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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他脱口一言。
“……”说的是她眼睛上的薄纱,遮遮掩掩的已经一年了,眼睛时而模糊时而清明时而刺痛,无奈太医让她每日都要在薄纱上上层药敷上方可。
“其实,你这样还是很美。怕是这宫里无人能有你这样的美貌,怪不得,怪不得四殿下每天往你这边跑的,忙得朝务都搁一边了,这红颜祸水说的一点也不过。”云萧寒摇了摇头,猖狂无礼的态度早已见怪不怪。
苏阙长眉掩鬓,笑靥姝丽,“瞧瞧云大人,内有娇妻相伴外有羞花暖床,我是红颜祸水,那云大人是什么?”
“哼!”他不以为然低咒一声,掀着懒散的眼皮撇了撇。
燕妙儿与浣儿悄无声息走了进来,在一旁听了去皆是窃笑。
“好啦,两位大人莫要再议论朝堂之事了,都来尝尝我这一手百年难得厨艺,是不是可比你们那繁冗的朝事更吸引人。”
自澹台颍川死后,云萧寒便常常来府做客,一来也有一年了,虽是刀子嘴,可这心却也不坏。
苏阙与他聊得欢,便常常邀他来,两人一见面皆是嘴巴不饶人,闹出一堆佳话。
“唔,燕妙儿的手艺真是此味只因天上有,地上难得几回闻。谁将你娶回去可真是百年修来的福气,不像对面只知干喝羹汤的人,一身野蛮武艺打打杀杀的,连个厨艺都不会。”云萧寒借机调侃道。
苏阙漫不经心的喝着羹汤,“好吧,我的云大人,你就继续放着糯香羹汤不喝继续取笑本公子吧。”
云萧寒对燕妙儿心生爱慕,谁人瞧不出他那鬼心思,只是她苏阙暂时还不能将燕妙儿交给这个纨绔公子,燕妙儿在她身边多年,怎能说放就放,还不知这人是否真心实意,她得细细斟酌方可抉择。
云萧寒边喝汤竹青似的眉眼眨了眨,对着燕妙儿赞不绝口,“妙儿的手艺真好,连我那夫人都未必有你这么手巧。”
燕妙儿被逗得嗤笑,“罢了,若是真的好喝,那云大人你可要全都喝完一点都能剩的。”
一听这话,眼睛一亮,云萧寒更加卖力了,喝完碗里的去乘瓷锅里,一个过程笨手笨脚的,闹的一窝笑话。
慕容玉儿随带了几个丫鬟准备去四皇子新纳的妃子程襄怡那儿去坐坐,好笼络下。
随即走到清居殿外,听到里面笑声一片,冷哼一声,邪恶一笑,撑开大门,走了进去。
“这儿可真热闹,我自外面就听见你们这儿的笑声。”慕容玉儿带着几个丫鬟走了进来,一身胭脂味酥骨,低眉环视四周。
苏阙等人笑声皆止,纷纷转身看向那不速之客。
云萧寒离开席位上前朝她一拜,“微臣云萧寒给玉妃娘娘请安。”
“嗯,免礼。”她睥睨他一眼,傲慢道。
苏阙走了去,行了个礼,“不知玉妃娘娘大驾光临,如有怠慢之处还望见谅,浣儿给玉妃娘娘搬个凳子来,要上好木质的,玉妃娘娘身怀六甲可不能掉以轻心。”
“是,主子。”浣儿挑来挑去搬了个上好的红木椅让她坐。
慕容玉儿身穿湖蓝色绢丝长裙,领口啐花呈白色,绸带自腰处环绕在手腕处显得仪态大方。
已怀孕四月多了,念在腹中的胎儿,桓墨婴对她可谓尽心尽力,照顾的无微不至,连这清居殿都很少来,一下朝堂便去陪她,偶尔来了次却连喝茶的时间都要被慕容玉儿给占了去。
浣儿与燕妙儿看在眼里,火在心里。
慕容玉儿发髻如云,低头摸了摸微隆起的肚子看了看四周,眼睛很是困惑的问:“近来,怎不见澹台颍川前来,他最近很是繁忙么?”
此话一出,落地无声,苏阙原是微笑的脸上结上一层冰霜,你今日是来挑衅的不成?
慕容玉儿身边正得宠的丫鬟雅阑低声不屑的提醒,“娘娘忘了,澹台颍川与大皇子勾结谋私,被皇上处斩,后来司法一场火就将他们活活烧死了,这事已过一年了,怎么娘娘老是健忘呢?”
“确是确是,瞧我这记性,老早的事了竟都忘了,或许有孕在身很多事都容易忘却,想到腹中的孩子是八殿下的,我就好幸福好期待他的诞生,他一定与他父亲一样博学多才,招人喜爱。”慕容玉儿脸颊嫣红,一脸幸福看着苏阙,对她招了招手,“小公子要不要来摸摸我的孩子,他出生后还要唤你一生姑姑呢,来。”
孩子,义父的孩子,出生后长得是什么样,一定与义父一样好看,这个孩子的诞生或许是个转机。
她漫步走到慕容玉儿身前,慕容玉儿一把抓住她的手,笑的很是讽刺,轻轻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隆起的腹部,只有四个月,腹部还未成形。
苏阙就着她的手,温柔的手心隔着一层衣料轻轻摸着,心底抑制不住的激动,这是义父的孩子,唯一流有义父血液的子嗣。
胸口微热,她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心中对桓墨婴的感情慢慢冲淡,本以为会很痛苦,直至澹台颍川的死将她的感情全部梳理清楚,她对桓墨婴如今只有亲情,不会再奢求更多。
手指一颤,她笑了出来,“他,他竟然动了!”
慕容玉儿见她笑颜绽开,不由妒意内生,将她的手甩开,摸着腹部不满道:“小公子方才的神情可真是变幻莫测啊,一脸不愿的来摸我的孩子,竟然像是自己怀孕了样,摸着别人的腹想着别人的孩子。”
云萧寒看了去,显然是挑衅的。
苏阙微怔,却又摇头笑了笑,“我念在小侄子的份上,今日不想与玉妃娘娘争分,往后你我还是好生相处。你是义父的妃子,我是义父的义女,两人隔天就闹的不可开交义父上朝很是疲惫,下了朝还要处理家事,忙的焦头烂额的。我看你还是安心养胎莫要动怒,这个孩子是义父的第一个孩子,他会得到最好的礼遇。义父很是感激你,孩子呱呱落地诞生那日,你所做的义父定会记得,不过你只要记得,争宠是很平常的事,义父现在只有你一个妃子,往后会有更多的妃子,在这宏伟惊悚的宫中母以子贵才是硬道理,你与其在我身上下功夫还不如稳坐你的正妃位,莫要玩火自焚,本公子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慕容玉儿被她一席话堵得哑口无言,这样的气势足足愣怔住。
苏阙随之走到那个丈宠的丫鬟雅阑面前,丫鬟撇了她一眼,苏阙心念与你家主子一样狗仗人势。她将扇子轻轻一收,侧目观察,轻声道:“你也是,学着点别人的优点。高调行事,低调做人,别仗着主子的宠处处压制丫鬟太监,你还没有那资格,懂么?”
当场被她这样奚落了去,雅阑窘迫的抿唇福了福身,“奴婢知错,定会谨记小公子教诲。”
“嗯。”苏阙也不多言,走到云萧寒身边,这清居殿已经无法令人清净了,笑着说:“云兄,我们不是说好要出去喝两杯的么,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苏阙朝慕容玉儿回礼道:“微臣先走一步,还望娘娘海涵。”
他们几人走后,清居殿内如一阵风轻轻拂过,慕容玉儿沉默不语坐了好久。
“娘娘切勿气馁,小皇孙一出世还担心您位置坐不稳吗?”雅阑邪恶瞪了瞪远处的身影。
慕容玉儿未开口,苏阙说的话没有错,母以子贵本是伦常,为了自己为了孩子,她就忍一次。
苏阙很聪慧,这样的机灵没有几个人,桓墨婴将她呵护备至也不无道理,只是,她眼里容不得这人在自己丈夫身边,很是碍眼。
宫内本就勾心斗角的地盘,论谁都没有那样的大度气势,她也是为了捍卫自己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蓄势待发(一)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个极限。
像这样与一个人每天在树下温存很是难得,这人贵为皇子为她费尽心血,对她温柔备至,再怎么铁石心肠也不该冷落了去。
枫树林。
一片火红的叶舟旋转滑落飘在脸上,麻麻痒痒的。
桓瑾将她脸上的叶片揭去,含笑低头在那双诱人的嫣唇上落下一吻。
苏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本正经将手中的书册遮在脸上,温润道:“本公子看书看的入迷,不准□破功。”
桓瑾将她脸上的书拿了去,保持好的姿势让她安然睡在自己肩上。青丝自他肩上滑下如墨如玉柔软光滑,寸寸霞光勾勒出一抹橙光,熠熠触目。
她依靠着那强健舒适的肩膀上,弯了弯唇角,惬意的看手中的书册。
“阙儿,我们在一起多久了?”桓瑾将她的发丝持在手边亲吻。
“认识两年,一起近一年。”她平淡无奇说来。
“你什么时候愿意隐退做我的妃子?”
眨了眨眼,“做妃子真的很重要吗?我们这样不是很好么?”
桓瑾将她抱在怀里,叹了口气,“我想给你一个名分,想堂堂正正让你入皇室成为我的人,不想让别人对你有倾慕之心,这样也会杜绝你的桃花劫。”
“你可真会吃味儿,不知又听见什么闲言碎语了。你只管信我便是,其他的勿要担忧。”
“如今你官三品,我这四皇子相貌身份自不会委屈了你,怎的,不愿意?”他有些不安问。
“为何说这样的话来,我只是想为澹台颍川多做些事,也好还我心愿。”
凉风吹的枫叶沙沙的响,两人的青丝纷纷纠缠在一起,桓瑾身上的麝香气息那么冷冽,迷醉人的眼线。
人知足常乐便好。
摸了摸眼睛上的白纱,她问:“陛下的病稳定了么?”
“一直不稳定,近期昏迷不醒,太医院的人整日观察病情,施加药力,却不见其效。”
陛下也六十有一了,病情一直拖下去,太医院自然找不出原因。她查了近几日送去的膳食,发现里面掺有少量番木鳖、夹竹桃、断肠草皆是奇毒。若是独掺番木鳖或许还能查出来,偏偏三种药分不同的药量加入御膳中又与每日的药贴一起混着,不会当场猝死却如现在这般一动不动的沉睡,导致太医院惊慌失措无从下手。
她翻过一篇娘留下来的手札,讲得是药与药之间如何配治成剧毒,这样的障眼法逃不了她的眼睛。
已有人捷足先登了。
会是谁呢?
义父?二皇子?五皇子?十皇子?还是文武大臣?呵呵,这人物大多了,看不大明。
火红的枫林。
蔼蔼萋萋,馥馥芳芳,浓郁的气息侵衣裳,微凉微凉。
她抬头看着这个男子,英俊薄削的脸孔被时光磨得越来越通润,如璞玉闪烁,如清泉甘美,如清风沁凉。
这个男子深深的爱着她。
他们之间不可能存在一丝情感,他们皇家欠她太多了。
他的父皇害死了她的亲人,他的父皇是个六亲不认冷血皇帝,他的父皇独掌大权性情暴虐。
他是他的儿子,这是改不了的。
“桓瑾,你想做皇帝么?”她忽然开口,如平常的口吻滴水清润。
“……”桓瑾棱角微皱,肃穆无言。
“陛下心中已有最佳储君人选,那人便是你——四殿下。”
桓瑾侧目看着他,一言不发,挑了挑眉静静听着的她下句说辞,“一直以来,我以为陛下最喜爱的儿子是我义父,不口否认,义父颖悟绝伦,通情达理,为人善良。他知晓国库一空需邢珉救济,他知晓东河一带洪水泛滥需修坝巩固,他知晓陛下虽疼爱自己的母妃对他却心有忌惮,好几时日不让他参与过多国事找你代劳。因为他太聪明了,太令人敬佩了,亦令人担忧。陛下感到不安为了护你稳坐皇位,削去太子手中一半权利,撤去大皇子手中军权,连着义父手中的督察院都交给了你,我眼神虽不好却也看的出陛下对你的喜爱远远胜于义父。”
真是一针见血的言语,丝毫不掩饰。
桓瑾一阵缄默,轮廓紧绷,透着肃杀之气。
苏阙笑了,轻藐的笑容令桓瑾很是不满,随即起身看着滚滚烟云,淡泊问:“你不喜欢我做皇帝么?”
是,不喜欢,很不喜欢。
她挥着手中的折扇坦然一笑,“你喜欢吗?在皇位面前想来没有人会克制的住自己的野心,除非他清心寡欲真心不愿为帝。”
桓瑾捏紧手指,绷着脸沉声说来,“只有最强的人才能支配天下,亦,只有最强的人才能配得上你。我要成为天下最强的人,除了做皇帝别无选择,那时天下万民皆是我的,整个天下也是我的,而你才能被我拥有。”
苏阙长得倾城无双,她十有七,这样的年龄里,不知有多少男子觊觎她一笑,即使眼睛蒙上白纱也遮掩不住那绝艳的姿容。如若不是他坐阵为她挡亲,不知有多少大臣纷纷上门提亲,那些偷薄的宦官子弟怎能配得上她。他现在没有权利留住她,只有等到永登皇位那日还怕留不住么?
“呵呵,没想到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