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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窗户关上行不行,冻死个人了!”
贺臻回头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桌上的塑料包。
“那也得把窗户关上啊!你把我吹感冒了谁给你干活!”
一支烟燃尽,贺臻撑着栏杆站了一会儿,关了窗户。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少主大人,家主送来的宵夜。”
贺臻从椅子上取了西装,重新穿上系好了扣子。
“你给我把衣服穿上,一会儿人要进来。”
霍思臣此刻脸上哪还有半分酒醉之意,他打了个呵欠披了浴袍,便拿起吹风机吹起头发。
贺臻开了门,一名服务员推着小推车走了进来。
“隔壁有吗?”贺臻看到整整一车的宵夜,有些头疼。
“有,菜色也是一样的。”
“放在这里就下去吧。”
“是。”
“哇,我今天晚上光顾着喝酒了,什么都没吃着。”霍思臣扔了吹风机走过来,掀开罩在盘子上的盖子,用力一嗅。
“我去看看她。”贺臻留了霍思臣在房间,自己取了房卡出门,“东西在桌子上,你把庞翊轩的指纹采集下来。”
“我吃了东西就开工!”果然是有了食物就有了动力,霍思臣的不情愿也被他一股脑儿抛在了脑后。
贺臻合上了门,大步朝着隔壁的房间走去。
白芷晚上也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服务员送来了宵夜简直是雪中送炭,让她顾不得自己头发还湿着,就先给自己盛了一碗米酒汤圆。
屋外响起敲门声,她匆匆咽了最后一口,趿着拖鞋去开门。
“谁啊?”
“是我。”开了门后只见贺臻正站在门前,低头看着她。
“我们正在吃宵夜呢,你要一起吃吗?”
“来一些吧。”
“快进来吧!”
庞家安排的客房是最上等的,豪华,空间极大。
屋内的配备,所有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全部都一应俱全。
他们甚至在入宴的前几日便提前询问了客人的喜好,安排下去最符合他们风格的房间。
贺臻和霍思臣的房间就偏冷色调一些,装潢也相对简单,却处处透露着尊贵,他们用最精简的布置,最高调的发挥了奢华这个概念。
而白芷和霍思语的房间的格调就更柔和一些,屋内甚至还多了小孩子的玩具,并独立隔出了一个游戏间。
霍思语此刻就正带着楚楚在另一间屋子里玩玩具,她们两个在席间吃了不少,这会儿就不需要再用夜宵了。
贺臻坐在沙发上,白芷为他盛了饭。
“明天我们直接回西堂口,我知道你心里有疑问,明天就去解了这个惑。”
贺臻先啜了一口清茶润了喉,然后举起筷子夹菜。
“我打电话回去让他们看住了付九,今天晚上付九会住在西堂口。”白芷也坐下来陪他一起吃。
贺臻闻言点点头,又道,“我这次来的仓促,京城那边还有些事,可能马上就会回去了。”
“唉好吧。”白芷像是已经了然一般,“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下次回来,就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贺臻忽然道。
“……”白芷停了筷子,抬起头诧异的看着他。
“是真的,这次回去会很久。”贺臻的脸上毫无玩笑的意思。
“比上次还久吗?”白芷低下头敛了眸子,筷子毫无意义的在盘子中戳着。
“会。”
白芷的手一抖。
气氛僵硬了良久。
“算了,我向你保证吧,你下个生日之前我会来的。”
“我等你。”白芷沉默的笑了笑。
“先吃饭吧,不然菜要凉了。”
“嗯。”
这一顿饭吃的沉默,两人似乎都各怀心事,吃完饭叫了服务员来收拾,贺臻随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四人早起后,直升机已经在外准备好起飞了。
庞翊轩亲自来送别,他昨晚也住在庄园中,虽然喝了不少,但起床的时候却毫不含糊。
“小三爷,真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
“后会有期。”贺臻与他握了手,转身进了机舱。
“白小姐!后会有期!”
“再见!”白芷也冲着庞翊轩挥了挥手。
真的是再见啊,因为要不了多久她就能再次见到这张脸了。
白芷从窗户处看着脚下越来越小的人影,看到庞翊轩还在用力的对着他们挥舞手臂。
一个多小时的行程,直升机最终降落在了西堂口的高台处。
星三星四等人已经在外迎接,就连许久不见的李万三,也出现在了等候的人群中。
几人出了机舱后迅速从高台上下到堂口内。
贺臻挑了西堂口一处最偏僻的屋子走过去,他边走边对着星三星四下令,“你们几个闲着的都过来。”
星三星四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贺臻一声令下后,两人架起付九的胳膊就跟上了他的脚步。
并且两人也十分巧妙的挡下了一些不明事理却想要跟着去的人。
审问的时候自然是不能有外人在场的,所以到最后屋内只剩下了贺臻,白芷,霍思臣霍思语,以及星三星四。
最后便是被审的付九。
贺臻把头一个问的机会留给了白芷,但在那之前他毫不留情的折了付九的双臂。
“咔擦”一声脆响后,付九吃痛的皱了眉头,同时目瞪口呆的仰起头看着贺臻。
白芷走上前去后贺臻便松了手,他看向付九的目光如同看一个死人。
贺臻擦了擦手心,退回门口的位置。
白芷缓缓地抬起了付九的手腕。
“疼吗?”
她问他。
“小老板,你这是……”
“疼吗?”白芷忽然声音一变,捏着付九手腕的手加重了力道。
“……疼是没错,但是还能忍。”
“那我问你,你姓什么,叫什么。”
“付……”
“不说实话是吗?”白芷冷冷的甩开付九的手腕,紧接着一把捏住他的下颌。
“你叫庞翊轩?庞家人?天脉翊字辈第九子?曾经在意大利待了22年,今年刚刚回国?”
第一百七十五章 付九的坦白
“你都知道了。”
付九抬起了头,他古井不起波的眸子竟然露出了一点点的笑意。
白芷看着他这张脸,手抖了一下,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我是叫庞翊轩,但也叫付阳,因为这个名字是我在意大利的时候养父母给我取的。”
“我五岁那年去佛罗伦萨的时候,被寄养在了一个付姓的中国家庭,我在他们家里住了十二年。”
“其实我本在两年前就回了长沙,但三脉之争异常惨烈,仁脉的人将我秘密处决,我哪里是被断了筋脉,我是被割了喉咙啊,小老板。”
付九扯开衣领的扣子,一道明显的伤痕猝不及防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他们人多势众,我早就是废人一个,根本没办法反抗什么,那些人做事也是狠,就想要把我杀了灭口。”
“这可是致命的砍头伤,如果不是血统,我早死在荒郊野外了,尸体被狗吃了都说不一定。”
伤痕很旧了,但仍能看出当时的惨状,因为伤口处成了一道沟壑。
这种程度的话很可能伤及了脊椎,所以付九在日常抬头或者颔首的时候动作才会有些别扭。
“他们既然要你死,又怎么会去找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去继承庞家家主的位置?”白芷从付九的伤口处移开了视线,接着问道,“而且,他们直接在佛罗伦萨下手不是更好?”
“说来话长。”付九叹了口气,重新系好了扣子。
“你知道一个有血统的人,被秘密送出家族并时刻受人监控,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说。”
“一种是深造,一种是流放。”
“那你去意大利是深造?”
“我是去流放的。”
白芷猛地一愣。
“五岁的时候,那年恰好是庞家族学三年一度的考核。”
付九,哦不,或者说真正的庞翊轩,他的目光变得有些迷离。
“我在最后一轮考核的时候,情势所逼,一个不小心,就把我的三个对手给打成了残废。”
“当年的时候,霍家的一个男巫也在场。”
“他在比试结束的时候突然指着我对家主说,‘这个孩子就该是庞家的继承人,如果不是的话,庞家很可能会分崩离析,但可惜的是,他的心还不净。’”
“心不净的意思有很多,但当时家族理解的是妖异化的意思。”
“我们这些有血统的人里,天生血统能力是有高下之分的,有人天生血统能力就非常出色,强大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但这也并不就一定是件好事,毕竟血统能力过强会对人的精神上造成压迫,情绪失控的可能性也会变得很大。”
付九突然看向了贺臻,“小三爷,我说的对吗。”
接着他又转向了霍思臣,“霍家主,你是从医的,相信一定也知道这件事吧。”
霍思臣点了点头,脸色有些白。
付九说的不错,贺臻在几年前还是个张狂到无法无天的人,情绪的控制也不是很得当。
这也不怪贺臻的自控能力差,而是完全归咎于他的血统实在太过强大。
没有人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这同时也意味着他的神经线像是丝线一般,极易崩断。
贺臻看着他,并不否认。
“我也是这种人,所以才会在族学考核的时候,三人一联手出言相讥,我在盛怒之下就下了重手。”
“那三个人如果只是轻微伤残也没有后来的事情了,但霍家的巫祝检查过后说,他们身上的筋脉全断,没死但也差不多了,最多只剩一口气还在吊着。”
“说实话考核的过程中我是没什么意识的,最后的一轮也完全都是出于本能。”
“但这完全触犯了家族的禁忌,按照族规是要被关入执行局的底下监狱里一辈子受折磨的。”
“再加上那三人中一人是天脉,两人是仁脉,”
“两脉的人见我把他们优秀的后裔弄没了性命,就算救过来也是残废一个,当然不会服气,就联名要求家主将我处决。”
“家主本意也是把我丢到执行局里自生自灭,但……他还是很忌讳霍家巫祝的那句说我是继承人,否则庞家会分崩离析的话。”
“三脉相争家主都看在眼里,巫祝的话不是没有可能出现。”
“而且那个巫祝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家族对他很是尊敬。”
“庞家一方面想要处决我伤了人,另一方面又担心着巫祝一语成戳,所以再三考量之下,就干脆废了我的手筋脚筋,丢去了意大利严密监控起来。”
“去意大利也只是个开始而已,等到庞家该立继承人的时候我就会回来,做一个挂名的家主,空有一个名头,却什么实权都没有。”
“家族动乱会动摇族裔的根本,但要一个没什么能力只空挂名的家主,倒是根本无伤大雅。”
付九说的有些累了,他回忆起来往事时有些吃力,所以他吐字很慢,想到哪里就说哪里。
毕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他之所以能记得,也不过就是为了心底那点恨意的小火苗吧。
一个五岁的孩子,莫名被处罚,还被迫和家人分离,孤身一人去了千里之外的异国。
那里面的艰辛和痛苦,又有谁和他分担?
“估计还是族里有人不服吧,就为了一个巫祝几十年前的话,庞家下一任家主就莫名其妙的定了人选。”
“我虽然就回去也是注定当个傀儡,但我毕竟有出色的血统摆在那里,哪一天我恼了,不服管了,想要奋起一搏。那些人赌不起,也不敢赌。”
“谁会愿意去和一个疯子死磕啊。”
“我两年前回来的那天就见到了庞家找到的新的傀儡,这傀儡很可能是从小的时候就开始培养了,所以各方面都和我如出一辙。”
“家族为了让他更像,很可能还在他身上动了刀子,整了容,削了骨。”
贺臻听到这里,抬起了眸子看着付九。
“你说,你是两年前回来的。”
“是。”
“庞家知道你还活着吗?”
“不知。”
“你刚才还说,庞家新找的傀儡是完完全全根据你来塑造的,包括容貌和你的一举一动。”
“是。”
“既然庞家不知道你还活着,那为什么,长沙的那个庞翊轩,会和你近段时间的动作相似呢?”
贺臻指了指付九的脖颈,他因为脖子两年前受伤,所以总是会不自觉的头偏向左侧。
“你刚才说的话,有几分是真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我知道你不信我
“小三爷,我知道你不信我。”
付九没有直接回答贺臻的问题,而是又说起了另一个故事。
“我在佛罗伦萨的时候一直受到家族的严密控制,所以仁脉的人没法下手,但到了长沙就不同了,三脉本就势均力敌,虽然互相牵制,但多多少少也会有疏忽的时候。”
“我被割了喉,那种短小又薄的刀片捅进了喉咙中十八片,每片刀的刀刃上还涂了药,那药能阻止伤口愈合。”
“当时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快死了,没想到过了不久又清醒了过来……我曾经恨了自己的血统二十年,那还是头一次我为它感到无比庆幸。”
“我拖着身子去到大路上找人求救,那天我还真是幸运,有人碰巧撞见了我,把我救了下来。”
“说来也巧,那个人正好是白家的爷……”
付九看着白芷,“是你的爸爸,白瑞光。”
“我爸爸怎么会在长沙?”
“他是和庞鹤敏一起去的吧,我猜的。”付九接着道,“如果没有人救我我确实是会死透的,但上天又给我一次活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