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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谋-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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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滚烫的气息须臾间环绕了东风笑周身,她不由得身形颤了一颤。
“你……”
东风笑咬了咬唇角,眼眶一红,继而却是狠狠地转过头去,不肯瞧他。
而此时此刻的玉辞,眼眸里也是一片通红,竟是有几分骇人。
还从来没有人能把他逼成这副模样。
他狠狠偏过头去,陡然间便吻上的她的唇。
东风笑身形一滞,继而回过神来,别扭着要侧过头去躲开他。
“我放过你了不成,你要杀要剐都行,没有其他的就放我走。”东风笑咬着牙,冷冷说着,如今他吻着她,可是前些日子里那一个又一个片段却在她心里萦绕不去。
玉辞却固执地不肯松开她,他的手臂很有力量,就这么牢牢地禁锢着她。
东风笑抬起手来抚在他胸膛上,想要狠狠将他推开去,他的胸膛滚烫结实,可是当她真的想要用力推开他的时候,心里却颤了一下。
——她想起了他胸膛上的那一刀。
那一刀是她捅的,捅完了,她亲眼瞧着他倒下去,心里撕裂了一般。
东风笑的手颤了颤,终于还是没用力推开他。
他温热柔软的唇覆在她唇上,四下都是她熟悉的他的气息。
东风笑知道,自己最拒绝不了的,就是他的温暖。
玉辞一手紧紧抱着她,另一只手抬起来轻轻抚着她的脸。
东风笑垂了眼睛,不再抗拒什么,只是静静地任凭他抱着,任凭他小心地、笨拙地抚着她的脸。
可是……
东风笑愣了愣,忽然想起来,自己的脸,现在还是一副丑得自己都看不下去的模样啊。
她忽而扭过头去,眼神有些复杂地看了玉辞一眼。
也是不容易,这张脸,他也吻得下去。
玉辞瞧见她终于抬眼看了看他,这才启口:“笑笑,之前……是我不好,但那一切,都是真的。”
东风笑咬了咬唇,狠狠开口,启口便是心里最解不开的那个结:
“对、好,我信你,都是真的,可是玉辞,你告诉我,明天你就要成婚,你要娶别人,你告诉他们这次要严加防范,以防意外发生,你敢说这是假的吗?”
玉辞眸光沉了沉,半晌开口:“是,婚礼……的确是真的。”
东风笑沉沉哼了一声:“一次不成,便要有第二次,婚礼之前就让准王妃住进来,在王府里俨然女主人,玉辞,你当真是个好男人,当真是非她不娶。”
玉辞咬了咬牙,只觉得此时的东风笑,周身全是冷冽好战的气息,简直就像是一匹饿得眼睛都绿了的野狼。
“笑笑,你听我说,玉竹……”
东风笑哼了一声:“玉竹?玉辞,你告诉我,这是你结婚还是他结婚?!”
她一个抬手甩开他去,后挪了几步退到墙边,依旧是不容许他多说:
“罢了,玉辞,你现在这般又有什么用呢?明天这个时候,你已经和你的新娘子拜堂了。”
“你放我走吧,我们两相安好,再不相干。”她哑着嗓子说着。
玉辞眸光闪了闪,继而向前来了几步,抬起手来,反手扣住她的头,一对凤眸里面仿佛有暗渊潜涌,他的声音很低很低:“东风笑,你在洞房夜擒住我的时候,在大堂里劫走我的时候,在雪山上吻我抱我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过放过我?现在想让我放过你,想再不相干?!”
“东风笑,想要不相干,就不要有开始!”
东风笑抬眼看见他那一对血红血红的眸子,他那张俊美非常的脸此时此刻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戾气,他扣着她的头,手却在抖,仿佛是想要用力,又不想用力。
东风笑咬牙,眼圈却是不争气地红了。
她拉不下脸来跟他和好,凭什么,他分明知道她在,却依旧要答应和别人的婚礼,还要特地防着她?当着她的面偏袒别人,任凭她挨打?!
事已至此,现在,现在他为什么又非要缠着她不放?
东风笑张开口来,狠狠地咬牙,想让他走,只可惜狠话说了太多,已经没办法再装下去了,她一张开口来,眼泪就‘啪嗒’‘啪嗒’地往下砸。
她冰凉的泪落在玉辞的手臂上,玉辞看着面前的人眼泪如同珠玉断线,愣了愣,心里忽而也是一软。
“笑笑。”
他沉着声音,抬起手来擦着她脸上的泪。
东风笑听见他语气和缓了些,略微松了口气,咬了咬唇却又要避开。
“脸……丑……”
哭得抽抽噎噎的,东风笑半天才挤出两个字来。
玉辞闻言,唇角却是微微上扬,一边小心地替她擦着眼泪,一边低声说着:“没事,不丑,好看。”
东风笑扭了扭脸,张了张口,却是最终也没出声。
两个人停止了争执,而他又在她面前,东风笑终于定了定神,开始想要细细想他的话。
玉辞垂眸瞧了瞧她,随即又向前几步去,抬起手来,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
这些天来,他常常梦见在雪山上的时候,她浅笑着坐在榻边瞧着他,逗弄他一会子,又颇为无赖地撞进他怀里去。
可是玉辞一直觉得,自己的心口处,恰恰有这么一个位置是留给她的。
她不在,就空落落的。
这大概是一种毒,一种毒发于三日以外的、他却无法应对的毒。
这么一瞬间,漆黑的牢狱里,时间仿佛已经停滞。
玉辞颦眉想着——如今,如果告诉她,他暗中备好了车架等在外面,她会不会肯同他一起走,她肯信她吗?
而东风笑这边咬着唇,几次三番想开口问他——不若现在便同她走,回到北倾去。
可是她又没有想明白,他为何要应下那婚事来。
如果他不肯随她走,她又能怎么办呢?
东风笑心里的惰性,却在这种被激发了出来,她侧头往他怀里凑了凑——不想想太多了,如今他在就好。
可是这种近乎逃避的心里终究还是无法长久。
随着雷电风雨声的暂歇,东风笑机敏地一个抬头——她听见了外面的嘈杂声。
“玉辞,你是怎么出来的?”
玉辞瞧了瞧那扇小窗,声音很沉:“暗中跑过来的,我……”
东风笑只觉得心神一晃——他竟然是背地里跑过来的,也就是说,玉竹、武王、乌查婼都不知道他的去向,也许,外面的嘈杂声就是……
东风笑本就怀疑玉竹手里捏着玉辞的把柄,她知道,这样一来绝不能够让玉竹发现玉辞在这里,不然他们二人都不要想好过。
那么,逃?
东风笑颦了颦眉,想起来了当初顾青所说的话——如今玉竹和武王的兵已经将沂王府围得严严实实。
想要逃出去,比登天还难。
要尽快让他走才好,免得玉竹再对他用什么奸计。
东风笑狠狠咬了唇角,手臂一用力,陡然间便将玉辞狠狠推开,她毫不犹豫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你走罢。”东风笑咬牙说着。
玉辞愣了愣,垂下眼来。
“前面别走了,后面那面墙上应当有个窟窿,应该是年久失修造成的,但是有草木遮挡所以一直没有被发现,你就从那里离开,嫌疑小。”东风笑指着栅栏外面,远处的一处墙面。
这一处窟窿,还是她这些天来敲墙听声发现的。
如今时局混乱,好在她还是冷静的。
“你还愣在这做什么?!快走,快走!”东风笑察觉到他没有反应,急急地回眸瞧他。
这么急着赶他走?
玉辞随着她立起身来,顺着她的手瞧向那面墙,颦了颦眉,半晌,压低了声音:“好,我走。”
如今门都开了,如若是以前的她,大概会想拽着他离开吧。
可如今,她只是这般急着赶他走。
他这些天备好了多少东西,就是等着同她离开,他记得每一场婚礼她都不曾缺席,他记得她许多次都要他跟着她走。
谁曾想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之时,东风已然无意了。
玉辞颦了颦眉,几步走到门口,却是从一旁拿起那钥匙来,回身递给她:“这是这个门锁的钥匙,你想离开,选个时候,就走罢。”
东风笑愣了愣,听着外面隐隐约约的嘈杂心里发慌,抬手便将钥匙接了过来。
“你快走,走吧。”
东风笑急急地催着,不曾看见他眼底的那一丝光。
玉辞看了看她,终究只是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一路上避开了那些搜找的人,玉辞淋着雨回了庭院,一头乌黑如墨的长发上面满是雨水,就这么覆在他的额间、面上,看着竟是难得的狼狈。
他这一路,脚步虚浮。


第下:且南飞185 最后一次

被赶上前来的丫鬟侍从问了许久,玉辞只是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只是在间隙里,暗中吩咐亲信把外面的马车撤去便是。
因为,如今已经没有离开的必要了。
他算计了全盘却漏了最后一环。
那就是——她不要他了。
心里又凉又空,还有那心口的伤受了凉,疼得钻心蚀骨。
玉辞颦了颦眉,看着来复命的亲信向他做了个手势——马车已经收了,他垂了眼,索性卸了力气,半瘫在椅子上。
可以,很好,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终究,还是不肯信他。
“回王爷,沂王爷找到了。”一个小厮匆匆忙忙跑到正厅里,此时此刻,玉竹正在一圈一圈地踱着步子。
玉竹的额头上已经惊出了薄汗,此时终于缓了口气:“找到了?在哪里?”
他心里发慌,刚刚得到了东风笑可能在的消息要详查,玉辞就再度离奇地没了踪影。
若不是现在找回来了,他当真要以为,玉辞又给东风笑劫跑了。
“他结一次婚,我便劫他一次,年年岁岁,分毫不少!直到再无女子敢嫁他!我便要看看,你们能防我到何时!”
当初,那个女子杀气骤现,上挑起嘴角来一字一句,话语里尽是凌厉和凶狠。
玉竹明白,东风笑是说到做到的人,她足足劫了玉辞两次,当真是分毫不少。
而东风笑的那句话,如今已然成了他的梦靥。
那小厮小心翼翼道:“回王爷,沂王爷说,他……只是想出去制把琴。”
玉竹闻言一愣,继而一个甩手:“琴?!琴!明天他就要成亲了,今天还想着琴!嗨!”
半晌,却又自言自语道:“也罢,也罢,他自幼就视琴如命,难怪了,罢了,罢了。”
“去看好了罢,出不起差错了。”
那小厮应了,忽而又俯身,轻声道:“王爷,您命小的们去查的……药房之事,有些结果了。”
玉竹一愣,继而颦眉道:“说来听听。”
那小厮压低了声音:“据说药房里,那日有一个顾姓的新来的丫鬟,拿错了药。”
玉竹凝眉:“顾姓的?你可是去瞧了?”
那小厮颔首:“回王爷,小的瞧过了。”
“如何模样?”
“身材高挑,身段不错,就是……面容平平无奇。”那小厮一边想一边描述着。
“高挑……模样不必讲,这一批丫鬟里不可能有好看的。”玉竹思量着,若是说身材高挑,没准还真是东风笑。
至于模样,心思深沉如玉竹,自然是能够看透乌查婼的小心思、小伎俩的。
“王爷,那下一步……”那小厮小心翼翼。
玉竹狠狠咬了牙——他早已恨东风笑入骨。
这个女子,几次三番乱了他的好事,几次三番险些要了他的命!
干脆就用蛊取了血,把她弄成个空壳子了事!
“没有下一步,今晚控制住,明日一早,用虫蛊直接做掉。”玉竹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哼,一字一句都咬着牙关发声。
“……是,小的遵命。”那小厮也被吓到了,愣了愣,忙不迭地点头。
王爷发怒,当真是可怕!
次日,沂王府门庭若市,繁华非常。
算起来,这也是第二次的红妆逶迤。
玉竹和武王爷乌查筠相互交谈、客套了几句,继而便相互比一个‘请’字,继而并排入了这大堂之中。
大堂里,红妆如火,殷红处处。
单单是为了这大堂,丫鬟和侍从们就忙活了一日一夜,如今他们都负手立在两旁,恭谨守礼,小心翼翼,分外齐整。
“之前的事,便当做是好事多磨罢。”武王看着玉竹面容有些紧张,不免笑着说道。
玉竹回过神来,一个拱手:“自然是的,婼儿小姐和辞儿,郎才女貌,般配无双,若不是因为此前歹人作祟,早已成了神仙眷侣,如今这典礼补完,也不算晚,倒是劳烦王爷费心了。”
武王一笑:“睿王爷也劳神不少,不过只要这二人和和乐乐,多忙活些,多架些小心,也是值得的。”
玉竹颔首,笑了笑回过头去。
直到一个小厮匆忙从侧边进来,小心地覆在玉竹耳边说了几句话,玉竹的面容终于放轻松了许多。
那个小厮说的是:“王爷,蛊毒已发作。”
玉竹心道——如此,东风笑这一次,绝不可能前来了。
终究还是他赢了。
他摆了摆手,继续正襟而立。
吉时将到。
那边,玉辞已经举步走到了正堂门口,而此时,门的另一侧,喜婆和陪嫁的丫鬟也已经接了披着红盖头的乌查婼下了车来。
这红色的嫁衣恰到好处,据说乃是武王爷寻遍南乔寻得的绣娘坊,有传言说,这些年来,新人若是穿着这坊间缝制的嫁衣成婚,势必会白头偕老。
而这坊间,七年只缝一次衣裳,十年才缝一次嫁衣,这里缝制的嫁衣没有丝毫可以瞧出来的针脚,更不必说线头,正所谓天衣无缝,天作之合,既是说衣裳,也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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