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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打断她,“其实,未与你重逢之前,我就已经开始怀疑那对男女了。可我与哥哥的争斗正到紧要关头,一举一动皆在他监控之下,无暇顾及那对男女,只好装作没发现,专心对付哥哥了。”
“一来,也是为了麻痹我那哥哥,二来,我想着他们只是图财,应该构不成多大威胁。哪知,他们尝到了权力的甜头,完全忘了自己姓甚名谁,竟鱼肉百姓至此。”
原来,穆夜全知道。想到这里,浅也又被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惊住了,“你的哥哥,还在、还在跟你争家主之位?”
记得上回分别,黑衣人称他为“夜少爷”,称他的哥哥为“少主”。此番重逢,他听到外面的人称他为“少主”,还以为他已经取代了他的哥哥,可原来,两人还没结束么?
“原本以为抢走他的继承人位置,把他赶出山庄,他就会死心。可现在看来,他与我,恐怕是不死不休了。”穆夜淡淡解释。
呃,这个人,怎么如此平静就说出了这番腥风血雨的话来?
浅也偷偷碰他的手,“没事,我帮你……你估计不晓得,我现在对这种兄弟阋墙的戏码可熟悉了……充满了斗争经验,包管你不会输!”
“你?”不知想到了什么,穆夜会心一笑,“好,那我就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你了。还请姑娘今后——多多指教。”
多多指教?
浅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怎么、怎么总感觉这话有点双关……
穆夜所谓的“多多指教”,自然不是真的要她出谋划策。
只在南柯山庄待了半个月,她就无比确定,穆夜哥哥的段位,跟周家那两个兄弟比,简直高出好大一截。
因为,那根本就是一点后路都不留,怎么狠怎么来。
周令祎和周令初好歹还念着彼此的兄弟身份,装腔作势一番,穆夜的这位哥哥,却是完全把穆夜当仇人在杀:今天下下毒,明天纵纵火,后天雇雇凶,仿佛不用绝招,不足以表达他对穆夜的滔天恨意。
哥,什么仇什么怨,不过就是一个庄主之位,至于这么拼命?
“深仇宿怨。”
浅也转头,说这话的汉子浓眉大眼,一身灰色劲装,,身量至少有两米,一眼望去,魁梧非常。
此人是穆夜身边最忠心的助手,也可算是穆夜的“眼睛”。
“于大哥。”浅也学着穆夜称呼他,“这话怎么说?”
汉子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小夜与骆昭已经不是单纯的争夺家主之位了。他们两个,还背负着上一代的血海深仇。”
“……血海深仇?”难道又是一个周玉凤与秦莲?
“这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有机会,姑娘亲自去问小夜吧。”汉子不愿多说,一口饮尽杯中水,搁下空杯,道,“我今日来,是想提醒姑娘另外一件事。”
“什么?”她问。
“虽则水牢里的人都被放了,但小夜并不打算与那对男女撕破脸皮。他准备好好利用他们,对付骆昭。是以,姑娘前阵子受的委屈,可能要延迟些日子来报了。”汉子边说边看她脸色。
“没关系,没关系。”她不在意地挥挥手,“时辰未到嘛。”
汉子有丝意外,似乎没想到她是这种性格。不过想到她能有本事从水牢逃出来,立马又释然,“这几日姑娘且待在房里,哪儿也别去。那骆昭在外面勾结了不少好手,已经跟小夜斗了几十回,还是什么都没捞到。正所谓狗急跳墙,一连受挫几十回,他也该跳一跳了。”
呃,难道之前的下毒、纵火,雇凶,都不算跳么?
浅也咽了咽口水,这丫儿原来是个疯子?
两人正说着话,冷不丁一转头,却见圆石小径中,穆夜一袭白衣独自行来。他微仰着头,双手垂在两侧,速度虽慢,却无比从容,脚步没有一次踉跄,倘若不看眼睛上缚的白绫,压根不会相信这个人已经失了明。
浅也作势要迎,却被汉子拦下,“没事,这条路他走了不下万遍,熟悉得很,我们在这里等着他就好。”
浅也一怔。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不知怎的,她却突然心疼起来。
就这么等着穆夜,看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在距他们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道男声:“姐夫!姐夫!姐夫——”
郭奇风?
大汉和浅也对视一眼。这里是山庄的腹地,一般人不得穆夜允许,轻易不会来。郭奇风是出了什么大事,慌慌张张就跑来?
大汉想了想,上前一步,用自己的魁梧身材挡住了浅也。
郭奇风追上穆夜,道:“姐夫,我听说你把水牢里的人都放了……你听我解释,这事你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故意要抓他们的,实在是为了我那苦命的姐姐呀!你知道么,那群人里面,有卖假药的,有暗地埋汰你的,还有、还有那骆昭派来的细作!我也是为了你好,这才把他们抓起来……那个,我承认,我做得确实过分了一点点,但,人熟无过,功过相抵嘛,姐夫,我是关心你,关心我姐姐,这才——”
穆夜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奇风,别说了,我理解,你的本意是好的,只是手段稍微激烈了些。我不打算深究,你也别为此事坐立难安……”
“真、真的?”郭奇风的表情闪过一丝得逞,不过很快,又压了下去,“我就知道,姐夫,你一定会相信我的!咱们是一家人,你要是连小舅子都不信,岂不是让外头那些人笑掉大牙嘛!”
穆夜一直含笑听着,待他说完,问道,“还有事?”
“哦,那个,”郭奇风问,“上回那个女的——”
他突然一顿,心念一转,笑道,“没有了没有了,你看我这昏头的,直接就闯到这儿了。你和于爷想必还有事要谈吧,行,我马上走,就不打扰你们了。”
又望一眼汉子方向,高声道,“于爷,我走啦!您自便!照顾好我姐夫啊!”
汉子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等郭奇风走远,大大“呸”了一声,“什么玩意儿!真把自己当棵葱了!”
第99章 第19章:兄弟阋墙(二)
穆夜来后,跟汉子简单说了几句话。
等汉子离开,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了浅也跟他两个。
“你……”
“穆夜。”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住口,过了一会儿,
“你先说。”
“你先说。”
又一起说道。
浅也“噗嗤”一声笑出来,“我们两个,还真是有默契。”
穆夜也笑,“你想问什么?”
“唔……”她突然好奇起来,“你呢,你想问我什么?”
他低下头,似在考虑什么,良久,轻轻吐出了两个字,“名字。”
她不由一呆。
“很奇怪么?”他反问,“以前马车上,你叫夏兰花,后来我们一起逃跑,你又告诉我,你不是夏兰花——那你到底叫什么呢。你自称小夏,这虽然是昵称,可总不能一直这么喊你。现在这年岁还好,若是我们都老了,难不成还要我叫你老夏?”
“……”
你会不会想太远了老穆。哦不对,她一个回神,“我惊讶,不是因为你问我名字,而是因为、因为,我也想问你名字。”
这回轮到穆夜怔住了。
浅也道,“于大哥说,你的哥哥叫骆昭。俗语云,长为昭,幼为穆。所以我想问的是,你其实根本不姓穆,而是姓骆,对不对?”
穆夜笑着点了点头,“是,我的真名的确叫骆昭。”
“那这么多天,我一直喊你穆夜,你怎么从没纠正我呀。”她觉得很丢脸。不仅是他,那位于大哥也是个缺心眼儿,明明知道她叫错了,也不提醒她一下。
“姓穆姓骆有什么区别么?我认识你的时候,就是穆夜,我也很愿意当你口中的穆夜,这样不好么?”
“好是好……”她直接问,“那你、你知道骆宗书么?”
骆宗书。
穆夜沉吟了一下,“如果我家谱没背错的话,应该是我的曾祖父。”
对上了,他果然是骆宗书的后人!当年骆宗书随薛采琴跳崖,竟然真的没死!不仅没死,还创建了这南柯山庄。
想到这里,浅也一下子理解了,山庄为什么要取这样一个名字。南柯南柯,不就是指骆宗书当年的南柯一梦么?
她激动起来,“那你知道,血牡丹,其实是有一对的么?”
“我知道。”
“……啊?”她愣住了,满腔八卦瞬间无用武之地,“你知道?”
“我一直知道。”穆夜道,“我家历来规矩,继承血牡丹者,方可当家主。尔后,家主需继续寻找遗落在外的另一个。”
她眨了眨眼。
呃,像骆宗书留下的执念。
“虽然血牡丹又回到了你手上,但那骆昭好像完全不承认,非要置你于死地,于大哥说是因为你们两个背负着上一代的血海深仇?”
“恩。”沉默许久,穆夜方道,“我与他同父异母。我的母亲害得他的娘恶疾缠身,终日无法入睡。而他的娘,也用计害死了我的母亲。”
“……为什么?”因为争宠?后一句她忍住了没说。
穆夜抬起脸,感受着照在白绫上的光芒,“你知道么,在石阳城西边,有个山谷,山谷里面有一片桃林,春天的时候,粉色的花瓣飘散空中,千朵万朵,远远看去,仿佛到了蓬莱仙境。”
随着他的描述,浅也似乎看到了灼灼桃花在眼前悄然盛开。
那是一个春天。
故事的开始,从来就美得动人心魄。
山谷里的桃花林虽然好看,但里面的瘴气却大,普通人轻易不敢进去。这一日,黄衣少女许菲一把踢开好友的医馆大门,叫道,“文雅!文雅!听说山里的桃花都开了,可漂亮了,咱们一起去瞧瞧?”
“前面那个山谷?”手捧医书的文雅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不是说有瘴气么,你也敢去?”
“所以我来找你了呀。”许菲得意地挤挤眼,“带着你这个大夫,再厉害的瘴气我也不怕!”
文雅苦笑,“许小姐,帮帮忙,不过就是一次转瞬即逝的景色,你非要带我去受这份罪?”
“世间唯美景与美人不可辜负也。”许菲摇头晃脑道,一跃而至文雅面前,揽着她的肩,道,“文美人,可愿陪本小姐前去呀?”
文雅无奈放下医书,“左右今天病人也不多,你既然想去,我就只好舍命陪朋友了。”
“我就知道,你最好啦!”许菲高兴地亲了文雅一口,“那赶紧收拾收拾,咱们马上就去!”
“这么快?”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等白了少女头。”许菲不伦不类地说道,嘻嘻哈哈,哈哈嘻嘻,整个医馆笑声一片。
正午的时候,两人将涂好药粉的面纱戴在脸上,手牵手步入桃花林。
这一趟真是不虚此行,除了满地的花瓣,空中还飞舞着不少蝴蝶,桃树排排横列,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一阵风吹来,花香四溢,让人忍不住就想沉醉其中。
许菲摘了一些桃花,做了一顶帽子戴在头上,转了一个圈,问文雅,“好不好看?”
文雅笑着点点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转眼走入了桃林深处。
文雅道,“好了,就到这里吧,再走下去,我怕会碰到什么毒虫鼠蚁,力所不能及。”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好吧。”许菲意犹未尽地同意,刚准备原路返回,突然咦了一声,指着一个方向道,“文雅,你看那边!那边!”
什么?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文雅看过去。
那是一个青衣男子,剑眉星目,高鼻阔嘴,此刻一动不动地躺在一棵桃花树后,贴着桃树的后背浸染出大片大片的鲜血,他的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也不知就这样昏迷了多久。
许菲当先冲了过去,伸手,试男子的鼻息,试完立马对文雅道,“还活着!他还活着!”
“真的?”
文雅过去,还没靠近,就见原本昏迷的男子倏然睁开眼,一把掀开许菲的面纱,冷冷道,“你是谁?”
许菲被他突然的发难吓了一跳,怔在原地,委委屈屈望着他,“我,我……”
“你受伤了。”文雅上前,一边说话一边去把他的脉,“我是大夫,我们刚刚是想救你。”
“大夫?”男子重复了一遍,眼中的敌意明显减少。他看着文雅,吃力地问道,“此地离南柯山庄有多远?”
文雅还在思考,许菲插话道,“南柯山庄?你是说石阳城里的那个南柯山庄?”
“不错。”
“不远不远,就在我们东边,走个一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