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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嫡妹纪事-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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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看不见容榷的表情,亲卫都知道王爷动怒了,怒气还不小。他愈发噤若寒蝉,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
“这几日,那个歌姬如何?”
亲卫答道:“安分守己。”
容榷似乎冷笑了一声,然后起身朝外走去。
“不用跟着,我去去就回。”
“是。”
容榷走到嘉乐院,看到正房灯火通明。
看到他的侍女忙不迭来问好,容榷随意点了点头,大步跨入屋内。
黎阳正在灯下翻账本,她早就知道容榷来了,但她就是不想和他说话。
黎阳想到今日母亲和长姐跟她说的话。
长姐沛阳嫁到英国公府,是人人艳羡的国公夫人,即使如此,沛阳还是在劝黎阳:“男人三妻四妾在所难免,你姐夫和我从小长大,现在还不是收了五六房姬妾?你是正室,没必要和妾侍夺宠,只要生下嫡子,握住管家权,那个姬妾能越过你?你要有容人之量,寻常男子都难免纳妾,更别说容榷是堂堂亲王,当朝数一数二的权臣。这种事情,总是难免的。”
黎阳没想到,在她心中千好万好的姐姐会这样说,而自己的母亲,威风凛凛的大长公主,也露出了赞同的神色。
她越想越憋屈,但又不好拂长姐和母亲的好意,只能自己忍着。回府后,她本来心里就不舒坦,现在听到容榷来了,更加不想给他好脸色看。
偏偏容榷站在烛火前,许久不挪窝。
黎阳被扰的静不下心,干脆啪的一声合上账本,没好气地问道:“你来做什么?你不是刚刚纳了一房歌姬么,人家都怀孕了,你不去看看?”
容榷如今已经是启吾卫大统领,满朝文武再无人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就连皇上和他说话都是有商有量的。容榷暗暗感叹黎阳这脾气比圣上还大,但不得不好声好气地哄着:“夜深了,看账本对眼睛不好,留在明日再看吧。”
黎阳冷笑:“用你管?”
满屋子侍女心肝乱颤,公主府的侍女都快哭出来了,县主啊,之前不是说好了,今日好好和王爷说话么,怎么又成这样了?
容榷叹气,知道今日这话不捅开,他是别想得到黎阳的笑脸了。于是,他意有所指地说道:“安王府那个歌姬临产期就在这几日,你稍微照看些许。”
黎阳心里的火嗖一声蹿起来了,容榷不来说好话,还敢让她照看另一个替他怀孕的女人?她本欲抬头说些什么,却意外望进容榷的眼睛里。
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发觉不对,十月怀胎,如莺的预产期怎么会在这几日?
后来,如莺在第八个月诞下一女。黎阳特意跑过去查看,那个皱巴巴的女婴蜷在襁褓里,虽然瘦小,但绝对不是早产的样子。
黎阳此时已经生下两子,立刻就看出不对来。
黎阳在心里啧啧称奇,安王倒是心大,哦不,现在他是静安郡王了。
闹腾了八个月的黎阳心满意足地笑了。
等黎阳再次怀孕时,沛阳还很奇怪,问道:“你们俩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就和好了?”
在亲姐姐面前,黎阳也不瞒着:“那个歌姬也是命苦,被人从安王府赶出来,才八个月就早产了,我和她计较什么。”
沛阳听出不对来:“莫非?”
黎阳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哎哟”,沛阳说道,“静安郡王也太不靠谱了吧!”
过来一会,沛阳又说道:“莫非这个孩子,你们就这样认下了?”
“那能怎么办?”黎阳说道,“安王送给宸王一个歌姬,闹得人尽皆知。现在孩子都生下来了,莫非再去告诉宗正寺,这不是宸王的血脉,是安王的?别说他,我都觉得丢人。”
“那一旦上了宗正寺的名碟,无论如何,这个孩子都是你们俩名下的子嗣了!”
“我知道。”黎阳不在意地说道,“一个庶女罢了,又不碍事,养着吧。”
沛阳看到妹妹重露笑颜,也由衷地替她高兴。如今稍微有点权势的男人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美人如云,唯独宸王,大权在握还守得住。沛阳感叹完,又说道:“你这也算苦尽甘来,后院多一个庶女罢了,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万一当时生下来一个庶子,那可怎么办?”
黎阳只是轻轻笑了声:“那恐怕,他就活不到洗三了。”


第79章 和亲启程
文德公主启程的日子越来越近; 宸王府的下人也忙的脚不沾地。
王府内处处张灯结彩; 明日,文德公主的仪仗将会从宸王府出发,一路吹吹打打地送到大明宫。再过几日; 皇帝会亲自在宣政殿为突厥可汗和文德公主主婚,然后,文德公主会随着突厥君臣,远走塞外,改汉为胡。
楚漪的预产期也越来越近,王府里没人敢让楚漪操心,行动尽量避开元章院。就算非要经过,也小心翼翼地放轻步伐; 生怕吵到楚漪。
容思勰照例去元章园看过楚漪后; 脚步一转,去了齐华院。
容颢南正在屋内整理卷宗; 看到容思勰进来,随意招呼容思勰坐下。
“你去看过大嫂了?”
“嗯。”
“文德公主呢?明日就要走了,过了今晚; 再见她就难了。”
提起五娘; 容思勰和容颢南都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 容思勰说道:“我还是不甘心,襄平轻轻松松就将罪名推到四娘身上,她们两个罪魁祸首,反倒什么事情都没有?”
“谁叫她是公主呢。”容颢南也叹气; “你不必介怀,这笔账,我们几人都记着呢,迟早替你讨回来!”
“我知道,我只是替五姐不值。”容思勰叹完,又想起另一个毫发无伤的人来,“赵二娘又是什么情况?皇后就算再疼妹妹,难道连个样子都不做?”
容思勰被设计的当天,宸王和容颢宗就进宫了,可是最后,别说襄平和容思双,就是赵淑娴,也安然无恙。
“听说皇后斥责的旨意都写好了,但是被圣人拦下了。”容颢南叹气,“男人嘛,总对爱撒娇的小娘子无计可施。你别瞪我,我又没说这是我。”
容思勰简直觉得有气无处使,她心里憋屈了一会,抬起眸,目光正好和容颢南对上。
兄妹二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担忧,皇帝对此事轻拿轻放,很明显,是开始猜忌他们家了。
这种模式从很多年前就开始了,皇帝一边用着宸王,一边又防着宸王。
而容颢宗和容颢南的接连入仕,正巧打破了宸王府和皇帝之间的平衡,也让皇帝的心,渐渐朝防备那一方偏移。等容颢南和容颢真再相继娶回几位高门妻子,那宸王府的局势,只会更危险。
容思勰和容颢南对此暗暗忧虑,一时间,两人都不想说话。
最后,还是容颢南故作轻松地打破沉寂:“别想这些了,那种事离现在还远着呢,我给你说几件趣事听。我前几日待在卫所里无聊,听到一桩趣闻。听说从前有一个人碍于正妻,将自己的几个姬妾塞给别人,等过了许多年,他偶然听说其中一个姬妾在别府只隔了八个月就生出一个孩子来,他反倒生出悔意,开始到处寻找那个失去踪影的孩子。你说好笑不好笑?”
容思勰动了动眉,看向容颢南,发现容颢南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容,似乎真的再说一件道听途说的趣闻。
容思勰终于解开了多年来的疑惑,于是站起身,笑道:“那又如何,官府只看名碟,名碟上的父亲是谁就是谁,看来这个人,注定要空手而归了。对了,这个孩子,可找到了?”
“谁知道被藏哪儿了,好多人都在找她。能不能被找到,能被谁找到,就看她的命数了。”容颢南也笑着打哑谜。
容思勰此行的目的已达成,还顺带听了一耳朵秘闻,她起身打算告辞。出门前,容思勰忽然回过头,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二兄,你用启吾卫的人手查人家大统领的事,你完了!”
“你不要出去乱说,七娘,七娘?”容颢南连唤了好几声,而容思勰头都没回。容颢南收回目光,视线落到被压到最下方的纸张上。
上面赫然写着,容思青的生辰年月。
他手指敲了敲那张纸,喃喃自语:“七娘说得有道理,我还是赶紧解决掉这些为好,被父亲发现就坏了。”

紧锣密鼓地准备中,时间很快过去。
盛大豪华的送嫁队伍从宫城出发,顺着朱雀街,一路蜿蜒到城外。皇帝亲自送文德公主出宫,宰臣百僚更是护送到中渭桥。送亲队伍格外庞大,道路两旁围满了百姓,围观这场国礼。
容思勰也在围观的队伍中,隔着一条街,她看到四房的人站在人群最前,目光跟着公主鸾驾的移动而移动。
一个文弱纤细、妾侍模样的中年妇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壮实的像个小牛犊子一样的七郎,脸上也是涕泪横流。
车驾内,五娘的凤冠动了动,最后她还是逼着自己,移开视线。
虽是生离,亦是死别。
别了,父母亲人。别了,长安。

仪仗队渐渐远去,从容思勰的角度,只能看到一片片黑影,大红的鸾驾混在其中,格外显眼。
“别看了,文德公主已经走远了。这是她的选择,她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容思勰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她幽幽叹了口气:“萧四兄,我发现,我还是低估了人心。”
低估了襄平的野心,也低估了五娘的野心。
萧谨言劝道:“别烦恼了,和亲本来就与你无关,你只是被无辜牵扯到了而已。以后,不会有人能再伤害到你了。”
突厥留京期间,萧府也没有闲着。容思勰几乎就是内定的孙媳,承羲侯怎么可能让自家孙媳嫁出去和亲,所以承羲侯府也在不停活动,分担宸王府的压力。因为一些历史遗留因素,承羲侯萧家在宫里有很多门路,圣人也非常给承羲侯脸面,所以无论从宸王的角度还是承羲侯的角度,皇帝都不会主动让容思勰去和亲。
这些话萧谨言无法告诉容思勰,只能拐弯抹角地安慰她:“不必觉得对不起文德公主,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容思勰还是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萧谨言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府。”
容颢南刚从城门巡视回来,就看到萧谨言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要送容思勰回去。
容颢南的火嗖一声窜了起来,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萧谨言,把你的手放下!”
听到来人的声音,萧谨言十分坦然地回身,语气自然的不得了:“二郎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有公务在身么,我送七娘回去也一样。”
“我自己的妹妹,劳不着你来操心。”容颢南飞快地跨下马,对容思勰说道,“七娘你稍等片刻,我一会派人送你。”
然后容颢南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萧谨言,你还有脸在我面前提这件事。当初你答应我时,你是怎么说的?你居然跟我玩这一手!”
“我们俩迟早要成为亲家,在乎这些做什么。本来你大我一岁,我还很不乐意,现在想来,你之前让我唤你兄长,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容颢南感觉自己的火一下子上头了。
他撸起袖子,顾不得周围还有自己的下属同僚,打算和萧谨言好好探讨一下武艺。
他们俩在这里嘀嘀咕咕,容思勰懒得理会这两人,自己已经走出很远了。
然后萧谨言眼睁睁看着,赵恪上前,堵住了容思勰。
他一下子急了,顾不得应付堵在面前的容颢南,说道:“容颢南你闪开,我有急事!”

容思勰走出不远,突然面前投下一片影子。
赵恪下马,快步朝容思勰走来。
王府的侍卫侍女立刻围上来,容思勰抬起手,说道:“正好我也想和赵三郎好好谈谈,你们暂且退下。”
等下人都散开后,赵恪看着容思勰的脸,尝试了好几次,终于将心里的话问出口:“这几天,你可还好?”
容思勰被问笑了:“你亲妹妹差点害我去和亲,你说我好不好?”
赵恪默然,过了一会,他突然说道:“你知道了?”
容思勰心里一跳,故意装糊涂:“你在说什么,我该知道什么?”
“果然,你察觉到了。”赵恪苦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聪明呢。”
哎呦这话容思勰就不乐意听了,她没好气地问:“你什么意思?”
“你这样真好。”赵恪笑着说道,神色突然间变得郑重,“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无论之前还是现在。”
容思勰的态度也郑重起来,她总觉得赵恪对她亲近的不合理,容思勰忍不住脑洞大开,莫非上一世,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牵扯?
不可能啊,容思勰觉得就算宸王和容颢宗集体智商下线,也不可能让她嫁到平南侯府。那赵恪这耐人寻味的态度,究竟是因为什么?
但无论有多少不解,容思勰都理智地记着,平南侯府和宸王府是政敌,她和赵淑娴更有解不开的仇怨,所以容思勰的态度也非常鲜明:“赵三郎,无论你和我有怎样的渊源,我都要提醒你,你的妹妹蓄意谋害我,宸王府和赵家也水火不相容,而我,更是很快就要订亲了。所以我奉劝你一句,类似方才那样容易惹人误会的话,不要再说了。以后你的所有拜帖和礼物,我都一概不收。”
说完,容思勰就打算离开,转身时,突然被赵恪握住手腕。
容思勰回头,目带不善地看向赵恪:“放手!”
赵恪的眼里带着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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