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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黄露明嘲笑,他自己已经忍不住了,扯着嘴角笑出了两排大白牙。
黄露明盯着他看了两眼,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之前一直忽略的地方,这家伙的长相,其实也不是一直都那么邪气的。
当他同时扯起两边嘴角开口笑的时候,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傻大个的样子。但是在荧幕上扮演坏人的时候,他就会只扯右边的嘴角,一颗牙都不露,这样就活脱脱一个流氓恶棍了。
原来气质转变的关键,是在嘴角的使用程度上。
陈桦可不知道黄露明在脑子里计算他的嘴角,他抬头看了一眼远处划过天空的不知名飞鸟,感觉时间已经不早,站起身来抱住树干,像一只灵活的大猫一样从高高的树上滑了下来。
“爬这么高干什么?”黄露明已经把所有钞票整理成一沓,“你自己扔的我可不还了啊。”
“本来就是给你的,谁要你还。还欠几百,下个月再给。”陈桦微微低着头,还是一脸莫名其妙的笑,眼睛半眯着,卧蚕下面都是笑出来的弧线。
他迈开步子朝回走的时候,伸出手迅速地轻轻拍了一下黄露明的肩膀,示意她跟上。
“谢谢你……”没头没脑的,陈桦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黄露明满头雾水摸不着头脑,谢她,谢什么?
陈桦却低了头,往旁边的杂草里瞅,一副懒洋洋的小混混模样,双手插在兜里,直到几分钟的静默之后才开了口:“谢你那番话拯救了一个未来大明星的演艺事业啊。”
他灰扑扑的戏服被晚风吹起,头发丝乱飞,就是不抬头。“本来我觉得这么演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最多也就是把所有流氓、特务、黑社会演个遍,开始想着趁年轻转个行干点别的。但是你那天那么一说,我又觉得还是自己不够上心,没下到功夫。”
这番话说得难得地正经,但是低着头自顾自地,黄露明跟他并肩走着,眼看他一路一点都不怜惜地踩扁了不少小野花。
陈桦却根本没注意到葬身脚下的是花还是草,“这几天照你的办法,一边琢磨一边演下来,倒是真的有了意思。我都想起几年前刚拍第一部电影,为了一个镜头自己在房间里苦练几十遍的日子来了。”
黄露明的节奏没赶上他的,她思考的是刚才这小子说考虑转行的那句话,其实,那么爱做饭的人,转行去干餐饮业,前途说不定更广阔……
陈桦自己一个人说了半天,一句回复都没捞着,不过他知道黄露明就是这个性子,也没在意。
突然,他停住步子,“我说有什么事忘了呢!”他转过身又往回走。
黄露明侧过身子,看那个高大的背影朝着刚才树林的方向走去,猜想他可能是掉了东西,于是也快步跟上。要是天黑透了就不好找了。
当她看到陈桦赶回去拿的东西的时候,她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昨天下雨,我就知道今天树上肯定长蘑菇,结果做好事把一只掉地的笨鸟送上窝,又遇见你,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黄露明就站在旁边,一脸冷漠地看着这家伙采蘑菇。
在遇到他之前,黄露明一直以为演员除了每天演演戏、走一走红毯、上一上电视之外,就会像以前乌龙茶给自己灌输的那样,成天为了争夺角色互相撕逼啊,争夺金主啊,或者整个容什么的。
现在才涨了知识,知道演员界也有不死的厨子心。可惜现在既没有微博也没有像样的综艺,不然她估摸着陈桦怎么着也能混一个网红当当。
再一想爱种菜的阮颉伊,她的感慨更深了。你种菜来我下厨的绝配啊!可惜名气地位差的太多……而且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的样子……
正当黄露明在心里给陈桦和阮颉伊写着跨越身份障碍相恋的小剧本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在背后响了起来。
“大家伙一起上吧,抓住这两个贼!”
黄露明一转身,一个精壮的赤膊汉子站在她面前,高高的颧骨反射着月光。
在他身后,还聚集着十几个山民,他们把黄露明和陈桦层层围住,眼睛里面都闪烁着怒火。
贼?
来不及替自己分辩,十几个人一拥而上,他们两个就被背对背绑成了kappa。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大家都开学啦,可能没有时间冒泡,没关系作者会把自己养肥的。杀手先生都吃了好几天盒饭,还是没有上场,默默滴汗……下一章一定出来!
陈某虽然神经了一点,但是作者觉得他很萌,而且长得帅……特别喜欢有卧蚕的人闭眼笑时眼底的弧度……
最后,祝大家都能遇到一个给自己撒钱的大帅哥!一百一百地撒!
☆、第29章 棺材里采蘑菇
山里的夜晚冰凉凉。黄露明被送进了一个黑暗的砖房,当然陈桦也是。
为首的那个壮汉一声暴喝:“老实待着!”一扇铁门咣当一声,在他们身后关起来了。
四周围没有光,一片黑暗。两个人的呼吸在静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过了一会,眼睛适应了黑暗,他们逐渐看清自己所在的这个四四方方的冰冷的房间,除了一堆枯草之外,什么都没有。
黄露明愤怒地咆哮:“全都怪你!非要跑回去摘蘑菇!这下事情搞大了,我们怎么办!”
陈桦听罢,黑暗之中一张脸通红,事情的确是他自己惹出来的,也没什么好反驳,但是这也他也打心眼里觉得冤枉啊。
“我怎么知道那是村长的蘑菇?”他满脸无辜。
没错,他们两个人被抓,就是摘了蘑菇惹的祸。
从愤怒地山民口中他们得知,那片树林叫做“寿林”,里面种的都叫做“寿木”。每个当地人长到七岁的时候,都要上山去选择一棵小树苗。在上面刻上自己的名字,这棵树就是他的了。
人长大,树长高,几十年时光一起度过。
等到这个人去世的时候,就用他自己的这一棵“寿木”砍下来做棺材。没盖上盖子的棺材,三条长板,两条短板,一棵树刚刚好,这正是所谓“三长两短”。
在山民的心目中,每一棵树,都和他们的阳寿有关,是非常神圣不可侵犯的宝物。上面长出来的蘑菇,也是与他们的身家性命相关的、神圣不可侵犯的!
所以,当有人发现这两个外来人走近了神圣的树林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产生了警觉。报信的小孩子一路快跑,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就发现,那个狂妄之徒竟然动手摘了村长大人寿木上的蘑菇!
山民的世界天崩地裂!山民的心中怒火飞扬!
“你以为你摘的是什么蘑菇?那是一个霸道村长一生的命数啊!”高颧骨的黝黑汉子眼中闪烁着泪光!
粪池里扎猛子,棺材里采蘑菇——《论吃货是如何作死的》。
黄露明恨不得仰天长啸:动手的又不是我!干嘛连我一起绑?我的命好苦啊!
。
高颧骨的汉子好狠的心,他指挥着村民带他们到这里,愣生生关着这两个人,一连两天,一口水都不给喝。
陈桦已经开启了暴走模式。黄露明是吃了晚饭出来溜达的,可是他没有吃饭。他是因为吃不惯当地的饭菜才跑出来自己动手的,可是没想到不仅没能丰衣足食,反而被恶人断食。
他愤怒地来回转圈,发出了充满哲学意味的一个个命题: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这里既没有吃的也没有水,甚至连空气都是猪屎味的。我们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导演摄像美术化妆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吗?”
“剧组的人没发现我们失踪了吗?我的戏份就这么不重要吗?”
“我最亲爱的发小狗汤圆现在到底何处?”
“苍天啊,到底什么时候把我们从这个疑似猪圈附近的牢笼里放出去啊!”
黄露明面无表情地看他来回转圈,心想如果自己有力气的话一定要把他打趴下,再往嘴里塞一直臭袜子让他安静一点。可惜她真没力气了,她一天没吃饭,还要被他晃得眼花缭乱……
过了好一阵子,在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没能成功找到逃身办法之后,陈桦终于安静下来了,他靠着墙角坐下来,看着透过小小窗户打在地上的一小缕月光:“你说,他们会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黄露明坦诚回答。只能怪自己来之前没有做好功课,了解当地习俗。不然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怎么我们两个偏偏都没带手机?”他无奈地叹气。
“带了也没用,这鬼地方信号差的要死。”
陈桦把那件灰扑扑的破烂戏服脱下来,递给她:“山里晚上冷,你披着点,别着凉。”
黄露明没推辞。她抱着膝盖看着地面,心里盘算着也不知道那帮人什么时候商量好,到底怎么处置他们,好歹应该会有个通知吧。
“因为几个破蘑菇被绑起来,真是不可思议。”她轻轻地叹了一声。自己都快忍不住为了这荒诞的剧情发笑。
第三天清早,黄露明醒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发现自己靠着一个硬邦邦的后背。抬头的时候面对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肮脏的房顶。
用了好长时间,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身处华夏大地最偏远地区的一个小山村,而且远离了自己唯一熟悉的摄制组,此刻她背后的是陈桦,他们两个因为找不到床铺,背靠背地睡了一晚。
她揉了揉脑袋,感觉一阵头痛。更加深层次的痛来自干瘪的肚子……
她自从来到这里就迫使自己保持冷静,但在此刻这份冷静有了一丝裂缝。她无法接受自己在每天早上醒来这个最脆弱的时间段里,面对的不是慈祥的爷爷奶奶,不是自己温暖的小房间,甚至不是阮小姐别墅的水晶灯……
她只能和一个永远能触发最倒霉事件的家伙背靠背,就像卡帕,卡靠着帕,帕靠着卡,这么凄惨地睡了一整晚……
八月的这个清晨,是黄露明前所未有的脆弱时分。
她前天晚上真不应该出门!
饭后百步走,常在河边走,哪能不见鬼?
她这一出门就是在阴沟里翻船了,而且翻得格外彻底。
已经写了一大半的传记还放在桌子上,可是她却不能回去拿起笔继续了。
千里之外的爷爷奶奶可能还在那个宽敞明亮的别墅客厅里看电视,可是她没办法给他们打电话了。
哦,还有一个梦想当导演的送信少年小李子,在兢兢业业给她看家,可是她只能靠想象推测家那边近期的情况了……
她认真思考了一下,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只要跟陈桦这个倒霉蛋待在一起,各种麻烦就会接踵而来。如果掐死自己能弥补自己没能提早觉醒的错误的话,她现在早就自己动手了。
想到这里,她顽强地挪动因为饥饿而反应迟钝的身体,离倒霉源头陈桦更远一些。丝毫不顾及陈桦因为突然失去了背后的重力支撑而歪倒的身体。
“嗯?”突然醒来的陈桦微微眯着眼睛,他低着脑袋,思考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似的。突然,他激动地直起身子,冲黄露明这边道:“光关人不给饭吃,这地方真不是人呆的!我有个办法,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这一章略微短小,承蒙大家不弃,看到有催更的就跑上来了。明天写一章粗长的作为补偿……必须做一个坚持日更的好孩子!
☆、第30章 从头再来
陈桦说要反客为主、主动出击。
黄露明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兴冲冲一跃而起,冲向了门口。
“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勤勤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重又走进风雨……”
一个高昂的声音响了起来,陈桦站在那个大铁门前面,双脚与肩同宽,站得笔直,然后开始一边双手拍门,一边放声歌唱。
那低沉富有磁性的音色、那雄浑的腹腔共鸣、那跑得找不着调的演唱方式……
大清早的,黄露明一下子就从伤春悲秋的小情绪里醒过来了。一扫之前的哀伤颓废,她惊恐地恨不得抓墙……
这个货声音不错,但是唱歌跑调啊!
听完前半段,黄露明已经面容枯槁,“重头再来……陈桦,你是高三复读了好几年么!”不满之清溢于言表。
陈桦回头邪魅一笑:“谁说这是高三复读之歌,你不是见识很广博的吗?连这首歌是用来鼓励下岗工人再就业的都不知道?不应该,不应该啊……别打岔了啊,高音部分要来了。”
“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黄露明一脸懵比地听他把这个句子高声重复了四次,终于忍不住想要扑上去堵他的嘴。
“你别哭丧着脸,会唱的话跟着一起来啊?”陈桦略微歇了一口气,“按照原唱的方法这句要唱五遍才够激励人心呢,你快点我等你。”
为了衬托气势,每唱一遍他都要大喘气一次。这还不够,他还用手拍门打起了节奏,将一扇可怜的铁门拍打地劈啪作响。
黄露明冷哼一声,要我合唱,做梦!
其实她自己唱歌也跑调,但是她有自知之明从来不表现啊,她这么机智的女同学怎么可能自曝其短呢?
“小露你快点啊……”陈桦用饱含期待的目光将她望着。
黄露明丝毫没有回应这个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