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青庐里早已洒满谷米金钿,观礼的萧家人开始起哄,嚷着要看新娘子。
容思勰的脸还用团扇遮着,以示女方矜持之意,想要撤去团扇,少不得要一请再请。
等王府的人架子拿捏地差不多了,这才慢慢移开团扇,露出容思勰的容貌和身形来。
容思勰早年时常来萧府里走动,萧秦氏等人都见过容思勰,但今日观礼的还有不少萧府旁支,这些夫人小姐对容思勰好奇已久,早就想来会一会真人了。
移开团扇后,夫人们都发出惊叹,无论是真是假,都一个劲赞美容思勰,这种时候自然不需要容思勰出面,自有从宸王府陪着容思勰到侯府的亲眷出面寒暄。
接下来要吃同牢饭,还要喝合卺酒。放下酒杯后,一个侍女端来银盘,喂容思勰吃饺子。
一个认不出身份的夫人笑着问:“生不生?”
容思勰明知道这是调戏,还是要盯着众人促狭的目光,说道:“生。”
满堂哄笑。
就连萧谨言都笑着睨她。
其实婚房里折腾新人的手段还不少,但是容思勰一来是一品郡主,父亲威慑力强悍,二来她已经是侯夫人,年纪轻轻就跃到旁人二三十年才能达到的高度。这个夫人们虽然辈分比容思勰大,但论起品级来没一个比的上容思勰,所以嘴上调笑两句,就慢慢散了。
今日真正的主角,容思勰和萧谨言这才有功夫舒一口气。
萧谨言自己都觉得累,心里估计容思勰恐怕被折腾坏了,亲自倒了一杯水,端到容思勰面前,问道:“累坏了吧?”
容思勰深有同感地点头,光这一身行头就够她受了。她发觉没有外人,这才瘫到床榻上,有气无力地说:“先让我缓缓,我现在连水都没力气喝。”
萧谨言无奈,只能走过去拉她:“先起来,乖,好歹把衣服换了……”
萧谨言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容思勰噌的一声坐直了。
“银珠绿幕,捧水来,我要卸妆!”
她已经忍了一天了!
没力气喝水,却有力气洗脸,萧谨言也不知该说什么。
他端着一杯水,百无聊赖地等容思勰卸妆。
容思勰头上的花翠一样样拆去,她轻轻侧首,摘下耳垂上的珠环。侍女轻手轻脚地放下容思勰的长发,瀑布一样的发丝顺着肩膀流淌下来,在烛火中闪着柔亮的光泽。
这样生活化的场景,萧谨言竟然觉得意外温馨。
等终于收拾妥当,一刻钟已经过去了。夜色已深,侍女们看看姑爷,再看看一身便服的容思勰,都乖觉地退下。
这下,青庐里只剩这两人。人多时还不觉得,等侍从退下,容思勰突然尴尬起来。
而萧谨言却还自在的很,他走过来,挑起一缕青丝,在手中把玩,低头对容思勰说道:“我突然想试着替你绾发,等过几日闲下来,我们不妨试试?”
容思勰觉得萧谨言多半是心血来潮,也没有当回事,反而打趣道:“绾发是半夏的活,莫非你要和我的心腹侍女抢活干?”
萧谨言也笑了,将容思勰的头发缠绕在指尖,低头说道:“这个不急。”
他抬起眸,和容思勰在镜中对视,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干。”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这一章结束了,dog脸。
查了资料才知道,唐朝的嫁衣居然是绿色的,所谓红男绿女【又一个dog脸】
下一更在六点半~
第92章 拜会公婆
窗外天光蒙蒙亮。
容思勰睡得很不踏实; 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身边有另一个人。
她猛地被吓醒; 懵怔着眼睛看了半天,才认出来那是萧谨言。
然后容思勰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里不是景和院; 她已经成亲了。
刚睡醒有些懒散,容思勰窝在被子,明明没有睡意,但就是不想动。
待在床上无聊,容思勰眼珠子乱转,开始打量周围的摆设。
昨天晚上没来得及注意,现在她才看清,婚床大红的帷帐上; 绣着大片合欢花和百子图; 朦朦胧胧的纱帐外,喜烛昼夜未息; 现在还在流蜡。
看完摆设,容思勰百无聊赖,于是将目光转移到面前这个人身上。
开始看容思勰还觉得不好意思; 等看得久了; 她毫不避讳; 几乎眼珠子都不错地盯着。
萧谨言为什么能长这么白?他的眼睫毛好长,有保养秘笈吗?
眼睫毛好看,想拔。
容思勰静悄悄伸手,在萧谨言面前晃动了几下; 他呼吸平稳,毫无反应。
容思勰放了心,一只手撑起身体,另一只手朝萧谨言的睫毛探去。
就在容思勰的指尖几乎要挨住睫毛的时候,萧谨言突然睁开眼。
他纯黑的眼珠子一转,就直直朝容思勰看来,似笑非笑地问道:“想干什么?”
容思勰支着手,有些尴尬地顿在半空。
然后她坦然地收回手来,撑着下巴说道:“你睫毛上落了灰,我帮你拂去,你信吗?”
萧谨言笑了,轻轻推了她的脑袋一下,说:“还闹。”
容思勰顺着萧谨言的力道趴到床上,脸贴着被褥,闷闷说道:“今日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可是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动,怎么办?”
“你这戏也太假了。”萧谨言的手还停留在容思勰头发上,看起来就像他把容思勰推倒了一样。他曲起指头轻轻弹了弹她的头,然后又开始玩容思勰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道,“昨天睡得晚了,你如果还困就再睡一会,请安稍迟片刻也不算什么。”
“别。”容思勰被萧谨言的话吓得清醒了,一骨碌爬起来,“第一天,哪能这样失礼。让开,我要去梳妆。”
萧谨言早就醒了,看到容思勰打算起身,他也跟着坐起来。
外面的侍女恭候已久,听到青庐内传出声响,银珠等人正打算进去,却被萧府的侍女拦下。
这个侍女身形纤瘦,一袭绿衣,低声对银珠等人说道:“各位稍候片刻,侯爷吩咐过,没有传唤,下人一概不得入内。”
这和容思勰的习惯刚好相反,这么多年过去,她已被一个赛一个精明的侍女惯坏,很多时候她不用吩咐,自有伶俐的侍女上前伺候。所以她早已习惯自己稍微发出响动,人精一样的侍女们就自动出现在眼前。
今日却比往常晚了许多,容思勰隐约听到门口有说话声,正在疑惑,却听到萧谨言说道:“我差点忘了,我平日不喜欢别人跟着,所以让她们在外面等候。今日给长辈敬茶后,你再给她们立规矩吧,随着你的习惯就行。”
容思勰突然想到,自己已经成婚,和闺中的情形不太一样。闺中她只要睡醒,侍女什么时候进来都行,但是现在多了个萧谨言,那就不太方便了。
容思勰琢磨着怎么改规矩,银珠等人终于等到通行令,鱼贯围到容思勰身边,簇拥着容思勰去换衣服。
今日是第一日见公婆,容思勰换了大红的衣裙,端庄周正,腰间袖口却绣着银色的花纹,不至于太庄重而显得老气。
然后,上妆也是重中之重。这是容思勰第一次以新妇的身份在萧府亮相,而且她不光是孙媳,同时也是侯夫人,既要有晚辈的恭敬又要有当家主妇的仪态,这其中的分寸,就尤其需要仔细。
黎阳也晓得敬茶非同小可,早就提醒容思勰提前准备,容思勰和女官侍女推敲了很久,定下最妥贴的一种衣装形制,还留了几种备选,就是预备今日的各种情形。
半夏一直替容思勰绾发,梳发手艺极其流利,按照之前定下的法子,她将容思勰的长发挽成高稚髻,然后挑了一套红玉头面。
新嫁娘嘛,从头到尾都要是红的。
萧谨言早已收拾妥当,正站在一旁,饶有兴味地看容思勰梳妆。
过了一会,他突然走上前,将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簪子插入容思勰发侧。
“戴这个好看。”
侍女都有些为难,梳妆最耗功夫,其他新妇梳妆,姑爷一般都会去书房,边办正事边等待,哪像萧谨言一直在旁边杵着,还亲自给妻子簪发。
姑爷有这份心思难能可贵,可是新婚带白色发簪,哪有这种道理,侍女们正在思考如何委婉地回绝,却被容思勰打断了:“我倒觉得这个水晶簪还不错,全是红色太浓烈了,和水晶搭配起来,倒也可行。”
半夏只能依着容思勰的意思,以红玉为主,旁边辅以水晶,等最后成型,竟然意外的好看。
容思勰的相貌偏艳,但是皮肤白皙,眼珠黑曜,有一种清极艳极的冲击感,现在她一身正红,头上的红玉与水晶交相辉映,可谓是既华贵又剔透,美丽不可方物。
萧谨言眼里写着明明白白的赞叹,其他侍女也围着容思勰,一阵阵呼叫。
“果然郡主怎么打扮都行。”
“夫人真好看。”
叫郡主的是宸王府的侍女,叫夫人的是萧府的丫鬟,容思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于是说道:“恭维话留着我回来再说,现在敬茶要紧。”
萧谨言陪着容思勰出门,两人肩并肩走在侯府的回廊里。
下人不远不近地跟着,容思勰悄悄问萧谨言:“今日去见长辈,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祖父已经想通了,他不会为难你。母亲你已经见了许多次,她早就盼着你进门,怎么舍得动你。至于其他人……”萧谨言语气中带上不明的嘲意,“你已经是朝廷册封的承羲侯夫人,不必怕他们。如果他们不长眼,你发作回去就行了。”
容思勰知道二房、三房和萧谨言不太对付,但是没想到,已经不对付至斯。
“对了,这两天五叔也回来了,你不是一直想见他么,今日就可以如愿了。”
容思勰马上就听明白,这几个叔叔中,五叔才是真正需要交好的。
正堂很快就到了,容思勰敛起心思,肃目朝前走去。
正堂里,萧家各房已经早早来齐了。
等萧谨言和容思勰并肩进门,他们只觉眼前一亮,似乎整个屋子都因此明亮了。
这两人新婚,都穿着红衣,而且身姿修长容貌昳丽,站在一起,简直登对极了。
萧谨言与容思勰都是长安出了名的美人,结果美人和美人走到一起,杀伤力居然成倍增加。
萧府的人都在心里感叹,萧谨言在他们眼皮子下长大,倒也不说了,可是没想到上马能射箭、下马能甩鞭的和光郡主仪容竟也如此出色。之前听外界盛传,不少人还以为是宸王府刻意造势,没有女人愿意承认别人比自己美,萧家各位夫人小姐都卯着劲想和这位郡主一较高下。昨日青庐一见,夫人们都得承认和光郡主的五官确实好看,结果今天敬茶,才发现敢情新娘妆还折辱了人家?
在各色打量的目光中,容思勰走到萧老爷子身前,接过托盘里的茶,端端正正跪下,捧着茶盏说道:“孙媳容七娘,拜见祖父。”
萧老爷子曾犹豫过这门亲事,结果耽误了人家姑娘三年,他心中难免亏欠,于是对容思勰格外宽容,很和蔼地扶容思勰起来:“进门了就好,以后和四郎好好过日子,如果那个小子又自作主张给你委屈受,你来找我,我替你教训他!”
萧谨言跪在容思勰身边,轻轻咳了一声。
萧老爷子这才意识到,宸王和孙媳妇还不知道萧谨言私自加入银枭卫,他心里冷哼,你小子也知道怕!既然懂得要瞒着岳父和媳妇,当初怎么敢瞎加这种见不得光的组织呢!
真是气死他了。
容思勰却感到奇怪,又自作主张?萧谨言做了些什么,能让萧老爷子怨气这么大?但是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场合,容思勰压下心中的疑问,起身继续行礼。
接下来要拜的是萧老夫人的牌位,容思勰对着牌位行大礼,然后将新妇茶放到萧老夫人的牌位前。
萧谨言陪着容思勰,走向端坐一边的萧秦氏。
萧秦氏的身边,赫然放着萧大郎的灵位。
容思勰叹息,恭恭敬敬地给自己的公公行礼。
萧秦氏眼角含泪,看着这一幕,既心酸又欣慰。
等容思勰跪在萧秦氏面前时,她连忙扶着容思勰起来,紧紧攥着容思勰的手,哽咽道:“好事多磨,嫁进来就好!可惜大郎没喝着你的新妇茶,不过就算他在天有灵,看到今日,也该瞑目了!”
这一席话说得满堂寂静,萧老爷子叹口气,说道:“生死都是命,大喜的日子,不提这些了。让和光丫头接着认亲吧。”
“是我失仪了。”萧秦氏拭去眼角的泪花,笑着拍了拍容思勰的手,说,“好孩子,去吧!”
现在还有这么多人,容思勰不好说什么安慰的话,只能用力握了握萧秦氏的手,然后走向下一位长辈。
祖父母和公婆需要跪拜,但是隔了房的叔婶却不必,容思勰由萧谨言带着,按照序齿给各位叔叔婶母请安。
即使二房和大房几乎已经撕破脸皮,但是这样的大场合,每个人的表面功夫都做得极好,萧二和萧二夫人笑吟吟地递给容思勰见面礼,还说了好些吉利话,一点都看不出来,二房曾明目张胆地谋取萧谨言的侯位。
但是论起装模作样,没人能比得过皇家,尤其是容思勰这种从小和宫廷打交道的宗室女。既然二房想演戏,容思勰成全他们,她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与萧二夫人寒暄。
萧二夫人轻轻摆手,身后的侍女将一个托盘奉上,萧二夫人拉着容思勰的手说道:“我们萧家好不容易添了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