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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吞了吞口水,刚想说话,却听身旁小惜突然“噗通”一声跪下;主动请缨道:“夫人,少爷,奴婢愿意去伺候毛师婆。”
咦,竟然选了毛师婆?
浅也有些惊讶。而且,看这迫不及待的样子,似乎生怕别人来跟她抢。
很快,她的想法就成为了现实——还真有人跟小惜抢了。
只见一旁的小怜也重重跪下,恭敬道:“夫人,少爷,毛师婆是府里的福星,奴婢也愿意去伺候她。”
这两个小怜惜,该不会以为跟了毛师婆后,从此就可以平步青云吧?她暗暗皱眉。
周令初道:“毛师婆那里暂时还用不到这么多人,你们两个只需去一个就够了……”他望了一眼一路与他更为亲近的小惜,“唔,那就小惜吧。”
一锤定音。
小惜眼中有狂喜一闪而逝,而小怜,垂下了肩,妩媚的脸上明显有一丝失落。
毛师婆那里已选好人,那么剩下来的就是秦莲和周老太爷。
周老太爷脑子不太正常,还曾杀过人,想到这茬,浅也几乎立马就有了选择。不待小怜回过神,她就深呼一口气,大声道:“小夏愿意替夫人和少爷去看着秦莲。”
她故意说“去看着秦莲”,就是怕周玉凤和周令初误会,以为她是同情秦莲,才愿意伺候的。但天可怜见,跟着一个没有力气的病怏子,总比跟着一个神经病安全的多,是谁说过,反正都要倒霉,何不将危害值降到最低?
估计小怜还沉浸在刚刚败北的情绪中,也没注意到浅也说了什么,于是,伺候秦莲这个“美差”,最终花落浅也家。而小怜,自然而然被安排去伺候周老太爷了。
安排好诸般事宜,众人各回各家,各找各花。
浅也安静跟在新任管家周大身后,朝着秦莲的星月馆行去。回廊转弯的时候,她忽然觉察到背后某个滚烫视线,一回头,果不其然,看到了立于假山边的苏轮。
夕阳西下,他的影子模糊又修长。
忽然,他伸出了食指,敲敲自己的头,嘴唇翕动,以口型说了一句话。
她一怔。
下一秒,他就转身离去了。
“……”瞪着他离去的背影,浅也微微叹了口气,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不由耸耸肩,继续跟在了周大身后。
到达星月馆的时候,日薄西山,昔日无比奢华的院子此刻杂草丛生,枯叶凋零,安静的如同一潭死水,没有半点人声。
刚踏入主院,她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腐臭味,走在前面的周大倏然用手捂住鼻子,转头对她道:“好了,就在前面那个屋子了,你自己去吧!进去后先将屋子打扫一下,该扔的扔,该丢的丢,然后再帮莲夫人洗个澡,你也闻到了,这臭味……啧啧,真是熏的人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周大摇了摇头,似不愿在这里再待一刻,拔腿就溜,“还有,平日里就在这里待着,不要出去,饭菜每天都会有专人来送……人要是挺不住了,记得先来前厅告诉我,由我去禀告夫人和少爷。就这些,我先走了,你好好干!”
说到最后,只闻其声,不见其影。
浅也站在院内等了一会儿,等呼吸适应这腐臭味了,才提步走向秦莲所在的屋子。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臭味也是越来越浓郁。
终于,她轻轻推开了房门,吱嘎一声,尘土飞扬,一股腥咸的腐烂味道扑鼻而来,她没绷住,险些吐出来。
屋内的床上传来一道细细的呻/吟。
她赶紧正了神色,小心翼翼道:“莲夫人?”
没有回应。
她深吸一口气,步入房间,缓缓靠近屋内唯一的大床,“……莲夫人,我是小夏,是来照顾你的。”
还是没有声音。
屋内没有点灯,太暗,她皱眉,顺手点亮了几根蜡烛,然后,仔细打量床上。床上此刻鼓鼓的,明显躺了一个女人,只是这女人将脸全部埋入了被子里,看不清她的情况,只能依稀从起伏的胸口那边看出她还在喘气。
视线再往下,发现床脚有一大堆呕吐物,白的红的,稀的稠的,有的已经变成了颗粒状,就这样毫不掩饰地洒在那里,也不知过了多久。
离床不远处,还有个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几个碗筷,碗斜倒着,里面都是吃剩的食物,由于已经被老鼠虫子动过,颜色大变,她已经分不出原先的到底是什么了。
——看来,必须先打扫了。
她开始动手,倒不是真打算照顾秦莲,而是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毕竟,她接下来还要在这里长住,秦莲病情严重,异味又太浓,一个不好,很容易通过空气呼吸道感染给她。她来自现代,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卫生的重要。
这样热火朝天地干了一会儿,天色渐晚,夜虫也呜呜叫了起来。
“水……我要……水……”
床上的秦莲突然幽幽道,也吓了她一跳。她一屁股从休息的椅子上弹起来,侧耳,仔细听秦莲的话,当听到她要“水”时,心里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给她找水。
不管怎么说,人之将死,还是尽量满足她的要求罢。
她找了一杯水,当靠近秦莲时,强忍住那顾反胃,将水杯移到了她嘴边,“来,喝。”
秦莲张开了眼睛,扫了她一眼,尔后,命令道:“你口对口……喂我……”
“……”浅也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不敢相信地问了一句,“什么?”
“我说……”秦莲拼命想撑起身子,可惜,因为力气的原因,始终没撑起来。她不满地瞪着浅也,颐指气使道,“我没有……力气……你、你拿嘴……喂我!”
你怎么不叫你儿子来?
浅也的耐性和良心是有限的,而现在,显然已经被秦莲这举动给消耗殆尽了。她默默放下水杯,对秦莲甜甜一笑,接着,走出房门,任秦莲自生自灭。
屋外月明星稀,烟雾蔼蔼,偶尔有蛾子飞过。
她坐在台阶那儿看了一会儿月色,肚子突然饿的“咕咕”叫起来。
哦,对了,还没吃晚饭。周大不是说有专人送饭的么,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没来?
她起身,刚准备自己到厨房那儿要点吃的,抬头,就见到一名黑衣少年踏月而来。
“苏轮。”她唤道,对他的到来既没表现出惊讶,也没表现初热情。
——当然了,她早知道他要来。白天在假山旁,他用口型对自己说的四个字,就是“晚上找你”。
他走到她面前,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她。
“这是……”浅也被他的举动弄懵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边说边打开了盒子。然后,后面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红烧里脊、杏仁佛手、干果蜜饯……还有两道她叫不上名字的菜肴,此刻工工整整摆在食盒里,香气袭人,热味扑鼻。
“这是……”她又说了一遍。
“听说厨房送饭给星月馆的时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秦莲根本就吃不到正常的菜。”他淡淡道。
所以,他是特意来给自己送饭的么?
浅也眨眨眼。不过很快,她就把这猜测摒弃脑后。苏轮是何许人,他来此处肯定是另有事情,给自己带饭,绝对是顺手,顺手而为。
苏轮问:“秦莲如何了?”
看吧,看吧!他果然是主要来看秦莲的!
浅也也不知道自己在和自己较什么劲,当听到苏轮说这话时,心里止不住就开始冒这个感慨。苏轮等了一会儿,见她咬牙切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轻轻蹙眉道,“……夏兰花?”
“啊?”她回神,“哦,秦莲?秦莲的病很重,她现在躺在床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看来时日是真的无多了。”
苏轮低头,似在考虑她的话,两人安静了一会儿,他突然问:“什么声音?”
声音?
浅也听了一听,当听到声音是从自己身后秦莲所在的屋子传来时,心下了然,解释道:“没什么,她在骂我呢。”
“骂你?”
“恩……”浅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她渴了,要我口对口喂她水,我嫌恶心,没理她,就把她晾在那儿了……”
苏轮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古怪。
浅也咳嗽一声,缓缓道:“你也闻到了,这满院子都是臭味——现在已经很好了,你不知道,刚进来的时候,那味道才叫真正难闻,倘若不注意,很容易就会变成疠气。这里环境如此糟糕,我有些后悔了,当时怎么就没选周老太爷。”
苏轮道:“秦莲,周老太爷——你就完全没想过去毛师婆那儿么?”
当然。
浅也摇头。
苏轮又是那种饱含深意的表情望着她,尔后,微微一笑,赞许道:“选的好。”
——选的好?
——此话怎讲?
浅也莫名其妙。
苏轮问:“还记得谁去伺候毛师婆了么?”
这个怎么可能会忘记。“是小惜吧。”
浅也想,也不知道那小惜和毛师婆相处的如何,会不会正好应验了那句话:狼狈为奸,臭味相投?
“傍晚的时候,小惜被毛师婆算出是邪魔,心怀叵测,乱棍打死在庭院。”
第54章 第10章:世事如棋(一)
小惜……死了?
浅也不敢相信地看向苏轮;“她怎么会死?就因为被那个什么毛师婆说是‘邪魔’?”周令初岂会善罢甘休;她可记得很清楚;回贺州的一路;小惜可是十分得周令初喜爱的。
“最开始,周令初的确是要护着小惜。”苏轮勾了勾嘴角,幽幽道;“可惜;毛师婆当着他面,让人洗了小惜的蔻丹,大夫过来一检查,发现上面竟涂抹着春毒的药粉;量虽小,却足以致命;周令初当场就变了脸色。”
蔻……蔻丹?
浅也不耻下问道:“蔻丹是什么?”
苏轮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似是对她这偶尔冒出来的文盲问题彻底无奈了,伸手,指了指她的指甲,平静道,“就是这个。”
浅也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可这太奇怪了,毛师婆怎么会知道小惜的蔻丹有问题?会不会是她想害小惜故意抹上去的?”
“蔻丹属于小惜无疑。”苏轮肯定道,“先前在客栈,我一直未想通到底是哪里着了她们的道,如今再听此事,想必是那些蔻丹在作怪了。”
他说的,是上一回那两个小怜惜勾引他的事?
“可毛师婆是怎么发现小惜的蔻丹有问题的?”不会、不会真因为什么很悬的理由吧?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听说,是毛师婆闻出来的。”苏轮笑的缥缈,“毛师婆见到小惜的第一眼,就闻到她身上有股邪恶的味道,绕着她转了一圈,这才肯定味道是来自她手上。”
怎么说的跟狗一样。听到这里,浅也不厚道地歪题了。可——“听说?”苏轮怎么会用这两个字,难道他还没见过那个毛师婆么?
苏轮道:“当时,我并不在场。”
竟真的还未打过照面。
不过浅也觉得,能不见就不见吧,这位毛师婆总说这个邪魔那个邪魔的,可为什么,她有种毛师婆自己才是邪魔的感觉?
倒不是说她相信什么神怪之说,但从小活到现在,科学能解释的现象有不少,同样,科学不能解释的现象,也有不少。
你相信穿越时空么?
你相信有外星人么?
你相信神隐么?
最后,你相信算命么?
近在眼前的危险,她绝对敬而远之。
可惜,现实不是你想远,想远就能远,苏轮道:“做好准备罢,在周镇宝出殡前,周玉凤还要搞个祈福仪式,周府所有人都必须接受毛师婆的占卜——有福运者提拔,是祸害者剔除。”
说到此处,他望了一眼浅也,凉凉道,“尤其是某些连蔻丹都不知为何物的女人,更值得怀疑,她并非常人。”
小屁孩,你知道丝袜是什么么?知道比基尼是什么么?不要欺负她没有古代文化!
她一脸不屑地转身回了屋。
一夜无话。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发现秦莲又吐了一地的黄浊物,她做了一个简易口罩,拿起扫帚开始拼命打扫。
床上的秦莲还在哼哼唧唧,她视若无睹,一扭身,低头继续做着自己手上的事。秦莲估计是被她的态度给激怒了,喘着粗气,挣扎着要从床上跃起,并且嘴里的哼哼唧唧也变成了对她的咒骂,说的不外乎是什么“贱婢”“欺主”“没有规矩”“不得好死”之类的。
浅也打量了一眼空荡荡的星月馆,如今这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若是有第三者在,没准她还会装一下腔,作一下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