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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嫡妹纪事-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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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思青的异常一目了然,容思勰不由猜测,莫非上辈子容思双,和襄平公主也关系不菲?
那就有些糟糕了,容思勰心里想道,虽然和这位堂姐打交道不多,但宗室内很少有人不知容思双的大名。容思双虽是静安郡王府的庶长女,但受宠程度远超同府嫡女,而且据说此人心机惊人,就连静安郡王妃,也时常在她手下吃亏。
从方才短短一幕,容思勰就能肯定这又是个工于心计之徒,容思双故意将行酒令歪曲成“美仪容”,挑起在座娘子们的胜负欲,然后在冤大头赵淑娴拉走仇恨后,她来出面圆场,保全众位娘子颜面的同时,又狠狠恭维了襄平公主一把。明明一切都是容思双挑起的,到最后,获益最大的也是她。
容思勰叹气,容家基因良好,后继有人啊!如果真让襄平公主和容思双搅在一起,那可有得头疼了。
堂下四处走动的人越来越多,容思勰酒劲上头,起身去外面醒酒。
容思勰好容易才从醉醺醺的人群中穿过,眼看离回廊越来越近,容思勰悄悄松了口气。
等她刚刚跨出门槛,阳光瞬间攻占她的眼眸。等容思勰慢慢适应了屋外的光线,就看到庭中花树下,一个白衣郎君正背对着她而立。
许是听到声响,萧谨言缓缓回头,隔着簌簌落下的梧桐花与容思勰对望。
不知为何,容思勰总是觉得今日的萧谨言情绪不高,但是看到她,他还是放柔眼眸,隔着半个庭院,对容思勰含笑示意。
以前容思勰总是听林静颐说,萧谨言是一个很疏离的人,但她自己却并没有怎样感觉到这一点。在容思勰的印象里,萧谨言或浅笑吟吟,或眼带无奈,或莫名其妙闹别扭,但她说话时,萧谨言总是很认真地听。
原来,不是林静颐的评价失准,而是因为,她是特例吗?
容思勰终于明白这几天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烦躁,为什么格外在意萧谨言对自己的态度,或许她自己,也对萧谨言抱有好感吧?
风卷着细碎的梧桐花,从庭院间穿过,容思勰听到屋内容颢南在呼喊自己。
容思勰转身进屋,跨过门坎前,她突然回头,对萧谨言轻轻笑了笑。
她很小时就听说过萧谨言的名字,但一直无缘相见,直到四年前,容思勰在武定侯府,一眼看到花丛中的那位少年。后来,她西市险些丧命,她对骑马产生恐惧,她在秋狩时被熊追击,萧谨言都在她的身边。不知不觉,他们俩,已经在相互的生命中留下太多痕迹。
或许这样也好,年少时就已相遇,相互陪伴着长大,从兄妹,慢慢过渡到另一种关系。
一阵风吹过,浅紫色的梧桐花从树梢落下,宛如花雨。
容思勰不好意思看萧谨言的神色,立刻回过头,朝容颢南走去。
“二兄,我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老规矩,周五加更~
容颢南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好基友背着他干了些什么……
以下是补丁:
1。萧谨言送的那两个簪子,石兰和杜衡,取自《九歌·山鬼》
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
这只是其中两句,感兴趣的亲可以去查全文,大意是写给神女的表白诗。萧谨言觉得自己超明确,然而遗憾的是容思勰并没有get到……
所以这件事情告诉我们,表白通俗些,别整这么含蓄,真的……
2。文中的行酒令取自《十三经注疏》,我觉得超有意思,简直就是古代版大冒险,这里列几个我觉得有好玩的。
“苟有过,人必知之。新放盏处五分。”——这个罚最近放下酒杯的人。
“瞻之在前,忽然在后。来迟处五分。”——这个是迟到的。
“后生可畏。少年处五分。”——这个罚年龄最小的。
“恶居下流而讪上者。末座两人各十分。”——这回倒霉的是坐在最后的。
其他还有好多,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文中前几个选自这里,后面两个特别挫的,是我编的……
如果聚会上玩这个,想想就超棒啊!
3。梧桐花,花语初恋,是一种紫色的花,颜值很赞!梧桐花开花时间和文中时间是对的上的,但是唐朝有没有梧桐花,嗯,我还真不知道……


第73章 夺嫡序幕
萧谨言站在树下; 心中转过许多猜测。
他隐隐察觉到容思勰态度变化; 但又担心是自己想多了。
最终,萧谨言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追上去问个明白。
可是他刚走没两步; 迎面被另一个人拦下。
明成晖已经有些醉了,面目通红,手里挂着一壶酒,嘴里还念念有词,似乎在念叨自己的新诗。
萧谨言才没心情听他一个大老爷们念诗,萧谨言随意地打了招呼,就想离开。
可是明成晖正在兴头上,哪能放萧谨言走; 他拉住萧谨言; 醉醺醺地说道:“萧小弟,你来的正好; 我有一个词怎么推敲都觉得不妥,你来帮我看看!”
谁想帮你看诗,萧谨言心里着急; 但又被缠着; 脱身不得。
他只能说道:“明兄; 我还有要事要办,回头再和你讨论文章。”
“急什么,又不是赶着去追娘子,跑这么快做什么。”明成晖不满萧谨言的不耐烦; 神志不清地说道。
萧谨言的神色一下子转冷,他紧紧盯着明成晖,道:“明兄,慎言!”
“年纪轻轻的,火气怎么这么大!”明成晖抱怨完,也不管萧谨言乐意不乐意,一股脑将自己的得意之作吟了出来,最后,还洋洋自得地问道,“萧小兄弟,你看如何?”
“辞藻华丽,言之无物。”萧谨言随便甩了一句评语,然后说道,“现在,明兄能放开我了吧?”
明成晖受伤地捧住心口,嚷嚷道:“我想了三天才想出来,原来竟然这样不堪吗?”
他不服气,还想拉住萧谨言争论一番,结果发现萧谨言已经快步走远了。
看着那个白衣少年疾步向外追去,明成晖摇了摇头,道:“少年人啊,没耐心,非但不听劝,还老是伤害老人家,唉。”
萧谨言不捧场,明成晖伤心了片刻,又跑过去拉着别人听他吟诗。
好在襄平公主邀请的大部分宾客都是出名的诗人,像萧谨言那样不解风情的是少数,很快,明成晖的新诗就引来许多文人,大家传诵过后,交口称赞。
“好诗,好诗!”
明成晖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
“好诗就该赠佳人……哎,和光郡主呢,刚刚我还看到她往这处走了。”
旁边的友人大声取笑:“你莫不是喝傻了吧,还想献诗给和光郡主!和光郡主不胜酒力,早就告辞了!”
其余人都露出遗憾的神色:“郡主才待了一小会,这就走了?”
“方才容二郎带着郡主,和襄平殿下请辞,似乎刚走不久。”
权势美人,是男人们聚在一起时避不开的话题,这些进士们闲来无事时就喜欢讨论皇家的娇客们,现在喝了酒,胆子更壮,嘴上就愈发没个把门的。
“和光郡主可了不得,父亲权势赫赫,三个兄长更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娶了和光,恐怕不逊于娶公主!”
其余几人都面露赞同,但这些进士们爱摆弄文采,精于武艺的几乎没有,所以有人就说道:“和光郡主美则美矣,只是太过凶悍,她一个姑娘家,狩猎居然能压过许多男郎,夺得第三!而且听说除了骑射,郡主一手鞭子也玩得极好,这要是娶回家,也太吓人了!”
“是这个理。”有人附和道,“女子还当柔弱为好。相比之下,赵家二娘子就很不错,虽然家世不及和光郡主,但容貌秀美,性情娇俏,这才是娶妻上选。”
明成晖听着这群醉鬼在这里大放阙词,嘴边挂上讽意,故意问道:“既然如此,如果你们有机会求娶这两位,你们会选谁?”
很多人想了想,最后说道:“那还是郡主吧。”
明成晖笑了出来,虽然也有少部分人选择赵二娘,但更多的人,都倾向于和光郡主。只要娶了和光,非但能和皇家搭上关系,而且凭和光的家世,恐怕能让这些人少奋斗二十年。
但人群中好歹还有清醒的人,一语道破实情:“我们也就是想想罢了,这两位能娶到一位就该烧高香了,更别说在两人中挑一个了!和光郡主就不说了,她本人是从一品,父亲兄长都身居要职,现在还被圣人亲口册封,恐怕除了世袭罔替的公侯之家,或者是公主家的表亲,其余人都不敢上门提亲!就是赵家二娘子,有皇后做媒,恐怕未来的夫家也不会差,说不得,还能拿个皇妃当当呢!”
这话虽然不讨喜,但确实是大实话,许多人都叹了口气,不再讨论这个话题。就算醉酒,他们也知道轻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们心里有数的很。
进士们不约而同地转移话题,阮义秉在一旁默默听着,心里却冷笑了一声。
阮义秉几月前被过继给大伯清阳侯,成为涅阳长公主名义上的嫡子。可是涅阳公主完全信不过他,一心一意替自己亲女儿筹谋,想把所有东西都留给阮歆。阮义秉自然不会贪涅阳长公主的私产,但涅阳的态度,未免太让人心寒。
涅阳有意让阮歆当皇妃,就算为此要担上他们整个阮家也在所不惜,而他这个继子,恐怕什么都得不到,甚至他能不能顺利拿到清阳侯的侯位,都是一说。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阮义秉也在替自己谋划。他拗不过出生皇家的长公主,但如果能娶到一位好妻子,那一切都迎刃而解。
和光郡主,就是最好的人选。和光是宸王的女儿,家世不必多说,而且还是阮歆的救命恩人,涅阳长公主对郡主态度极好,如果他能将和光郡主拉到自己的这边,不愁涅阳不转变立场。
至于赵家二娘,阮义秉想都不想。
但是想娶宸王的女儿,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阮义秉纵情花丛,对赢取女子芳心甚有心得。打动女子,无非财和情,但是和光郡主,她似乎什么都不缺。
阮义秉知道用财帛打动堂堂郡主无异于痴人做梦,他曾想像对待其他女子一样,在郡主面前好生表现一番他的文才武功,一举拿下对方芳心。可惜郡主从小跟着卢家女长大,见识出众,从文这一条路断绝,从武的话更加行不通,和光郡主她本人的武力值相当高,用武力来征服她,有些难。
阮义秉在心里盘算,却不知道,有人也在打量他。
明成晖在心里偷偷地笑,前面刚追出去一个萧谨言,现在又来了涅阳公主的嗣子,宸王府,还真是热闹。
萧谨言摆脱明成晖后,却得知容思勰和容颢南已经告辞。他一边在心里嫌弃明成晖,一边向外追去。
好在容颢南为了拉容思勰“散心”,在路上走的极慢,没多久,就被萧谨言追上了。
容颢南听到马蹄声,回头看到居然是萧谨言,颇感奇怪:“你怎么也出来了?”
“听说七娘喝醉了,头痛?”萧谨言才懒得理会容颢南,直接看向容思勰。
好友完全不理自己的问话,容颢南也不放在心上,习以为常地说道:“她没事,是我随口扯出来的借口。眼看我那两个堂兄话说得越来越过,我只能假托七娘的名义,先行告辞。”
“她今天喝了十一杯,虽然果酒不醉人,但一次喝这么多,明天多半要头疼。回去之后,你记得提醒她喝醒酒汤。”
“行。”容颢南点头,慢慢又觉出不对来,“我也喝酒了,你为什么不嘱咐我喝醒酒的东西?”
萧谨言连眼神都懒得分给容颢南。
容思勰即觉得好笑,又有些害羞。她嘴边挂着笑意,不理会旁边那两人。
容颢南还在萧谨言耳边喋喋不休地争宠,萧谨言默默忍了一段路,然后状若不经意地说道:“七娘,几日前我托人转交给你的发簪,你可还喜欢?”
“机关非常巧妙,只是我担心自己处理不好,便交由母亲保管了。”容思勰轻轻笑着说道。
萧谨言没有说话,过了一会,突然笑了。
容颢南正在说话,被萧谨言突如其来的笑容吓了一跳:“你干什么,想到什么了,笑成这样?”
“你是不是喝多了,为什么今天如此聒噪?”萧谨言想明白容思勰的言外之意,心情极好,终于有心思搭理容颢南。
被人说聒噪,如此奇耻大辱,容颢南怎么能忍。他追着和萧谨言讨要说法,一行三人,吵吵闹闹地往王府别院走。
萧谨言只觉忐忑了多日的心终于落回实处,原来容思勰不是拒绝,而是默认。她所谓将发簪转交黎阳只是代称,她的意思,分明是婚姻大事,不敢自专,交由母亲处理。
终于得到容思勰的态度,萧谨言也有把握许多,他决定今日回去后就去催母亲,早日和宸王府提亲。
不提早定下来,萧谨言总觉得这件事还有得耽搁。

秋狩连着举办了半个月,这几天,贵族们每日白天擒鹰射猎,夜里欢歌达旦,一直到回到长安,许多人都缓不过神来。
容思勰出门时心事重重,回来的时候已是一身轻松。她在侍女的陪伴下向景和园走去,甫入院门,满园的丫鬟侍女便齐声向她问安:“参见和光郡主,郡主安好!”
容思勰侧过头,便见自己的几个贴身侍女笑得宛如偷腥的猫,她也不戳破侍女的心思,笑着说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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