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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太子殿下,储君,也只能暗中给我们加急信件,那边,想必丛健正紧紧盯着权利,根本不让太子殿下触碰到,新君,短时间根本没办法继位……”
“如果事情都如他所想,也许……也许这天下,这江山……”
穆远听他说得颓丧,仿佛又要触动大不敬,忙在地面狠狠跺了一脚,慌忙往好了说:“韩帅!如今秘不发丧,我们这边士气也不会受阻,天下也不会乱,我们的战事,也许还能顺利进行……”
“并且,并且陛下百年之前给我们发配来的粮草,昨日已经到了,我们,也还能撑住些许时候……”
韩聪闻言不作声,只是摇了摇头。
许久许久,他的声音才再度响起来。
“阿枫离开营里,也有许久了,如今……也不曾回还,此次,也不是他给我们传来消息,说起来,久久都没有他的音信了。”
“阿枫一向跟丛健对着干,偏偏又是他的属下,阿枫的脾气又直,深恶痛疾根本不知委婉弯曲,如今,也不知他……”
“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穆远心里也晃悠,可是只能咬牙说着。
“阿枫好歹是破甲副帅,如果他出了事情,一来丛健会选人顶上,而来,殿下的来信之中,也不会只字未提……放心……放心……”
他费尽心力说了许多,可是韩聪,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另一边,月阳山下。
东风笑只觉得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随即,迷迷糊糊睁开眼来,可是这一张开眼,便吓得不轻!
此时此刻,她整个人,都悬在了一个陡崖外!
而身下就是万丈深渊,浅浅一眼就是黑漆漆望不到底,若是跌下去,恐怕连声音都没有,尸骨都找不到!
东风笑生生出了一层冷汗!
如若说她为何没有跌落下去……
血缨枪,枪杆被她紧紧攥在手里,此时此刻,枪尖紧紧地扎入了土中。
东风笑见状一愣,生生将满身的汗逼了回去,定了定神,一用力,翻身跃上了悬崖。
继而便是身形一软,跌坐在地,直愣愣地盯着那个深不见底的暗渊。
她,又捡回了一条性命来。
便是回想自己方才的那一眼,那深渊是一个黝黑的洞,而她,如此渺小,便是不寒而栗。
东风笑很勇敢,也想要勇敢,可如今想起之前的种种,想起她竟是在这样的悬崖上,就这么毫无知觉地待了这么久,全靠血缨枪的枪杆和自己的手臂,她就觉得后怕!
身体至今用不上力气,是吓的。
东风笑就这么痴痴地坐着,抱着血缨枪,目光呆滞,直到面上忽而扬起了一丝笑容。
是啊,老天不亡她!老天不亡她!
这天这地,还要让她活下去!
是上天注定要让她拥有一番作为,抓住自己应有的幸福,才会又送给她这么一条性命,如今又岂能辜负!
东风笑咬了咬牙,支着枪站了起来,又垂下眸子来,瞧着自己的血缨枪——这随她出生入死的长枪,伴她走过了多少地方,度过了多少生死难关,早已数不清。
是啊,她不是一个人,她的枪,还陪着她,一直以来,从未离弃。
东风笑的脸上,忽而艰难地漾起了一抹笑意,她扭过头去,目光穿过层云,望向天边出生的红日。
念及玉辞的事情,心里未好的伤口仿佛又被狠狠蹂躏,可是她咬了咬牙,生生忍下,不肯再去多想此事了。
既然自己还活着,就要好好活着,不要有丝毫的辜负。
几日后,萬山山脚下,嘈杂声起。
东风笑负手立在山前,对着层层戒备的黑衣人,扬唇一笑。
“在下和尹秋有约,特来见她。”
纵使周围人密集戒备,依旧是谈笑风生。
那为首的黑衣人一愣:“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东风笑看了看他,淡淡启口:“在下单名一个‘笑’字,若是再问起,便说是红妆夜之约,前来赴约。”
那黑衣人迟疑了一下子,继而扬手交代了周围的人,这才转身,飞身而去。
东风笑看着他,眸光闪了闪,执着枪,施施然立在这里,也不管周围密密麻麻的人,只是随意地抬起头来,看着这萬山。
我看青山多妩媚,青山看我应如是。
古月、苍鹭、月阳,还有这萬山,自北倾至南乔,皑皑梨花至姹紫嫣红,这山总是有一番风骨,荡涤人心。
那青葱的、盈盈的一抹绿意,仿佛是一泓泉,无论何时,总能流入人心底。
许久许久,那为首的黑衣人才急匆匆跑来,行了一礼:“大人,尹大人有请,请随我来。”
东风笑一拱手,算是谢过,便也不疑,施施然随了他去。
心下却想着,尹秋若是知晓她前来,因为之前约定的缘故,大概是应当亲自跑过来带她进去的,如今为何……
东风笑心里埋了一个结,不动声色地随着他走。
入了那主屋,便有了答案。
尹秋悬着一条胳膊,养着一条腿,一瘸一拐地向她走了过来,分外狼狈。
“你来了,哎,过去许久了。”尹秋笑笑,也知道如今自己这模样惨了些。
东风笑颦了颦眉,心里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你怎么成了这么一副样子?”
伤得这么重,又是胳膊又是腿,听着声音也发虚,看来是内伤还没好干净。
昔日里名震南乔,让人闻风丧胆的冷血杀手,被谁伤成了这一副模样?
尹秋苦笑:“你心里估摸着也该有个猜测……不错,我除了报仇,从不屑于接别的单子,如今这么多年,在这世上又还有几个仇人啊,可偏偏就那一个,不想竟是这般难处理。”
东风笑一愣:“武王?你和他怼上了?”
尹秋点点头。
爱女心切,这话当真不假。
武王丢了女儿,本就心疑于她,后来费尽心机探明了线索,这才千方百计地联系她、寻找她,尹秋担心自己在他的网罗之下,连萬山这最后一处安宁之所都丢失,便选择了反客为主,派人暗中给武王递出了信息,让他带着金银财物,亲自来接女儿乌查婼。
那些金银财物她要了不少,可终究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幌子罢了。
因为她真正想要的,是武王的性命,是他的项上人头!
而武王那边得到消息,沉默了许久许久,最终答应了下来。
尹秋便提前布下了天罗地网,当时的武王,因为之前断了一条腿,本就行动不便,尹秋想着,擒住他、杀了他,应当都不是难事。
可是她终究还是低估了武王。
那一天,尹秋带着众人拼死而战,最后自己也落得浑身的伤,可最多,也只能重伤武王。
武王此前设好的援兵及时到来,拦下她拼死的夺命一击,就这么救下了武王的性命,带走了乌查婼。
而尹秋,落得一身伤,只得到了……
旁人也许宝贝的、但她毫无兴趣的,金银财宝。
东风笑听她说着,末了不由得摇了摇头:“你这一身的伤,也是这么落下的?”
尹秋点点头:“我当时本想着冲上前去杀了他,哪怕同归于尽也好,这样子纵是一死,至少也报了仇,可惜了,最后弄的都是重伤,杀不了他。”
东风笑颔首,武王也非泛泛之辈,还是有几分功夫的,尹秋奈何不了他,也是正常。
“如何,你这仇可还打算报?”东风笑忽而眸光闪了闪看着她。
尹秋瞧她一眼,沉声答:“自然要报,如今我活着,可不就是为了报仇。”
东风笑咬了咬牙:“我也许可以帮你,但是你要容我想想。”
尹秋一愣,继而斜她一眼:“帮我?想想?”
东风笑点头:“自然,上一次同你合作,你可是没有完全做到你所承诺的,当然,不仅仅是你,如今我还要不要出手,自己也要问问良心。”
尹秋闻言沉默了许久,继而一笑:“那好,你便想想,我们各自为谋。”
东风笑不言,点了点头,心下却明白,同这不择手段的冷血杀手,各自为谋,不相干涉,的确是最好、最安全的方法。
她想着,却忽而颦了眉。
——如果,武王爷已经将他的爱女乌查婼从尹秋手里救了回去,那么玉辞又为何会带人设局,偏偏问的还是乌查婼的下落?
或是说,他设那个局,本还有其他的目的,不过是因为她横插一脚,所以打断了,也就不了了之?
她倒是希望,还能有其他的目的。
不然……就真的是,他为了乌查婼,机关算尽设计于她了。
第下:且南飞169 皇后
东风笑眉头紧锁,也是在心中迫不得已地面对了自己的心意——如今,自己依旧是忘不了他,玉辞。
忘不了一个人,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想着他,而是不知不觉,有个什么事情,就要联系到他身上,惹得人要多想一想。
“尹秋,什么时候,乌查婼是什么时候被武王爷带走的?”东风笑忽而低声问道。
尹秋闻言回过神来,算了算:“七日,六日有半,算是七日了罢。”
东风笑点一点头,心下想着,玉辞一直在她身边,自然是不会知晓乌查婼已经被救下来的,而那些侍从在大雪解除以前绝对不可能上山,而他们竟然也不知道乌查婼的事情,偏偏在大雪刚刚化了,就及时地出现了。
——如此说来,很有可能,那些侍从一直都守在山下,等着上山!
这从始至终,都是一盘局!
这么一想什么都清楚了,从她轻而易举地劫了玉辞,到他听着她的‘威胁’允诺伴她同行,到他告诉她,他其实不畏惧那个毒,不需要解药,再到最后在山巅,她即将要取到千年雪莲花的时候撕破脸……
东风笑倏地瞪大了眼睛!
乌查婼,千年雪莲,也许都是他们的目的所在!
可惜她离开时昏了头,竟然只顾着想他的事和逃脱,而忘了带上那个格外危险的东西——千年雪莲!
而那个东西,轻而易举就能造成异变和混乱!
以及,之前的那一场异变,也许更是他们所为……
东风笑兀自狠狠咬住唇角,想明白的一切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头拉磨的驴,自以为聪明,自以为算计,却是实实在在地着了别人的道,拼死拼活,却是什么都赔了去!
玉辞倒下前,低声同她说的那一句:“那一切,不是做戏……都是……真的……”回荡在她脑海里,东风笑闭了眼,也许、也许那一句话,真的是她的错觉,她的臆想。
还是说,他打算彻彻底底地,最后再骗她一次?
可惜,这事情,唯独不像是真切的。
东风笑苦笑——玉辞,你这是何苦。
“你想什么呢?每次瞧见,你都对自己这么狠。”尹秋立在一旁,终于也看不下去了,出了声。
东风笑经她一句话才回过神来,愣了愣,继而觉得口中一片咸腥。
——又将唇咬破了,这一次,连疼痛都没感觉到。
“地方借我住几天,这里还安全吧?”东风笑也不害臊,直楞楞地甩给尹秋一句话。
尹秋闻声,竟是不由得笑了——这若是换作旁人,肯定是要客套客套,小心翼翼地问当家方便不方便,这东风笑倒是直白得很,不仅直接说借住,还直截了当地质疑是否安全。
也罢,和一个直白的人打交道,至少不累。
“放心,安全着呢,我若不是为了这萬山的安全,也不至于跑到荒郊野岭去约见武王,唉,须知,在这一带,做什么都方便得多。”
东风笑点了点头。
在这一带,做什么都方便的多,那为何不选择这一带?
为了安全。
东风笑明白,尹秋一心报仇,恐怕不在意她报仇之后是否安全了,而她对于安全的顾虑,多半是因为她的那一群兄弟——尹秋也许是希望,以后自己的兄弟们能够安全和乐地生活吧。
这么看来,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倒也多了几分人情味儿。
多了人情味儿,东风笑觉得同她合作也更为安心了。
“好,那容我再想想,不过,也许你也应当再斟酌一二。”东风笑眸光闪了闪,瞧着她。
尹秋哼了一声:“你再想想,想清楚了告诉我,我再说斟酌的事情,不过为了报仇,现在我介意的事情并没有那么多。”
“好。”东风笑点一点头,这便随着尹秋招呼过来的侍从走了。
其实她也是被逼无奈,仔细想想,如今她还有什么地方去呢?
在北倾,她如今是乱国的祸水,在南乔,她又树敌无数。
想找个旅馆,身上又没剩多少钱,想自己搭个房子凑合凑合,积雪还没有都消融,如此做太过艰难……
好在,这里还有人肯收留她。
此时此刻,南乔的皇宫里,南乔皇后楚悠一袭凤袍,盈盈而立,候在掌元殿门前,目光望穿层层宫墙,等着那一袭亮黄色的龙袍。
直到,她看见他的丈夫抚了抚金黄色的龙纹袖袍,一步一步,格外地稳健,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缓缓走来。
“陛下。”楚悠垂了眼,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乌查礼不曾料到她会在此处等他,见状一愣,继而抬起手臂来,扶着她力气来。
“早便同你说过,不必同朕行礼的,唤一声便好。”
楚悠愣了愣,不错,在她眼里,哪怕他是皇帝,也一直是天下最好的丈夫。
她十五岁便嫁给他了,这个男人给她的温柔和宽容,仅次于她的母亲。
因此一直以来,从他是个王爷,到他成为太子,到他登上帝位,她也是想要安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