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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他一袭玄衣,携药箱带门人入血缨军营。
那晚,她铁甲飞雪,在营帐之后将他按在身前。
她朱唇轻启,咬了他一绺长发:
“美人儿,你可是来寻本将军的?”
从一战扬名的倾城女将,到长枪残血的乱世枭雄。
不过为一情字。
问世间,红尘何苦唤情深;
任此生,东风一笑且轻狂。
标签:古言 架空 女强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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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上:君念北001 女将倾城
血缨军众人皆知,堂堂副帅东风笑,爱上了一名破甲军的校尉。
后来,天下人皆知,她所爱之人杀了她,娶了另一个女子为妻……
塞外十月,大雪纷飞。
寒夜重,铁甲血缨军的营帐外,一个女子的身形在风中摇曳,她手捧一个晶莹的玉佩,迎着风,不断地将雪花从这玉佩上抚弄下去,仿佛永远也不知疲倦。
“彩儿小姐,帐外这般冷,您身子骨又弱,还是快快进帐子吧。”一个身形高大的铁甲士兵替她挡住风口,声音里满是关切。
丰彩儿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只是摇了摇头,任凭寒冷的北风吹乱了发。
“我……还想再陪陪爹爹。”她沉声说着,一对美目里盈满了泪水。
说着,声音已然哽咽了,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她粉雕玉琢的面上滑落。
这铁甲士兵见状一愣,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柔软,他抬了抬手,想替她拭去面上的泪水,却又仓促地收了手,只能固执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岳大哥,多谢你……”丰彩儿纤瘦的身子在寒风中抖了抖,气若游丝,她低下头去,继续捧着这玉佩,却显得肩膀愈发瘦削。
丰彩儿的父亲,正是血缨军的主帅——丰毅,然而,一个月前的平城一战,丰帅陷入重围,身中毒箭,不治身亡,独留这孤女彩儿。
自此,彩儿便日日在夜里捧着这块父亲予她的血玉,似是在为父亲祈福……
一片沉寂,北风呼啸,滴水成冰。
岳谷那刚毅的眉毛紧紧蹙起,他抬起头,瞧着那天空中鹅毛一般的雪盘转而下,兀自叹了口气,除了这一声叹息,仿佛一切皆已凝滞。
就在此时,忽听一声嘹亮的吆喝划破夜空。
“驾!”
这声音响亮得紧,却分明不似寻常兵士的吆喝那般粗壮厚重,相反,倒是多了几分阴柔之美。
可这种刚柔相济的气质,竟愈发显得英姿飒爽。
马蹄声渐近,不一会儿,便瞧见一个一身铁甲的女将军,长缨如血,黑甲映月,打马而来,身姿矫健,如鹰隼展翼,似潜蛟腾渊。
岳谷闻声回过头去,瞧见那身影,忙拱手道:“副帅!”
那女将军闻言,一手拽住缰绳,一手执了长枪在地面一刺,马儿顺从地停下步子来,原地踱了几下步子,便停滞不动了,她唇角一扬,单是这一个动作都显尽凌厉之气:“岳大哥。”
岳谷瞧着她,心下不免起了敬佩之意,副帅名叫东风笑,虽是只有十六岁,却是这般坚强能干,英武果敢,娇气全无。
只见东风笑身形一掠,翻身下了马来,一手抚了抚马儿,一手执起血缨枪,一旁的将士们赶忙道了声‘副帅’,上前牵了马去。
东风笑一笑,也不在意那鹅毛般的大雪落满了乌发,她看见彩儿的身影,周身微微一颤,继而走上前去,抬手拍了拍彩儿的肩,沉默了一会子,终于沉声道:“彩儿姐,血玉不应总冻着,快回帐里去罢,凑着火盆子,也暖和些。”
彩儿闻言一愣,双手匆忙捂住这血玉,抬起水灵灵含泪的眸子看了她一眼,声音哽咽着应了一句,颔首便匆忙往帐中赶去了。
岳谷见状,回头冲东风笑憨厚笑笑,也举步追了上去。
东风笑回以一笑,可眼底分分明明写着悲凉。
那一战他们败走平城,失了丰帅,此后彩儿日日以泪洗面,却也是一次又一次地揭开他们心口的疤。
在雪中默立半晌,又举步向后方营帐赶去。
营帐里的火生得正旺,军医瞿均立在榻旁,手里拿着药方,颦眉细细瞅着,榻上,一个男子斜靠在那里,青丝披散,乌黑如墨,他面色苍白,唇上无色,可这等憔悴却掩不去他眉眼的俊美,此时,他半睁着眸子,盯着那边燃烧的烈火。
东风笑几步走上前去,一边从背着的行囊里取了草药递给瞿均,一边看向那榻上的男子:“瞿先生,这是那几味药,他可好些了?”
第上:君念北002 伴卿天涯?
瞿均道:“已无性命之忧,再服了药,过些日子,应就能大好了。”说着,拿了草药,转身忙着熬药去了。
东风笑拱手道:“麻烦先生了。”又回身来瞧着这男子,忽然问道:“你可还好?”
这男子嘴唇扬了扬,道:“多谢副帅救命之恩,不妨事了。”
东风笑点点头,随手执起一旁他的战甲,沉声道:“看你这战甲,怎会跑到这里来。”
男子闭了眸,轻轻摇了摇头道:“在下名为楚墨,本是破甲军的一名校尉,是顾帅的手下,越城一战受伤被俘,被那些蛮子们带回军中,前些日子终于逃了出来,半路却体力不支,幸而遇见了副帅。”
东风笑用手擦着那铁甲上的血迹,并不看他,只道:“不必言谢,若不是你敢从营里逃出,我也救不着你,可惜破甲副营去此甚远,这些日子我军也无撤军之意,你伤又未好,不妨便在此处多留上些时候。”
楚墨闻言忙支起身子来,拱手道:“那便多谢副帅了,楚墨便是赴汤蹈火,也要报副帅救命之恩!”
东风笑扬唇,见他身上缠着不少绷带,伤痕累累却依旧坚持起身的模样,心下一动,探出手去扶他躺下,只是轻声道了一句:“不妨事的,你先好生歇息罢。”
她原本刚毅无比,冷若坚冰的眸子里,难得地闪过了一丝温柔,却是转瞬即逝。
她随手为他压了压上衾被,放回那破甲军的铁甲,继而转过身去,举步离开。
楚墨唇角勾起,微微闭了眸,不知是否在看她,声音很轻:“副帅年方二八,竟能惊艳如此,楚墨只懊悔自己无能,无缘伴卿海角天涯……”
东风笑闻言一愣,脚步一缓,不知自己可是幻听了几句,眉眼间却也带着几分笑意,唇角微漾,她停了停,终于又举步离开。
她本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年华正好,偏逢他枝头拈花。他屡屡有意、无意的撩拨,让这从未经历过情事的丫头,莫名地心起波澜,她不顾她是堂堂副帅,而他只是破甲军的一名校尉,便已将芳心予他。
便这般,由他陪着,度过了这或短或长的一年。
职位低又如何呢?在她眼中,他坚毅,勇敢,果断,有情义,懂担当。
她记得,那日大漠狼烟,他将她护在怀里,铁甲是冷的,他的怀抱却暖:
“副帅,你可愿信我?”
她一愣,凝眉看他,却见他薄唇轻启,他的声音如同呢喃。
她感受着他温热的手,轻轻拂过自己的面颊,他在自己的额上落下一个吻。
“副帅,你可肯信我,陪你伴你,爱你护你,待这狼烟渐息,许你四海为家,海角天涯?”
她一笑,倚在他怀里点头,任凭他用唇轻蹭她的鬓发,粗糙却又温柔,仿佛温顺的幼马。
后来,她才明了,所谓男人的誓言,可真可假;所谓信誓旦旦,其后便是不思其反。
那日。
血缨军的军营里,烈火熊熊,血光如霞。
她,堂堂血缨军副帅东风笑,十岁从军,十四为帅,如今竟浑身无力,跌坐在地,自己昔日的兄弟们,有的,被敌军杀死,有的,被烈火烧灼……
一旁,岳谷仰面而倒,双目圆瞪,满脸鲜血,真真是死不瞑目。
她狠狠地咬了唇,攥了一旁的血缨枪,一对眸子尽是通红。
可她站不起身来,方才的酒里下了迷魂药,若不是她靠内力苦苦支持,恐怕连这血缨狼枪也拿不住,只能躺倒在地,任人宰割。
她咬唇出血,抬起头来,看向对面,那火光里,那一对搂抱而行的人。
楚墨用他健壮的手臂搂着一旁柔若无骨的丰彩儿,丰彩儿则探出纤瘦双臂来,环在他精瘦却又有力的腰上。
东风笑苦笑,她又岂会瞧不见,楚墨一手搂着丰彩儿,一手,拿着一柄黑云长刀——那是南乔的战刀,那是敌军的战刀!
她只能怒瞪双目,低沉着声音,发出嘶哑的,自嘲的笑声。
可笑你东风笑,白白英明半载,自诩巾帼英雄,竟栽于情字,着了这等奸邪之徒的门道!
第上:君念北003 情负
楚墨斜睨她一眼,扬唇一笑,搂着丰彩儿举步而来,低下头去,看着她的狼狈模样,仿佛看着囹圄之中的阶下死囚,他的脸庞映着火光,显得俊美却又残忍。
于那丰彩儿,是俊美,于她东风笑,是残忍。
她眸光如剑,看得丰彩儿一抖,他见状手臂一紧,将丰彩儿向身后微微一拦,仅是扫一眼丰彩儿,眸子里便分明是万般的疼惜,真真是捧在手中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她见状冷笑:
楚墨,一年了,你念着她,还苦心扮作我的情人,便是为了今日罢?
这一年来,对我极尽温柔,处处在意,却是唯独少了真心!
呵,楚墨,你可真是个忍辱负重的好男人!
东风笑冷笑一声,看着那周遭的熊熊烈火,攥紧了手中的血缨长枪。
这血缨枪伴她半载,自她从军,便随她出生入死,那狼枪的长缨,可是生生用敌军的血染红的!
如今,人若未死,枪便未亡!
这是她的狼枪,亦是她的性命!
楚墨见她这般顽固,绝美的脸上,竟显现出几分狰狞来,他加快了步子,停在她面前,手臂一挥,便将丰彩儿拦在了身后。
东风笑却不瞧他,只是看向丰彩儿,低声冷笑道:“不想丰帅忠心耿耿,竟会有一个这样的女儿!丰彩儿,你下毒毁了他的弟兄,毁了他的军营,毁了他的心血,你可对得起他?”
丰彩儿听见她父亲的名字,周身猛地一震,启口正要说话,却被楚墨抬手拦下。
东风笑冷笑依旧,她岂会不知,楚墨这并非是‘拦’,分明是‘护’,眸光发寒:“楚墨,你也真真是个聪明人,装模作样,隐忍一年之久,连真心都不曾有过,糊住这么多人,是我输了。”
楚墨闻言,冷笑一声,俯身瞧着她那一对眸子,她的眉眼长得很美,相较寻常的女子,又多了几分英气,那眸子却似一潭深渊,瞧得久了,便仿佛要溺死其中……
可惜,他只是表面文章,逢场作戏,陪她这一年。
他笑道:“楚墨?可笑你连名姓都不知晓……我本名墨久,乃是南乔国辅国将军之一,来此一年,便是为着重创这血缨军……”
东风笑狠狠咬着唇角,冷哼道:“可笑的不是不知名姓,而是当初在那野草丛边,我竟出手救你,事到如今,却是害了全营的性命!”
墨久却是挑挑眉,俯身瞧着她,狞笑道:“副帅真是义薄云天,不过……你大可不必这般愧疚,本就是请君入瓮,纵是你那日不出手相救,我墨久亦可潜入营中,翻云覆雨,你这血缨军,迟早也是我囊中之物!”
语罢,又笑道:“彩儿同我,本就是同心为谋,副帅……不必自欺欺人。”
东风笑闻言一愣,呵,不想他和丰彩儿悉心谋划,算计得这般准确,而她却偏偏交付了真心,这全营的将士,也将他当弟兄看待!
墨久啊墨久,好一个辅国将军!好一个痴情男儿!
她紧紧攥着那血缨枪,眸子通红,似能滴出血来,面前这个男人,让她倾慕了一年,可如今,她却恨不得一枪刺穿他的胸膛!
墨久见她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玩味地勾了唇角,伸出手去,狠狠挑起她的下巴。
东风笑却猛地一抡血缨枪,只见狂风一掠,转瞬间,墨久便被硬生生逼退了几步,右臂鲜血淋漓,方才那一击她似是使出了仅剩的全部力气,力道极大,一枪横扫,已然刺破了他手臂上的铁甲。
东风笑冷笑,一对眸子瞧着他,满是不屑。
墨久俯首,一对眸子里波澜莫测,那手臂上的伤口疼得钻心,他抬起手臂,舔了舔那殷红的血迹,笑得带着几分邪气:“好,好你个东风笑……”
第上:君念北004 斩心而亡
东风笑却冷笑依旧,攥着她的血缨枪,那长缨上,已然染了他的血。
可她曾说过她不会伤他的,这番下手,却是冲着他心口去,意欲一击穿心——不错,她明了,他的心脏,在他右侧的胸膛。
墨久忽又一愣,她枪尖的走向让他心中明了,他看着手臂上的血液流得肆意,咬了咬牙,东风笑,我本想留你一命,如今看来,你既是知晓了这秘密,便是绝不可能留你了……
他也不顾那鲜血淋漓,抬手便举起了那黑云长刀,周遭的火光映着他的脸庞,残酷美丽得不真实,他狞笑着:“东风笑,如今,我便让你亲眼瞧着,你的铁甲血缨军,全军覆没,灰飞烟灭。当然,还有,你……”
一旁,丰彩儿回首四顾,看着起火的营帐,伤亡的弟兄们,竟是一脸的心满意足,她低声笑着:“这,便是你们当年见死不救的报应……”
墨久抬起手臂来,将丰彩儿的头按在自己宽广的胸膛上,偏过头去,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一刀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