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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有了神识,再过一段时间便能修炼人身了。”男子的声音像是春天里拂过脸颊的第一缕风,温柔舒适。
神识?忽然就想到之前那道女声对自己说神识未开,是什么意思,神识,是用来修炼人身的吗?修炼,莲卿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一个很了不得的地方。
真是太棒了,莲卿已经隐隐看到自己完美的未来了。很好,这大概不会是一场梦了。
莲卿真的很想很想砸点东西,破口大骂,然而她没有手,可能也没有嘴巴。
脑海里只剩下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前景堪忧。
十方虚野,永夜魔界。
“孤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风陌湮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结魄灯,什么动静都没有,一丝一毫莲卿的气息都没有。
“这,”孤影看着面前隐约跳动的幽火,灯芯明明灭灭,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也是一筹莫展。“陌湮,你先冷静一下,我可以确定她的魂魄已经转移过来,只是不知在哪里。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找到她!”
听闻此话,风陌湮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弧度,身后狂风大作,卷起层层碎石,湮没了他的身影。
“孤影,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怎么忍心这样对她。你已经忘了当年是谁将你从罪恶的,了无天日的深渊里拉出来了么。
“抱歉,陌湮。但就算当时告诉你真相,也已经晚了。”
风陌湮不语。纵然面上一派冷冽,心里却是荒凉沧桑的。的确,孤影只是隐瞒了一部分真相,毕竟他也是事后才知道妖王和玄女的交易,并没有产生什么伤害。这就是惩罚,欠下的,已经不会再给自己机会偿还了。
“我、”孤影脸上浮现出愧疚但又释然的神色,“妖王宫里的是忘川。”
忘川?风陌湮眼神有些迷惘,在记忆里狠狠的翻找着,忽然忆起,是那个英气肆意的女子?当年在凡间,自己和莲卿遇见过,结交过的,孤影维护过的那个女子。
落落大方,英姿飒爽。
“当时不告诉你,只是担心还未冷静的你会杀去妖王宫,毁了结魄灯,毁了忘川。”
风陌湮看着孤影仿若灯尽油枯的身子,恍惚有些明白。凡间相见时明明还是身姿英挺,再遇时却已然暮霭。此前他不肯说为什么会变成现今这幅模样,如今,也隐隐猜到或许与忘川有关。
风陌湮想起妖王对他说的那些话。
“我很抱歉,但是我不后悔。”
“今日之事换做是你,也会这样做的不是吗?”
“如果不是你故意欺瞒,其实她可以平平安安地随谨渊回到仙界,以谨渊的能力断然可以保她无忧。更甚者,可以找到我这里来,洗脱她的罪名。”
“风陌湮,妖魔,本就自私。你我是一样的。纵然我在莲卿一事之中推波助澜,可是归根结底,是你的私心造成的不是吗?”
“结魄灯你拿去吧。于我已是无用,我到底是有欠于你的。”与传说中嗜血冷酷的妖王截然不同,眼前的男子分明冷漠如寒冰潭水,只是低头看着寒床上沉睡的美姬,径直伸手取了床头那染着幽幽蓝火的灯,反手交予风陌湮。
原本的愤恨,忽然消散,风陌湮觉得,自己哪有什么资格质问他的。他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可恨,但可悲的是,他竟然无从反驳。的确,妖魔,本就自私。妖王是这样,孤影是这样,他,自己也是。
站在妖魔的角度上看,的确无错。为了得到结魄灯救他喜欢的女子,他只是配合玄女演了一场戏,一场拙劣至极的戏,可是却因为自己的刻意掩饰,变得天衣无缝。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强压住心头快要喷薄而出的悲恸,风陌湮急急遁走了。终于也有一天,他,狼狈的像个逃兵。
孤影看着风陌湮消失的身影,垂眸不语。
原本以为去了妖界,以风陌湮的性子定然是要大闹一场的,免不得还要惊动天界。
可是不知道妖王和他谈了些什么,出来的时候,陌湮已经拿到了结魄灯,可是却有些魂不守舍,但,好在一切有惊无险。
思及此,孤影也急急忙忙离开了,还是要快些翻翻史册,可有什么应对的法子。
空余满室狼藉,一盏琉璃灯就那样静置在一堆碎石中,无声无息。幽蓝的灯火在背后坑坑洼洼的墙壁上拉扯出一抹蓝色的影像,徐徐化作一朵莲花的模样,无风自摇曳。
澄澈的水珠静静地垂在花尖,躺在叶上,流溢着晶莹的光泽。
谨渊手里拿着一个雕花的白玉瓷瓶,看着正在睡觉的莲卿,心底有些犹豫。
谨渊,你已经六根不净了,竟然徇私枉法到这种地步。但不用这种方式,她永远都只能是一朵花。魂魄不全,这辈子,她再也不可能自己修得仙身。阿卿,只要你回来,还待在我身边,即便什么都不记得也总归是好的。
缓缓将手中的玉瓶倾斜,一股清流滋润了莲卿全身,凉凉的。莲卿舒适地睁开了眼,伸了个懒腰,啊!懒腰,她可以动了?立刻兴奋地低头看了看水中的倒影,额,这个小奶娃娃是谁呀?就不能让自己正常一点吗?呀,性别!莲卿赶紧低头,万一变成了一个男娃娃,自己可是要哭死了。做惯了女的,突然变成男孩,想想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谨渊一直注视着莲卿的动作,看着她一张肉嘟嘟的小脸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又皱成一团,心里止不住的欢喜,真好,是活生生的莲卿。
伸出手抱起了她,小心翼翼,生怕碰碎了她。小小的一团,还是个小孩子,在人间也不过是六七岁的光景。他一直都知道风陌湮和孤影暗中搜集了莲卿的碎魄,甚至自己也有意无意地将找寻到的残魄暴露在风陌湮他们的面前。五百年来,自己被风陌湮重创的身子也渐渐恢复,结魄灯必定还在风陌那里,近日感受到了结魄灯灵力的波动,他就知道,莲卿会回来的。那一日,自己暗中施了幻影术将她的魂魄劫取了过来,哪怕是风陌湮也无法发现。从此以后,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她只是他身边修得人身的一朵仙莲,什么都不再记得,只会待在自己身边。
想到上一世的最后,她说的话还清晰地回响在耳边,成了自己这五百年来的梦魇。
“永生永世再不相遇。”
那般决绝,那般厌恶。可她终归还是良善。
紧了紧怀中的小人儿,不会的。
“疼。”糯糯的声音惊醒了谨渊,慌忙松了松手,“不疼了啊。以后我就叫你小卿好吗?”
小卿?相当于自己的小名了。莲卿越想越奇怪,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嗯,这里是哪里啊?”莲卿乖巧地点头。
“仙界,以后你就跟我待在一起了,知道么?我叫谨渊。”
“哦,谨渊。”名字确实很好听,念出来很是清贵。仙界。若他是神仙,那自己肯定不是一般的莲花精,在仙界的话,自己应该也算是个小仙吧。先前那个小童子恭敬地称他为神尊,应该是蛮高的品阶,自己这是绑了个大腿了?
凝神细思的莲卿并没有看到,当谨渊听到那一声呼唤时,脸色忽然变得复杂,愧疚,释然,欣喜,一一闪过,最后化为虚无。
作者有话要说:聪明的小天使,能不能看出作者君埋了多少处伏笔?么么~
☆、梨花羹
因为用了投机取巧的方法,所以,即使莲卿化为了人身,还是不会任何仙术,就连身体也还只是个小娃娃。
不过莲卿对这些并不在意,还能变回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谨渊平日一直待在沉渊殿中,因为素来喜静,殿中也没什么仙婢,仙童,倒是只有一个小仙童唤作夙奕,莲卿刚来那天听到的脆生生的声音就是这个小仙童发出来的。
“谨渊,你饿不饿啊。”莲卿仰着圆嘟嘟的小脸;可怜兮兮地看着谨渊。自己也不知道仙界到底是怎么算日子的,只是自己从好久之前就开始饿了,等了这么久都不见上饭菜。
谨渊乍一听莲卿的话,有些怔愣。很快反应过来,是了,自己是辟了谷的仙人,自然不需要这些凡物果腹。可是,莲卿不一样,本身就没有仙力护体,如何耐得住饥饿,是自己考虑不周了。不过这性子倒是和五百年前一样,一点都没变,明明是自己饿了,偏生要问别人。
“饿了?我去做点吃的给你,想吃点什么?”谨渊看着坐在石凳上,不安分地扭来扭去的白衣小娃娃,眼角蔓延出宠溺的笑意。
“真的吗?可是神仙不是不用吃东西的吗?”莲卿不解地看向谨渊,两只黑葡萄似的眼睛水汪汪的,灵气逼人。
“也可以吃的。”不想让莲卿觉得自己不一样,谨渊就索性顺着她的话了。
咦,原来电视里放的神仙不用吃东西都是骗人的啊,哈哈,活了二十年,她也有机会体验一次当神仙的感觉,还有美男精心照顾,棒棒哒!
“谨渊会做食物?”莲卿有些疑惑,迷茫地望着谨渊,有些难以想象,这样一个仙气四溢的人掌勺会是什么样子。
“你想吃什么?”
唔,可是自己不知道神仙的菜单是怎么样的啊。莲卿在心里小小地纠结了一下,那种水晶酱肘,红烧排骨之类的,目测这里应该都不会有。
“什么都可以,只要是谨渊做的啦。”莲卿装作开心的样子,拍着手笑嘻嘻地说。反正也不知道该吃些什么,那还是顺道拍拍谨渊的马屁吧,以后的身家性命都压在他身上了。话说自己这神仙当得也太业余了,一点仙法都使不出。
“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我等等就回来。”谨渊嘱咐好莲卿,就转身走远了,柳帘重重,淹没了他的身影。
莲卿一个人坐在小凳子上,奋力挥舞着自家白嫩莲藕似的胖胳膊,努力想要够着石桌中央的水果篮,唔,好远啊。
“咦,这沉渊殿怎的多了个小娃娃。”忽然一道清凉随性的声线传来,莲卿停住了自己的奋斗,扭头望去,又是一个美男子。神仙的颜值果然高。
一席冰蓝色的直襟长袍,衣袖和下摆处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腰上只坠着一块质地极佳的墨玉,和头顶那白玉簪倒是交相辉映。脸上的肌肤似乎泛着隐隐的光泽,眼睛里仿似有千种光芒流转,摄人心魄。好一个潇洒的风流男子。
“小娃娃,口水流出来了。”离痕注意到莲卿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眼神,忍不住开口调戏。
“可惜眼神不好。”莲卿暗暗嘟囔。什么嘛,哪有流口水。莲卿自然也是知道他在故意调侃自己,不过,虽然现在是个娃娃身了,莲卿还是很在意自己的仪表的。凡事都要求精致,这离痕一来就踩了她的雷点。居然说她流口水,简直过分了。
离痕随隔着远,但身为九曜神君的自己又怎会听不见莲卿那小声的鄙夷。顿时就止住了唇边的笑意,他堂堂九曜神君被个奶娃娃耻笑眼神不好,颜面何存?当即想要上前理论。
“离痕,你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
离痕转身,就看见谨渊依旧一身白衣胜雪,镶着银丝边流纹云的滚边,头发只用一根简单的羊脂玉束起,穿着打扮倒是和平常无异。只是让离痕惊诧不已的是他手中竟端着一碗翡翠梨花羹。谨渊什么时候需要这些食物果腹了?
却只见谨渊只是快步走到莲卿面前,将碗放置在石桌上,轻声说:“是不是等了很久?”
“没有啦。谨渊,这是什么啊?”莲卿看着面前这唯一一碗白乎乎的粥一样的东西,挺香的。
“翡翠梨花羹。”
“你不吃吗?”
“不饿。”
“哦。”莲卿拿起勺子搅了搅梨花羹,鼓了鼓腮帮子。
“下次陪你一起吃。”谨渊捏了捏莲卿软软的小脸,宠溺地开口。
离痕看着眼前的一幕,直觉诡异,且不说这小娃娃是从哪冒出来的,单是谨渊这百依百顺的态度就已经很奇怪了。向来性子淡漠,避不出殿的神尊怎的会如此宠溺一个小娃娃。看这小娃娃的仙根,明显是极弱的,甚至连辟谷都做不到,谨渊不可能看中她的天资啊。
“谨渊,她是?”
“我殿里池中的莲花今年开的甚早,这一株小莲花竟修炼成仙了。”谨渊看着眼前吃的津津有味的莲卿,不觉露出了笑容。
莲花?难怪了。百年不曾见过谨渊如此舒心的笑容了,也罢,随他高兴。
“今日你来找我定是有什么事吧?”
“呵,倒是一如既往的直接。我就不能来找你叙叙旧了?”离痕随意找了个石凳坐下,揶揄地看向谨渊,却见他视线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也就失了兴致,“这不是前些日子青丘的帝君喜得了个男丁么?已经就快一个月了,说是过几日要摆个满月酒好好庆祝下,还特邀了你。这是帖子。”说着就将一张大红的喜帖放到了桌子上,往谨渊跟前推了推。
“想来,你定是要去的吧。毕竟当年你也是承了人家帝君一份情的。”离痕展开折扇缓缓扇了几下,端的那是一个风流倜傥。
承的一份情。是了,当年莲卿贪吃,误食了血魂果,这毒性是得了青丘的狐尾草才解的,然,狐尾草极难存活,便是青丘也是难得的。谨渊目光幽深地看着莲卿,还是这么爱吃。
他们的谈话莲卿自然是不懂的,只是听这话的意思,谨渊要出门了?那不是只剩自己和夙奕在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