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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长安顶层贵女圈三足鼎立,襄平和容思双把持宫廷宗室,赵淑娴仰仗圣宠分庭一边,而容思勰则靠着强大的家世和显赫的名声,是公侯勋贵圈里的领头人。
虽然襄平这几年在朝廷各要害安插了不少自己人,但投奔她的都是寒门子,孤掌难鸣,即使有她扶持,这些寒门学子也难成气候。襄平在前朝本就是勉力支撑,偏偏赵淑娴这个贱人,还不停在皇帝面前给襄平拆台。
襄平纵横后宫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她都下不了手的刺头。赵淑娴真的是从各方面,都完美克制住了襄平和容思勰。
所以她们三伙人,相互都看不顺眼,但谁都不能把谁怎么样。
襄平一边对容思勰和赵淑娴恨的牙痒痒,一边慢慢发展自己的势力,她总觉得,她现在有财有权,为何要招一个驸马,给自己添不愉快。
可是赵恪的话倒给襄平打开一种新思路,如果招了萧谨言,萧家传承百年,是老牌勋贵世家,积累下人脉无数,偏偏历代都和皇室亲近,如果有萧家帮衬,她门下始终难以打开局面的寒门学士,岂会还是寸步难行?
撇开萧谨言的家世不提,他本人的容貌风姿,也是长安里头一份。
襄平突然发现,萧谨言竟然是难得同时满足家世和容貌的上好驸马人选,相比之下,自己这些面首反倒不堪入目了。
至于容思勰和萧谨言的口头婚约,襄平想都不想,她可是堂堂公主,别说只是一个还未履行的婚约,就是已然成婚,公主看上的人,还能跑了去?驸马被逼停妻另娶的事情又不是没有,襄平对此毫不在意。
襄平心里想了这么多,但事实上不过过去几瞬而已。襄平心里拿定了主意,抬起头,露出了然的笑意:“赵三郎啊赵三郎,你这人,下手可真是够黑。”
襄平是什么人,岂会看不穿赵恪的真正意图,赵恪喜欢容思勰又不是什么秘密,他追求容思勰三年无果,没想到这个人打动女子芳心的手段不行,对付情敌倒是有一套。
赵恪被看穿了也不恼,反而笑道:“此事于你我都有利,还请殿下成全。”
襄平站起身,露出势在必得的神态,说道:“我这就进宫请父亲赐婚,难得你我能达成共识,还请赵三郎,在此静候佳音。”
。
萧谨言去银枭卫据点整理资料时,还在思考怎样平息祖父的怒火。
他在内阁翻阅暗探汇集上来的情报,然后就听到一门之外,进来两个负责汇总情报的探子。
“刚刚暗桩报上来,青雀家老三跑到鸾鸟府里了。”
这两个人虽然互不知道身份,但时常搭档,早就处熟了。他们以为屋内无人,就随意了许多,开始闲聊刚才看到的消息。
“青雀和鸾鸟怎么扯到一块去了?他们说什么了?”
萧谨言皱了皱眉,这两人也太不讲究了,都不看看屋内有没有人,就直接讨论这些机密。
他正要出言训斥,就听到其中一个说道:“还不是为了招驸马,听说鸾鸟看上了一个萧家人。”
“谁呀?”
“我只是扫了一眼,没记清,是哪个来着?”那个声音顿了一会,似乎还是想不起来,最后只能放弃,“不管了,方正肯定是要封世子的那个。”
萧谨言在里间,已经彻底怔住了。
银枭卫为了保密,自有一套暗称代指,其中鸾鸟是襄平公主,青雀是平南侯府赵家。如果这两人没说错,那么赵恪去找襄平公主,还说服襄平招萧家子为驸马?
萧家,即将请封世子的那个人,不就是他么!
萧谨言立刻起身,朝外走去,顾不得可能暴露身份,直接问道:“鸾鸟现在在何处?”
那两个人没想到里面还有人,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已经进宫了……”
萧谨言心中暗骂,立刻朝外奔去。
“这是谁,偷听其他部门的情报是要受罚的!”
“他走的太快了,我没看见他的花纹。”
银枭卫内办事全部戴面具,代表等级的花纹是唯一辨识身份的信息,然而萧谨言走得匆忙,这两个人甚至没来得及记下萧谨言的纹饰。
他们俩面面相觑,最后说道:“算了算了,不要声张,不然我们俩也要被牵连……”
作者有话要说:赵恪:#一个合格情敌的自我修养#
第87章 赐婚圣旨
乾和年间; 萧景铎成为乾宁公主的右使。
后来这就成了惯例; 银枭卫的右使,一般由萧家人担任。
萧老侯爷、萧五都担任过右使,现在萧五虽然还担着右使; 但隐隐已经透露出传位给萧谨言的意思。
皇帝和大统领,也对此默许。
萧谨言虽然进入的晚,但是身手利索,反应机敏,记忆力基本能达到过目不忘,简直生来就是干这行的料。
皇帝和银枭卫大统领都很看好萧谨言,只等他再熬一熬资历,就能正式换上右使的制服了。
萧谨言从没有这样感激过自己右使候选人这个身份; 大统领和左右二使拥有直接面圣的特权; 所以萧谨言才能赶在襄平公主前见到圣人。
按照规矩,面见圣人; 要摘下自己脸上的银面具。
萧谨言半跪在紫辰殿,揭下面具,虽然半垂着眼睛; 但声音格外坚定:“属下萧谨言; 心慕和光郡主已久; 请圣人赐婚。”
皇帝正在翻看奏折,本来还在好奇萧谨言急匆匆进宫所为何事,结果一抬头就听到这句话。
他神色莫辨,黑沉沉的目光看向萧谨言。
从一个帝王的角度来想; 他并不想看到银枭卫和启吾卫搅和在一起。
更何况,这还是他十分看好的未来右使。
银枭卫和启吾卫本来应该互为制衡,两者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的状态,可是萧谨言,却想成为启吾卫统领的女婿。
“你决意如此?”
“是,望陛下成全。”
皇帝久久不曾说话,正在这时,传来了内侍的通报。
“襄平公主求见。”
萧谨言心中一紧,正要继续说话,却被皇帝打断。
“有人来了,你先退下。”
“圣人……”
“退下。”皇帝声音明明不高,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势,萧谨言不能再说,只能怀着满腔激愤,从暗门退出。
萧谨言离开后,襄平公主并没有进来,反而从屏风后,走出来另一个人。
“圣人,保重身体为紧啊!”
能出现在御书房,而且坦然地和皇帝讨论身体康健,放眼整个大宣,也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银枭卫大统领,皇帝真正的心腹臂膀。
皇帝半掩着嘴,堵住即将出口的咳嗽。萧谨言再晚走片刻,他就掩饰不住了。
这是不传之秘,就是后妃和宸王,也不知道皇帝身体不好了。
皇帝长长叹气,说道:“今年是阳朔二十一年了,朕登基,已经二十余年了啊!”
大统领没有说话。
皇帝收起不合时宜的感伤,再次武装成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问道:“萧谨言的事,你怎么看?”
大统领停顿了几瞬,然而这些微差距,除了他,没有人发觉。
再开口时,他的语气已经变得非常平稳:“萧谨言有一句话说得没错,他确实心悦和光郡主。秋狩时,他全程陪在和光身边,就连前几天拿到戚府勾结流匪的证据后,他也特意绕道跑到人家别苑,就是为了看上一眼。”
皇帝和大统领都笑了。
皇帝感叹:“年少真好啊!”
他已经有多久,不曾体会到心动的感觉了?
身为一国之君,有太多事情需要他考虑,感情早已被抛弃。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与朝堂上的制衡比起来,他对后宫女子的真心,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近来,他死水一样的情绪,竟然被一个女子掀起涟漪来。
然而讽刺的是,皇帝难得动了心,世俗和礼法,却牢牢阻挡在他的面前。
他注定不能给赵淑娴一个身份,注定不能光明正大地宣告世人,这个少女,是他的女人。
皇帝难得的有些动容。
大统领适时说道:“以这三年萧谨言拼下的功勋,可见他对圣人忠心耿耿,萧家历代替皇室卖命,倒不用担心他与其他人里应外合。他想求娶和光,想必是真心喜爱,与宸王,是没什么关系的。”
“而且”,大统领悄悄地觑着皇帝的脸色,不动神色地说道,“虽说萧谨言会成为宸王女婿,但反过来想,宸王府也进去一个银枭卫啊。”
皇帝沉默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既然无人成全朕,那就由朕来成全其他人吧!”
这时候,殿外传来一阵的喧哗声,女子气急败坏的声音隐约可闻。
“他们俩倒是赶了巧。”皇帝说道。
大统领扑哧一声笑了,说:“恐怕不是赶巧,多半是萧谨言知道了襄平殿下的来意,这才急匆匆来求陛下赐婚的。”
皇帝也紧跟着反应过来:“怪不得,朕就说他为什么突然提起此事。”
听着殿外一阵接一阵的声音,皇帝摇了摇头,和大统领说:“襄平也太没规矩了,御殿前岂容她喧哗!”
大统领才不接话,皇帝的宝贝女儿,皇帝自己说一说就罢了,若他跟着应和,那就是不知好歹了。
“若她只是在宫里没规矩就罢了,偏偏,她的手伸的越来越长。”说着,皇帝露出失望的神色,“是朕惯坏了她。”
书房内虽然没有内侍,但皇帝知道,这些太监也拦不了多久了,皇帝冲着大统领挥挥手,说:“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大统领转过身,朝紫辰殿的暗门走去。
御前不允许戴面具,明灭光线中,露出一张不拘言笑的脸。
那分明是阳朔十六年,在长安昙花一现又很快泯然众人的状元郎,明成晖。
明成晖这一生,不爱财不爱权,唯独爱作诗。
因为他想参加科举,验证自己的作诗水平,皇帝不得不亲自要来试卷,把他钦点为状元。
结果巧了,那一届有皇后的弟弟赵恪,有银枭世家传人萧谨言,还半路冒出来一个他。
阳朔十六年的科举,可真是藏龙卧虎啊。
和下属成了同榜进士,明成晖心情颇为复杂。
不过,明成晖还是相当自豪,他可能是开国至今,文学水平最高的大统领了。
走出紫辰殿,阳光立刻朝眼睛中钻来,高大的宫殿在阳光下虎虎生威。
明成晖拍了拍栏杆上的猊首石雕,喃喃道:“萧谨言啊萧谨言,你把我的诗批得一无是处,可怜我这个上司还得帮你在圣人面前说话好,让你娶到心仪的姑娘。”
他边走边摇头,感叹道:“我可真是一个大度的领导!”
明成晖渐渐走远,身影很快消失在宫殿群中。宫殿红柱黑瓦,高大庄重,相比之下,走在其间的明成晖渺小如蜉蝣。
每个人都想给自己多留几条后路,就连无欲无求如明成晖也不能免俗。皇帝身体越来越不好,他也该给自己,谋划起来了。
。
襄平终于越过这些烦人的内侍,走入紫辰殿中。
她的脸上犹带着怒意,还没走近,就向皇帝高声告状:“阿父,你看看这些内侍,一个个胆大包天,连我都敢拦!”
皇帝不搭腔也不表态,反而问道:“你今日进宫,又是为了什么呀?”
“阿父!”襄平公主知道接下来才是重点,所以不再谈论那些小人物,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此行来意上,“阿父,女儿自六年前丧夫,这些年一直形单影只,孑然一人。女儿本想一辈子守寡,但眼看妹妹们一个个嫁人,现在子女双全,女儿心生羡慕,所以,也想再给自己找个伴。”
皇帝不动神色地笑了:“哦?你看中谁了?”
襄平露出羞涩的笑意来:“承羲侯府萧家四郎,萧谨言。”
皇帝心道果然,如果之前萧谨言没有来求赐婚,如果之前没有明成晖的那一番话,皇帝说不定就答应了。
毕竟相比于让萧谨言成为宸王的女婿,还是让他成为自己的女婿更放心些。
不过现在,他另有打算了。皇帝是一个下定了主意,就不喜欢再改动的人,只能说,可惜襄平来迟了一步。
而襄平不清楚皇帝在想什么,犹在试图打动皇帝:“阿父,我听说开国初期,乾宁公主的驸马就是萧家人,你看时间过了一百年,当年的佳话重现,这是何等的喜事!”
她不提乾宁公主还好,一提皇帝就火了:“怎么,你想效仿乾宁?”
襄平心里猛地打了个突突,拿不准皇帝说的是驸马还是摄政,她含糊地试探道:“开国时承羲侯就是驸马,萧谨言也是未来的承羲侯,让他当驸马,岂不美哉?”
皇帝却不理会襄平的试探,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襄平,朕记得小时候,朕曾不小心点燃了烟火炮仗,被先帝好一通训斥。那时,朕也曾提起前人的事情,问先帝,为何乾宁能在宣政殿前放炮仗,而朕却不行?你知道你的祖父说了什么吗?”
襄平的心慢慢变凉,僵着脸摇了摇头:“女儿不知。”
“前人能做的事,时过境迁,后人未必还走得通。”
襄平心中大惊,她努力维持着脸色,僵硬地笑了笑:“阿父,您又说笑了。”
“回去吧。”皇帝负着手背过身,不再看向襄平,“你若真想好好过日子,那就招个驸马。其余事,不要管太多。”
襄平直到走出紫辰殿,都觉得自己半边身子是凉的。
皇帝他,什么意思!
。
萧谨言被皇帝强行赶走后,连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