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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谋-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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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四下一瞧,周边都是他安插的黑衣侍卫,东风笑是习武之人,自然能瞧出来这些人都是有些内力的身手不凡之辈,此时此刻,这些人都围在她身边,严密地防守着,虎视眈眈,生怕她跑了。
如今若是她能活着出去,恐怕都是侥幸。
可惜她本来还想带着千年雪莲花离开——这等危险之物,岂能留在歹人之手?
可如今看来,根本不可能。
“我知晓,可如今这阵仗,我说与不说,都是死路一条,我为何要说?”东风笑挑了挑眉,冷笑着说着。
玉辞闻言,简单地说:“所言非虚,便放了你。”
东风笑勾唇,眸光如剑:“王爷这话好生认真,可惜了……王爷,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肯信你?”
一而再、再而三的诓骗!她如何还能信他?!
玉辞闻言一愣,眸光闪了一闪,继而垂了眼来:“好,你便说,想要如何。”
东风笑瞧着他,许久许久,面上的冰凉麻木忽而划开了一般:“自然是有些要求,不涉及家国层面,只是对王爷,却不想让周遭无关的人听了去,王爷若是信得过在下,便请上前,听我一言。”
玉辞愣了愣,看着她。
如今,‘信’与‘不信’无疑是二人之间一个极大的问题。
这一片洞窟里,瞬间又是一派寂静,周遭的侍从磨刀霍霍,却是不敢出声。
东风笑立在这一圈敌人正中,却是面不改色,身形晃也不晃。
她在和面前的男人对峙,她在等待,等待他的应允或是否定。
直到,对面玉辞向着她缓缓走来。
一步、又一步。
东风笑的心里不悲不喜,这一步一步,是因为信她,还是因为他娇美的未婚妻,那个武王的掌上明珠乌查婼?
平心而论,她并不想加害于那个无辜的弱女子,可是在东风笑看来,相较于她,乌查婼拥有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那些东西,她无法企及。
比如说,一个可以遮挡风雨的家。
比如说,一个正正当当的身份。
比如说,和他成亲的资格……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东风笑却想了许多许多,直到玉辞已经行至她面前站定下来,人如美玉,一立便似是玉山峻峭。
距离算是进的了,东风笑仿佛已经在隐隐约约之中嗅到了他的发香。
那么熟悉。
她扬了扬唇,忽而笑了,却不是欣慰。
“多谢王爷信任。”
东风笑眸光忽而一闪,继而上前了半步去,随即抬起手臂来,紧紧地抱住她,她半踮起脚来,将唇凑近他的耳畔,玉辞不由得一愣,却也是顺从地低下头去,仿佛是在等待她启口。
“王爷这一路做戏,可是分外逼真。”东风笑的声音如同冬日的风,冷冷划过。
玉辞闻声,不着痕迹地抿了薄唇,颦了颦眉,本是启口,可终究是一言未发。
“多谢王爷,倒是肯给在下留个念想。”
“也多谢王爷,终究也是顾念天下苍生,肯来解了这千年雪莲的异象。”
“自然还要多谢王爷,将我从梦里点醒的这般恰到好处……”
东风笑的声音很低,一路说着,愈发显得不真切。
而玉辞只是凝眉听着,任凭她抱着他,任凭她凑近他的耳畔,不否认,也不确认。
因为有的时候事情繁复,阴差阳错,也是无从解释。


第下:且南飞167 一刀刺心

“我只恨,王爷既是无情,又何必玩弄人心?”
“心下想着她人,表面上还要含情脉脉同我做戏,也真真是辛苦王爷了!”
东风笑冷冷哼着。
却是不知,怎么一来二去,她偏就会碰上这种好男人!
真真是好男人!
为了自己的心上人,肆意地玩弄她人情感,不择手段地达到自己的目的!
玉辞闻言,咬了咬牙,只是默然闭了眸子。
而东风笑咬了咬唇,忽而手腕飞快地一转!
本就被她攥在手里、拢在袖中的短匕,在那一瞬间探出了寒芒!
她就这么紧紧咬了牙关,一刀剜在他心口!
玉辞只觉得胸膛一阵突然的刺痛,睁了眼,痛得后退半步,鲜血已经缓缓地、缓缓地自他嘴角涌出,他却是一声不吭。
而那匕首,也依旧刺在他心口上。
东风笑的手在颤,颤抖着执着那匕首,她咬着牙,眼眶早就是一片通红。
可是终究终究,也无法再刺入他胸口分毫。
东风笑一咬牙,心中暗自骂了自己无用,继而手腕一抖,随即,只听‘当啷’一声,这染了血的匕首落了地,仿佛一尾离了水的死鱼。
惨白的刀刃和殷红的血和在一起,分外扎眼。
“对不起,王爷,我……从一开始就不该信你,你,也不该信我。”她咬着牙,哪怕心里痛到麻木,表面上,也要装出一副冰凉冷酷。
她想装作自己不在意,装作自己不在乎。
玉辞勉强地笑了笑,心口,早已是鲜血喷涌,她这发狠地一个出手,惹得他身形不由自主地一晃,随即,紧紧捂住了胸口。
一旁,沂王府的侍从们,早已是一片慌乱。
方才那气势汹汹的侍从头领飞快地稳住了那一干侍从,拦起一条手臂,狠狠道:“住手!”
东风笑垂眼冷哼:“你在命令我?有什么资格?”
说着,咬牙转起枪来,比在玉辞的颈项上。
可是没人知道,此时此刻,她周身都在抖。
那侍从当即吓破了胆,沉默了一下,才小心翼翼道:“这位大人……放过王爷,其他都好说!”
东风笑瞥他一眼:“都闪开,不然我一枪杀了他。”
那些人迟疑了一下,侍从首领也久久不发号施令。
东风笑不由得冷哼:“怎么?不信我会杀他?”
说着眸光却是一溜,看向那地上,一摊血里面的冰凉的、明晃晃的匕首。
那侍从首领当即吓破了胆,忙断喝一声:“闪开,都闪开!”
东风笑见状扬了扬唇角,这才回过头去,看向久久不曾有半分言语的玉辞。
此时他半垂着眸子,手抚着胸口,不仅仅是不发一言,并且连丝毫的反抗都没有。
若不是他还立在她面前,她真要以为他已经被她捅出个好歹来了。
东风笑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让出来的退路,嘴角漾起了一丝苦涩。
是啊,她要退开,可是又能退到哪里去呢?
天下之大,无处容身,无处容心。
“王爷,如今,你我,也算是两清。”她咬了咬牙,启了口。
他设的局今日打开,冷冷地当头浇给她一泼冷水。
让她原本的心思尽数崩溃——是了,爱她的那个男人,终究是她的美人儿,他、沂王爷,对她不曾有过分毫的感情,有的只是做戏和蒙蔽。
东风笑想着,她和他算是两清了,她欠的那个人,是那个温柔如水的美人儿,那个高高在上不染纤尘的苍鹭之王。
她要回到北倾去,将自己欠给美人儿的一切偿还了来。
她要替他守住苍鹭山,恢复苍鹭的名声,照料苍鹭山的众人。
因为苍鹭山原本的王,恐怕要流连于这南乔,流连忘返,永世不归了……
“之前先来招惹于你,是我的错,是我活在虚妄的记忆里,是我看错了人。”东风笑一字一句地说着。
“你放心,王爷回去,便是那逍遥自在的沂王爷,东风笑,不会再招惹你半分,不会再介入你生活半分。”东风笑红着眼,信誓旦旦。
说着,她暗自蓄了力,便要后退几步,收枪而跑。
那边,无可奈何的侍卫们,心里分外着急,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拿着兵械虎视眈眈。
这洞窟里无声,也是一片焦灼。
而一直以来不发一言的玉辞,却忽而抬起低垂的眸子来。
那一对墨玉一般的凤眸里,仿佛容纳了天上的星辰,他就这么瞧着她。
东风笑愣了愣,继而狠狠地别过头去,不肯看他的眼睛。
她自私,她可恨,她亲手伤了他。
可是她好恨。
他可以不欢喜她,可以漠视她,可是……为何要骗她?为何要玩弄她的真心?
玉辞见状,眸子里的光微微一暗,勉强扬了扬唇角,抬起手来,却是缓缓地、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
东风笑一愣,转过身来看他。
而玉辞只是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抚着她的脸,仿佛是在抚摸一块无暇的玉,不舍得有一丝一毫的磕碰,不舍得伤了分毫。
“你……”东风笑眼圈通红,唇角早已被自己咬破,她本想冷冷地吼他,本想狠狠打开他的手臂去,可是声音已经哽咽了,她也……终究是下不去手。
她任凭他这么小心地抚摸着她的脸,他温热殷红的心口血洒在她面上。
很热,落在她面上,东风笑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
那边,无比震惊的侍从们小心地逼近上前,仿佛是瞧见了她的动摇和软弱,想要趁虚而入,东风笑看着人数,看着他们的身手,心里其实分外清楚——这些人若是扑上来,自己难以全身而退。
她狠狠咬了牙,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却是不肯扭过头去。
——玉辞,我这一扭头,是不是此生都见不到你了?
可是她……还舍不得他心口的温度,他眉眼里的温柔。
为什么,偏偏在她习惯了他的好,他却永远都无法留在她身边了?
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滴答。
对面,玉辞垂眼,摇了摇头。
她向后退去,直到他的手,和她的脸颊分离。
撕裂心口的疼痛,让玉辞便是立在原地,都是半摇半晃,更是难以向前行走,哪怕是半步的距离。
他低下头去,忽而又抬眼看着她,声音很低很低。
因为这心口的伤,原本温润好听的声音带着三分嘶哑与虚弱。
“笑笑……”
东风笑看着那些逼近的侍从,想听他说话,可却不得不步步后退,哪怕腿都是抖的、是软的。
“那一切,不是做戏……都是……真的……”
东风笑一愣,听着这游丝一般的话语飘入耳中,却是不知真假。
她还肯信他吗?
东风笑身形一滞,看着三步开外,那个月白色衣衫的男子扬唇而笑,笑容里,似乎带着几分似有似无的苦涩。
他胸口的血殷红,仿佛是一朵绽开怒放的彼岸花。
她咬了咬牙,终究还是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玉辞见状只是勾了勾唇,随即身形一晃便倒了下去,那一对惑人的凤眸,也便合上。
东风笑来不及问他,方才那句话,是真是假。
她本想扶他,却又不敢,只留手臂空落落地悬在半空。
后面,那些侍从见状,蜂拥而上。
东风笑不得已狠狠咬了牙,身形剧烈地颤抖着,强撑着转过身去,眼泪肆意模糊了前路,她强撑着、夺路而逃……
沂王府的侍卫们,求求你们,救他……
也不知跑了多久,泪水满面,身子也终于一软,一个失足,竟是一个趔趄滚下了陡峭的山崖……
罄都的快马加急,信使头顶尽是冷汗,一路驾马飞驰,终于赶到了一处中转营。
中转营的兵士见到那许久不曾有的、从罄都而来的急件,也是不由得一愣。
却也飞快地、娴熟地安排了将士,备好马匹船只,将这信件向着沂水南岸的大营传去。
沂水之南,北倾大营,如今天气方才回暖,战事也将要启程。
韩聪、穆远二人见到天气转晴转暖,又收到了新运送来的粮草和物资,面上都是难掩欣喜之色。
直到那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彻于寂静的天地间。
穆远和韩聪皆是一愣,心下都起了几分不祥的预感,匆忙唤人将营口打开,候着飞驰而来的送信之人。
那信使便满头大汗地闯了进来,从怀里取出密封完好的信件,也不下马,径直呈给二人。
“将军,说是绝密加急!”
韩聪和穆远一惊,韩聪咬了咬牙,拆开信件来,里面只是一张纸条,可是同太子殿下熟识的穆远却是一眼看了出来——这是太子殿下的字迹!
而这加急而来、跑死了好几匹骏马的信件上,竟是只有寥寥几个字:
皇上驾崩,丛健掌权,秘不发丧。
韩聪读着这几个字,面色瞬间变成了一片煞白!
“这……这……怎么可能……”
韩聪的手在剧烈地颤抖着,一旁穆远也是吓得不轻,眼看着这字条便要落下去,赶忙眼疾手快地接了过来,几步走到一旁的火盆前,当着众人的面,撕了个粉碎,让这碎片悉数落入了火盆里,烧成灰烬!
“知晓了,劳烦了,复命……可以回去复命了。”
穆远故作镇定,可语无伦次也出卖了他。
那送信的兵士不明所以,问道:“将军,复命用传信鸟儿便好,您可是有什么交代需要小的带回去?”
穆远一愣,匆忙定了定神,忙道:“不需、不需,不用的,劳烦了。”
心里惊讶又苦涩,如今这信,又如何能往回送……


第下:且南飞168 千金

“陛下……怎么就……”营帐里,韩聪摊在主将的椅子中,声音很低很低。
穆远咬了咬牙:“容我说句大不敬的,陛下的身子……早在之前罄都时候就不行了……丛健被放在陛下身边,虽说恰好能够解决军营里面丛健掌兵权的问题,可是也恰恰在陛下身边埋下了隐患……你想,如若他想动什么手脚……”
韩聪叹口气:“如今……如今又是秘不发丧,天下人都不知道,陛下已经……”
“便是太子殿下,储君,也只能暗中给我们加急信件,那边,想必丛健正紧紧盯着权利,根本不让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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