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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十五岁便嫁给他了,这个男人给她的温柔和宽容,仅次于她的母亲。
因此一直以来,从他是个王爷,到他成为太子,到他登上帝位,她也是想要安安稳稳地当他的妻子,亦或是,母仪天下。
她强制自己变得贤惠,变得宽容,哪怕男人总是想要个三妻四妾,她也知道,自己的丈夫哪怕是多娶了几房,多领了几个女人回来,也不是后庭紊乱的,他的心,也一直在她这里。
因此她一袭凤袍坐在他身边,从不觉得慌乱。
可这一切结束了,便是前几日,睿王玉竹,派人送了一个女子过来。
那个女子盈盈含泪跪在龙阶之下,哭得梨花带雨,一袭白衣竟能如此妖娆。
而楚悠不愿嫉妒她人的美,也不屑于嫉妒她人的美。
她嫉妒,她担心,是因为她不经意地回眸间,瞧见了乌查礼——她的丈夫,眼底的那一丝光。
她对他何等熟悉,可那一丝光亮,她不曾见过。
“谢陛下。”楚悠硬生生收回了思绪来,垂眸,低声道谢。
乌查礼笑了笑:“悠儿,怎么忽而同朕这般疏离?竟还道起谢来了。”
楚悠愣了愣,低声道:“臣妾……心底不安。”
“哦,为何?”乌查礼说着,却不瞧她,只是抬眼瞧了瞧楚悠的发簪,忽而又抬起手来,看似自然地轻轻抚了抚。
楚悠咬了咬牙:“臣妾知道,身为皇后,理应胸怀坦荡,母仪天下,对陛下的心思不该揣测,对陛下的心意也不该生出非分之想,陛下若是领人回来,臣妾便当安顿好,不当有怨言,可是……陛下,如今的事情,非同寻常,还望陛下听臣妾一言。”
乌查礼唇角一勾,笑道:“怎么?不妨,悠儿说便是。”
楚悠定了定神,壮着胆子:“陛下,那个名叫邱鸢的北倾女子……虽然容貌娇美,虽然,对陛下含情脉脉,但终究也是北倾之人,还是北倾一个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女儿,臣妾不敢妄言他人之心,但是,陛下,如今南北战事正急,雪停了,恐怕局势又要焦灼,此时此刻,陛下若是在宫中纳入一名北倾女子,怕是不妥,只怕人们,会……”
乌查礼听她一口气说了这么许多,只是淡淡而笑:“悠儿,多虑了。”
楚悠一愣,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陛下,陛下若是执意要留,也请先将她藏起一时,等到……等到战事平了……”
乌查礼笑笑:“哪里来的话,悠儿怎的想这般多,这邱鸢姑娘,朕又是的确见过,当时确是欢喜,因此用贴身的玉佩赠与这小姑娘,可是归根究底,也是小时候的事了,那时看着颜色好,欢喜也是当小妹妹看,不曾多想过什么。”
“如今又赶上战事纷乱,朕自然是懂得的,虽然这丫头已经废了力气找上来了,又是睿王爷给送来的,但是朕也不能留她,如今,一来是看着王爷的面子,二来是朕也不愿做那无情无义之人,故而也没将她撵出宫去,留在西侧处理宫里的杂物了,已经让公公去安排了。”
楚悠听他如此说,愣了一愣,抬眼看他,却见陛下眉眼里满是温柔,低眉瞧着她。
“是臣妾多心了,臣妾不该,失了大度。”
楚悠面上一红,盈盈一拜。
乌查礼叹口气,一笑,扶住她来。
“悠儿哪里的话,悠儿是朕的发妻,十五岁入了朕的平王府,这么多年来,辛苦操持,不曾有半句怨言,早已足够大度,朕只觉得委屈了你。”
楚悠笑笑:“臣妾应当做的,陛下不必挂心。”
定了定神,忽而又问:“陛下,瑛贵人那边,怀上龙种,已经有五个月了,陛下也该这多去瞧瞧,毕竟,这应当是陛下的长嗣。”
心里却是一酸,只可惜自己的肚子一直也不争气,陛下平日里召幸不算少的,可是自己这么多年,左来右去的,一直也怀不上龙种。
她记得自己从太子妃被封为皇后之前,父亲母亲来瞧她,母亲私下将她拽了去,小心地告诉她,虽然做了皇后,但也要想着龙嗣之事,最好是,嫡长子三字皆占。
乌查礼一笑:“悠儿倒是提醒朕了,好,今晚朕便去瞧瞧。”
第下:且南飞170 重伤
东风笑被尹秋派人安置在了一处屋室里,别看尹秋这萬山颇为隐秘,从外面瞧着也简单,但是里面的房屋和布置,也真真是不错,东风笑来此蹭吃蹭喝,也觉得蛮舒服的。
前些日子她和玉辞一路上了那月阳山,出了事情她又匆匆忙忙花了功夫跑到这里来,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是将要到春日的时节了。
此夜,外面淅淅沥沥下了雨来。
当晚,东风笑抱着膝坐在榻上,见外面天色暗了,便打算收拾收拾,去洗个热水澡,早早睡下。
很累,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如何,如今也疲于多想了。
正解开衣裳来,却只见一个东西从怀里落了出来。
东风笑愣了愣,垂眸瞧了去,却见正是那同心结。
大概……就是不到一年前的此时,得到的同心结。
是用玉辞亲手割下一绺头发来,编号予了她的,可谁又曾想到,如今同心结还在,人……却早已不同心了。
东风笑唇角的笑意带着几分凄凉和苦楚,双手执起这同心结来攥紧。
那个问题,便是她不想面对,也终于要去面对的。
——她,还是想再去寻他一趟,便是……便是能知晓他如今如何,她伤他的好没好都好。
心里有点后悔,又不敢想,只怕自己当时赌气发狠地一击,害了他的性命去。
许多日不曾过过舒坦日子了,如今这条件也算是好的,可是东风笑收拾好了躺在榻上,辗转反侧,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
便这么生生挨过一夜,从那夜色沉沉,到天边鱼肚色,几乎是睁眼而过。
尹秋倒是心细,第二日,怕她太累晚起,竟是嘱咐着人们将早饭的饭盒放在门口。
而那侍从来送饭的时候,东风笑不仅仅是没睡醒,而且干脆是还没睡着。
她一骨碌起了床来,穿好衣服,又收拾了收拾,便起身去取了饭食来。
尹秋再来瞧东风笑的时候,老远的,便听见客房里面‘霍霍’的磨刀之声,响亮而又有规律,一下一下,后劲十足,便是这磨刀声,都能惹得人脊背发凉,汗毛倒立。
尹秋小心地走过去,敲了敲门得到回应才敢进去。
东风笑坐在屋里的矮凳上,面前是一个磨刀石,此时她正在一下一下地磨着手里的短匕,那匕首亮晃晃的直刺人眼。
“大白天的,就磨刀?我这里有专门磨刀的师傅,你不必这般麻烦,交给我便是。”尹秋觉得这一声声磨刀之声杀气十足,不禁开口说着。
东风笑瞥了她一眼,淡淡启口:“别人只能替我磨刀,却不能替我用刀。”
尹秋低哼一声:“好心当做驴肝肺。”
心里忽而也明白,东风笑愿意替她去设圈套,但是不愿意替她去直接杀人。
东风笑却笑了:“不说什么好不好心,这道理都需懂。”
尹秋倚在门上:“好,我明白,你帮我引来人,我自己动手去取他性命。”
东风笑点点头:“我有个计划,现在也的确想要去做,但是时间我还说不准,你若是方便,不妨派我个人手,这样子你也放心,我也行的方便。”
尹秋颦眉:“人手倒是有,不过你要多少。”
东风笑比了个手势:“一到三人,皆可,不须得多了。”
尹秋心里思量了一下,继而颔首:“那边折中来看吧,两人,可好?”
东风笑点头:“那便两人,选的人利落着点,莫要拖后腿就好。”
尹秋失笑,这女将,说话当真是不客气,哼哼了一声:“我上次给你拖后腿了吗?”
东风笑瞥她一眼:“第二次还好,第一次就勉强了。”
尹秋闻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继而却是笑了:“好好好,那我便给你安排几个好手,你若是不觉得不方便,那便带着去。”
东风笑颔首:“谢过。”
颦了颦眉,忽而又叫住转身要走的尹秋:“等等,还有一事,需要你帮我一把。”
尹秋一愣,继而笑了:“好,你说,你说。”
东风笑瞧着她,低声道:“同此次的事情倒是无关,不过是我个人的事,一个小忙。”
尹秋颔首:“你且说,我估摸着代价。”
“也没有什么代价,很简单,就是帮我给北倾的军营传个信,这信我现在就可以写。”
“你想如何送这信?”
东风笑颔首:“不必太麻烦,找个鸟儿,或者随便甩个暗器过去,再或者派个人,怎么都好,你看如何方便就好。”
尹秋点点头:“好,那你便写罢。”
东风笑便随手拽了一张白纸过来,在纸上随便画了几个符号,折了几下,继而递给了尹秋:“好,劳烦了,多谢。”
尹秋颦了颦眉——分明只瞧见了几个鬼画符一般的东西。
也是,也难怪这她敢将这信如此随意地传出去。
东风笑目送着尹秋一瘸一拐走了去,垂下眼来,细细地想着自己的所作所为。
写出这一封信,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对是错,但是她无可奈何。
自己最初决定前往月阳山,是因为元封的到来和陈述,而如今,玉辞在月阳山设下了重重圈套,而她如同一只扑火的飞蛾,她无法确定元封究竟是好是坏。
说他是坏,是因为也许他是玉竹玉辞合谋的一颗棋子。
说他是好,是因为由他的说法,的确去除了这天下的异象。
而她在信上,写的乃是这一行字——警惕元封,切莫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此时此刻,平焦城中沂王王府里面,气氛稍缓。
玉竹负手在正堂转了一圈又一圈,不住地叹气。
“怎么弄的,被人劫走,回来竟然能伤成这幅样子,按照辞儿的武功,不应该啊……”
他心里愈发想不通了,他记得清清楚楚,劫走玉辞的是东风笑,在他看来,东风笑应当是不肯伤玉辞分毫的。
可这次玉辞被人送回来的时候,胸口处有一个狰狞的伤口,显然是利器所为,而当时他已经陷入了昏厥,那些侍从又都是缄口,称是一无所知,玉竹便是想问问是什么情况,也没人能告诉他。
如今,医者们带着药箱匆匆忙忙地跑来跑去,时不时地又端着血水出来,看得人胆战心惊。
“怎么样?”玉竹瞧见终于有个医者勉强停下来歇了口气,赶忙走上前去问道。
那医者已经,继而颤颤巍巍地答道:“王爷,沂王爷的伤极重,一刀入了胸膛,动手的人,想必力道不小,王爷也不像是躲闪过的样子,倒像是……全无设防地被刺了一刀,不过,幸运的是,那一刀没有伤及心脉,如今,如今我们定会尽力……”
玉竹闻言,狠狠一凛眉:“尽力?本王要的不是尽力!”
那医者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忙不迭地叩头。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玉竹的语气却没有丝毫放缓:“你们若是医不好他,就都跟着陪葬,谁也别想多活半个时辰!不是说没有伤到心脉么,如此要是都医不好,也不需要你们这群废物了!”
那医者在地上叩头直作响:“属下明白,属下一定医好沂王爷!”
玉竹狠狠咬了牙,甩出一个字来:“滚!”
那医者如释重负一般地,一般颔首一般连滚带爬地退下了去。
玉竹狠狠咬了牙,心里也是发慌——一刀入胸膛,力道不小,玉辞却是全无设防,甚至连躲闪都没有,这是昏了头了?!
心思深沉如玉辞,岂会在这种关头犯晕?!
“来人,把沂王爷的那几个侍从叫过来!”
玉竹狠狠吼了一句,之前那几个人皆是唯唯诺诺,说是去了王爷就不省人事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思来想去都是不肯信,偏要再问一次!
那下人闻声周身一凛,忙不迭地应了,跑去唤人。
一口气便带了其中五个人过来,行了礼皆是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瞧睿王爷那青紫如铁的冷脸。
“说,沂王是怎么伤成这幅样子的!”玉竹根本无意掩饰面上的不屑了,索性狠狠吼了出来。
那侍从首领倒是答得飞快:“启禀王爷,小的们当真不知,赶过去的时候王爷就已经倒地了,只知道小的们赶去之前,隐隐约约听见了王爷说了一句‘都是真的。’”
玉竹颦了颦眉,眸光似箭瞧着他们:“就这些?还有什么?”
那首领低下头一叩:“回王爷,的确没有了!”
“你们呢?!”
玉竹咬着一口钢牙,冷冷环顾剩下的几个人。
那几个人在他阴寒的目光下抖若筛糠,忙不迭地赞同自家首领。
“回王爷,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那侍从首领便带着一众人跪在玉竹面前,口里说得仿佛是万分确凿,心里却早已是翻江倒海!
沂王爷被重伤,当即倒地,后来他们一路回赶,王爷终于也醒过一次。
那时候,沂王爷抬眼看了看他们,叹了口气,只是交代道:“若是睿王或是他人问起,便说是你们来时,我已经受伤,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讲。”
第下:且南飞171 不可说
王爷被别人伤成了这么一副样子,如今竟是想全力隐瞒?
这道理,这几个人都想不明白,可是思前想后,觉得身为属下,总归是不能违背主子的意思,便一直这么说的。
玉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