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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事发突然,西市人流又杂,失去理智的民众给官兵造成了极大的麻烦。袁大袁二本来就离出口很近,此刻突然发难,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竟然真让他们逃了出去。
萧谨言暗道可惜,早就听闻西市的门吏瞭兵疏于操练,没想到竟然能疏忽至此。眼看这两个凶徒就要逃脱,萧谨言当机立断,弃马步行,飞快地跑上了瞭望楼。
瞭望楼的官吏本来正在疏散受惊的人群,看到萧谨言往里面冲,还感到很意外:“哎站住站住,你是什么人,塔楼是你能进的?”
萧谨言抛下一句“承羲侯府萧四”,再没有和这些官吏废话,几步冲上楼顶。
此刻他脸上毫无笑意,和往日里笑容和煦的承羲侯继承人判若两人。
萧谨言面沉如水,看着袁大袁二两人与同伙接头,迅速坐上马车撤离。
离去前,袁大似乎感应到什么,警惕地回头,正好和萧谨言的视线对上。
萧谨言挽着从旁边小兵手里夺来的长弓,一箭飞出。
箭矢带着千钧之势,直接射中车轴。车厢颠簸了两下,马上就走不动了。
袁大袁二暗骂一声,也不查看车轮,立刻跳车而逃。
提前准备好的马车坏了,这下,他们出城难了。
萧谨言又搭弓射出好几箭,但袁大袁二都是老江湖,一边逃命,一边灵活地躲闪,最终无一命中。这两人对萧谨言投来一个挑衅的眼神,身影一转没入小巷,很快就失去了踪影。
见这两人逃脱,萧谨言面无表情,白皙的脸上冷淡如冰,他将弓箭扔给小兵,转身下楼。
小兵抱着自己的弓箭,一脸错愕地看着萧谨言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从头到尾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到百姓疏散的差不多,小兵才听到宸王府郡主在西市遇刺的消息。
小兵吓得差点跪下,完了,他们这些负责维持西市秩序的兵吏,恐怕都要被宸王剥脱一层皮了!
。
萧谨言走后,容颢南小心翼翼抱起容思勰,强行征用了就近的一架马车。
马车的主人听到有人行凶,也吓得够呛,正打算坐车离开,却被侍卫强行拉下车。他正打算破口大骂,看到容颢南怀中气息奄奄的女郎,以及容颢南杀人一样的眼神,到底什么也没说。
容颢南抱着容思勰上车,容颢真也跟着跳上马车,王府的侍卫立刻将马车驾走。
等车咕噜咕噜走远,马车主人不放心,追上去大声喊了一句:“我住城西永平坊,用完了记得还回来啊!”
。
黎阳正在府里处理事务,突然听到墨魁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仪态尽失地喊道:“王妃,大事不好,郡主遇刺了!”
黎阳脑子空白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墨魁在说什么。她刷地站起身:“你说什么!”
“王妃,郡主已经送回景和园了,您赶紧去看看罢!”素来镇定的墨魁,此刻语气中竟也带了哭腔。
黎阳身体晃了晃,旁边的小丫鬟赶紧扶住,等黎阳脑中的眩晕过去,她一把推开侍女,疾步往外走。
“快传太医!墨魁,你去卫所叫王爷回来。”
很快,宸王和容颢宗都回来了。宸王脸色阴沉的可怕,一边询问事情经过,一边大步向景和园走去。
景和园已经围满了人,黎阳面色煞白地站在屋外,二娘和三夫人陪在黎阳身边。
容颢南满身血迹,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看到宸王和容颢宗回来,连忙迎上来。
“父亲,阿兄。”
“不要急,慢慢说当时的经过。”容颢宗沉声说道。
容颢南深吸一口气,稳定住焦躁的情绪,将今日在西市的事情毫无疏漏地回述了出来。
“那两个恶徒是何模样?”宸王问道。
容颢南哪有心力注意刺客的模样,萧谨言主动走过来:“王爷,刺客是我去追的,这点我比较清楚。”
紧接着,萧谨言就将袁大袁二的身形、年龄、长相和特征从头到脚说了一遍。
最后,萧谨言说出自己的猜测:“为首之人善侦测,他手上的□□也是军中之制,这两人,多半是行伍中人。”
听完后,宸王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淮南侯!”
景和园里的人听到这个答案,都吓了一跳。
三夫人皱着眉,声音轻的像是在自言自语:“淮南侯,今春不是处决了么,如何会……”
萧谨言却对这个答案丝毫不意外,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淮南侯当了半辈子土皇帝,他手下有许多亡命天涯的悍匪。这些人临死反扑,倒也不难猜测。
只是没有料到,他们会将矛头指向容思勰。
萧谨言默然,目光转向紧闭的房门。御医已经进去半个时辰了,为何还无动静?
寂静中,容颢宗问:“太医,怎么说?”
这是他们最想知道,却又最不敢知道的问题。
黎阳叹口气,回道:“太医说伤口极深,幸好没有扎到要害。若是再偏些,七娘恐怕……”
黎阳虽然和容颢宗冷战,但是现在这个当口,她哪有心思去考虑其他。
听到黎阳的话,宸王和容颢宗都沉默了。
宸王朝堂上明争暗抢,容颢宗亦帮着父亲争权夺利,树敌良多。他们不惧怕政敌的暗算,也自信有能耐护自己周全。可是他们从没有想过,朝廷上的厮杀,竟然会波及到容思勰身上。
想把天下最好的事物都捧到容思勰眼前的是他们,为容思勰招来杀身之祸的,也是他们。
宸王内疚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萧谨言打破寂静:“王爷,世子,那两个狂徒马车受损,恐怕现在还没有出城。还请王爷,即刻搜城!”
宸王将愧疚压在心底,眼神一瞬间变得锐利:“敢把心思打到七娘身上,那就别怪我对淮南侯全族赶尽杀绝。”
宸王冷着脸离开,容颢宗立刻说道:“父亲,我陪你一起去。”
“不必,你留在这里守着七娘,王府不能没有主事的人。”
容颢宗依言留下。
宸王刚走出两步,一直安安静静的容颢真突然爆发,跑到宸王面前,红着眼睛说道:“阿父,你带我一起去,我要亲手杀了那两个人!”
容颢宗叹气,让人将神情明显不对的容颢真带下去。
容颢真对来人大踢大闹,他力气大,一时竟无人能制住他。
容颢宗只能亲自将他制住。“八郎,冷静。我知道你和七娘从小一同长大,感情非比寻常,可是你这样吵闹毫无用处,还会惊扰太医施救。想想屋里的七娘!”
听到容颢宗的话,容颢真慢慢冷静下来,赤红的双眼看向容颢宗:“大兄,那我还能做什么!”
“在这里等着。让开吧,父亲还要去寻人,不要耽误父亲的时间。”
容颢真怔立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突然推开侍从,大喊着朝门外冲去。
容颢南正要派人去追,却被容颢宗制止。“随他去,他顺风顺水地长到这么大,该让他冷静一下。”
宸王离开,景和园明明站满了人,却一丝声响也无。
黎阳面色苍白地站在廊下,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房门。
她从小奉若珍宝的女儿,自己说一句重话都不舍得,此刻竟然躺在里面,生死未卜。
若是箭矢再偏几寸,接下里的事情黎阳想都不敢想。
明明出门前还是好好的,容思勰嬉皮笑脸地来讨她欢心,谁知道片刻不到,女儿就浑身是血地被送回来了。
黎阳感到心口锥痛,今日出门时,她还对容思勰摆脸色,只差一点,她们母女就要天人永隔了!
看到黎阳脸色不对,二娘轻声道:“伯母,您站了许久,要不要先坐下休息片刻。我在这里侯着,一有动静,我立刻禀报您。”
黎阳道:“不必,我要亲眼看着。”
她突然想起来还有客人,黎阳转头看向萧谨言:“今日多谢萧四郎君,马上就要宵禁了,郎君不妨先回府,改日我亲自登门道谢。”
萧谨言摇摇头:“不必,我回去也放不下心,不如陪您一起在这里等着。”
闻言,黎阳也不强求,转头吩咐墨魁:“去给萧四郎准备住所。”
萧谨言在王府留宿也不是一回两回,墨魁对此轻车熟路,立刻安排下去。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
长安的骚动也波及到郊外,远在深山的容思青看着长安方向的火光,问道:“城里怎么了?”
派来看押容思青的侍女一句都不敢多说,她摇头道:“奴婢也不知,四娘子,你该回屋歇着了。”
容思青被胁迫着回屋,被塞进屋子前,她回头望了一眼长安的火光。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用力撑住房门,问道:“今年是不是阳朔十五年!”
侍女不明所以,答道:“是,娘子此话何意?”
容思青愣怔许久,突然大笑出声。
阳朔十五年,那不是前世容颢真被刺身亡的年份么。容思勰,让你嚣张,如此恶毒地对待我,你看,报应很快就来了吧!
什么象征祥瑞的龙凤胎,从今日起,你们这对龙凤胎,就是不详之兆!容颢真死了,你的劫难,也很快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另一个平行时空的容思勰没有去追容颢真,也没有踏雪示警,所以袁大袁二的刺杀成功了。
所以前世的故事,还是蛮虐的。
顶锅盖逃走……
另外,作者菌这几天学校里有答辩,而且还想抽时间存稿,所以明天的评论,可能没时间一一回复了,见谅。
第61章 爱与责任
容思勰遇刺的消息掀起轩然大波; 皇帝得知此事后大怒; 竟然有人在他的国都行刺,公然向皇族下手; 而且对象还是一个从一品的郡主。
这简直在打皇帝的脸,他向来以盛世明君自居,繁荣的西市和井井有条的长安就是他的脸面; 而如今竟然在西市发生了刺杀案件,最要命的是那两个狂徒还跑了!
皇帝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这样的奇耻大辱,他很快批准了宸王的请示,封锁长安; 即刻搜城; 一定要将两个大胆狂徒斩于马下。
长安戒严的同时; 内宅的夫人小姐们也受到极大的冲击; 她们早已习惯在东西两市走动,脑子里想的都是哪家的布料好、哪家的珠宝新,完全没料到出门逛街还有性命危险。连宸王的女儿都被当街刺杀,这让贵女圈人人自危; 一个月内出门游玩的人数暴减。
容思勰被刺的第二天,就在全城禁严中过去。
是夜,星光稀疏。
宸王正在书房里追查淮南侯府余孽,萧谨言的情报非常有用,宸王很快就锁定目标,正在查找他们的同党。
寂静中,宸王听到侍卫的禀报声。
宸王收起卷宗; 静静看向深夜造访的长子。
容颢宗神色平静,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
宸王也不催促他,就这样陪他耗着。
最后,容颢宗终于开口了:“父亲,我的事情,但由父母做主。”
宸王对此毫不意外:“我以为,你会抗争的再久一点。”
“儿子高估自己了,自会去和母亲赔罪。”
容颢宗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他本来以为他可以处理好容颢宗和宸王府嫡长子的关系,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可以换回婚姻的自主权,可是他最终还是失败了。他最宠爱的妹妹差点死在政敌箭下,而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容颢宗终于明白,在他成为自己之前,首先要完成为人子、为人兄的责任。当责任与情感产生冲突时,他只能放弃后者。
宸王府步步危机,他要做的,是尽快成长起来,接过父母手中的重担,这样的他,如何能有一个连处理中馈都需要学习的妻子?
容颢宗虽然没说什么,但这个儿子是宸王手把手教大,他岂能不知容颢宗在想什么。宸王叹了口气,对长子说道:“你从小就懂事,我一直对你颇为放心。寒食节的事情说白了,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少年慕艾乃是人之常情,你从没接触过自在随性的女子,自然会被吸引。可等你再长大些,就会明白,婚姻中真正走得下去的,是门当户对、性情相似的人。”
容颢宗点头应道:“谢父亲教诲。”
宸王还要再说什么,突然收了声。
屋外很快传来砰砰砰的脚步声,容颢真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还没等走到宸王面前,就大声嚷道:“父亲,阿兄,我要习武去从军!等我当了大将军,就可以保护七娘了!”
宸王和容颢宗都皱起眉,宸王喝道:“想一出是一出,你对军队了解多少,就想去从军了?”
“阿父,我这回不是心血来潮。”容颢真难得认真地看着宸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从军会很辛苦,我也和夫子请教了十六卫的事情,但这回我是真的想清楚了。再说,我骑射不行,唯独力气大,从军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宸王没有说话,容颢宗的神色也是淡淡的,容颢真知道父亲和长兄都不同意,他只好继续表达自己的决心。
“父亲,大兄,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是幼子,不需要替家族出力,只需享受王府的荣耀就够了。可是七娘和我一起长大,现在她躺在景和园里,昏迷不醒,再让我安心地去吃喝玩乐,我做不到!我也想为家族出一份力,无论去军中要受多少罪,我都认了!”
容颢真一直都是没心没肺的样子,宸王没想到,容颢真在这一天之内想了这么多。宸王知道容颢真也是执拗性子,他决定的事情,很难转回来。既然是儿子自己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