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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思勰醒来的时候,脑子里还有些晕。
她怎么也没想到,跟了长宁公主许多年的女官会突然向她下手。
但事已至此,再想这些也无用,容思勰捂着头支起身,悄悄打量周围。
屋内无人,光线很暗,而且还有些潮湿。容思勰的心有些凉,看着柱子的规制,这分明是宫里,而且这样潮湿,多半还是老宫区太极宫。
这就有些麻烦,如果她被关到城里,她想办法弄出些动静,宸王的人总能慢慢摸过来,可是宸王府在宫里的人脉实在不算多。虽说老宸王是皇子,但是如今已过去了三代人,宸王府和宫里的联系越来越远,所以宸王府的势力主要集中在长安城内,宫中人手仅是平平。
至于萧家就更不必说,萧家上一次和皇族扯上关系还是开国年间,这都多少年过去,萧家对宫廷的把握早已衰落下去。
容思勰心里叹气,被关到宫里,这可真是撞上了宸王府和萧府的短板。但是处境再危急,也要想办法自救。容思勰忍着不适站起身,迅速将自己身上的防身之物藏到周围,虽说这些东西带在身边最稳妥,可是万一被搜身,那就糟了。
容思勰迅速藏好后,这才故意发出声响,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推门朝外走去。
一打开门,她就看到两个侍女守在门边,看到容思勰出来,这两人面无表情地说道:“外面风大,请夫人回屋。”
“这里是哪里?我的侍女呢?你们的主子到底想做什么?”
看门的侍女就像哑巴一样,完全不做理会。
“行,不说话是吧。”容思勰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地说道,“那你们能不能好好办事?衾被是潮的,屋里湿气那么大,不知多久没有通风,而且炭火也不足,你们如果在我手下办事,这样做是要被扣月俸的!”
两个侍女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吃惊。这位主为什么理直气壮地挑剔起环境来了,她不知道自己被劫持了吗?
容思勰手轻轻护着自己的肚子,姿态高调,有恃无恐地说道:“我有孕在身,受不得凉也受不得累,你们不把屋子收拾舒服我就不进去,外面这么冷,我出点事多不好。你们主子费尽心思把我绑过来,肯定留着我的命有大用,他可不想看到我在这种小细节上出闪失。所以你们坳不过我的,按我说的去换吧。”
“这……”两个侍女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在僵持的时候,一道笑声从院外传来。
方才还拒不合作的侍女立刻换上恭敬神色,低头行礼道:“参见大皇子。”
容思勰也转过身,目光镇定地看向来人。
大皇子负手走进这方院落,他的身后还跟着一顶软轿,内侍轻手轻脚将轿子放下,然后行了礼,低着头退到墙边。
“和光倒是很了解我,只能说不愧是宸王教出来的女儿,这种情况下不哭不闹,反而能面不改色地和我的人谈条件。”
容思勰也笑道:“没办法,谁让我从小没受过苦,尤其是吃穿用度上的。殿下给我找的这个地方,我还真的住不惯。”
“又一个顺风顺水没吃过苦的,你们这些人,有时候看着真让人讨厌。”大皇子收敛了笑意,神色变得不善。冷笑过后,他对侍女说道,“依郡主说的做。”
两个侍女蹲身行礼,低着头入内替换床褥。容思勰看着她们进进出出,还有心思指挥道:“顺便把炭火也换了吧,这个炭烟气有点大,熏得我头疼。”
侍女看向大皇子,大皇子嗤笑一声,道:“给她换。”
容思勰露出早知如此的笑容,虽然笑着,容思勰的心里却感到不妙。
大皇子对她的要求全部应允,这显然要关她许。如果并不准备长久地扣着她,大皇子根本没有必要费这个功夫。
容思勰的心越发下沉。
看到容思勰微微变化的脸色,大皇子得意地笑道:“怎么,知道害怕了?你的父亲和兄长屡次不合作,这让我很恼火,最重要的是,你的丈夫给我惹了不小的麻烦。他们惹我不痛快,我只能让他们一辈子不痛快。有些伪君子嚷嚷着不杀妇孺,可是我这人却没这个顾忌,你说,有你做筹码,你的兄长和丈夫还能嘴硬多久?”
说着,大皇子不无恶意地扫了容思勰的肚子一眼:“你好像还怀有身孕吧,这简直再好不过。”
被大皇子恶毒的目光一扫,容思勰立刻紧张地护着小腹。她的孩子才刚刚三个月,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看这个世界,他的父亲可能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容思勰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可是她却没有做好母亲的责任,反而带着孩子身陷险境。替她出谋划策的女官不在身边,父亲拨给她防身的启吾卫女探也被带走了,家世和封号带给她的一切光环几乎都被剥离。
不要慌,容思勰抚着肚子,轻轻告诉自己和孩子,她的身边已经没有人了,这次险境,她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大皇子的话无疑撕破了温和的表相,显露出狰狞的恶意来,容思勰不想说话,大皇子也沉默下来。
静默中,大皇子带来的轿子中发出响动,似乎是里面的人终于醒来了。容思勰的目光立刻跟过去,她已经好奇许久了,除了她,大皇子还绑架了谁过来。
轿子里的人似乎懵了懵,然后猛地掀帘子出来,她看到院子里的人,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来。
“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赵淑娴低头喃喃,她倏地抬头,看向大皇子的眼神变得癫狂,“你打晕我想做什么?这是哪里,我要出宫!”
赵淑娴挣脱两旁的侍女,跌跌撞撞地扑到宫殿院门口,用力地拍门:“快来人啊,我是赵二娘,这里有人想囚禁我!”
大皇子换上了嘲讽的微笑,并不阻止,容思勰也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赵淑娴闹。
大皇子敢带着赵淑娴过来,自然把周围都打点干净了,此刻求救有什么用。容思勰一边看着赵淑娴做无用功,一边在脑子中搜寻太极宫的布局,这样大的声音都没有人理会,而且地势低洼,这大概是在太极宫的西北,靠近掖庭的位置。
赵淑娴又吵又闹地喊了许久,门外却丝毫动静也无,赵淑娴渐渐绝望起来,情绪奔溃地朝大皇子大喊:“你敢软禁我?你不怕我告诉圣人吗!”
而大皇子的回应只是轻笑一声:“你如果不按我说的做,恐怕你见不到圣人了。”
“你想当太子,那让贵妃去说,为什么要我帮你劝圣人?你们为什么都要为难我!”赵淑娴哭着喊道。
“这可不是为难,如果你真的劝服了圣人,那你就是大功臣,我绝不会亏待于你。”大皇子一步步朝赵淑娴靠近,蛊惑道,“圣人现在只听你的话,只要你能说服圣人立我为太子,事成之后,你的风光少不了。可是如果老六上位,最得势的是皇后,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难道连皇后的心思都看不透吗?”
皇帝自从病重,就完全宿在紫辰殿了,大皇子虽然牢牢把持这紫辰殿,可是他还是不满意。朝中能拉拢的都拉拢过来了,但是宸王府不站队,许多还在观望的老臣也不表态,而且军中的情形也不乐观,大部分将军并不愿意冒险,最重要的是,大皇子知道四皇子根本没死。
大皇子迫切地希望再升一级,只要他成为太子,名正言顺的国之储君,许多问题都将迎刃而解。他也曾模模糊糊地提到此事,但是皇帝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轻描淡写地揭过这一章。大皇子不想再自己冒险,于是他将目光转移到赵淑娴身上。
大皇子不是不知道赵家的意图,可那又如何,只要赵淑娴能助他成事,他就对赵恪的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惜向来没什么主意的赵淑娴却激烈反对他的提议,没有办法,大皇子只能把赵淑娴控制起来,看她还能嘴硬多久。
虽然大皇子看起来只手遮天,但他内心里也非常急切,四皇子没有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反攻,而且银枭卫的大统领,也是一个不可控因素。
大皇子在银枭卫有人,可是这些人没一个知道大统领的具体信息,只知道大统领十分得圣心,时刻跟在圣人左右,所以大皇子现在不确定,这些天,银枭卫的大统领有没有通过暗道和皇帝联络。
如果有,那就太膈应人了。
所以他只能铤而走险,挟持容思勰和赵淑娴,双管齐下,尽快拿到太子之位,甚至帝位。
听完大皇子的话,赵淑娴更加崩溃,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赵恪的计划已经实现了一半,四皇子被大皇子杀死了,现在大皇子一手遮天,赵恪告诉她要暗中挑拨皇帝和大皇子的关系,而大皇子又让她劝说皇帝立他为太子。现在皇后已经撂开担子不管,每日只守着儿子过日子,赵淑娴本就急智不足,自己又没有主见,偏偏每一个人都想利用她,她已经快被这些人逼疯,而现在,她连宫都出不去了。
赵淑娴第一次觉得,她如果再聪明一些就好了。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坦然地说道:“好,我明日就去和圣人说,你先让我出宫。”
别说大皇子,容思勰都笑了。
大皇子看赵淑娴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在大人面前玩弄心机的小孩子:“怎么,想暂时稳住我,然后出宫找你兄长讨要对策吗?我告诉你,在我成事之前,你就不要想着出宫了。乖乖替我办事,要不然,不要怨我不懂怜香惜玉。”
说完,大皇子也不理会面色凄惶的赵淑娴,转头看了容思勰一眼,道:“二位都是长安出名的美人,没想到今日却能齐聚一堂,我不甚荣幸。这段时间,二位可要好好相处啊。”
等大皇子走后,容思勰耳边似乎还能听到他猖狂的笑声。
容思勰和赵淑娴旧怨新仇无数,但是此刻容思勰却懒得理会赵淑娴,转身就朝屋内走去。
赵淑娴什么时候修理都可以,但是脱身却缓不得了。她要想办法,把自己的位置传递给宸王和萧老爷子。他们一定以为她被藏到长安私宅了,现在估计在城中大肆搜寻,要如何告诉他们,她在宫里。
第113章 孰真孰假
夜深; 容思勰和衣躺在床上; 良久都没有睡意。
现在这种情况,她自然不敢仅着中衣睡觉。她披着外衣躺在衾被里,脑子不由自主开始发散; 衣服这样压上一宿,明日可怎么看?不知道大皇子有没有给她备换洗衣物,她总不能一直穿同一套衣服吧?
容思勰在天马行空地乱想,慢慢把自己逗乐了。她轻轻笑了笑,闭上双眼,打算睡觉养神,就在此时,她似乎听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容思勰倏然睁眼; 一只锋利的簪子已经握在手中。
一个黑衣人慢慢走近; 背着光,看不清他的面容。
“是我; 你睡着了吗?”一道声音传来,只是听起来闷闷的,似乎隔着什么。
容思勰慢慢支起身; 有些讶异地说道:“萧谨言?”
“是我。”那个黑衣人走近了; 容思勰看到他脸上的面具; 心中惊讶感更重。
“你怎么穿成这样?而且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以后再向你解释”,他蹲到容思勰面前,说道,“我来救你了。”
容思勰点了点头; 问道:“你要带我出去?“
“今天来不及了,我入宫时被人发现了踪迹,待不了多久。我之前给你的东西,你放在哪里了?等我把东西送出去,我就可以救你回去了。”
“什么东西?”
他似乎顿了一下,反问道:“你不知道?”
容思勰无辜地摇头:“我不知道啊,你到底在说什么?”
黑衣人只能继续说:“一个名单,上面写着很多名字,我交给你了,你再好好想想。”
“名单?”容思勰看向对方,语气中带上笑意,“关于什么的名单,你再详细说说,我兴许有印象。”
黑衣人没有说话,他蹲在容思勰身前,慢慢抬头对上容思勰的眼睛。
容思勰继续笑道:“我记得,你好像叫祁英吧。没想到襄平公主死了,我竟然还能见到你。”
祁英彻底放弃伪装,反而好奇地问道:“我和他的身形九成像,你是如何认出来的?”
“很简单,如果真的是他,我起身他不会不过来扶,而且也不会毫不过问我和孩子的事情,反而一心追问名单。”容思勰说着,突然手中发力,用力将金簪刺向祁英。
祁英始料不及,连忙闪开,紧接着又一个簪子飞来,他只能再退。
祁英退开,容思勰终于找到机会,起身点亮烛台。
整间屋子顿时大亮,守在殿外的侍女连忙跑进来,只能看到容思勰修长的身影投射在地砖上。听到声音,容思勰笑着回过头,道:“你们终于进来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出去吧。”
侍女看了看空旷的大殿,又看了看目带戏谑的容思勰,垂眸不知想些什么,她恭身对容思勰行了一礼,然后轻声退下,出门时还替容思勰掩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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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黑影从太极宫出来后,轻车熟路地绕过重重关卡,从密道走到宫外来。
祁英避开巡逻的金吾卫,身形隐在黑暗中,在大街小巷中穿梭,形如鬼魅。
他今日奉大皇子之命前去诈容思勰,容思勰刚被挟持,正是最害怕的时候,他以萧谨言的身份去,一定能让容思勰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