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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这么淡定的,要是别人指着你的鼻头骂你,你也不会还嘴吗?”伊佩兰好奇的问道。
云涯抿唇微微一笑,端的是一个娴静优雅:“和无聊的人对骂是一件十分无聊且愚蠢的事情,有这个时间,我大概已经解了一道困扰多日的高数题了。”
伊佩兰砸吧了一下嘴巴,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差距,“好吧,我在你眼中就是这么个无聊且愚蠢的人。”
“你不是。”云涯含笑看着她,她的笑容总会让人感觉十分真诚,“你是一个有趣的人,最起码对我来说是这样的。”
伊佩兰笑了笑,继而扬眉,“有趣的人?算是一个好评价吗?”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纪小姐,我是上官卿。”上官卿笑着朝云涯伸出手,云涯点点头;“上官小姐好。”
苏湘走过来笑道:“纪小姐,我是苏湘。”
云涯眉梢微挑:“你是六婶的娘家侄女吧,苏小姐,失敬失敬。”
“你叫我湘儿就好了。”苏湘落落大方的笑道。
云涯笑着点点头:“以后有时间来晏家玩儿,六婶如今怀了宝宝,这种场合她是无法出席的。”
年轻女孩子很快就能说到一起去,没一会儿就要好的不得了,上官卿一口一个云涯姐姐的喊着,这大腿抱的也是快。
伊佩兰朝着某个方向点了点,对云涯道:“看到了没,那女人才是藏得最深的。”
东方漪端着红酒杯,和某位贵妇谈笑风生,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其他事情的影响。
云涯微微一笑,漫不经心道:“藏的再深,也终有露头的一天。”
伊佩兰笑了起来。
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从宴会厅外大步走了进来,男人一看就属于精英人士,手中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进来后目不斜视,却无一人敢忽视他的存在。
“这男人是谁?”有不认识的人低声问道。
“连钟秘书都不认识?他可是秦先生身边最得力的秘书了,秦先生最是信任他,只是他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钟秘书。”晏南陌大步迎上去,钟秘书笑着将礼物递过去:“这是秦先生让我送来的礼物,祝福晏少爷和纪小姐订婚愉快,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秦先生太客气了。”庄曦月接过礼物,不管这里边装的什么东西,最起码是对方的一个态度,以后没人敢再看轻云涯的身份,庄曦月嘴角的笑容越发温和。
云涯和晏颂手挽手一起走过来,晏颂道:“代我向秦先生问好,有时间一定登门拜访。”
钟秘书笑着点点头,目光在云涯面容上掠过,快的如蜻蜓点水般,“礼物送到,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阿颂,你去送送钟秘书。”晏南陌开口道。
“两位留步,你们忙。”钟秘书如来时一般匆匆走了,徒留满地猜疑。
钟秘书就代表了秦先生,不过是一个订婚宴而已,竟然能劳动钟秘书大驾,看来秦先生和晏家……
一些敏感的人已经在心内转了个九曲十八弯,接下来要有什么风向?
“爸。”晏颂眉头微蹙,叫住晏南陌。
晏南陌拍了拍他的肩膀,朗笑道:“别想那么多,你今天是新人,要开开心心的,其他的一切都有爸给你扛着呢。”
晏颂沉默的点了点头。
“那人是什么身份?怎么大家都一脸讳莫如深的啊,难道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上官卿好奇的问道。
伊佩兰斜了她一眼:“闭嘴吧,小心祸从口出。”
上官卿赶紧捂住嘴巴。
东方漪从看到钟秘书出现之时起,面色就越来越难看,秦先生是什么意思?
公开支持晏南陌吗?
如果一开始东方漪还是胸有成竹,然而此刻,她却忽然有种无法掌控的无力感,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脱离了她的掌控……
东方漪看了眼纪云涯和晏颂,两人今天真是大出风头,恐怕未来半年京都最大的八卦就是两人的订婚宴……
如果一开始她还能绷住,然而此刻,她却有些坐不住了。
她怎能眼睁睁看着晏家发展壮大,如今东方家族最大的对手就是晏家,只要扳倒晏家,东方家族将会踏平所有的拦路石,从此扶摇直上……
她正在心底想着对策,就见一人从外边走进来,那人白衣清华,温润如玉,灯光洒落在他身上,却照不透男人眼底的朦胧霜华。
她眸光骤然微眯起来,目光在男人和纪云涯身上来回骏巡,眼底忽而透出一抹幽光。
裴家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儿子,这在京都不是什么大秘密了,裴家如今风雨飘摇,后继无人,裴轻寒回来后,不知裴家的未来将会走上怎样的道路。
关于裴轻寒的身份,裴家一直隐瞒的很好,但天下无不透风的墙,尤其是现代这种信息化社会,根本就没有瞒不住的秘密,但也只是听说,在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根本无法将他和那个传闻中凶残的黑道魁首重合在一起。
直到晏颂开口叫他裴先生,这些人才明白过来,看着这个男人的目光瞬间就变了。
男人温雅而笑,笑容像落地窗外的月光一般皎洁无暇,“恭喜你们了。”
他将礼物递过去,云涯含笑接过来:“谢谢。”
他能来,她就很感激了。
裴轻寒目光温软的看着她,此刻的她如他记忆中一般,美的动人心魄,那是在他的梦中描绘了无数次的轮廓和画面,这一刻,四周的喧嚣浮华仿佛都已远去,他的世界一片安静,他的眼中,只看得到一个她。
但很快,那眸中情绪层层敛去,犹如微风吹皱湖面,却又在转瞬间被流水所覆盖,平静的像是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哎……这男人不是上次那个……?”上官卿指着裴轻寒惊讶的说道,她对这个男人印象十分深刻,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有那么好的气质,好到可以让人忽略他的容貌。
伊佩兰双手抱臂,淡淡道:“姓裴,裴家刚找回来的那个私生子。”
“私生子……?”上官卿捂着嘴不可置信的叫出声,看别人都在看着自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可惜了……。”这么优秀的男人,竟然是个私生子,上官卿无不惋惜的说道。
伊佩兰嗤笑一声,不屑道:“私生子又怎么样?如果裴家还有后代,裴老头也不会着急忙慌的把他找回来,他是裴家唯一的继承人,私生子这个标签,又能说明什么?”
上官卿目光忽然亮了亮:“照你这么说,这个男人还是个绩优股了?佩兰姐,我看她和你就挺相配的,要不你考虑考虑?”
伊佩兰翻了个白眼,头扭到一边去:“你什么眼光?这种男人能配得上我吗?”
上官卿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忽然凑近她说道:“既然你看不上,那让给我好了?我最喜欢这款男人……。”
伊佩兰敲了敲她的脑袋,“就会捡我不要的东西,你什么时候才能有点儿出息?”
上官卿嘿嘿一笑:“我这辈子就跟定佩兰姐了。”
庄曦月和晏南陌是第一次见到裴轻寒,两人都是人精,立刻猜到了对方的身份,热情的招待起来,所有人都以为裴轻寒是看在晏家四房的面子上才会前来,连庄曦月和晏南陌都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只有云涯和晏颂清楚,他是为谁而来。
“裴老先生身体还好吗?”晏南陌开口问道。
“一切都好,劳晏先生挂心了。”男子温和的笑道。
“今天宴会宾客众多,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裴先生,请便。”
裴轻寒笑着点点头。
“我听说裴先生来自江州?好巧,我们今天宴会的女主角也是来自江州,两人说来还是老乡呢,不知道裴先生和纪小姐原先可曾认识?”说话的女人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并未刻意压低声音,不少人都听到了。
这明显挑事儿的节奏。
云涯眸光微闪,看向说话的女人,这女人名叫赵婷,平素和江寒碧走的最近,这是要给江寒碧报仇吗?
晏颂紧紧握住云涯的手,目光冷寒的射向说话的女人,赵婷心头露怯,但很快挺直脊背,笑道:“晏少爷真是紧张纪小姐,让人看了好生羡慕……,不过我没有别的意思,晏少爷别多想,我只是想到裴先生和纪小姐都来自江州,不得不感叹一声缘分的奇妙啊,纪小姐,你说是吗?”
这话分明就是想让人多想,一对异性男女扯上缘分,让人不多想都难。
云涯含笑道:“赵小姐说笑了,江州那么大,总有……。”
“是,我和云涯自小就相识。”一道清寒的声音蓦然打断了云涯的话,云涯忽然感觉手心一阵刺痛,忍不住扭头看向身侧的男人,就见晏颂抿着唇,目光冰冷的看着裴轻寒。
裴轻寒的话瞬间引起一片哗然,一时各种暧昧的目光在云涯和裴轻寒之间流转,云涯不解的看向裴轻寒,但她相信,他是不会害自己的。
东方漪站在人群外围,抿了口红酒,眼底流转着幽冷的光泽。
上官卿砸吧了一下嘴巴,低声道:“这是奸情要暴露的节奏吗?”
裴轻寒无视所有人的目光,微笑着走到云涯面前,“我知道大家都在猜测我和云涯的关系,那我就告诉大家……。”
所有人看着晏颂的目光都变了,仿佛他头上已经成了一片绿油油的跑马场……
晏颂薄唇紧抿,冷眸盯着裴轻寒。
袖下的手捏的“咔嚓咔嚓”作响。
裴轻寒目光落在云涯脸上,含笑道:“我曾答应过你,有一天亲自为你披上嫁衣,虽然我来晚了,所幸……还不算迟。”
云涯唇角微弯,眸光晶亮如星,仰头看着他:“原来你还记得。”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裴轻寒笑了笑,抬起的手最终默默缩了回去,含笑道:“那是自然,我妹妹说的话,我怎么能忘呢?”
上官卿瞬间抓住话头,“妹妹?”
云涯猜到他是什么意思了,忽然觉得有些鼻酸,飞快垂眸掩去眸底的情绪。
“云涯是我认的干妹妹,在我心中,她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以后我就是她的娘家,如果让我知道她在你那里受了委屈,我这个做哥哥的,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随着裴轻寒的话落,全场一片哗然。
裴轻寒竟然认了纪云涯当干妹妹,裴轻寒那是什么人啊,南方黑道界的老大,响当当的人物,做他的妹妹,以后横着走都没问题,更别提他现在还有另一重身份,京都裴家唯一的继承人,这纪云涯嫁进晏家还不算,还有了裴轻寒这么强有力的后盾,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哪。
东方漪暗暗咬牙,目光落在裴轻寒身上,刚好和对方望过来的眼神撞在一起,东方漪心神一跳,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抬手悄悄落在胸口,一颗心跳的飞快。
裴轻寒勾了勾唇,笑容透着几分凉薄血腥,却在灯光的照射下,温雅如玉,翩翩君子,不知惹得多少女子的芳心跳动。
订婚宴结束了,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便是裴轻寒和纪云涯关系的猜想,但两人表现的坦荡荡,仿佛任何龌龊的想法加诸在两人身上便是对两人的亵渎,再加之当事人晏颂都没说什么,他们这些外人又能说些什么?只能暗叹纪云涯好命罢了,现在又多了裴家一个大靠山。
将宾客全都送走,云涯累极了,晏颂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心疼的抱着她,庄曦月走过来说道:“阿颂,你带云涯先回去休息吧,这边我来善后。”
晏颂点点头,抱起云涯离开。
“走吧。”车窗缓缓上升,隔绝了男子的目光,一道叹息声幽幽漂浮在黑暗的夜空下。
傅白看着男人略带惆怅的脸色,心底摇头,寒哥又是何苦呢?
“郭山的人都处理干净了吗?”裴轻寒淡淡问道。
提到正事,傅白立刻正襟危坐道:“寒哥放心,都处理干净了。”
“将消息透露给晏颂,接下来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将咱们的痕迹都抹干净吧。”话落靠回椅背里,抬手捏了捏眉心。
“是。”
晏颂将云涯放到床上,拿帕子给她擦了擦脸,收拾好一切,小心翼翼的关门出来,黄毛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走过来低声道:“老大,都处理干净了。”
晏颂大步往外走,眸底一片冰冷,“把人交给媒体。”
这就太狠了吧,完全把人往死路上逼,但这个想法黄毛也仅是在心底过了一下,便瞬间抛诸脑后,不把别人逼到死路上,下一刻你脚底踩的也许就是悬崖。
——
“秦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向来不管这些事情?怎么会派人来送贺礼?”
东方家的书房内,东方健厉声问道。
东方漪蹙了蹙眉,淡淡道:“父亲,您先别着急,我已经派了人去查,事情应该不会是我们想的那样。”
“任何事我们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秦仲文这个人你不了解,他跟前边那些人可不一样,不会任我们乖乖拿捏,他的野心大着呢,他现在向晏家表态,是不是代表他想把晏家划拉到他的战船上去?”东方健分析道。
“父亲何必怕他?秦仲文如若离了我们东方家族的扶持,一样是寸步难行,我就不信他不乖乖上船。”
“你想的太简单了,咱东方家和晏家就像古代皇帝的左右丞相,用来互相制约平衡,可当这种平衡一旦被打破,一方就势必要被另一方吞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