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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自己小心些,我这里又不急。”韩清仪把人送到门外,叮嘱道。
韩清仪和容思勰几人出屋后,韩家的女眷们低声讨论刚出去的这几人:“郡主回来,居然是王爷亲自过来接人?哪有兄长迎接妹妹的理?”
“郡主果然受宠的很……”
屋外传来韩清仪的脚步声,这几人自觉住口。
容思勰和容颢宗走远后,她问向容颢宗:“阿兄,你和大嫂怎么过来了?”
“你家都不回,就直接来了这边,母亲气得不轻,我只能亲自过来捉你回去。”
楚漪也笑道:“可不是么,你不在府里,我们可不敢在母亲生气时往跟前凑。”
容思勰哭笑不得:“我的马车先路过郡王府,我就下来看看,这不是马上就要往王府去了么,你们俩何必跑这一趟!”
“我们亲自来一趟,不然不放心。”楚漪瞅了非要跟过来的容颢宗一眼,替他说道。
容思勰回宸王府给黎阳、宸王请安,等她再回来时,郡王府已经来了许多人了。
看到她过来,一堆人站起来相迎。
林静颐故意朝容思勰身后看了一眼,打趣道:“奇怪,今日居然只有你一人,四表兄怎么没跟着?”
“你少贫!”容思勰瞪林静颐一眼,“新朝初定,圣人下令要重审几年前的旧案冤案,大理寺这几天忙的很,我懒得等他,就自己先来了。”
岑颀前几年跟着丈夫到京外任职,今年刚刚回来,她看到容思勰,颇为感慨地说道:“我离京时,你还没有订婚,没想到我再次回来,你都怀了八个月的身孕了。”
“七娘,我们先说好了,无论你这一胎是男是女,都要给我留着。你和四表哥的孩子,这得长成什么样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干脆留给我做媳妇或者女婿吧!”林静颐大笑着说道。
林静颐还没说完就被周围的夫人们打:“少来,就你嘴快,这话我们可不依。”
二娘、三娘等人也回来了,二娘对着容思勰点头微笑,容思勰也回以笑意。
多少年了,她们姐妹难得同聚一堂,可惜,五娘却再也回不来了。
不知她孤身一人在突厥,这些年可好?
童年的玩伴此刻就在身边,亲人朋友也都在不远处,她的孩子正在腹中轻轻踢她,容思勰感到难言的满足,所幸时间走走停停,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都不曾被时光改变。
女眷们正在谈笑,突然一个侍女喜气洋洋地跑进来,道:“皇后殿下送乔迁贺礼来了!”
屋内女眷都起身相迎,阮歆身边的得力女官走入屋来,笑着道:“我奉皇后的旨意,恭贺广陵郡王和广陵王妃乔迁之喜!”
韩清仪也上前回礼,寒暄过后,女官走到容思勰身边,扶着容思勰说道:“郡主也在,您身子重,这几天可要小心些。皇后殿下担心的不得了,每天都要问好几遍!”
“我这几天不方便,自从表姐诞下皇子后,我还没能入宫。不知表姐和皇子这几天可好?”
“皇后身体很好,小殿下也精神的紧。就是公主和皇子都小,宫里也没有其他小孩,他们姐弟俩连个玩伴都没有。皇后时常念叨郡主,说等郡主生产之后,就能带着小郎君或者小娘子入宫了!”
容思勰笑着回道:“谢表姐挂念。”
旁边的夫人们却都听出门道来,听女官的意思,无论容思勰这一胎是男是女,都会成为大公主或者大皇子的伴读。夫人们心中抽冷气,这可是嫡长公主和嫡长皇子啊,容思勰竟然在皇后面前有这样大的体面。
不过也是,夫人们想道,新帝未登基的时候,皇后的处境如何艰难,薛贵妃咄咄相逼,皇后险些被瑞王暗算滑胎,最后事变时更是被囚宫中,这些事情发生时都是容思勰陪在皇后身边,这等患难情谊,岂是旁人可以企及的。
每个人都在感叹容思勰之命好,三个兄长中两个都是王爷,其中长兄容颢宗调到刑部,已经成了能和宰相同堂议事的高官,而次兄升任启吾卫左使,虽然大统领由原来的右使顶上,但是现在的大统领年纪已然不小,退下去就是这几年的事,可以预见容颢南就是下一任启吾卫统领。两个兄长权势赫赫,双胎兄弟在军中也很受重用,容思勰的娘家说出去都吓人。娘家兄弟一个赛一个出息,她的夫婿也丝毫不差,萧谨言既是世袭罔替超品侯,又是大理寺少卿,是圣人最倚重的近臣,每日几乎随侍圣人左右,这种特权可比高官厚禄有用多了。
最让夫人们羡慕的,乃是承羲侯萧谨言对容思勰的心意,毫无侍妾就不说了,每日下衙几乎直奔侯府,要知道,萧谨言可是有名的美男子。这样集权势、家世、长相集于一身的男子,却只对容思勰露出笑脸,夫人们真是嫉妒都嫉妒不起来。
“虽说和光郡主的封邑形同公主,但我看,恐怕公主都不一定有人家活的舒服。”一个夫人悄悄说道。
“可不是么,她十二岁就得了封号,当年设计扳倒成安侯夫人和薛贵妃,后来更是只身将起兵诏书送到圣人马前,光凭这份功劳,就足以让她一辈子无忧了。”另一个夫人也低声回道。
乔迁宴进行到一半,突然前厅传来骚动,一个侍女快步跑来,对韩清仪说道:“王妃,圣人来了!”
“圣人!”韩清仪惊得站起身。
其他女眷也交头接耳:“广陵郡王搬家把圣人都惊动了,圣人居然亲自来了……”
不管怎么说,她们既然知道圣人亲临,那便必须去问安。女眷们浩浩荡荡地朝前厅走去,刚走了一半,就看到迎面走来另一个人。
他穿着绯红官服,面容如玉,神色冷清,步履匆匆地朝后院走。
“哎呦。”林静颐瞅了容思勰一眼,道,“你们俩有完没完,就这一步路,至于亲自来接吗?”
容思勰佯装恼怒地瞪林静颐,但脸上已经带出笑来,岑颀也轻轻笑了笑,把林静颐拉走。
其他人识趣地退开,把容思勰留在原地,她们则继续往前走。
走出不远,一位夫人忍不住回头,发现萧谨言一手扶着容思勰,正侧头听容思勰说话。不知道容思勰说了什么,萧谨言无奈又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这两人感情这么好?”一位夫人艳羡地说道。虽说宣朝不重男女大防,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亲密还是罕见。而且但凡身上有点官职的老爷郎君,哪一个不是端着官架子,有谁会像萧谨言这样亲自搀扶妻子。
“他们俩相识都快十年了,而且郡主几乎是承羲侯看着长大,少年夫妻,能不腻乎么。”
……
而容思勰和萧谨言这里并没有像夫人想象的那样温馨,容思勰正可怜巴巴地被萧谨言质问。
“你昨天答应我什么了?明明说好等我回去后一起动身,结果你自己一个人就跑出来了?”
“我都和圣人请了假,结果回家才知道你已经走了,你真是……”
容思勰面不改色,道:“你再说我一句试试?”
萧谨言冷着脸,也不悦地哼了一声,剩下的话却不再说了。
容思勰没憋住笑了,萧谨言明明生着气,看到容思勰这个模样,他只能无奈地扫她一眼,自己也笑了。
萧谨言扶着容思勰走到前厅后,容思勰正打算对新帝行礼,却被新帝叫住了。
“你身怀六甲,不必多礼。”新帝道,“我就说为什么今日萧卿心神不宁,一看心思就不在差事上,我好奇地问了问,这才知道今日是容颢南乔迁的日子。正好我也无事,就跟着来凑个热闹。”
四皇子刚登基不久,还不习惯说朕,与亲近的臣子说话,总是以你我相称。
容颢南和萧谨言都在旁道谢,新帝看着容思勰的肚子,突然问道:“我记得和光与容颢真是双胎兄妹吧?”
其他人不解其意,回到:“是。”
新帝默默点头,自言自语道:“要是再生对龙凤胎就好了,这下珠娘就不会总喊闷了。”
珠娘是新帝的嫡长女,阮歆生的头一个孩子。容思勰听了这话只觉无语,她是龙凤胎,又不代表她一定能生出龙凤胎。
然而新帝这话说完,其他人也幽幽点头,他们也曾想过,如果这胎是对龙凤胎就好了。
直到萧启晗长大,都对此耿耿于怀。
“原来你们所有人都盼我是对龙凤胎,哼。”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四章番外,这是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