哭的呼天抢地。无奈大家只能先把她抬了出去,黄蓓跟在一旁也走了出来。
“那边!”有不满足于官方声音的记者,闻声赶到。
话筒和相机对准瘫坐在地上的女人,“我是XX网站的记者,你是冯峡的家属么?”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闺女没了,我男人又成了这个鬼样子,外面还欠了一屁股债,这是要逼死我啊。”女人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无法自拔,“我不活了啊,我不活了啊。”
警察拦住记者,“现在不方便采访,请您配合工作。”
记者硬顶着压力,赖着不走,见女人那问不出什么,又把话筒努力往唯一站在一旁的医生黄蓓那伸,“您当时在场么?现场是什么情况?”
黄蓓面无表情的看了记者一眼,谨遵领导的指示,不发一言,又退回了ICU。
撵走了记者,女人的情绪也稍微平静下来,黄蓓给她倒了杯水,立在一旁。张队长拿出了本子,“您丈夫这个情况您清楚么?之前有没有征兆?”
女人哆嗦着双手握着杯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峡子没了,我也不活了。”
冯峡这种大面积烧伤存活的可能性极低,即使侥幸活下来,也面临终身瘫痪的窘迫境地。黄蓓抱着胳膊倚着墙,听张队长一遍遍耐心的问询,慢慢的问出一点东西来。
“我闺女得了肾病,医生说要手术,就是那个刘医生说的,我们家穷,峡子求爷爷告奶奶挨家去借,好不容易把钱凑够了。结果手术完,我闺女还是没了。”
女人抽了下鼻子,“峡子说是那个刘医生把钱骗走了,就来找那个医生要,要了几次也没要回来。没想到他就想不开干了这种事,呜呜呜……”
黄蓓起身离开,不想再听下去,一把刀,一团火,烧出两个注定悲剧的家庭。
心里乱的很,黄蓓没有去九川,单纯回家眯了一小会。天刚大亮,电话挣命的想起来,黄蓓从床头柜上摸过来,何冰?这么早什么事。
“喂?”黄蓓接通了电话。
“蓓蓓,你被挂网上了!到底怎么回事?”何冰在那边焦急的问道。
“什么?”黄蓓坐起来,揉了揉额头,还有点晕。
“你自己上网搜一下!热门第一页就是。”
黄蓓打开浏览器,热门新闻《家属走投无路砍死医生自焚医院,医院冷漠回应》,点进去就是她昨晚在ICU的照片,一张冷漠脸,一张掉头走。
往下划了下,满篇胡言乱语,是是而非,引导着读者往医院草菅人命家属上告无门,最后玉石俱焚的路子上走,黄蓓看了眼就关掉了。
“胡说八道的,那是我在ICU的照片,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照的。”
“你没什么事吧?”何冰在那边很担忧。
黄蓓苦笑了下,“放心,我没什么事。”
何冰略略放了心,“真砍死人了?”
“人救回来,现在在ICU,情况不甚乐观。”
聊了几分钟,黄蓓挂了电话,又趟回床上,翻了几个身,睡不着。起来洗了把脸,又从冰箱拿出鸡蛋,简单做了个鸡蛋面。
下面的时候电话又响了,黄蓓把电话夹在肩膀上,“喂?”
“黄医生,你这两天在家休息一下吧,先不要来医院。”
“什么?”黄蓓把火关了,“您是说让我休息?我今天还有两台手术。”
“手术会安排给其他医生。医院现在很乱,你先在家休息几天,之后听通知。”领导也很烦,没想到不让说话也能惹出这么多事。
看着挂掉的电话,黄蓓有些意外,又点开浏览器,随着早高峰的到来,刚刚那条还在热门垫底的新闻,转瞬升到了前三位。
下面跟着一溜的评论,
鞋子掉了:“无良医院,社会败类!”
花开花落:“这么年轻就是主任医师,只定是走后门了,大家记住她的脸,以后千万别找她看病。”
小A:“官逼民反,自身的一把火,点亮了医院背后的黑暗。”
豚豚妈:“上回去医院,一点小病那个医生开了好几百的药,我问了下是干什么,特不耐烦的跟我说,说了你也不知道,现在的医生就为了挣钱吃回扣,才不管病人的死活。”
黄蓓看着这些评论觉得很好笑,原来大家对医院的怨念这么大,一条半真半假的新闻就引来这么多抱怨不满。
刷着评论电话又响,是陌生号码,黄蓓接起来。
“是黄医生么?我是XX报社的记者,想采访您一下。”
“抱歉,我不接受采访,有什么问题您可以咨询医院。”说完黄蓓就摁了电话。几分钟后又有陌生号码打来,黄蓓直接关机,把手机扔到一边。
锅里的面已经黏成一坨,看着就没有食欲,黄蓓想叫个外卖,拿起电话,才想起刚关机。
叹口气,黄蓓把坨成一球的面盛到碗里,又倒了点水和了和,凑合了一顿早餐。
难得有个休息日,黄蓓搜了几个电影来看,想找点零食来吃,一开冰箱,一把韭菜,几个鸡蛋,还真是一览无余。
网上的事闹得再大,不开手机,不看电脑,日子也照旧风平浪静,唯独放心不下刘医生。下午出去采购了一大批物质,黄蓓一边往购物车里扔东西,一边调侃自己应付末日都足够了。
晚上黄蓓刷了下新闻,事情还在持续发酵,警方还没有明确的告示,医院也保持沉默,键盘侠们都安奈不住自己躁动的小心脏,纷纷站出来主持公道。
行凶的人躺在ICU,受害者也生命垂危,唯独黄蓓这个人完好无损的站在公众面前,成了招风的树,立着的靶,真没想到有生之年她也能在网上火一把。
有人叫嚣着要吊销她的执照,要人肉她给她寄刀片,要开除她军籍,黄蓓一条评论就着一口冰激凌,比看电影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右訫:我突然觉得我的文笔有质的飞跃,怎么办?
左訫:下篇文开了,你就不这么想了。
右訫:……
《社恐患者压倒男神的正确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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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红后遗症
半夜十分,黄蓓目光炯炯的偷偷打开手机,一排未接来电炸的收发麻。扔到一边开了一袋薯片慢慢咔嚓,半袋进去了,手机终于消停了,黄蓓拿起一看,好嘛,电量红了。
翻了个白眼,认命的找出充电器,看到充电的小闪电一闪一闪的,黄蓓才放心。先不去管危机来电,黄蓓打开了微信,一眼就看见吴羽锡的头像上带着小红点。
黄蓓的心提了起来,抿了下嘴,点开对话框。
15:46:“冯峡今天p。m。15:34不治身亡。”
20:07:“老刘情况稳定,度过危险期。”
黄蓓抿紧嘴唇,不知该哭该笑。一个是自己奋力救下的行凶者,一个是自己混吃混喝的多年同事。
这个结果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的,如果冯峡活了,而老刘走了,她该怎么面对双方的家人。
今晚她去找了甲未,应该跟她对象说一下了。
面对一脸温柔笑意的甲未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如果是在阳世,她什么都不需要说,她的男朋友恐怕早就发现异常,早早的跑来或气愤,或安慰。
“怎么了?”甲未摸了摸她的脸,“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黄蓓笑笑,“没什么大事,就是遇到个医闹的,闹出人命了。”
“哦?说说看,姓氏名谁,死在何处?也许我知道。”
黄蓓顿了下,就是因为甲未这个能力,她才迟迟的不想来这里,“冯峡,死于我们附属医院。”
甲未闭上眼睛想了下,摇了摇头,“不是我收的魂。”
黄蓓暗暗舒了口气,她一直有意忽视甲未和死亡关系,她害怕听到有天甲未对她说,XXX明天要死了。
如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那么她努力再多又算什么呢,病人的康复不是因为她医术高超,而是命中注定。
如果她主宰不了命运,她宁愿什么也不知道,像个傻子一样的穷开心。
“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你真的没事?”甲未用手背轻轻摩挲着她的脸。
黄蓓把他的手拉下来,“是啊,我这两天加班加的吐血,快让我吸几口精气补一补。”
甲未弹了下她额头,“你当你是千年狐妖呢。”
“你就是你给不给吧。”黄蓓两只手缠上他的脖子。
“休要胡闹。”甲未拉着她的两手往下扯。
黄蓓撅起嘴,把甲未的头往自己这边掰,“今天我非要强了你。”
“强迫良家妇男,按律当押回家中,绑到床上。”
黄蓓和甲未疯闹,抱着甲未,用力闭了下眼睛,就这样让它过去吧。
然而现实不是你想走,想就能走。三天后,医院依然没有通知她复岗,黄蓓难免开始焦急。几分钟就刷下网页,现在不仅各大网站在发通稿,电视台也开始关注。
黄蓓在未接来电里看到了老妈的电话,仰头叹了口气,认命的回拨回去。嘟的一声刚响,那边就接通了。
“死孩子!你关什么机!妈要急死了,你上电视了你知道么!”
黄蓓苦笑,她不仅上电视,她还被人肉呢,“啊,那事啊,我知道,没我什么事,我就是恰好在现场被拍到了。”
“没什么事么,我看电视里说的挺严重。”
“能严重到哪去啊,我有部队编制,能把我怎么样啊,我不就拍了张面瘫照么。”
“你别糊弄你妈啊,有什么事要说。”
“没事,没事,放心吧哈。早点睡,不然明天起不来跳广场舞了。”
挂了电话,黄蓓又看了眼吴羽锡的发来的微信,“老刘的手伤的太重,以后恐怕会出现功能障碍,其他目前正在恢复。”通俗讲就是残疾了。
“袁老师让你不要有心里负担,医院这边恢复良好,已经正常接诊。”
黄蓓躺在沙发上,用手背盖住眼睛。她知道这几年医患关系紧张,到处都能听到医闹的消息。但因为他们是军区医院,她没想到有人敢闹到他们这。
她忘记了如果一个人连命都不要了,那就再没有什么东西能约束他了。
她知道现在治病就医很贵,有些病根本不是一般家庭能承受的起的,但这些都是医疗成本,不是他们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