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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婷气红了眼睛,指着云涯问道:“晏华,你为了一个小商女竟然敢这么说我?”
晏华淡淡的掰开她的手:“请注意你的措辞,人没有三六九等,何为贵贱之分?不管从军从政还是从商,在本质上来说我们都是平等的,你有何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别人?是,你的父亲是大官,可他的权利是谁给他的?是人民,而你竟然反过来看不起人民,你的父亲如果知道了,你觉得他会不会一个巴掌把你扇醒?”
“晏华。”赵婷气的跺脚,狠狠瞪了眼云涯,“你给我等着。”话落跑了出去。
“赵小姐。”晏星瞪了眼晏华:“二姐,你都把赵小姐给气跑了。”话落追了出去。
晏华淡淡一笑,拉着云涯的手:“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的朋友。”
云涯心头微暖,晏华是真的在维护她。
东方漪笑了笑,“有华儿这么好的朋友,纪小姐你的福气啊。”
云涯笑了笑:“是啊,我的福气。”
燕禾柳眉微蹙,抬眸瞥了眼云涯,正巧云涯也在看着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吓得燕禾猛然移开了视线。
云涯淡淡勾了勾唇,给过你机会,这是你自找的。
很快晏星从门外走进来,气呼呼的说道:“二姐,都怪你,把赵婷气走了。”
“回去了?”
“是啊,你说你那么说她干什么,你还不清楚她的性子,什么都吃的,就是吃不得亏,让她说两句又不会少块肉,她要是回去找她爸告状,回头咱爸又该骂你了。”晏星十分不乐意的说道,话落狠狠瞪了眼云涯,都怪她,要不是因为她二姐也不会跟赵婷起争执,父亲本来就不喜欢她们,姐姐要是因此被父亲责骂,看她怎么收拾她。
“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人能忍,我却不能忍,走就走了,如果父亲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跟你没关系。”
晏星跺脚:“哎呀二姐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这么多客人,晏华懒得跟她说这些,“好了,还有客人在,你就少说些吧。”
江寒碧放下茶盏,转移话题:“听说梅林的景致开的不错,不如我们去看看如何?”
“是啊是啊,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开的特别好。”
晏华蹙了蹙眉:“外边比较冷,再说宴席快开了……。”
“梅林离这里也没多远,我们去看一圈就回来,肯定不会耽误宴席的。”晏星说道。
东方漪笑着站起身:“雪天赏梅,倒也雅致,去看看也无妨,找个人守着,宴席开了就来叫我们,总不会耽误了。”
晏华点头:“那好吧,雪天路滑,各位小姐小心些。”
晏星第一个冲出屋子,像只脱缰的小野马,东方漪身边跟着江寒碧燕禾,晏华挽着云涯随后走了出去。
“你刚才因为我得罪了赵小姐,不会有什么麻烦吧?”云涯担忧的问道。
晏华看着走在前边的东方漪,笑道:“能有什么麻烦,大不了被我爸骂一顿,反正我也习惯了,我就是看不惯别人欺负你。”
云涯握着她微凉的手:“华儿,谢谢你。”
晏华朝她眨了眨眼睛,凑近她耳边小声道:“我答应大哥了,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大哥如果知道你跟着我受了委屈,一定会剥了我的皮的。”
云涯脸颊微红,娇嗔着瞥了她一眼:“别乱说。”
“放心,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哥知。”
江寒碧瞥了眼身后的两人,含笑道:“这个纪小姐魅力可真大,华小姐是晏家小姐中最难深交的一个人,刚来就把华小姐笼络了,这份笼络人心的本事,我们可是望尘莫及,怪不得三夫人那么喜欢她呢。”
“三夫人的眼光,总是信得过的。”东方漪淡淡笑道。
江寒碧忽然看了眼走在身边的燕禾,笑道:“燕小姐,你说晏少爷是你的直属上司,那你们一定有很多时间相处喽?”
燕禾笑了笑。“还好吧,他为人比较高冷,很少有人能近的他身,我也只是……能和他说上几句话罢了。”
江寒碧惊喜的挽着她的手臂:“那我可真是羡慕你了,我们连跟他说上话都没机会呢,我听说部队特别严苛,尤其是女子,要求更是严厉,你真不愧是烈士之后,只有你这样的女子,大概才能和晏颂那样的男人并肩站在一起吧。”
燕禾眸光微闪,袖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苦笑道:“你太高看我了……。”
“燕小姐莫要妄自菲薄,我看你就挺好的啊,你外公是舒司令,本人又那么优秀,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比我们这些只会弹琴画画的所谓名媛强多了。”
燕禾苦涩的笑道:“我倒宁愿像你们这样……。”没个女人样子,他的眼中又如何能有她的存在,他喜欢的,是纪云涯那样知书达理,温柔优雅的名媛。
江寒碧笑吟吟说道:“你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若是能换,我倒是真想和你换换,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端看你有没有这份毅力了。”
看到燕禾脸上沉思的表情,江寒碧唇角微勾,和东方漪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
到了梅林,一群人跋涉着雪走进去,雪压枝头,暗香幽远,在这冰天雪地中,当真别有一番风景。
看一行人要往里走去,晏华赶忙说道:“再往里雪就深了,还没来得及清理,大家就在这里观赏吧。”
“没事,这雪又不深,往里边看才好看呢。”
晏华无奈,拉着云涯往里走去。
云涯打量着四周,这梅林不大,从前院穿过去,往里走不远,就看到荣居园的影子,云涯看到雪地上一排脚印,正是之前她跟晏哥哥留下的。
“看来这里之前有人来过。”江寒碧笑道。
“这足印看大小是一男一女,你看这里的脚印分布,看方位,当时女子靠梅树,男子站在外围,这……。”东方漪说着羞红了脸颊,似有些羞于启齿。
心却一瞬间沉了下去,脚印是纪云涯和晏颂的,看来两人果然有“奸情。”
晏华沉了眉,“东方小姐莫要乱说,这些脚印散乱分布,如何看得出来当时在做什么。”
“华小姐急什么,东方小姐也只是猜测而已,而且今日来了这么多客人,指不定是哪对小情侣来此约会,我们也是理解的。”江寒碧含笑道,忽然指着不远处:“看来还有第三人打搅了好事。”
前方的雪地上出现一排脚印,相比女子的大些,却比男人的要小,明显看的出来是第三个人的脚印。
云涯冷眸微眯,看来这群人忽然跑来赏梅并不是心血来潮,她已经猜到她们要做什么了。
果不其然——
燕禾忽然看向云涯,然后目光落在她走过的雪地上,一排排足印清晰可见:“纪小姐的脚印倒是和这个女子的脚印极为相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燕禾话落,几人的眼神霎时间落在云涯身上,再联想到东方漪和江寒碧之前的话,难道纪云涯之前和男人在这里约会?
燕禾最擅长的就是痕迹学,她确定这个脚印就是纪云涯的,她说的斩钉截铁,几人想到她的身份,断不会无的放矢。
“真是纪小姐吗?看着挺安分的,没想到也会做这种事情。”
“知人知面不知心,背地里和男人约会,呵,想男人想疯了。”
晏华皱眉站出来:“燕小姐,仅凭一个足印就如此断定,是否太过草率,再说自荣居园出来后,云涯就一直和我在一起,哪里来过这什么梅林,我倒是觉得,这脚印和江小姐更像呢,从荣居园出来后,大家都去前厅了,倒是江小姐和东方小姐有一段时间没踪迹,这两个女人的脚印,我看倒更像是江小姐和东方小姐的,燕小姐,你说对吗?”
脚印乱七八糟的,怎么就像云涯的了,你们指鹿为马,好啊,我就按到你们头上,看你们能怎么辩解。
燕禾皱眉,骑虎难下,怎么说都是得罪人,这个晏华,纪云涯到底给了她什么好处,这么偏帮她。
江寒碧眯了眯眼,淡笑道:“华小姐,你这话就冤枉我了,从荣居园出来后,我和东方小姐在一处说话,并未来梅园,我知道您关心纪小姐,但也不能因此就信口开河,污蔑我们的清白啊。”
云涯勾唇冷笑,那她的清白就能随便污蔑?这些女人一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不消半天,她纪云涯偷会野男人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京都。
“是啊二姐,你才认识她多久就这么偏帮她,还要反过来污蔑江小姐和东方小姐,谁不知道她们是京都名媛的典范,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从荣居园出来后,我明明看到你跟妈去了前院,你为什么要撒谎?是不是她要你撒谎的?要不是做贼心虚,你怎么可能会撒谎?”
晏华冷冷瞪了她一眼,晏星吓得缩了缩脖子,下一刻挺直了脊背,“二姐,我可是为你好,别被这个女人给带坏了。”
云涯淡淡一笑,拍了拍晏华的手,走出来说道:“可否容我这个当事人说两句?”
大家这才发现,从刚才开始就是她们在说话,作为当事人的纪云涯可一句还没说过呢。
再看纪云涯,立在梅花树下,衣袂飘飘,仙姿跌貌,如同遗落在梅林的仙女。
嫉妒的眼红。
东方漪眯了眯眼:“纪小姐能立证自己的清白?”
“我为什么要立证?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身正不怕影子歪。”语气清冷铿锵,如这霜梅点点,傲骨峥嵘。
不等其他人发话,云涯当先看向燕禾,眸光犀利,语气清淡:“燕小姐一口断言这是我的脚印,请问你有何依据?这雪已经化了不少,这脚印也已看不出本来形状,燕小姐为何就一口断言这是我的脚印,我知道燕小姐本事大,眼神犀利,断没有无的放矢的可能,但是燕小姐,只有证据才能服众,否则就凭你空口白牙,就想让我污名在身,我纪云涯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云涯步步紧逼,燕禾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一字字一句句语气铿锵,让她一时脑袋有些发懵。
“你……。”
“我什么?燕小姐,一张嘴不是光靠说的,你的本事是留着报效国家追击犯人,而不是留着对付我一个弱女子,我自认从没有得罪过你的地方,你为何要如此污蔑于我。”
想到什么,云涯双眼忽然大睁,苦涩一笑:“我知道了……。”
东方漪眸光微眯。
“知道什么?”有人追问道。
燕禾气恨的瞪着纪云涯:“你瞎说什么,我哪里有污蔑你,这明明就是你的脚印,你跟晏颂在这里幽会,别在这儿假惺惺的演戏,让我看着恶心。”话一出口燕禾就后悔了,怎么把晏颂给说出来了。
一石惊起千层浪,所有人都惊呆了,晏颂?她怎么可能会和晏颂……
云涯心头发笑,面上却无奈摇头:“你怎么知道是我和晏颂在这里幽会?难道你亲眼看到了?否则仅凭你一张嘴,我和晏哥哥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知道你喜欢晏哥哥,而晏哥哥又对我颇为照顾,女人的嫉妒心我理解,但你用如此下九流的手段污蔑我,同为女人,你才更让我恶心。”
“纪云涯你别给我胡说,我哪儿污蔑你了,既然做的出来就别怕人说。”燕禾恨死这个女人了,恨不得抓花她的脸。
云涯无奈道:“燕小姐,我敬你是烈士之后,但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如此黑白不分,今天只是我,如果是别人呢?你是不是也会用如此的手段去对付她们,被这样的女人喜欢上,对晏哥哥来说,真是一种悲哀。”
是啊,今天是对付纪云涯,那明天是不是就对付她们了?这个女人也太恶毒的心思了,一时众人看向燕禾的眼神毫不掩饰敌意。
背对着众人,云涯眼神挑衅又得意的瞪着燕禾,薄唇微张,燕禾是学过唇语的,看的分明纪云涯说的是——你永远只能是我的手下败将。
燕禾气急攻心。
“纪云涯,你给我闭嘴。”忽然就朝云涯冲过去。
云涯赶忙后退,只见这时树枝似被雪压弯了指头,不堪重负,一整个花枝忽然就朝云涯的脑袋砸了下来,云涯慌忙避开,一下子撞在树干上,下一刻扑过来的燕禾被砸了个正着,满脑门的血,忽然就倒在了地上。
云涯大惊失色的扑过去:“燕小姐,您怎么了?”
场面一下子乱了,晏华眉头紧蹙,冷声对晏星吩咐道:“还去通知母亲,让她去请医生过来。”
晏星也被眼前的画面吓住了,扭头就跑了。
东方漪眸光流转,轻笑着和江寒碧交换了一个视线。
蠢货。
薄唇微张,她指的是燕禾。
晏华慌忙蹲下身来,燕禾已经昏迷了过去,梅树花枝的皮都破了,露出里边如同刀锋般的尖利,一整个砸下来,划花了燕禾的脸,半边脸都是血。
她抬头看着断了枝的梅树,“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砸下来?”
“积雪太厚,压塌了花枝,只是没想到燕小姐这么倒霉,被砸了个正着。”云涯叹道。
晏华抿了抿唇,刚才要不是云涯提前避开,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云涯了。
她从来不信什么意外,看来云涯刚来,就让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想到什么,她忽然抬头看着云涯,是巧合吗?但这也太巧了吧,再说了,云涯怎么知道这梅树会突然砸下来,除非她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是她想多了,是云涯幸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