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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嫡妹纪事-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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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把名头打出来,才好参加科考。”
“哦?”举子好奇地问道,“是哪几大家族?”
行人露出神秘的微笑,示意举子附耳过来,故意压低声音,神神叨叨地说:“韩刘等士林世家自不必我多说,六部宰辅郎君也清楚,这些人家自然是投卷的上上之选。可是这些名士每天不知要收多少行卷,今天我要提点你的,乃是另外几户人家。”
“其一,乃是瑞王殿下和荣王殿下,这两位是最得宠的皇子,投给他们总没错。不过两位皇子投奔者甚多,递给他们,估计连门房都过不去。相比之下,还不如投给娇客们。”
“啊!”举子更吃惊了,“这这这,成何体统……”
行人不屑地切了一声,说道:“外地可能讲究男女大妨,但在我们国度长安,娘子们可不理这一套。远的有开国摄政公主乾宁殿下,近的有大公主襄平,门下食客无数,朝堂中不少人就是走了襄平公主的路子,这才当了官!”
“公主竟然势大至斯,不是还有几位皇子殿下么?”
“慎言!”行人连忙喝止,然后左右看了看,这才长出一口气,说道,“看在你我投缘的份上,我多提醒你一句,在长安,有些话,可是不能说的!”
举子也感到后怕,然后又想起方才的话题,继续催道:“那你口中的另几位娇客,又是谁?”
“除了襄平公主,还有两位名人娘子。一位是平南侯府赵二娘子,她乃是皇后嫡亲妹妹,时常出入宫闱,在圣人面前也十分说得上话,投靠她行得通。另一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和光郡主。”
“这个我听说过。羲和之未扬,若华何光,圣人钦赐的郡主,谁人不知?”
“就是她!”行人补充道,“她是宸王的女儿,母亲是王妃,外祖母是大长公主,几个兄长更是一个赛一个出挑。宸王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我当然知道。”举子感觉自己被看扁,颇为不悦,“投行卷给这两位,真的管用?”
“怎么不管用,这两位可是长安公认的两大美人,多少人见都见不着,你还嫌弃上了?”
举子连忙否认:“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明显,相对于朝堂和皇子,行人对两位美人的兴趣更加大,他越说越带劲,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一股脑往出倒:“这两位容貌极盛,各有千秋,而且一个是皇后之妹,一个是钦封郡主,算是长安最顶尖、最出名的贵女了。就是长安两大美人这个名头似乎有些衰,自从她们俩被冠上这个名号,三年过去了,她们俩都还没嫁出去……”
还没嫁出去的容思勰也好无奈,表姐妹中她是第一个议亲的,结果岑颀、林静颐一个接一个出嫁,而她却还待字闺中。
黎阳再一次完美命中,容思勰真的没有顺利嫁出去,甚至连亲都没定下。
这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以让京中的形势翻个底朝天。襄平丧夫后一直没有招驸马,反而大肆招揽新科举子、寒门学士,公主府迎来送往,每日都热闹的紧,这种情况下,恐怕也没人敢当这个驸马了。
襄平的权势快速膨胀,她的野心也越来越明显。在外她肆意安插从公主府出去的寒门学子,在内她大力扶持年幼的七皇子,襄平欲要效仿乾宁之心,昭然若揭。
容思双已经嫁给成安侯,成了颇有名气的成安侯夫人,在襄平扫荡政敌的路上,出力不少。
襄平的恩宠高的吓人,连大皇子和四皇子都不得不避其锋芒。但是襄平能招揽的都是寒门子,朝中有根基的重臣人家,还是倾向于两位皇子。
乾宁公主执政时,几乎将朝堂上反对她的声音血洗了一遍,这些朝臣打拼多年,好不容易才攒下一片家业,他们可不希望,再出现一位强势铁血的摄政公主。
除了大皇子和四皇子,朝中还有不少人,看中了六皇子。
六皇子嫡出,年幼,母族赵家也没有根基,弱势君主的条件六皇子几乎都占,一些大权在握,并且不愿意放权的臣子,自然乐意扶持这样一位皇子登基。
自然,明面上的宸王府还是不偏不倚,不偏向任何一位皇子。
但是私底下,他们都跟看好温和敦厚的四殿下,宸王府不好明着表示,只能借由容思勰之手,和四王妃阮歆保持密切的联络。
说起朝中局势,就不得不提到另一个人。
这三年,赵皇后渐渐失宠,具体原因,就是一个大家都知道的秘密。
圣人对赵淑娴持默认态度,赵皇后既是嫡妻又是长姐,但除了拿宫女撒气外竟毫无办法,这种情况下,还有谁瞎了眼,敢向赵淑娴提亲。
赵淑娴虽然无名无号,名义上还是待嫁之身,但得宠程度,已经碾压后宫一众妃嫔。为此,赵皇后和娘家还闹得很僵。
对于平南侯府而已,两个女儿,无论谁得宠都一样。而且平南侯夫人偏疼小女儿,总觉得长女是姐姐,适当让一些也没什么,摊上这样的父母,赵皇后和娘家能亲近的起来才怪。
失去圣宠,又失去娘家,赵皇后唯一的依仗,就是年仅六岁的六皇子了。
赵淑娴无人求娶是情理之中,而容思勰这三年不乏提亲之人,却同样待字闺中。
容颢南穿着墨底银边的制服,携着满身春寒踏入景和院。
三年过去,容思勰已经十六,早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美人。容颢南来时,她正在侧身拨香,听到屋外传来通报,她将香拨递给下人,自己带着笑意迎上去。
“二兄,今日怎么想起来找我?”
容颢南渐渐褪去少年人的模样,露出成年男子的宽阔挺拔来。容颢南姿容偏浓丽,身量的变化非但没有让他失色,反倒更添惑人之姿。兼之他在启吾卫供职,风流倜傥转瞬就能变成阴狠毒辣,这种反差最受涉世未深的少女欢迎。正如容颢南所言,他已经成为长安少女,当之不让的头号梦中情人。
容颢南听到容思勰的话,挑起一侧眉毛,轻轻笑了:“这是何意?敢情我没有要事,还不能登你的院门?”
容思勰和容颢南从小一起长大,才不会被他这副模样迷惑。容思勰暗暗翻了个白眼,直接说道:“行了,少和我卖弄,有什么事情直说就是了。”
“没意思。”容颢南瞥了容思勰一眼,说道,“你这几日有没有空,闷在家里无聊的话,不妨约韩家的娘子出去走走。”
嗯?容思勰听出不对来,她故意笑着摇了摇头:“我不闷,不想出门。”
“多到外面走走,对身体好。”容颢南强行给容思勰加塞任务,“记得要邀请韩家女,就是秘书省编史的那个韩家。”
“老实说,你想干什么。”容思勰严肃着脸色说道,“若你只是心血来潮,我可不替你办这种事。”
容颢南知道自己不给个说法,容思勰绝不会乖乖听话,他只能吐露实情:“前几日巡街,顺手解救了一队女眷,我觉得她们家那个小姐挺有意思,看起来就很好欺负。”
容思勰愣了一下:“啊?很好欺负,这是什么理由?”
“你别管这些,帮我把人约出来就行了。”
容思勰完全不懂容颢南这奇奇怪怪的爱情观,她半疑半信地问道:“你认真的?”
容颢南火了,忍不住就想敲容思勰脑门:“没大没小的,你二兄我是这种人吗?”
容思勰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表情已经证明了一切。
你是啊。
容颢南无论在外面如何横,在家里对唯一的妹妹也没辙,他只能瞪了容思勰一眼,说道:“记得帮我约人,父亲母亲那里,自有我去说。”
容思勰看容颢南的脸色不像玩闹,于是终于放心应下。
来意了结,容颢南却没有立刻告辞,反而又扯了些其他有的没的,和容思勰闲聊。
容思勰陪着容颢南闲话,但心里却明白,容颢南真正想说的,另有其事。
现在已经是阳朔二十一年了,萧谨言的三年孝期,马上就要结束了。
虽说守孝有颇多禁忌,但是并不代表,孝子就该完全与世隔绝。可是连着三年过去,萧谨言无论书信还是捎话,一句都没有。
他什么意思,要悔婚吗?
容思勰不想细想,容颢南也尽量避开不提。曾经在他们兄妹二人生命中举足轻重的存在,早已成为一根不可提及的刺。
容颢南扯了很久,终于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傻透了,于是闷闷告辞。容思勰亲自送容颢南出去,等景和院重新恢复平静后,她站在窗前,举目向东北方望去。
那是太原府的方向。
三年了,萧四兄,你在哪里?


第86章 重回长安
虽然容颢南说的好听; 但容思勰和黎阳确认后; 才敢联络韩家小姐。
容思勰先用一个月的时间和韩家小姐套近乎,然后在四月时,邀请她及她的同伴去终南山游春。
韩家是书香世家; 交游的都是文人雅士和清贵门第,和勋贵接触甚少,更别说是城中威名赫赫的宸王府。从韩大人到韩清仪都很惶恐,但是王府郡主邀约,她们又不敢不去。
韩清仪直到坐到王府别苑,都觉得如在梦中。
她从小在书堆里长大,连和人吵架都不会,更别提与郡主这个级别的人物打交道。无缘无故的; 和光郡主为什么会邀请她?韩清仪不敢细想; 也不想细想。
休整了两日,第三天的时候; 容思勰邀请韩清仪出门赏花。
韩清仪完全不知该说什么,好在容思勰很会掌握气氛,韩清仪一路安静地笑着; 听容思勰说话。
四月的终南山美不胜收; 渐渐的; 韩清仪也忘了拘束,露出真心的笑意,投入到美好的春景中。
容思勰说起终南山的趣事,韩清仪听得入神; 抿着嘴笑了,结果一转过花丛,一个黑色的人影就站在前方。
韩清仪愣了下,嘴角的笑意都来不及收回,等看清是什么人后,她刷的脸红,立刻低下头去。
容思勰当时就在心里骂容颢南,这偶遇也太不走心了些,装样子能不能装的像一点!
但是场面却不能崩,容思勰保持着笑意,努力把场子圆回来:“二兄,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有东西落在王府,正好我到南山办差,就顺路给你送过来。”
容颢南慢慢走近,波光粼粼的桃花眼朝韩清仪瞥了几下,发现韩清仪头低得越发厉害,他嘴角的笑意更盛。
这副流氓模样容思勰都不能忍了,她拉过韩清仪,一边给容颢南打眼色,一边说道:“想来是我忘记了,你把东西送到别院就行,阮女官会处置。我还要和韩娘子去赏花,就不陪你回去了。”
容思勰对韩清仪的感观甚好,这个娘子斯文秀气,不爱说话,绝大多数都在静静倾听,即使提起某个典故她也不会多言,但是如果追问,就会发现韩清仪对这些了如指掌。
腹有诗书,安静内敛,容思勰对这种真正的才女非常喜爱。如果把韩清仪引荐给卢夫子,相比卢夫子也会很喜欢。
然后容思勰就见不得自己的二兄打歪主意了,她毫无心理负担地改了说辞,打发容颢南回去。
发现容思勰堵死了自己的路,容颢南急了,瞪着眼睛质问容思勰: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
容思勰权当看不见,拉着韩清仪,快步绕过容颢南走了。
容颢南有心追上去,但又怕太冒进。最后,他站在原地,咬着牙说道:“七娘你行啊,和我玩过河拆桥!”
远离了容颢南,韩清仪也渐渐恢复过来,但无论如何,都没有心思赏花了。
明显至斯,韩清仪岂会不知宸王府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只是觉得不可置信,她的父亲祖父都是有名的学士,韩父更是负责编汇前朝的史书,就连韩清仪都对经史子集信手拈来。虽然韩家在读书人中声誉高,但并不代表韩家能和权贵沾上边。当朝虽然大力推行科举,可是举子做官并没有形成气候,朝堂绝大部分的权力,还集中在这些世袭贵族手中。
所以韩清仪最出格的闺梦,也不过是嫁给自己的表兄,或者是父亲的某位门生,然后夫妻二人谈书说史,相敬如宾。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和频繁出现在长安少女口中的王府嫡子容颢南扯上关系。
发现韩清仪心神不属,容思勰叹了口气,提前结束游玩,返回别苑。

夜里,容思勰端着一盏灯,站在檐下看星星。
阮夜白沿着回廊走过来,看到容思勰这个模样,笑道:“郡主好兴致,大晚上不睡觉,反而跑出来夜观星辰。”
容思勰也笑了,说道:“在屋里闷着无聊,索性出来走走。”
春夜的风也是软的,容思勰干脆执着灯坐在台阶上,对阮夜白说道:“今日星光甚好,阮阿姐不妨坐下一观。”
阮夜白无奈地皱起眉:“你可是堂堂郡主,坐在台阶上,成什么样子?”
“此处又无人,谁会看到。”容思勰不在意,反而招手示意阮夜白坐下,“难得今夜晴朗,虽无流萤,但有灯盏如豆,我们也不妨学一回风雅。”
阮夜白拿她没办法,只能抛却礼法,陪着容思勰坐在石阶上,遥观星辰。
四月的风缓缓吹着,不知何处的花开了,暗香混在风中流淌。在黑暗中,本来不好出口的话,也变得容易了许多。
“郡主,已经四月了,你为什么还在等?”
院中一时寂静的只能听到蛙声。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在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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