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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行不通的又不仅仅是这一个方法——这说明,便是他们得以上了山巅,到了那千年雪莲花跟前,二人想要借助血来压制,也是行不通的。
可是想了一想,她心里又开朗了一些——方法不奏效又如何,至少,还是没有反作用的。
“先回去罢,总在这里等着,也没有什么作用。”坤敬又看了看,叹口气。
东风笑点一点头:“许是……许是无用的,罢了,至少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效果。”
可谁知,此言刚落,便只觉一阵凌厉的、寒冷的风,扑面袭来!
三人皆是身形一凛,继而都是不寒而栗——这风,竟是向着那山巅吹的,如此的风向,根本不符合常理!
东风笑还是一愣,只觉得这风刮得昏天黑地,还愈发大了!
“有问题!”
坤敬大惊,已经夺路而前,几步打开了那屋子的门,闪身冲入屋中避难。
玉辞颦了颦眉,反手拽过东风笑来,几步便也带着她跑入屋中。
屋门方才合上,便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三人皆是大惊,转瞬之间,却见那边,在一片混乱之中,隐隐约约有一个巨大的物体轰然而倒,随即是坤敬的一声低呼:“这……道观的顶竟然……竟然倒了!”
东风笑闻声,心里也是一片惊诧。
这究竟是一场多么大的风!
竟然连结结实实,数百年不倒的道观,都被吹翻了顶!
可恨,难不成是‘一语成谶’,当真是有反方面的效果了。
“这……是我的问题。”东风笑狠狠咬了唇,低声说着。
“估摸着便是因为那一桶血水……没别的效果,倒是把风引了来,是我的错,不该……提出这么荒谬的想法。”
坤敬咬了咬牙,眼圈已经红了。
身为一个道人,师父早便教导他,应当讲求无为顺遂,随遇而安,别的他可以置之度外,可是这道观……
这道观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是他的家!
他的脾气再好,也原谅不了这个情况!
“如今说又有什么用!毁了,千百年的东西,就这么被你这么个荒谬的想法,全毁了!”坤敬狠狠咬了牙,禁不住抱怨着。
一旁,东风笑兀自低下头去,低低地道了一声:“对不起。”
却是无意辩解的。
的确,如今的情况,又有什么可辩解的?
换位一想,便是古月山如今容不得她,且不说是房舍,如若有人敢毁了古月一草一木,她东风笑都势必要冲上去同其拼命。
坤敬如今不动手,估摸着是明白,如今三人还是一根线上的蚂蚱!
一旁,玉辞却叹口气:“也先别如此抱怨,这风虽说是大,可也是怪异的……你们想,这千年雪莲花本是极寒的中心,此前,天气的异象,也是自这月阳山向外扩张,如若我未猜错,应当便是从这山巅向外阔的,如今这风却是向回吹的。”
东风笑愣了愣,抬眼看着他——玉辞的意思是,还有转机?
坤敬闻言咬了咬牙,狠狠道:“那好,我们便瞧着……但是,如若、如若出了事,你们须得给我个交代。”
“不是我们,只单单是我。”东风笑咬了咬牙,抬眼看着他,却是字正腔圆。
“主意是我出的,问题就是我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同他无关!如若真招了祸灾来,还望道长放他一条出路,而我,自然听凭道长处置。”
“道长便是活活饿死我,或者生生吃了我的肉,喝了我的血,在下都是认的。”东风笑一字一句分外认真。
不错,之前玉辞的话不错。
她就是个赌徒,一个不折不扣的赌徒。
但是也是一个合格的赌徒。
愿赌服输的规矩,她懂。
坤敬瞧见面前带着几分瘦弱的女子面不改色、字正腔圆地说出这些他想都不曾想过的可怕字眼,不由得一愣,继而竟是嘴唇颤了一颤,生生呆愣住了。
“好。”半晌,他才定下神来,咬牙说着。
玉辞立在一旁,垂眸瞧着东风笑,眸光闪了一闪,却是自始至终不曾再多说一句话。
三个人便在这屋子里待着,可饶是在屋子里,也觉得这风大,且不说那些从门缝窗缝里透进来的风,曾经有一下子,巨大的风几乎算是将这小小的矮屋吹得轻晃了一下!
那么一瞬间,屋子里面的东西‘丁零当啷’落下了不少来,可三人都顾不得去收拾——因为此时此刻,三人都是一心的震惊,满身的冷汗!
然而问题还不止于此,除去这大风,还有骤转直下的温度!
这屋里的温度直下,之前的温暖不复存在,冷得仿佛是冰窖!
坤敬此时此刻也顾不得埋怨东风笑了,从这储物室里面翻出了各种东西来,能烧的烧,能盖的盖,分外慌乱狼狈!
东风笑咬着牙、披着毯子坐在门边死死地抵住门,只怕这狂风将门吹开。
这屋里已经点起了火来,可依旧是冷得紧!
东风笑埋下头来,只觉得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如今的情况,耗尽一切便是几时之内,只能是一时一时地挨过。
心里不住地开始埋怨自己,埋怨自己那个分外荒谬的办法。
一旁,抵着方才晃动的那一面墙的坤敬忽而叹口气,仿佛是一种临死前的了然。
“你也……也别自责了,这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我们都脱不开干系,倒是不如好好活着,撑一时算一时。”
东风笑苦笑,低着头不言语。
一旁,本是忙忙碌碌地添柴的玉辞几步过来,施施然在她身边坐下,一言不发,只是抬起手来,用手臂将她一拦,随即紧紧地将他锁在怀中。
他那温暖却又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以及东风笑最喜欢的,他的发香,瞬间盈满了鼻间心间。
东风笑心里一酸,忽而觉得如今便是死了,也算是值了。
她可真是自私,本来,也许是不干他什么事的。
东风笑想着,一面埋怨自己,一面抬手抱住他,满头凑近他温暖的胸膛。
“都是小事,不妨事。”玉辞将唇凑在她耳边,声音很轻。
“哪里是小事?分明是死活的事情……”东风笑咬了咬牙。
玉辞微微扬唇:“死活也是小事,不妨事,还活着,就好好活。”
东风笑一愣,抬起头来看着他,却见他那墨玉一般的眸子,璀璨如天边的星河。
这一瞬间的玉辞,像极了从前的玉辞。
不仅仅是话语,更是感觉。
像极了之前的他,只要他在,她就不心慌,哪怕他时常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笑笑,笑笑。”玉辞唇角的弧度一扬,前两个字是唤她的名姓,后两个字是唤她一笑。
而奇迹般的,东风笑竟然听懂了。
她低了低头,继而一勾唇,扭过头去,一口咬了他的一绺长发。
而手下也不安分,紧紧锁着他结实劲瘦的腰。
玉辞笑笑,偏过头去,只是轻轻浅浅的将唇放在她的鬓发边,一呼一吸的温热的气息便在她面庞之侧轻掠而过,这种感觉熟悉却又美好。
一旁,坤敬瞥了这二人一眼,继而又故作自然地扭过头去。
就这么迷迷糊糊、无比混乱地挨过了一整天,直到第二天天明,那明亮的日光从窗子的缝隙里透了进来,隐隐地竟是带着几分暖意。
东风笑朦朦胧胧张开眼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心下庆幸自己还活着。
玉辞经她这一动弹,睫毛也颤了一颤张开眼,一旁,坤敬也醒了,只是也没有几分清醒。
“外面的风……现在如何了……”
第下:且南飞166 冷情
东风笑方才问了外面的风,便只觉得事情怪异,因为那一缕阳关从窗子外透进来,分外暖和!
东风笑一个激灵,继而便从玉辞怀里挣扎出来,几步跑到小窗子边上,抬手打开了那窗子!
“外面……风停了,而且,雪也已经停了!”许久许久,东风笑启口说着,满是惊喜。
这足足下了近一年的大雪,终于停了!
坤敬和玉辞闻言,心里也是惊喜,这便拂衣起身看向窗外。
“我们开门去瞧瞧,看看如何。”坤敬当即喜道。
三人便开了门来,几步出去,竟是觉得一夜之间,连外面的风都不冷了。
“错怪你了。”坤敬看了看欣喜若狂的东风笑,低声羞怯道。
东风笑哪还顾得上昨日的不愉快,回头一笑:“那都是小事!昨天也的确吓人!何况,那个屋顶也的确是这个问题弄得!”
坤敬一笑,这边拱手道谢。
“再等等,等冰雪化了,我们就能上山巅去,看看千年雪莲花了。”东风笑向着那山巅的方向看了看,如今风雪已尽,那山巅已经是清晰可见了。
她当真想瞧瞧,这个险些将天下人的性命祸害的千年雪莲花,到底是什么模样!
于是众人适时地又添了些血水进去,随即便在这地方收拾妥当,看着冰雪融化,草木渐渐复苏,山泉也开始流动了,看着这月阳山,渐渐地、缓缓地恢复到之前应当有的样子去。
自然也有那山下的事物。
而对东风笑而言,恢复的却不仅仅是这些景象,更多的,是她和玉辞之间的破冰。
也许生死与共的经历便是一团火,将本是疑虑重重,冰凉隔阂的二人融在了一起。
此时她已经无心在意他究竟还有没有那一段记忆了,东风笑只觉得,他在便好。
可是她没有料到,她又一次错了,还错得离谱。
直到那山巅解了冻,一切都变了。
东风笑立在山巅上,那一朵雪莲花在她前方不远处,晶莹剔透,盈盈发光。
而她,此时此刻,紧紧攥着血缨枪,冷冷看着那四下围拢的人,以及——立在她面前的、这个面色平淡如水的男人,玉辞。
这个前几日在生死攸关的时刻,紧紧抱她入怀的男人。
这个曾经不顾自己生死,用鲜血救她的男人。
此时此刻,冷冷地、立在她面前!
“王爷!属下来迟,还请王爷责罚!”一旁,一个衣衫上带着一个‘沂’字的男子闪身出现,跪在玉辞面前,沉沉便是一礼。
玉辞垂眼看了看他,低声道:“大雪封山,怪不得你。”
那男子忙道:“多谢王爷!王爷……如今,可还是要继续按计划而行。”
他的声音很低也很小心,可是东风笑却听得清清楚楚,这几句话,想冷箭寒枪一样刺进她心里,心里便如同撕裂一般。
按计划而行……
那边,玉辞默然点了一点头,看也不看她一眼。
东风笑却在这一瞬间,了然了许多。
是了,他……又何曾否认过这里的局,非是出自他手……
只可惜她义无反顾地跌了进去,如同飞蛾扑火一般。
如今看来,他舍命救她,爱她护她,对她那般温柔,也许背后不曾有过半分的风险,不过是有恃无恐,也许……都是做戏!做戏!
戏子无情!
只有她自作多情……
须臾之间,仿佛有一面镜子,碎了一地,零零落落。
东风笑狠狠咬上自己的唇边,转瞬间,只觉得一阵咸腥的气味盈满了口中——再一次,她一口咬破了自己的唇。
“玉辞,你……”她咬着牙,低声道。
“少废话!快说!乌查婼小姐,是不是在你手里!”那个侍从却容不得她多言半句,气势咄咄便甩来了这么一句。
可这一句话出来,东风笑却陡然间瞪大了眼睛!
玉辞,你辛辛苦苦算计这一局,不惜用苦肉计下了这么一盘棋,原来……原来委实不过是为了那个女子!
你的未婚妻!
心仿佛在瞬间落入了冰窖里,知道她回过神来,勾唇冷冷一笑:“乌查婼,同我何干?”
心里却飞快地想着……
当初她和尹秋联手劫走乌查婼的时候,玉辞被她用迷药迷倒,不省人事,直到她带着他半路被玉竹拦下,而如今,既然玉辞知晓此事,说明他和玉竹在此事之上,绝对有联系!
还有,那个诡异的老道士尸身上的虫蛊,她至今也怀疑是玉竹所为!
如若她猜对了,这就是兄弟二人联手下的一盘棋,对手只她一人,他们却是谋划了许久,这是很大很严密的一盘棋,可终究……也是为了那个女子。
呵,她倒宁愿像是当初战场上,一剑封喉,伤身总比伤心好。
“少废话!快说,乌查婼小姐,是不是在你手里,老实交代!”那侍卫依旧是咄咄逼人。
东风笑挑挑眉,理也不理他,只是抬眼盯着玉辞。
“沂王爷,这也是你想知道的问题?”
玉辞闻言,颦眉瞧着她,竟是毫不在意地同她对视,半晌微微颔首:“不错。”
简简单单两个字,每个字音都狠狠敲在东风笑心上!
东风笑却是笑了,冷哼道:“王爷真是重情重义的人!病急乱投医!找未婚妻都找到我这么个无名小卒身上来了!”
玉辞愣了愣,启了启口,终究还是目光一沉,不在多说。
“住口,你岂配如此同王爷……”那侍从又在一旁怒喝。
东风笑冷哼,扭过头去狠狠瞪了他一眼,冷狠的目光袭来,按侍从只觉得给人狠狠剜了一刀,不由自主地噤了声。
“不过王爷也算是猜对了一半,虽然此事并非我所为,但是……我也知晓一二的。”东风笑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光,忽而扬唇笑道。
“何处?”
玉辞闻言,启口问道。
东风笑心里凉了凉,可如今也是奇怪,心下的刺痛之感,倒是没了。
她四下一瞧,周边都是他安插的黑衣侍卫,东风笑是习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