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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嫡妹纪事-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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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容思勰整理好仪容后,带着侍女往马球场走。
还没走近,就听到阵阵震耳欲聋的呼喊声。
容思勰回过头和夏蝶说话:“方才在场内还没觉得,现在出来一趟,才知道这些小娘子有多疯狂。”
夏蝶深有同感地点头,她在启吾卫待了许多年,本以为对权贵的生活足够了解,然而等她调到容思勰身边,才知道这些贵族女子的花样真是层出不穷。
容思勰忍着噪声走入马场,她没有回看台,而是向赛场走去。
看台离得太远,很多细节看不清楚。容思勰很好奇,容颢南他们争夺彩毬时,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
夏蝶的心情就完全不同了,她的心悬在嗓子眼,小心地护卫着容思勰。夏蝶实在不懂,为什么郡主好端端的看台不去,非要跑到场下来观赛,马蹄溅起的草沫都快溅到容思勰身上了,看得夏蝶冷汗涔涔。
容思勰却不觉得危险,她眼睛紧紧追随着容颢南和萧谨言,看到容颢南又进一球,她兴奋地欢呼起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萧谨言闻声回头,发现竟然是容思勰,他无奈地笑了笑,策马向容思勰的方向走去。
萧谨言一身白衣,迎着阳光,浅笑着向她走来。
容思勰突然觉得,那些声称萧谨言比容颢南好看的传闻,也不是毫无道理。
突然看台上传来呼声,容思勰抬头,发现萧月瑶正拼命地朝她招手。
容思勰笑着挥手回应,这时候萧谨言已经牵马走到容思勰身边,萧月瑶仿佛才看见萧谨言一样,高兴地喊:“四兄!”
萧谨言内心一言难尽,他瞅了容思勰一眼,说道:“为什么月瑶先喊‘郡主姐姐’,然后才喊我?”
容思勰扑哧一声笑了,摊开手,歪着头说道:“可能是我比较招人喜欢吧!再说,不是你让我照看阿瑶的吗?”
萧谨言皮笑肉不笑地弯了弯唇角,道:“那我还要多谢郡主了。”
容思勰被逗得大笑,萧谨言这个人每次闹脾气,都会叫她郡主来膈应她。最开始容思勰还觉得过意不去,时间久了,竟然觉得颇为好玩。
他们两人在场边谈笑,容颢南却驾着马找了好几圈,终于在角落里找到萧谨言。容颢南骑马过来,发觉自己妹妹竟然也在。
他没有多想,利落地下马,朝这两人走来:“你们躲得好远,教我一通好找。”
看到容颢南过来,萧谨言问道:“下半场要开始了?”
“对,我们正等着你去商量战术呢,谁知道你跑这么远。”容颢南走过来,用力揉了揉容思勰的发髻,“这里太危险,万一有人惊马,伤到你就坏了。你回看台去吧,那里安全些。”
容思勰连忙退步,护住自己精心打理好的发髻。她心有余悸地看着容颢南:“都说了我长大了,不要揉我头发,我回去还不行吗?”
“行行行,你长大了。”容颢南和萧谨言都笑出声。容颢南一边敷衍容思勰,一边翻身上马,“我们先行一步,你赶紧回去!”
容颢南和萧谨言骑着马,刚刚跑出十步远,就听到容思勰在他们身后喊道:“二兄,萧四兄,我用一块玉佩押你们赢,不要让我失望!”
萧谨言闻声回头,骑在白马上,对容思勰展颜一笑:“必不辱命。”

目送容颢南和萧谨言走远,容思勰也依言回到看台。
容思勰一上去,就被林静颐拉住:“七娘,你可算回来了。方才你和四表兄说了什么,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二表兄找了你们好久,你们都没发觉!”
“二兄找了很久?”
“对啊”,林静颐说道,“亏你能和四表兄谈那么久,你别看四表兄这个人总是带着笑,事实上他内里冷淡着呢,我还从没见过他对谁这样和颜悦色过。”
容思勰莫名其妙有些心虚,她三言两语把话题岔开:“我们在说比赛的事情罢了。对了,下半场是不是快开始了?”
林静颐这个粗神经的人很快就被容思勰带偏:“对啊,很快就要开始了,现在四表兄这一队比分领先,我们赢定了!”
容思勰躲过一劫,默默松了口气。
下半场开始,容思勰很快把注意力投入到战局中。不知是不是错觉,容思勰总觉得,开场时,赵恪隐约朝她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应该是她看错了吧,容思勰想道,她和赵恪仅打过几次照面,无缘无故地,赵恪关注她干什么?
下半场的战况比方才的更加残酷,而赵恪不知怎么回事,总是格外针对萧谨言。
萧谨言马术出众,身姿敏捷,是掩护和传球的一把好手,结果被赵恪紧紧咬着,好几次彩毬都传不出去。
容思勰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她对身边人说道:“为何赵三郎一直咬着萧四兄不放?他们俩有私仇?”
林静颐也纳闷:“不应该啊,四表兄心思那么周密,怎么会与人结仇?”
“莫名其妙。”容思勰想到曲江宴那次,萧谨言与赵恪也是格外不对盘的样子,容思勰觉得,这两人可能天生就气场不合吧。
因为萧谨言受制,容颢南无人配合,好几次传球失误,比分很快被赵恪追上。
到最后一局的时候,两队比分已经追平。
容思勰内心捏了一把汗,紧张地注视着容颢南和萧谨言的身影。
关键时刻,萧谨言带着彩毬加速。在场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强力突围,赵恪立刻追上,从侧方拦截萧谨言。
容思勰手心里全是汗,正在紧张的时候,萧谨言突然弯腰,手上使巧劲,将彩毬从赵恪马下传出。跟在萧谨言身后的容颢南一愣,立刻反应过来,接过彩毬就走。
赵恪发现自己中计,立刻纵马去追。这回,反倒轮到萧谨言一直缠着赵恪。
最后,容颢南一杆定胜负。
容思勰这才松了一口气,轻轻笑了出来。
她提起裙子,飞快地向台下跑去。
容思勰的情绪感染了其他几位娘子,她们也一边欢呼,一边朝自己的兄长跑去。

容颢南这队险胜,这些郎君们虽然带着汗,但都兴趣高昂,笑容满面。
不断有人骑马过来,对萧谨言道贺:“你最后这手声东击西太漂亮了,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同场作战!”
萧谨言自然一一应是。
马球赛结束,赵恪也带着人前来祝贺。他看着萧谨言,颔首赞道:“骑术不错。”
萧谨言也摆出客套的笑容:“彼此彼此。”
这两个莫名其妙杠了半场的人,面着假笑,又暗暗较起劲来,谁都不肯先退步。
其他几个郎君察觉到气氛有异,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听到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
众人应声回头,就看到一个漂亮的女郎站在草地旁边,踮着脚尖朝他们挥手。
她的身后还跟着许多衣饰华丽的娘子。
这些人都是官宦子弟,即使从没见过容思勰,也很快反应过来:“这位是……宸王府郡主?”
听到容思勰的声音,萧谨言定定看了赵恪一眼,率先移开目光,下马朝容思勰走去。
见容颢南和萧谨言都快步离开,这几个郎君立刻开始低声说话。
“那就是郡主?皇族专出美人的传闻果然不假,郡主这才多大,再过几年得长成什么样!”
“和容颢南不愧是兄妹。不对,容颢南的妹妹,萧四过去干嘛?”
“萧谨言和郡主好像是姻亲关系,似乎是表兄妹?”
“怪不得萧四长成那样,原来是一家人。”
刚刚打完马球的郎君们一边飞快地交换消息,一边偷偷瞄容思勰。长安出了名的美人,京城最顶尖的贵女,能接触到的机会少之又少,他们当然要趁机多看几眼。
容颢南正在走路,突然回头,笑容出透露出冷酷。
这几人的眼睛这才规矩起来。
容颢南和萧谨言挡在容思勰身前,王府的侍从也很快围到周围,容思勰的身影彻底消失。意识到再无眼福可享,这些少年郎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这一回头,才发现赵恪的脸色特别难看。
众人很快想到长安里另一个以美貌著称的人,赶快弥补道:“听说赵家也有美人,赵三郎你的姐妹也不差。”
赵恪的面色不善地冷哼一声,拉紧马缰,扭头就走。
留下这些少年在原地面面相觑:“我都夸了赵三的妹妹,为什么他还是生气?”
赵恪骑马走出老远,还是没忍住,回头朝容思勰的方向看去。
恰巧看到容思勰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萧谨言,萧谨言不知说了什么,逗得容思勰直笑。
赵恪更加烦躁,第二次了,大庭广众之下,容思勰和萧谨言举止亲密,丝毫不忌讳马球场里其他人的目光。萧谨言这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果然越看越讨厌。

分家之后,容思勰的生活异常惬意。
随着老王妃和其他几房纷纷搬离宸王府,偌大的宸王府马上空阔起来。再没有碍眼的人在眼前晃悠,容思勰大感轻松,言谈行动也自由了许多。
四月,她度过十周岁生辰,正式跨过十岁这个风水岭,从黎阳和宸王居住的主院搬出,自立门户,拥有了一座二进的院落。容思勰的院子就在景怀园前,花团锦簇,树木葱荣,一出门就能看到景怀园的风景,容思勰对自己的住所非常满意,亲自起名为景和园。。
过了十岁,就不再是小姑娘了。若是以前犯错,还能用年少无知来做借口,但一旦跨过十岁,便是半只脚踏入成年闺秀圈,要学习管家、驭下、操办宴席等这些当家主妇必备技能了。
黎阳郑重地将一沓卖身契、地契交给容思勰,从此,景和园里的所有下人都正式划归容思勰名下,黎阳再不插手。而且等容思勰及笄后,朝廷会正式为容思勰册封封号,划分封邑。虽然宣朝的公主郡主们不去封地居住,也没有封地的军政大权,但是食邑的税收,却完全归公主郡主个人所有。黎阳怕容思勰及笄后不会管理封邑,于是干脆扔给她几块地练手。
一夜暴富的容思勰做梦都在数钱,这么多年她积累了不少金银玉石,再加上前段时间皇帝大手笔的赏赐,现在容思勰的身家已经相当丰厚,这还是她没有拿到封地的情况。等成年后,她每年还能拿到大笔的税收,到时候,容思勰就真正能做到用钱砸死人。
身为无耻的特权阶级的容思勰露出了期待的微笑。
容思勰除了掌管景和园的财务出入和人事调动,还要努力开拓外交。过了十岁,社交的重要性渐渐超过才艺,现在容思勰慢慢将精力调到社交和宴会上,卢夫子和外书房的课程反倒掉到第二位。这些年容思勰对自己的日程安排近乎严苛,但好处也渐渐显露出来。经过卢夫子的言传身教,容思勰的言谈举止已经可以与世家女匹敌,而书房里的朝堂厚黑学,容思勰也慢慢能听懂了。现阶段她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与其他府的娘子拓展关系,换句话说,就是满长安乱跑,以吃喝玩乐为己任。
而容思勰美好生活中唯一不和谐的,就是容颢宗的婚事。
去年因为立后一事,宸王府忙的不可开交。后来又要分家,紧接着二娘订亲,黎阳忙着打发老王妃和二房,操持二娘的婚事,根本没时间管容颢宗的事情。等一切尘埃落定,已经到了十二月份,年礼采办又来了。
楚家体谅宸王府的繁忙,一直不曾催促。但是凡事都讲究礼尚往来,楚家体贴,黎阳却不能心安理得地拖着而毫无表示。
这几天,黎阳总算腾出手来,她打算和楚家交换庚帖,但是容颢宗又非常强硬地拒绝了。容思勰无法得知容颢宗和黎阳说了什么,只知这场谈话不欢而散,黎阳和容颢宗现在还僵持不下。
容思勰心里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她不能和黎阳说,只能努力在母亲和大兄之间转圜,缓和这两人的关系。
后来容思勰也慢慢想明白了,其实容颢宗抗拒婚事,不是因为楚漪也不是因为高梓萱。即使没有高梓萱,即使结亲的人不是楚漪,容颢宗也不会应下婚事。每个人都在困扰自己存在的意义,容颢宗也难免,订亲不过是一条□□罢了。
容思勰大概能猜到容颢宗在困扰什么,但她还是不知该如何解决。就在容思勰烦扰不已的时候,寒食节到了。
宣朝尚武,百姓生性豪放,爱诗爱酒爱浪,朝廷里隔几天就要放假,放假的名头千奇百怪。而长安的民众也总能找到各种理由去城外玩,冬寒褪去,该去郊外庆祝;百花齐放,自然要出去观赏;寒食节祭拜祖先,既然都出城了,顺便踏青游春也无不可。
于是寒食节,也渐渐成为一个变相游玩的节日。
祭拜先人是大事,被软禁许久的容思青终于被放了出来,随宸王府的车驾来到郊外。
容思青坐在车里,手指被攥的发紫。
她对容思勰简直恨之入骨,前世的旧仇还没有结算,今世又积下许多新恨。容思青本打算在重阳宴上一举俘获襄平公主的青睐,结果被容思勰关在院子里,一步都离开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计划许久的机会从手边溜走。后来,流光缎大涨,容思青也没有机会将自己手中的绸缎脱手,自古商机稍纵即逝,跟风囤货的人越来越多,流光缎的价格也落回原位,容思青耗尽私库盘下的流光缎,生生砸在手中。
人财两失,而这一且全是拜容思勰所赐,容思青简直恨死容思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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