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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重华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嗯。”好像已经不耐烦。
墨随儿这这才放心的取出了楚棠的字条,递给了霍重华:“我们家小姐让我交给你的,而且让霍四少爷您看完就毁了这张信条。”
霍重华修长的手伸出,用了大拇指和食指将纸条‘捏’了过来,目光懒散的落在了那一行清丽的梅花小楷上面。
都说字如其人,古人诚不欺我,那丫头小小年纪,倒是写了一手好字。
墨随儿古怪的看着他,小姐明明就写了一句话,这人是要盯着上面看多久?
不会是胸无点墨,认不出来吧?
“你若已看完,且毁了吧,我们家小姐说了,让我亲眼看着你销毁。”墨随儿催促。
霍重华的脸这才悠悠抬了起来,唇角轻笑:那丫头还真是够谨慎。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问:“你们家小姐才情横溢,你应该也认得字吧?”
墨随儿觉得更奇怪了,他怎么仅仅从小姐那一行字之间,瞧出了‘才情横溢’?
她怎么没觉得?
墨随儿道:“我自然认识字!”在这个时代,识字的丫鬟不多,一般也只有认字的下人才能被安排在正经的主子身边伺候。
霍重华脸色不知不觉就变了,好一个楚小姐,那日还诓骗他说自己的丫鬟不识字!他霍重华竟然也有被人骗的一天!
这厢,霍重华当着墨随儿的面,将那纸条撕得粉碎,道:“这下你们家小姐该放心了吧,还有,你回去告诉她,倘若她真有心,明日中午在悦宴楼见我,这种事总要当面商榷才能让人信服。”
墨随儿见霍重华大有孟浪之举,总算是想起了在哪里见过他。
那日普陀山……还有那一次海棠宅!
墨随儿瞪大了眼:“你!……我家小姐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原来他是霍家的庶子,小姐怎么会和这种人牵扯不清的!
此言一出,霍重华已经踢了驴腹往前走了,人未回头,声音却传了过来:“去不去皆随你们家小姐,误了时辰可没有下次了。”
墨随儿见此人傲慢至斯,方才的那点好感消失殆尽。
还仙人之姿呢?哼!现在看来就是个跳大仙的!
墨随儿回了楚家,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同楚棠说了一遍,“小姐,那人实在可恶,您千万别当真去见他,单是老祖宗那里可是不饶的,况且多大的事,您不同向大夫人,亦或是老祖宗说呢。”
墨随儿似乎对霍重华很有成见。
楚棠很疑惑,那人到底做了什么,让墨随儿这般厌恶了?
她也不愿去求人的,只是有些事还真不能对楚老太太和吴氏透露半个字,她也无法拿出合理的解释,说是霍重明将来会死在他的庶弟手上。
楚棠摆正了脸色:“随儿,你跟了我多久了?”
墨随儿想都不用想:“回小姐,八年了。”
楚棠又道:“既然你已经在我身边伺候了八年,咱们主仆二人今日就把话说清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很清楚,这今后你只要按着我的吩咐办事便是了,旁的不要多问,你和巧儿都是我院里的人,我不会亏待你们,将来一定给你寻门得体的亲事。”
墨巧儿打了珠帘进来,就听到自家小姐稚嫩的嗓音说了这一番话,笑道:“小姐,你可别拿奴婢们说事了,小姐走到哪里,奴婢们就走到哪儿,伺候小姐左右总好比过给那些没良心的当牛做马的强。”
童妈妈这时也走了进来:“你们这两个丫头又胡扯什么?仔细着把小姐也给带歪了。”
楚棠却见童妈妈过来,借机道:“妈妈,我明个儿想去衣料铺子给湛哥儿裁两身夏裳,你且去马房那里跟管事说一声,提前套一辆马车过来。”她语气如常,听不出有什么异常。
墨随儿虽然知道小姐的用意,但肯定不至于违背小姐的意愿。
童妈妈笑道:“难得小姐记挂着小少爷,老奴手头的忙完秀活没几日就完工了,届时再陪您一道出去。”
楚棠又道:“妈妈且忙你的,我身边有随儿和巧儿二人,沈管家还指派两名小厮,你还怕我被人劫走了不成。”她似打趣道。
童妈妈未察觉异样,想着还有两床夏被还没赶制出来,便道:“也好,那老奴这就去马房。”
光天化日之下,是没有人敢动楚家的小姐的。
是以,第二日童妈妈便放心的由着楚棠去了。
这一路上,楚棠命小厮绕着几家成衣铺子转了几圈,先是给湛哥儿选了几样料子,大约估摸着尺寸便付了定金,而后又弯弯绕绕的,这般掩人耳目,逛到了晌午,这才在悦宴楼停下。
楚棠正寻思如何同霍重华碰面,就有小二上前,恭维的笑道:“有位姓霍的公子让小姐移步雅间,酒菜都已经备好了。”
那小二见楚棠娇小稚嫩,又道:“小姐有这样以为兄长也是有福气的。”
兄长?
福气又是从何而来?
楚棠刚下马车,一抬头就看见二楼小阁有人倚在窗棂旁,那样高高在上的看着她,许是日头太大,她看花了眼,那人的唇角分明的一丝似笑非笑的得意。
楚棠上了小阁,门扇一打开,那一桌子的佳肴更是她晃了眼,小二道:“姑娘啊,你兄长说了,今个儿给你祝贺生辰,上的都是小店的招牌菜,小的这就不打扰了,二位慢用。”
随着小二的退去,门扇被人合上。
别说是楚棠了,就是她身边的墨随儿与墨巧儿也是一愣一愣的。
小姐的生辰怎会是今日?
楚棠肯定也知道这顿饭大概是她掏银子了,虽说日后的霍重华是帝王跟前的大红人,执掌六部,权倾朝野,叱咤官场,但今时今日的霍重华,他就是个霍家庶子,而且此人却无半点自觉自悟,是当真拿她孩子耍了?
霍重华很绅士的给楚棠拉了椅子,墨随儿与墨巧儿防备式的不让他靠近自家小姐。
霍重华也不强求,自己在对面落座之后,道:“我这般对外说,也是为你好,你围了西城绕了一大圈不就是为了不让旁人知道你的踪迹。”
楚棠惊了一惊,但一想到霍重华今后的所作所为,也就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她如何来的悦宴楼。
楚棠并不想冒险,她不想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速战速决,直言道:“那你到底愿不愿意帮我揭穿你那三哥的丑事?”
霍重华吃了几口菜,品的很有滋味,他虽地位底下,贫寒清苦,吃相却很雅致,一举一动都是规矩矜贵的样子,无论如何都没法同他顽劣的本性联系在一处。
他道:“我为何要帮你?有什么好处?”他也是够直接的。
这时,楚棠让身后的墨随儿与墨巧儿先退到门扇之后,这才压低了声音道:“银子?”
他现在或缺的就是钱财吧?
旁的她也给不了!
此事若非涉及楚莲的一生,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与未来权臣谈什么交易!
这太不明智。
“三百两。”霍重华风淡云轻的道。
楚棠的小脸不受控制的抽了抽,他怎么不干脆去抢钱啊。
然,有求于人,她服了服软,“二百两。”
霍重华夹了醋花生吃,而后又换了一双新筷子,给楚棠夹了一只醋虾:“五百两。”神色仍旧是淡若无痕,仿佛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而且,他似乎很喜欢食醋……
楚棠真没想到未来的执掌吏部,以法理治人的霍阁老还是个会勒索敲诈的主儿,更何况她才十岁啊!
这人当真没有‘人性’!
楚棠担心他会坐地起价,他已经看准她不会让楚莲误入歧途,这才狮子大开口,于是只能应下:“可以,不过我只能先给你三成,另外七成事成之后再给。”
霍重华慢条斯理的剥了虾壳,楚棠发现他的手长的又长又整齐,一只醋虾被他剥的干干净净。
他又重新沾了醋,品过其中滋味之后,方道:“先给七成,剩下三成事成之后。”
楚棠:“……”他怎么不干脆开口一次性都给他。
她没有法子了,霍重华肯定是她不能得罪的人,不然今后湛哥儿的仕途,就是他动动手指头就能影响到的,楚棠小脸憋的通红:“好,我没有现银,先给你七成的银票。”
幸而她早有准备,而且沈氏的嫁妆已经由她保管着,就算楚老太太到时候察觉到了账面上的波动,也不能直接质问她。
霍重华接过楚棠递过来的银票,发现她那细腕实在是细,那日抓了一把,如今还能感觉真切。
霍重华觉得自己善心大发,收好了银票,又给楚棠剥了一只虾,还特意沾了醋才放在了她面前的碗里:“小丫头,今后再有诸如此类的事,你可以再来找我。”
楚棠觉得自己再待下去肯定会气死,未来首辅大人亲手剥的醋虾,她更是不敢消受,与霍重华商榷之后,就告辞离开。
不过临走之前,霍重华又道:“丫头,记住了,你从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你。”
楚棠:“……”这句话已经听出茧子了!
霍重华也没有强留她,待吃的差不多了,还让小二将没有吃完的打包带走,从悦宴楼出来,赶着毛驴,一路沿着乡道去了城郊,在一座破庙外停下,随后将手头的吃食抛了下去:“吃饭了,吃饭了,都出来吃饭了!”
没一会,破庙里走出七八个衣衫褴褛,或是垂髻孩童,或是孤寡老者三三两两的走了出来,这些人似乎与霍重华挺熟,其中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叟道:“四少爷今天风光满面,又是去哪里寻欢去了。”
霍重华没说话,嗤鼻一笑,驾着毛驴往林子深处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PS:放心吧,女主总有一天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第36章 婚事如旧
眨眼入了仲夏,霍家的礼书已经送过来了,虽说是霍家庶子娶妻,礼单所列的东西倒还过得去,像素色薄棉缎,云锦,金银的头面,翠玉首饰自是不必可少,
放在寻常人家,已经算是盛婚了。
楚老太太与吴氏轮流交换着大致过了一眼礼单,婆媳一致点头表示默许,乔嬷嬷在一侧笑道:“莲姐儿也是个有福气的,霍家三公子虽说是个庶出,他姨娘得宠,这婚事操办的也是面面俱到,也算是给她贴了脸面了。”
坐在桃色瓷杌上的楚莲低垂着眼眸,脸颊上的微红清晰可见,她抿着唇,憨憨的笑了笑,是那种笑而不露齿的笑。仿佛楚老夫人和吴氏眼下就是她的天,一星半点的失误也不能在她二人面前展露。
至于嫁妆,她从不奢望,楚家给她多少她便得多少。
厅堂里,楚家的几个姐儿在打七彩的络子玩,时令正热,细布帘子早就换上了竹帘,正合适挂上缀着珠串的络子。府上很快就要操办婚事,楚岫和楚莺自是高兴于不必日日去跟女先生读《女戒》了,楚棠却是无心耍玩。
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霍重华那头却是丝毫没有动静,他不会只收钱不办事?
楚棠之前觉得就算霍重华此人品行怪端,但起码也是将来权臣的苗子,讲理守信这等孔圣人遗留下的为人之道,他总该遵的吧!
可是现如今,楚棠又觉得自己或许当真是认错人了。
楚老太太和吴氏商量了楚莲的嫁妆一事,楚棠便寻了借口,一人走到小亭下透透气,霍楚两家的府邸是紧挨着,她要想见霍重华一面却是不易,问他一些话更是不易。
她张望着不远处霍家斜飞如天的檐角,浑身有气无力,按理说霍重华还有三成的银子没有到手,他不会那么轻易放弃,而且他那庶三哥的丑事泄漏出来,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二人不是有大仇么?否则,霍重华得势之后怎会亲手砍了他?
楚棠犹自苦恼,明知霍重华是何等心性,她怎会那么轻易就信了他!
此时,日头已经开始偏西,没有晌午时那般酷热了,柳叶上的知了没完没了的叫着,霍重华升了个懒腰,清瘦的面孔从书卷中抬起,陌兰院里唯一的小斯朱墨上前递了凉茶:“四少爷,您可得加把劲了,再熬上两年中了举,老爷夫人一高兴,说不定也给你寻一门好亲事,到时候日子可就熬到头了,这醒神茶是董管家特意吩咐小的给您泡的,您喝了便不会乏了。”
霍重华一动未动,却在朱墨将凉茶端过来时,一个喷嚏打了出来,接着又是一个。
好好的一盏醒神茶说没就没了。
霍重华这才正了一正他身上的淡青竹叶纹额直裰的衣领,道:“谁又在骂我!”
朱墨:“……”老爷和夫人哪一日没有训斥过您?
霍重华挥了挥手,让朱墨再去倒一盏过来,似乎对中举成婚人生两件大事并不感兴趣。
很快就入了夜,夏风携着落日的热浪自东面而来,吹的人心都开始浮躁了。
一道黑色的身影自陌兰院的墙角隐出,一路疾步无踪的往内宅而去,他最后轻手轻脚的落在了一处房檐下,而后顺着廊柱往上窜,影在了昏暗之中,他倾耳轻了动静,里头似乎比上一回来的还要激烈。
霍重华舔了舔食指,窗户纸捅破,单眼朝着里头看了进去。
古人常言,人生极乐,无非是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他也时常耳濡目染/男女/敦//伦的妙处,不过眼下之状况,却是毫无美感可言。
他自信的认为自己是绝对不会败在女子的石榴裙下。
真不知这种事有什么可贪恋之处?
他这个庶兄处处抢着出人头地,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