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久哥哥,你醒来可好,彩儿,什么都不问了……
“对不起……”丰彩儿闻言一愣,瞧向一旁的墨久,却见他依旧紧闭着眸子,只是口中喃喃,她痴愣在原地,却听见他又断断续续的一句:“笑笑……”
丰彩儿兀自攥了拳头,伏在榻上,泪水决堤……
“今日线人已传来消息,南乔黑云军苦拖不起,已经带军回营了。”斜月当空,王督副帅在火前一举酒杯,继而一口干了那杯酒。
“好!”一旁,穆远赞了一声,站起身来瞧向篝火旁的诸位,手中的杯盏盛满了酒。
“第一杯酒,敬我北倾,敬陛下,早日驱除南蛮,一统河山!”他一敬酒杯,继而仰头饮尽了这杯酒,诸位将领、兵士们见状也起身,纷纷干了这烈酒。
“第二杯酒,敬我守卫战中牺牲的弟兄们,逝者安息,佑护北倾!”说着,依旧是干脆利落地干了这杯酒。
“第三杯酒,敬在座的各位,敬你们誓死搏杀,逼退敌军,汗马功劳!”穆远执着酒盏,四下敬了,又是一仰而尽。
“第四杯酒,敬陪伴我们的医者,你们不畏严寒,妙手回春!”
火光烈烈,这营里是一片热闹,美酒、羊肉的香气四溢。
东风笑坐在一旁的篝火边上,她本是应坐到中央的篝火旁的,可是伤还未好全,饮不了多少酒水,也不敢吃太多肉,便索性坐在了这里,颜歌坐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盯着她,生怕她有个闪失。
“副帅,穆某来敬你,敬你巾帼不让须眉,力保万狮岭!”忽而,只见穆远一袭铁甲走上前来,抬起酒盏来敬她。
东风笑一扬唇,站起身来也执了杯子,笑道:“分内之事,不许挂怀,多谢穆大哥惦念!”
正想一饮而尽,一旁的顾劼枫却闪出身来,笑道:“伤还未好,便容顾某替你干了这杯罢。”说着,也不容她多言,举起酒杯来便一饮而尽。
东风笑瞧他一眼,道一声谢,却也举起杯子来,多多少少喝了一口,虽是不敢干了,但这情义可分毫不少。
一旁,房湛也站出身来,眸中闪亮亮的,若说谁人最知那日情景,当是非他莫属了,若不是东风笑挥枪而下,如今情景怕是无人能料。
“笑笑不必饮酒,此番,便是房某人敬你,敬你救命之恩,斩将之能!”说着,又是一饮而尽。
东风笑也抬了杯子:“我在那陡坡下,房大哥救我性命,虽是喝不得酒,但此恩必谢!”说着,扬起杯子,虽只是饮上几口,但是真诚满满。
敬酒的人络绎不绝,一旁,颜歌便将她拦在一旁,只由她说话,酒便替她干了。
终于过了那敬酒的风波,东风笑坐在篝火旁,和颜歌一同撕着羊腿。
“我听着方大哥说,三日后行军,要留下一队人,好像楚肃请命要留下。”东风笑扯下一块肉来,还未张口,一边瞧着一边问道。
这羊肉烤得极好,香气四溢,又恰到火候,鲜有烤糊了的痕迹。
颜歌闻言,眸光一沉,手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低声道:“是呢,他说要留下来给王督副帅打下手,其实……我也知道,按规矩,我们二人总得留下一个,他是觉得这边天干,我又爱咳嗽,便要他留下……”
东风笑闻言一愣,瞧着那羊腿也顾不得下嘴,只是听她继续说着。
“遇见他之前我疯得很,直想四海为家,血战八方,后来在常云遇见他,便觉得有他的地方便是家……”颜歌一边嘟囔,一边狠狠撕着羊腿。
“我真想变成他那帽子上的毛……不,或是那腰带扣,他总也不会丢,笑笑,我……”
正说着,却见不远处,楚肃举步走过来,想着东风笑一拱手,随即拽着颜歌便走开了。
东风笑唇角微微一扬,说不出心里是开心还是酸楚。
山河沦陷,非我所愿。
张开口来咬着那羊腿,用牙齿叼住那肉往下撕。
“你身子还弱,肠胃还虚,这羊肉虽是热性的,但也不当多吃。”一旁,冷冷清清的声音忽而响起,东风笑一愣,回过头去看向她身旁忽而冒出来的白衣人,搁下手中的羊腿,又从前面撕着肉,却听他叹口气:“我吃过了。”
东风笑兀自停了手,其实心里还蛮想看一看,他吃羊的时候会是何等模样。
回过头去却见他已然递出了个帕子给她,不禁扬唇一笑。
自小摸滚爬打,身子好得本就快,加上玉辞总给她弄些药丸药汤,到了行军那日,东风笑的身子已是大好了,挥了两下血缨枪,同留守的人们作别,便随着大队伍上了路。
北都在北,本就天寒,一路走过去,本应是越来越冷的,可他们运气算是不错的,赶上冬日已尽,初春方至,天气也是愈发得暖和了。
大家都是心急国都,行军便也是极快,如今歇脚于一处山区的中部盆地里,天气更是暖融融的,东风笑钻入帐子只一会子便觉得周身一片闷热,思量了一下想起自己也曾来过此处,若未记错,营帐以东便应有一处溪流,清凉得紧,拿定了注意,披了甲衣,搁了血缨枪,本想只带着短匕和一对双剑跑了过去,后又一想,未带血缨枪总觉得不舒服,可又觉得不需,因此又在腰间别了个收好的倒刺鞭,权当添几分安心罢。
天色虽是晚了,但溪流处晚风习习,映着月光也能看见溪底的石头,水声泠泠,分外空灵,东风笑坐在溪边的一块石头上,倚着一旁的树干,只觉惬意非常。
上一次来这溪水边,是她当年前往万狮岭的路上,依稀记得旁边村落里有一个老婆婆做的穰穰糕特别好吃,又香又甜,那日她替他们除了跑进院子里的黄鼠狼,那老婆婆便硬塞给她许多,那味道她至今记得。
她还记得那老婆婆额头上的褶子,一笑便开了花,记得她粗糙却又瘦小的手,记得她口中絮絮叨叨的故事:“我本也有个小孙女哟,若是还在,应也有你这么大了……”
她当时扑闪着眼睛问那小姑娘哪里去了,那老婆婆的声音仿佛是歌谣。
“庆帝三年山贼入,掠去我那丫头祭了天……
高高柱儿边上绑,道是……
道是那神仙尝着,汤味儿鲜……”
她吓得面色发白,却见那老婆婆面上老泪浑浊。
“吾儿枉死媳妇跑,只留枯柴家中歇……”
东风笑靠着这树干,想着那歌谣,如今那老婆婆若还活着,想来也近了耄耋之年,只是不知,这几年战乱非常,无儿无女,寡居在家的她,还能不能挨过这么多年的风雪……
正思量,却听不远处,泠泠的琴声启了弦。
张开眸子向那边望去,却见那边的男子墨发披散,青丝上月色点缀,双眸微闭,长袖微扬,正坐在不远处的溪岸处抚琴;饶是那红尘入晦,却依旧宛若谪仙。
东风笑一扬唇角,自身畔捡了块小石子,朝着他扔了过去。
玉辞一扬手,琴声便止了,云袖在空中一掠便抓了那石子,可只是片刻间,眉眼旁就是一痒,他回眸过去,面瞧见东风笑那一对乌黑如墨的眸子笑吟吟地瞧着他。
“美人儿,这一带还不安分,这么乱跑,可是不妥。”她一勾唇角,离他近了,吻着他那一头柔顺的长发愈发得香了,她顺手挑起他一绺头发,放在面前,不知是在嗅着,还是在吻着。
玉辞见状一愣,可忽又响起那日房湛口中的话:“笑笑,我后来也知,你是想同墨久同归于尽……”
她想要跟那个上一世害死她的男子同归于尽,竟不惜一同滚下那陡坡去,呵,当真是忘了当初她所做出的承诺?
那一遍又一遍的,定不毁你千年冰蛊……
他不着痕迹地颦了颦眉。
继而身形往一旁移了移,带着几丝莫名的疏离。
东风笑一愣,头脑里倒也想不清他为什么有些排斥,回身坐在那石头上,一手撩着他头发,一手在他的琴弦上随意摆弄,却是‘叮、叮、咚、咚’不成个调子。
“美人儿,你怎么会来这里?”她凝眸瞧着这琴弦,忽而启口唤他。
玉辞侧过头来扫她一眼,她手中拽着他的头发有几分痛,只得往她身边挪了挪,却依旧是抿着薄唇不答话。
“美人儿?”她依旧摆弄着琴弦,又唤了他一声。
玉辞抬眸瞧她一眼,却见寒光突然一闪,转瞬间,只听‘当’的一声,便见着东风笑左手执着一把剑,向后一支,硬生生接下了一柄袭来的大刀。
东风笑心下暗道一声不妙,此番大晚上跑出来竟遭了袭,手上的动作却也毫不减慢,只是眨眼间便翻身一跃,双剑舞起,转瞬间便斩了那袭击之人。
她放了手,低眸瞧上一眼,低声道:“山贼。”
她可还披着甲衣哩,真真是不明白,如今的山贼难不成都快饿死了,竟连军队都敢抢。
东风笑四下一瞧,收了剑,回身拽过玉辞来便往那密林之中跑去,直到寻到一出隐秘的山洞才停下脚步,拉着他躲进去,方松了口气。
第上:君念北047 玉辞的真面目
玉辞拂了拂长袖,抬眸瞧着她那略显紧张的脸色,一对墨眸却静得像那无波的湖面。
“那只是一个小啰啰,”东风笑立在洞口四下望着,忽而又低声说着:“四下山贼不少,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不知道这些山贼为何而来,但她知道,如今他二人若想回营,怕是难上加难了。
玉辞在她身后颔了颔首,拢在袖中的手不知执了什么东西。
东风笑瞧了一瞧,却回过身来,靠近他几步,眸子含笑俯身瞧着他,忽而轻佻地一勾唇角:“美人儿,你放心,就算你总是给本帅喝这般苦的药,本帅……也是会保护你的。”
玉辞闻言偏过头去不由着她调笑,将眉眼匿去阴影里不瞧着她,却觉得额上忽而一暖,仿佛有一处柔软的东西掠过,他一愣,再回头看向她去,却见她已然立在了洞口,身形瘦削却又倔强,手里执着剑,虽不是她那血缨枪,却依旧英姿飒爽。
他叹口气,继而唇角微微一扬,若是如此,那他便呆在她身后守着,也好。
远处脚踩草木的声音‘沙沙’作响,东风笑闻声身形倏地一闪,便匿在这山洞里,手中紧紧攥着那双剑,微微偏过头去,经由那草木盯着外面的情形。
“老大,四儿的尸首便是在不远处那溪边瞧见的,一击毙命,那边的弟兄也没给信儿——这一带肯定藏了人,算着时辰,跑不远的!”一个汉子急吼吼的声音忽而响起。
“王虎带着他们队已经赶去包抄军营了,我们也不能多耽搁,这可是头儿交代的。”又一个声音较为低沉,想来八成就是前一人口中的‘老大’。
“大哥,我们就是一群山贼,非跟人家甲兵杠上,怼不过吧。”一旁,又是一人发话,那调调颇像一个泼皮无赖,他话音刚落,便听见又一个声音响起:
“你是怼不过,头儿可是怼得过,我听人说过,头儿派人在这一带撒了网,连村民都换了,就等着堵那一群铁甲黑壳。”
那‘老大’终于受够了他们的聒噪,终于压低声音道:“住口,莫惊了人。”
这嘈杂声便消停了,初春乍暖,这山野里也还没什么小虫,一片寂静之中只有那忽来的风声打搅。
东风笑在阴影之中咬了咬唇角,听着这声音,来人当有十个了。
四下挑动翻动草木的声音响起,想来是这些人正在四下搜寻着。
东风笑手向身侧一摸,取了一个短匕出来,听见那边声响愈发得近了,半蹲下身去,借着月光细细瞧着。
却见外面,一个光头山贼侧过头去看着那边一个长髯大汉,指向这边的山洞,咧嘴笑道:“大哥,大哥你瞧,这边有个山洞哩!”
那长髯汉子一拧眉,喝道:“尽知道瞎嚷嚷,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搜!”
瞧着那几个人逼上前来,东风笑手臂飞快的一抖,转瞬间那手中的短匕便已出了手,只听‘嗖——’的一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边的长髯汉子便已扑地而亡——这一刀正中心窝,一击毙命。
周遭山贼见老大须臾之间倒地,大骇,这林中本是幽暗安静,忽而又刮起一阵微风,那草木晃动的声音也惹得他们一片惊悸,一旁的光头汉子已然红了眼,身形飞快移动着,朝着这山洞吼了一声:“谁?!给爷爷我出来!别在里面当缩头乌龟!”
“你好生待着。”东风笑回眸,低声嘱咐了一句,随即一勾唇,回身一跃,那倒刺的长鞭也随之挥了出去,只见血光一闪,那光头汉子已然踉跄着跌坐在了一旁的树木上,胸前被那长鞭劈出一溜血印,奄奄一息。
东风笑的身影泛着冷光,在那空地里稳住身形,手中的鞭子抡起生风,饶是那七八个山贼逼上前来也不显劣势,依旧是挥鞭而战。
玉辞在山洞里瞧着那洞外的响动,手臂拢在袖中,眉头锁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自然明白,她本是古月之人,古月功夫身法灵活,上树窜天都是常事,可如今她寸步不肯离开这洞口,若是有人凑近,必会被她一击毙命……
垂眸一笑,这丫头,也是有心啊。
却见外面,东风笑收拾得也快,一会子的功夫,四下便歪歪斜斜倒的都是山贼,她手里执着剑和长鞭,白刃映天光,那月光洒在她身上,更是有一番英姿飒爽。
她听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