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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气得浑身颤抖,“你、你竟敢顶撞本宫——”
朱佑丝毫不惧,拂袖冷然道:“公主若真是关心府上小姐,缘何会做出纵女枪夫之事?前日苏姑娘被淮王强行关押到刑部大牢,可不见公主有半分着急,今日我等要还苏姑娘清白公道,公主却要来阻拦。下官倒是想要问一问,公主是何居心?”
苏浅璎挑了挑眉。
诚然慕宜清头大无脑嚣张跋扈,得罪了不少人,但她好歹后台强大,无论那些人在背地里怎样对她恨之入骨,至少表面上还是没多少人有那个胆子敢得罪她的,当面叫板的,就更是屈指可数了。
这个朱佑,还真有威武不能屈的骨气。
宜清公主向来是不懂得心虚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在她看来,挡她路的人就该死,比如当年的曲氏。她想要的,就必须要得到。她想弄死一个人而对方没死,那就是罪大恶极。
就比如今日,她要苏浅璎死,苏浅璎就不能活着,谁阻拦她的计划那就罪不容诛。她的威严不容挑衅,她的命令不容抗拒。而这些人胆敢当着她的面维护苏浅璎,胆敢对她不敬,那就是十恶不赦。
所以她当即就要发难,苏浅璎却掀开了车帘,道:“我跟你回去。”
正在争执的几人闻言都是一怔。
宜清公主面有得意之色。
苏浅璎回头对朱玉清低声道:“皇上审完以后,你便已家事为由将她带回去处置。你是受害人,再加上有你爹和荣国侯一旁斡旋,皇上不会太过为难。”
她指了指沛雪。
朱玉清皱眉,“那你呢?就真的不管了?”
苏浅璎笑笑,“你忘了刚才我说的话了?今天皇上要审的不是杀人案,而是京兆尹无诏私闯侯府的大罪。慕宜清越是态度强硬,就越是显得她心虚,我肯退让一步,皇上自然也巴不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用京兆尹犯上不敬之罪掩盖区区的杀人害命一事。你的丫鬟嘛,你要回去皇上也不会阻拦。”
她又看向少翾,定定道:“太后这时可能已经得到了消息,所以你一进宫就有可能被灭口,我让锁烟跟着你。慕宜清可以端出继母长辈的身份对我施压,但我的丫鬟不受她管制。见到了皇上,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过我得提醒你,无论皇上相不相信你说的话,你仍旧逃不过一死。”
少翾如何不明白?
她勾了勾唇,毫不畏惧的看着苏浅璎。
“我要死,也要在皇上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剩下的,相信姑娘自有决策。”
他们兄妹俩跟在赵志远身边,自然也知道赵志远不少秘密。
苏浅璎想要利用她对付赵志远,同样,她也需要苏浅璎替她和哥哥报仇。
如今她算是看清楚了,赵志远凉薄无情,慕宜清更是心如蛇蝎毫无人性。而他们都不如苏浅璎有手段。
“还有一件事…”
少翾看了眼朱玉清,压低了声音,对苏浅璎说道:“赵语心的出生年月有问题…当年为了避人耳目,慕宜清是在别庄生产的。赵志远曾让我兄妹二人随行保护接送,我哥哥还奉命追杀过那个产婆。后来有一次,哥哥对我说,其实他并没有杀死那个产婆。”
时间紧急,所以她语速很快。
“当年我兄妹二人曾受过赵志远救命之恩,所以才甘愿为其驱使。那时我年少,只知道报恩,哥哥却渐渐看清赵志远凉薄无情的本性,担心有朝一日我们也会被他灭口,所以很多事,他让我们做的很多事,哥哥都或多或少留下了证据…”
她靠近苏浅璎,耳语了几句。
苏浅璎眼中波澜渐起,随即沉淀下去。
“我不会让你们兄妹白死。”
这是苏浅璎对少翾说的最后一句话。
少翾嘴角微扬。
她相信苏浅璎。
相信这个看似温柔无害却未曾在敌人手中吃过亏的女子。
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利益驱使之下,他们是同盟。
她等着,等着看赵志远和慕宜清的下场。
那一定会比她和哥哥更惨烈。
一定!
☆、第三十七章 紫衣男子
临走的时候,宜清公主给京兆尹使了个眼色。京兆尹会意,宫中有太后,见机行事即可。
苏浅璎把锁烟留了下来,上了宜清公主的马车。
宜清公主看着身侧的苏浅璎,冷笑。
“看不出来,你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啊。”
她并不打算隐瞒自己打算杀人陷害苏浅璎一事,反正两人早已撕破脸皮,仇深似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苏浅璎半阖着眸子,勾了勾唇。
“你也不差啊,借刀杀人一箭双雕,险些就成功了。只可惜,我从小便与毒物为伴。”
宜清公主顿时想起那天她说过自己全身是毒的话,原本还不大相信,如今看来,确有其事。
她不由得心里有些发寒。
“放心。”苏浅璎偏头看她,“刚才那么多人都看见我上了你的马车,我若此时杀了你,岂非自掘坟墓?”
宜清公主松了口气。
苏浅璎一点都不担心这个女人会为了陷害她而用苦肉计,像慕宜清金尊玉贵又极度自负骄傲之人,是舍不得让自己受半点委屈的。服毒危险系数太大,割腕上吊什么的难免要受皮肉之苦,她只会让别人痛苦,自己永远都站在云端居高临下的俯视匍匐在她脚下的敌人。
“在前面路口停下吧,你大约也不愿与我通车而行,正巧,我也不愿意与一个我讨厌的人坐在一起。”
宜清公主满心怒火,刚要发作。
苏浅璎一个凉凉的眼神瞥过来,她突然觉得通体生寒,后知后觉想起这个女人会武功。
咬了咬牙,不得不将胸中郁结之气憋了回去。
……
“王爷。”
依斐出现在玉初身后,“已经查到了。”
玉初已经看见苏浅璎下了马车后走进一个小巷子,最后消失了身影。
“她发现了?”
依斐知道,他口中的‘她’,是指苏浅璎。
点点头。
“是。”
玉初眼神刹那遥远而深沉,低喃道:“该来的,终是躲不掉…”
**
小巷子的尽头没有路。
苏浅璎看着面前长了青苔的墙,心里默默计算着方位,右进两步,左退一步,再前进三步,后退四步…一盏茶后,地面出现一幅八卦图,她就站在中心。
而面前原本长满青苔的墙已然在她眼中消失殆尽。
她平静的走过去。
阵法消失,小巷子又恢复了原装,墙还是那堵墙,仍旧长满了青苔。
这是一间独立的院子。
不大,却十分雅致。
庭前栽种着雪松,难得的竟然还有未凋谢的梅花。
她摘下一朵梅花把玩。
苍雪山上是没有梅花的。
在心中轻叹一声,她道:“阁下费尽心思的引我来却又不出现,好像不太道德啊。”
空气中似乎传来一声轻笑。
苏浅璎又是一叹。
这个人武功比她高,就算自己全盛时期也不是对手。
“苏姑娘。”
冷峻侍卫出现在她面前,恭敬道:“我家主子有请。”
苏浅璎看了他一眼,这个侍卫武功不低于玉初身边的依斐。看起来这院子的主人,身份不低啊。
顺着长长的走廊向前走,尽头是独立的房间,一紫衣男子侧身而立,正弯腰修剪花草。容颜在高低错落的花草间若隐若现,更显神秘。而他身后盛开着这个季节不该出现的白玉兰。
亭亭纷然,流丽静美。
人在花中,花间入画。
苏浅璎不自觉的一顿。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
紫衣男子也没抬头,仍旧专心的自己手中的工作,温声道:“苏姑娘请坐。其哲,备茶。”
其哲看了苏浅璎一眼。
“是。”
“不必!”
苏浅璎目光静谧,道:“我还有事,公子的茶,以后若有机会再品不迟。”她话到此停了停,“我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也不喜欢打听别人的**,今日叨扰,只是想要问一句,阁下究竟是敌是友?”
紫衣男子动作一顿,似乎被她某句话触动而失神。
其哲忍不住道:“苏姑娘…”
“其哲!”
紫衣男子轻声喝止。
其哲立即噤声,神情却有些欲言又止。
苏浅璎微微蹙眉,心中莫名的有种怪异的感觉。
这两个人,好像认识她?
莫非从前闯荡江湖的时候被人盯上了?也不大可能啊,她向来低调,而且早些年习惯易容,或者戴面纱,也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这个紫衣男子一看就非富即贵,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富家公子,怎么可能认识她?
紫衣男子慢慢站起来。
他站起来的姿势很慢,却十分优雅,更像是一个曲折绵延的故事,或者一段锦绣风月。
苏浅璎不自觉的嘲笑自己莫名的联想。
紫衣男子已经回过头来。
惊鸿掠影,轻若流虹,冠盖如玉,其容如颜。
苏浅璎怔了怔。
这男子的容貌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但单论五官气质,比之玉初也是毫不逊色的,只是气质略有偏差。
玉初更多的是清冷,眼前的这个男子却仿佛一块美玉,温润儒雅,谦和有度。
他走过来,目光在苏浅璎覆着面纱的脸上掠过,浅浅一笑。
“姑娘既然来了,何不坐下相谈?”
苏浅璎神情清淡,“孤男寡女,独自相处,已是不妥。若公子不愿解我心中疑惑,我自是不敢强求,告辞!”
她说罢转身就走。
“甘菱花,用还未消融的冰雪浸泡过后的花茶,姑娘当真不愿一品?”
苏浅璎离去的步伐悠然一顿。
她露在面纱外的眼睛渐渐变冷。
慢慢回头,声音已不自觉的多了几分清寒。
“你到底是谁?”
知道她身中热署之毒,必须以属凉性的甘菱花再配以雪水泡制的花茶才能降心肺之火。
那日慕子奕调动金甲军押送她去刑部大牢,路过长街的时候,她感受到一道目光,却未曾发现对方踪迹。
那晚从宫中出来,秋双莫名的示好。
以及今日少翾羽书当街刺杀,她踏出马车的时候看见那个一闪而逝的身影。
这一切的一切,由不得她不怀疑。
紫衣男子笑笑,“姑娘既单枪匹马的来这里,想来心中也有数,在下不会对姑娘造成任何伤害与威胁。”
苏浅璎看着他,忽然笑了。
“那可不一定。当年我得到师尊允许下山历练,师尊曾说过一句话,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早些年我不懂事,还吃过好些苦头。阁下貌似对我很了解,而我对阁下却一无所知。不公平的起点,我好像没理由相信你对我没有威胁。”
紫衣男子又是一声低笑,“姑娘说话,很是有趣。”
苏浅璎淡淡道:“我这个人向来是不懂得虚心为何物的,所以就自动当阁下这句话是褒奖了。”
紫衣男子这次笑得更为开怀。
“苏姑娘乃世间少有的妙人,今日一见,在下三生有幸。”他走到石桌前,执壶斟茶。袅袅茶香飘散在空气中,带着熟悉至骨髓的味道,凉,清透骨血的凉。
那是冰雪的味道。
苏浅璎的眼神,又深了深。
“不知在下可否有幸请姑娘喝一杯茶?”
紫衣男子含笑望着她,眉目如画,笑容温和。
苏浅璎目光一闪,轻笑。
“既然盛情难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题外话------
还是先让男配出来溜溜,下一章虐渣吧。
☆、第三十八章 贬官
甘菱花长在极寒之地,不易保存,味道涩中带苦,再配以冰雪,又多了一分清透骨髓的凉。
苏浅璎放下茶杯,笑道:“坐也坐了,茶也喝了,那么不知公子可否告知尊姓大名?便于称呼还是很有必要的,你说对吧?”
紫衣男子笑笑,道:“重音,宁晔。”
苏浅璎一怔,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宁是重音国皇姓,你是重音国皇子?王爷?”
她是混迹江湖的,除了天熙,对其他几国的皇族成员还真不太了解。这个宁晔看起来和玉初年纪差不多,也不知道是第几位皇子。
宁晔闻言却是一愣。
她不知道重音国早已没有皇子了么?
立在身后的其哲此时忍不住说道:“苏姑娘,我们殿下是重音国太子。”
厄……
苏浅璎眨眨眼,“重音国…太子?”
宁晔含笑道:“不像吗?”
“那倒不是,只是有些意外。”苏浅璎偏了偏头,道:“那么晔太子殿下此次光降天熙,是参加四国会盟么?”
宁晔道:“顺便而已。”
苏浅璎讶异,“难道殿下此行还有比四国会盟更重要的事?”
宁晔看着她,点头。
“是的。”
苏浅璎不问了。
她没探究别人私事的爱好,这个人看着温和谦厚平易近人,她却怎么都看不透。
危险,十分危险!
宁晔倒是有些诧异,“我以为姑娘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苏浅璎笑笑,“我只是奇怪,殿下为何引我来此?而且还特意搬离自己原本的据点。”
宁晔眸光微晃,“姑娘此话何意?”
“明人不说暗话。”苏浅璎直接道:“外面的乾坤八卦阵以四时气象为引,以周围地理为优势。院子里的梅花是刚种的,满园的花叶,却落地无尘,很显然,这院子才被里外清扫过。还有这些本不该在这个季节盛放的玉兰花,也是才精心培育种植的吧?所以刚才我进来的时候,殿下还在修剪花枝。”
宁晔眼露赞赏。
“姑娘不仅聪慧绝伦,且观察入微,晔十分佩服。”
苏浅璎脸上恬静从容之色稍微敛了几分,“既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