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且她长的这般粉颜玉砌,单是看着她,心情都能好不少。
可沈岳也知道,楚家老太太不会高兴,更是不期望楚棠与自己走近。
下马车之前,沈岳突然道:“表妹,我一定会高中,到时候你就有举人表哥了。”
别说是举人了,就是秀才在时下也很有颜面,见了官老爷也不用下跪。而且以沈家的财力,沈岳要是不想再考下去,大可以捐一个官来当。
他是有目标,有憧憬的,却不想顾景航和霍重华那类人,手段毒辣,沈岳是难得的正派之流。
楚棠清脆的‘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棠儿相信表哥,那棠儿可得抓紧赚银子了,等表哥中了举,棠儿会送表哥一份大礼。”
沈岳见她认真的样子,三分欣慰,七分心疼,都说大户人家的小姐自小娇惯蛮横,可是他却得知楚棠小小年纪已经开始打理起了铺子的生意,虽说楚老太太没有彻底将沈氏的嫁妆交还给她,可她不过也只是个孩子,现在也要操心这些事。
没有母亲疼爱,父亲又不管事,她在楚家能过的好么?
马车停了下来,外面的小厮掀开了轻纱车帘,墨隋儿已经端了踏脚的杌子,站在外面等着了。
在楚家大门外,沈岳为了避嫌,没有搀扶楚棠,他先下的马车,然后看着她下来才放心。
府上已经盏了灯,火光透亮,正是钟鸣鼎食之象。
楚棠水眸在府门一扫而过,神色一滞。
真是奇怪,怎么没见乔嬷嬷?
按理说她今日没有去和祖母请示,就和表哥出了一趟门,祖母一定会让乔嬷嬷在这里守着,然后将她带到太庵堂问话。
这一辈子,楚棠已经不奢望祖母的疼惜了。
这份疼惜的代价太大,她拿不出那样的资本,也断然做不到祖母要求的事。
皇帝已过半百,姑母入宫时,楚棠还未出生,可祖母竟然想让她也入宫!
有时候,楚棠会想,要是母亲还活着,她是不是就不必这样被人当做棋子养大?
她也想有个正常的人生,日落而息,有人疼宠,有人依靠,谁不想呢?
这时,墨巧儿迎面而来:“小姐!”她先唤了一句,而后注意力才落在了沈岳身上,恭敬道:“表公子好。”
沈岳很绅士的应了一声,沈家五代之前乃淘金的贫民出生,虽说这些年沈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却从没有苛待下人的事发生,沈岳在丫鬟圈子里很受欢迎,就单单是这一两日,楚家大院的大小丫鬟一提到大小姐的表哥,那都是兴奋异常的。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楚棠问,否则以她对祖母的了解,今晚的教导是免不了的。
墨巧儿寻思了一下,当着沈岳的面,只能避重就轻道:“小姐,今个儿下午,傅姨娘院里说是丢了一只玉簪子,结果查到了小翠头上,现在傅姨娘正在罚小翠跪石子呢,还让下人们看着,说是为了以儆效尤。”
呵呵,傅姨娘丢了东西?
又是一只玉簪子?
上辈子她就是用了这个伎俩买通了海棠斎的下人,将偷了簪子的事栽赃在了自己的头上,不久之后,楚棠的名声就在京城贵女圈中传开。
堂堂楚家二房的嫡女,竟然是个贼!
简直是好笑,她楚棠会缺一只簪子 ?就算是缺,也不会看重她傅姨娘的东西!
“我知道了,先去让小厨房准备晚膳,表哥那里单独备一份。”男女七岁不同席,这里是楚家,楚棠还是会掂量着点的。
沈岳一听到傅姨娘几个字,眉头当即皱了起来,在高门大户之中,宠妻灭妻是最要不得的,传到帝王面上,就是大罪!可楚二爷倒好,当年就由着这个妾室欺压他的姑母。
沈岳握了握拳,好看的唇抿成了一条薄线,将楚棠送到了海棠斎,他才折返回厢房。
*
墨隋儿纳罕了一句:“这傅姨娘早不丢东西,晚不丢东西,偏要赶在小翠伺候了二爷之后,这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墨巧儿也附和:“可不是嘛,小翠本来是板上钉钉的姨娘了,这事一闹,单是老祖宗那一关就过不去了,二爷就是心里再喜欢,也不能抬一个贼做妾啊。”
童妈妈拿下了楚棠身上的披帛,端了花瓣泡的水给她漱口,一会就该准备用晚膳了,楚棠却道:“去把母亲的嫁妆单子找出来,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才是贼?!”
童妈妈不解:“小姐,您要夫人的嫁妆单子作何?傅姨娘丢的东西和夫人的嫁妆有什么关系?”
烛火下,楚棠一张明艳的脸,讥诮的笑了笑:“当然有关系了,她傅姨娘这次是人必自毁而后人毁之。”
不用楚棠想法子动手,她倒自己迫不及待的招摇了。
童妈妈并不想让楚棠蹚浑水,她一心就盼着楚棠能安安稳稳的及笄,而后出嫁生子。
可是这世上,并不是你不去惹事,事情便不来惹你,要是有的选择,没有人天生就愿意勾心斗角。
第23章 赔夫折兵
灰白色的天空还隐约可见晚霞的余韵。
楚棠携墨巧儿和墨隋儿等人来到了琼玉斋,她是楚家二房嫡小姐,就算傅姨娘是个贵妾,也照样给她请安,恭敬唤她一声‘小姐。’
上辈子,楚棠想着息事宁人,在礼节上不会与傅姨娘计较,不过现如今却非也。
傅姨娘一身菊纹上裳和百褶如意月裙,姿态雍容的倚在软椅上看着小翠受罚,那眼底的嚣张实在难以遮掩。
楚棠来了,傅姨娘先是一阵不甘,还是起身行了礼:“大小姐。”
楚棠却没有应声,让她保持着半屈着的身子,问话:“姨娘,这是怎么了?今个儿回事处还传了话出来,说是小翠如今也是父亲的妾了,左右不过是一场酒席的事,你这番大动干戈,可是争风吃醋?姨娘,这可要不得,善妒乃妇人之大罪,是要大归的!”
所谓大归,就是休弃的意思。
可傅姨娘哪有娘家可归?她不过是出生勾栏的幸运儿,被楚二爷这个糊涂男人给买了回来。
她还真以为她是谁了?
拎不清的人,终究会亏在她自己手上。
傅姨娘面色一阵白一阵青:“大小姐说的是,二爷要纳小翠,我也是真心欢喜的,只是这小翠却是辜负二爷的信任,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大小姐可得明鉴。”
楚棠的目光落在了小翠身上。
华信正好的女子就是不一样,她身上的掐花对襟外裳已经被人粗鲁的扯开,露出雪白的锁骨,发髻也凌乱不堪,哭肿的双眼透出了种种委屈,那楚楚可人的样儿却是更招人怜惜了。
小翠看了一眼如花苞一样的大小姐,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眼底立刻有了希望:“小姐,奴婢是冤枉的,您救救奴婢吧。”
楚棠自然会救小翠,谁让她是能牵制傅姨娘的合适人选呢。
“姨娘这话可有依据?小翠毕竟是父亲的人,姨娘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楚棠笑道。
小姑娘笑声如婉嗔,傅氏承认她嫉恨过沈氏,恨她正室的地位,恨她清白的家世,更恨她清媚的容色,本以为沈氏死了,这些恨意就没有了,可她的女儿却是更胜过她。
女子的嫉妒心可以毫无理由,越是比自己好看的人,她越是嫉恨。
傅氏勉强表现的语气和善:“大小姐,我说的千真万确,琼玉斋的丫鬟婆子都能作证。”
傅氏一个眼神扫了过去,当即有仆从上前,对楚棠禀报:“大小姐,奴婢可以作证,小翠的确早就想要姨娘那只白玉鎏金的兰花簪子了,还私底下跟奴婢说过呢。”
“可不是嘛,老奴亲眼看到小翠在姨娘的妆奁匣子里翻找来着。”
“大小姐,您一定得惩戒这贱蹄子,咱们楚家不能留下这样的人吶。”王嬷嬷一张贪得无厌的脸凑到了楚棠面前,仿佛觉得眼前的小姑娘不足为惧,很容易忽悠。
楚棠上辈子还真是没怎么留意王嬷嬷,此刻却发现她是傅姨娘身边的一个厉害角色。
楚棠听完这些所谓的人证,又问:“哦?是么?姨娘丢的玉簪子确定是白玉鎏金的兰花簪子了?上面还刻有一个隶书的‘兰’字?”
傅姨娘急着给小翠定罪,也好趁早将她发卖了出去,万一楚二爷念及旧情,饶了小翠这次,那可就是白忙活一场了。
“大小姐说的没错,正是那只簪子!”傅氏说着,眼角的余光瞪了一眼小翠,就像是看着一个废人,像小翠这样失了身的下人,大多都是买到窑子里亦或是勾栏,这辈子也难再翻身。
小翠闻言,吓的匍匐在地:“大小姐,奴婢真的没有偷东西,就是给小翠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楚棠心中了然。
小翠当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犯错,而且她都已经是楚二爷点名的小妾了,今后只要得宠,什么样的首饰没有,犯不着去偷。更何况楚棠今早才赏了她两套上得了台面的首饰。
楚棠让墨巧儿拿了沈氏的嫁妆单子过来,对小翠道:“本小姐相信所说的,因为这只簪子根本不是姨娘的,而是我母亲的东西!”
一语毕,楚棠唇角溢出一抹淡若无痕的冷笑:“姨娘,你可看清楚了?这天底下的白玉鎏金的兰花簪子多的去了,但是刻有隶书的‘兰’字的却只有一只,那便是我母亲的嫁妆,‘兰’是我母亲的闺房小字,也是我外祖父亲手刻上去的,这世间再无第二件同样的东西。傅姨娘,本小姐想问问你,此物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几乎是顷刻间,傅氏脚步发软,求助的看向了王嬷嬷。
王嬷嬷千算万算,万万没有算到这一出。
沈兰……沈兰……她怎么就没想到单单一个‘兰’字会出卖了傅姨娘!
小翠这时抹了泪,见势就想反扑傅姨娘:“小姐,奴婢之前给姨娘整理屋子,发现有不少刻有‘兰’字样号的首饰,可不止这一件呢。”
楚棠内心笑了笑。
小翠果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如此也好,有了小翠,她自己今后能省不少心。
傅氏期期艾艾道:“小……小姐,您千万别听这小蹄子胡言乱语,我怎么可能会动夫人的东西呢?小姐您一定要相信我。那簪子…。当真是我的。”傅氏还在垂死挣扎。她原本想除了小翠,却没想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要是让楚二爷知道了,还会向以往一样疼宠她么?就算楚二爷不喜沈氏,可他也不会喜欢一个贼啊。
“傅姨娘,你给我解释清楚,我母亲的陪嫁首饰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东西了?既然不是你的,小翠又何曾偷?” 楚棠稚嫩的嗓音步步紧逼。
傅氏如坠冰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此刻,楚棠脸上再无笑意,母亲的东西,她不允许旁人染指,任何人都不行,对身后丫鬟冷声道:“来人!将姨娘房里给我仔仔细细搜罗一遍,但凡是我母亲的东西,统统给我找出来!”
傅姨娘,从今日开始,你拿了多少,就得翻倍还多少!
第24章 嫡女风度
琼玉斋这边的动静闹得很大。
楚棠带来的都是粗实的婆子,又专门挑着那些个喜好讨油水的老婆子,这厢在傅姨娘房里一番搜罗,除却沈氏的陪嫁首饰之外,还偷偷藏珠纳玉了一些,傅姨娘这次理亏,也只能忍气吞声,堪堪的看着自己的东西也被顺道带走。
不过,她想此事就这么蒙混过关可就太异想天开了。
小翠被人扶起,这女子也是个惯会看人脸色,审时度势之流,顺势就瘫软在地,口气恹恹的,像是受了大刑,虚弱无力。
“哎呦!小姐……奴婢给小姐您磕头了,多谢小姐救命之恩,怎奈奴婢这身子禁不住酷罚,险些冲撞的小姐,望小姐莫怪。”小翠一手捂着腹部,似乎那里很痛。
傅姨娘恨不能用眼神瞪死她:“好你这个贱/蹄子,我何曾怎么罚你了!可别当着小姐的面血口喷人!好歹还没正式为妾,还真以为自己是半个主子了!”她终于忍不住了,到底是出生勾栏,野心有余,却远见不足。
这时王嬷嬷上前挡住了傅姨娘,那张半是老态,半是油光滑亮的脸,冲着楚棠谄媚:“小姐呀,您可千万别听小翠胡说,姨娘她性子温和,方才也不过是小惩大诫,她如今是二爷的人,姨娘如论如何也不会当真动了她的,小姐您可不能让那些个心怀鬼胎的东西给诓骗了去。”
楚棠现在思量着,是不是因着傅姨娘身边的有了王嬷嬷,这才让她上辈子处处占了自己的便宜?否则单以她这种市侩伎俩,又怎么会将自己逼到那种境地!
这些人到了现在还将她当个孩子么?
没错,她上辈子因着母亲沈氏早逝,父亲又不疼惜她与湛哥儿,无奈之下,楚棠只能心口不一,曲意忍让,为的就是百般讨好父亲,可父亲却是不曾将她和幼弟视作嫡亲,甚至到了后来更是变本加厉。
楚棠上一世到死都想不明白父亲对母亲的仇恨因何闹到无法挽回的余地?
母亲到底做了什么?
当年又发生了什么?
是真有其事?还是母亲遭人陷害了?
晚风自晚霞消失的方向吹了过来,女孩儿衣襟飘然,俏丽的站在那里,像是迎风而绽的雨中夏荷,尚未打开花蕊儿,含苞欲放,眉眼间的清媚不经意间流露,美的清冷孤傲。她冷冷的看着王嬷嬷与傅姨娘,眸底那股子本属于这个年纪的狡黠无意识中被怒恨取代。
她恨得不止是这二人,楚娇,楚玉,楚二爷,乃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