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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淑娴说得有头有脑,侍女不敢耽搁,两人匆匆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个留下看管赵淑娴,另一个立刻朝外走去,向其他人通报此事。
等报信的侍女一离开,赵淑娴忽然拿起手边的花瓶,狠狠朝另一个侍女砸去。
侍女全部心神都在容思勰身上,实在没有料到赵淑娴会来这一手,她后脑被砸中,立刻有暗色的血流出。见侍女没死,赵淑娴大着胆子,又扔了好几个金属摆件下去。
侍女捂着后脑,急促地喊了声“快来人”,就软软地倒地了。
赵淑娴拎起裙子,跨过侍女,迅速朝外跑去。
赵家毕竟出了位皇后,在宫中的人脉比宸王府的要强多了,赵皇后这几日慢慢摸到赵淑娴这里,暗中派人接应她。
赵淑娴先以容思勰做幌子,后来又横下心撂倒一个侍女,赵皇后的人同时动手,牵制外面的护院,这几人突然起事,竟然还真让赵淑娴跑出去了。
几个有武艺在身的内侍看到这一幕,眯起眼睛,低喝道:“追!”
赵淑娴的侍女带着一堆人堵到容思勰屋子里时,容思勰正在拨弄香灰。
她只是抬头看了这些人一眼,轻轻笑了笑,就继续低头弄香。
果然,没过多久,另一间屋子传来惨叫,一个女声凄惨地喊着“快来人”,然后就没了动静。
容思勰啧啧叹道:“你看,你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吧。”
侍女们实在没料到还有这番变故,惨叫声传来,一个侍女脸色一变:“是白菊!”
同伴遭遇不幸,她们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好几人立刻转身朝外跑去。
然而屋里还剩下好几个侍女,容思勰合上香炉盖,凉凉说道:“你们现在过去看看,兴许她还有活路。“
这几个侍女警惕地盯着容思勰,但心里又着实着急白菊的事情,最后,一个看模样是领头的侍女朝容思勰走来,道:“郡主,奴婢无意冒犯,但赵二娘说您在簪子里藏了毒,还请您将簪子交出来。”
容思勰轻嗤一声,笑着去拔簪子:“她为了逃跑,把罪名栽到我身上而已,你们还真信。”
容思勰一口气拔下好几个精美的簪子,浑不在意地递给领头侍女。侍女瞅着容思勰发髻上剩下的头饰,迟疑道:“这……”
容思勰动了动眉,立刻露出不悦的神色来:“差不多行了,我将我从家里带来的簪子全部交出去了,剩下这几个是我从这里的首饰盒里翻出来的。你们疑心我自己的簪子,行,我给你们,可是宫殿里本来就有的,这也让我取?我堂堂和光郡主,世袭罔替的承羲侯夫人,我可干不出头上没有饰物这等磕碜事。”
容思勰疾言厉色,露出高位者所特有的威压来。领头侍女没有接到命令,还不敢真的对容思勰怎么样,她心里想着宫殿里原本的簪子确实安全,于是也不追究,就由着容思勰去了。
领头侍女收好了容思勰的簪子,这才打发其他几个人去追赵淑娴。
领头的侍女躬了一身,道:“多有冒犯,请郡主勿怪。奴婢告退。”
“等一下。”容思勰突然叫住她,“你过来,我还有事要说。”
侍女以为容思勰又要折腾人,只能无奈地靠近。“郡主,奴婢另有要事……”
容思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下发髻上的金簪,挥手朝侍女脖子捅去。
侍女猝不及防地被扎中血管,捂着脖子,喉口发出咯咯的声音,瞪大眼睛不甘心地倒下去。
屋里其他几个人看到这番变故,都被惊得呆了一呆,等她们反应过来,容思勰已经又放倒一个人。
容思勰仗着簪子上有毒,也不恋战,随意扎中人就抽身,没一会,屋子里的侍女都被她或刺或毒地放倒了,等所有人失去行动能力后,容思勰才走回最开始那个领头侍女身边,从她手中取回自己的簪子。
“并不是自己的簪子才能下毒。这几个发簪是萧谨言送我的,如果被你们拿走,他回来又要和我闹脾气。”容思勰夺回簪子,动手扒侍女的衣物,“赵淑娴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我不利用好怎么对的起她。”
容思勰早就防着自己的暗器被收走,所以早将毒藏在香炉的灰烬里。她这两天一直摆弄香炉,就是为了伺机喂毒。
迅速换好衣物后,容思勰左右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有明显的破绽后,就拨了拨头发,低着头快步朝外走。
她毕竟怀有身孕,即使现在还不显怀,但也不敢太过随意,好在院子里大部分人都去追赵淑娴了,倒给容思勰留出了空子。
容思勰一路快走,她心知屋里的异状瞒不了多久,很快大皇子的人就会反应过来,动身前来追她。况且宫廷内门禁极严,她如果无法混出宫去,等一会大皇子的人追上来,她这一番功夫就白费了。
容思勰低着头急行,迎面走来两个小太监,两人手里抬着一箱子炮竹,口里喊着“让开,都让开”,一路跌跌撞撞地超前走着。
容思勰侧身避过,眼睛跟着这两个太监移动,突然脑子里冒出一个有些缺德的主意。
第115章 香消玉殒
赵淑娴卯着劲冲出院落后; 她抛却风度仪态; 使出全身的力气往前跑。
她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少,显见是皇后派来接应她的人遭了毒手,她不敢回头; 更加拼命地跑。
生死关头,养尊处优的娇小姐也能激发出无尽的潜力来,赵淑娴在一路接应下,竟然真的跑出那个禁区,周围的人变得多起来。
眼见人数变多,内侍不好再追,只能悄悄躲起来,一路人去通报大皇子; 一路人伺机寻找下手的机会。
赵淑娴脱离了危险; 这才猛地脱力,俯下身大口大口地喘气。
“二娘子; 皇后殿下还在寝殿等着您回去呢。”
“不,我不去文政殿。”赵淑娴抬起头,眼里迸发出异样的光来; “我要去见圣人!”
“娘子!”
“不要劝我; 他胆敢软禁我; 我就要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代价!”
赵淑娴衣冠也来不及整理,匆匆忙忙地从太极宫赶到大明宫紫辰殿。
一进宫,赵淑娴立刻摆出可怜脸,哭哭啼啼地去找皇帝。
“圣人; 你要给我做主啊!”
赵淑娴扑到皇帝床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抽噎道:“圣人,二娘差一点就再也见不着你了!”
皇帝低低咳了一声,勉力撑起身来,问道:“怎么了?”
“圣人,这几天二娘没来陪您,全是因为二娘被大皇子关起来了!他包藏祸心,意图不轨,我拼了这条命,才从他的魔爪下逃出来。”说着,赵淑娴取出从容思勰那里拿来的名单,抽抽涕涕地递上去,“圣人你看,大皇子他敢蓄养私兵,他这是想造反啊!”
皇帝面色难辨地接过名单,展开细细看了一遍。
“你看过了?”
“是。”赵淑娴转了转眼珠,说道,“我偶然从大皇子那里翻到这张单子,只看了一眼就被吓住了,没敢继续看下去。”
“你说他关着你,关在何处?”
“不知道,我只知在西宫的一个僻静院子里。”
“只有你一个人?”
皇帝问完,赵淑娴嘴都张开了,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她睁着美丽的眸子,定定看着皇帝说道:“是,只有我一人。”
赵淑娴想,能逃出来是她自己的本事,至于容思勰,那就自求多福去吧,她才不会替容思勰求情,救容思勰出来。
赵淑娴心中恶意地想,如果容思勰在无人问津中死在那里,那才是最好呢。
皇帝合上名单,长长叹了口气。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梳妆吧,发髻都跑散了。”
赵淑娴窃喜地站起身,脆声道:“谢圣人关怀。”
赵淑娴在御用侍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然后坐在镜子前梳妆。
镜子里的脸依旧美丽而柔弱,光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呵护。赵淑娴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脸,回到了熟悉的生活,她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下来。
“来人,替我绾发。”
镜子中,迷迷糊糊地出现一个蓝色的人影。
赵淑娴久久等不到动作,奇怪地抬起头,隔着镜子,她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
“等等,你不就是……”
可是没等赵淑娴说完,她的脖子就猛地被勒住了。
蓝衣侍女正是看押赵淑娴的人,她手上慢慢使劲,死死勒着赵淑娴。
“救命……圣人,救……大皇子……”赵淑娴用力拽着白绫,想要重获呼吸,可是她尝试了许久,也不能撼动分毫。
圣人,阿姐,三兄,快来救我。
赵淑娴激烈地挣扎着,手脚乱踢乱舞,然而慢慢的,她的动作减弱了。
不知多久以后,蓝衣侍女松手,赵淑娴猛地摔到地上。
许是临死时的幻觉,赵淑娴仿佛看到小时候,赵淑贞督促她读书学习,却被她嬉笑着逃过,赵淑贞被封后之后,赵恪找来许多史书让她读,她懒得动脑,至始至终都没有翻动哪怕一页。
如果她再稍微聪明一点,或者多读一些史书,就知道不要让自己牵扯到皇家秘闻中,她就不会自鸣得意地来送信,也不会在皇帝问她被一同软禁的还有没有其他人时说不。
皇帝当时问有没有同伴时,或许再早一点,他问她有没有看过这个名单时,就已经动了杀机。如果知道有容思勰,他或许还会顾忌一二,可是赵淑娴说没有,那皇帝自然默认让大皇子动手了。
赵淑娴倒在地上,眼角沁出泪来。
她从小爱和容思勰争,她总觉得她们俩家世不相上下,容貌也毫不逊色,她并没有比容思勰差很多。
可是面临同样的险境,她却输了。
如果是容思勰,她会怎么做?可是赵淑娴已经没有机会知道了,她带着无尽的遗憾和后悔,停止了呼吸。
皇后还在殿内等她回去,她却一意孤行来找皇帝撑腰。
阿姐,三兄,对不起。
这个时候,殿外隐约有炮竹声传来。
。
等赵淑娴走后,皇帝倚在床上,良久后,他长长叹了口气。
如果现在有其他选择,皇帝一定会废了大皇子,在他未生病时就蓄养私兵,简直其心可诛。可是皇帝没有另一个适合的皇子了,他只能想办法保下大皇子。
赵淑娴看到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哪里还能活着。何况她被大皇子单独扣押了这么久,传出去成什么样子。
储君的名声不能坏,只能可惜赵淑娴了。
皇帝心中正在怅然,突然听到殿外有爆竹声响起。
他皱起眉,问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不到岁末上元,居然敢在禁庭里放明火!”
皇城内,容颢南正在官署里处理杂务。
少府寺掌管税收贸易,岁末本就是少府寺最忙的时候,然而这几天局势紧张,整个朝堂都数不出几个人有心思办差。
就连容颢宗也频频走神。
四天了,容思勰还是没有找到。萧谨言传来消息说在宫内,他们宫里的人手找了许久,萧谨言甚至劳动了银枭卫,可是今日还是没有音信。
容颢宗正面去找过大皇子,可是大皇子概不承认,又不让他们入宫,容颢宗和宸王只能在外面干着急,他们为此还想方设法瞒着黎阳,生怕黎阳急出事来。
容颢宗抬头,望向正北方的太极宫。太极宫有那么多宫室院落,七娘到底在哪里?
这时,宫内突然传来一阵炮竹声,噼里啪啦地,吓得很多官差猛地一哆嗦。
“谁呀这是!非年非节,居然敢在禁庭内居然燃放爆竹!”
“好像是宫里传来的”,另一个官差说道:“许是那个小太监搬过年的爆竹时,不小心走火了。唉,这几个当差的内侍要倒霉了。”
容颢宗蹭的一声站起身,朝传来爆竹声的方向看去。
不是走火,这是容思勰!
。
容思勰穿着宫女服侍,一路尾随运爆竹的小太监来到库房。
天色越来越暗,一个管事的太监尖着嗓子催促:“快点啊你们,这批炮仗过年时要用!快些搬,小心别摔了。”
每个人都是忙忙碌碌的,容思勰低着头,顺着墙根,悄悄溜到库房门口。
她朝里面瞅了一眼,确定里面没人后,暗道一声抱歉,然后点燃火折子,直接扔了进去。
她扭头就跑,身后紧接着就响起噼里啪啦的烟火爆竹声。
炮仗点燃的声音巨大,更别说一个引燃另一个,一库房的爆竹同时炸响。
管事太监一脸惊恐地跑过来,道:“怎么回事啊?不是让你们不要带明火么,谁给弄走火了!”
容思勰默默站在旁边,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宫里连骑马都不行,更别说点燃这么响的爆竹。没一会,这里就围满了人。
宫里管内务的大太监一脸严肃地走过来,拨开人群就骂:“谁干的!不知道圣人在静养吗,你们都不要命了?”
聚集的人多了,容思勰很快就被人认出来,管事太监迟疑了一下,试探道:“这不是……和光郡主?”
容思勰抬头,对着管事太监笑了笑:“是我,好巧啊,李公公。”
管事太监看了看容思勰,又看了看背后噼里啪啦作响的库房,若有所思地问道:“郡主,你怎么穿着这样?后面这……”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它莫名其妙就点燃了。”容思勰死不承认,开玩笑,惊扰禁庭要被重罚的,她才不会承认。
围的人越来越多,容思勰大大方方抬着头,任人打量,但无论谁来请,坚决不挪窝。
容思勰心里暗道这里人越多越好,她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