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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了一会子风声便回过头来朝着这洞口走去,身上溅了血,可毕竟是以一敌十,又奋力守着那洞口,许还有些轻伤,但是这对于十岁从军的她来说早已不算什么。
玉辞瞧见她的身影却是一愣——只见她身后,那光头大汉忽而举着大刀,亡命扑了上来,挥起刀来,便向着她的后心砍去……
‘嗤——’的一声,东风笑只觉得身旁有一阵风刮过,随即,便只听‘噗通’一声,她回过头去,便见着那光头山贼已然扑地而亡。
匆忙又扭过头去瞧向玉辞,却见他正垂眸理着袖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清模样,方才他杀人用的‘凶器’想来已被他拢入了袖中。
她一低头,却见那散落在一旁的大刀已然被硬生生斩断了,不由得一愣,抬起头来瞧着他正要开口,却听他低声道:“应当顾着身后——功夫再好,也不应这般大意。”
东风笑偏过头去瞧向他的袖口,想瞧瞧他究竟用的是何物,可一来二去也没瞧见,只得笑道:“放心,定不毁你千年冰蛊。”
此言一出,玉辞眸光一闪便扭过头去,心中又想起她干的那寻死觅活的事。
东风笑举步追了上去,一把拽住他头发逼着他停下步子来,撇撇嘴,调笑道:“早知你这般厉害,便不保护你了。”
玉辞回眸瞧她一眼,又转了头去,沉声说了句:“意外罢了。”
东风笑依旧拽着他那又黑又直的头发,难得颦了眉:“那边去不得了,听方才这一伙子人说,那边还有山贼,看来这一片是他们原本的底盘,还安全些……美人儿,要么,我们回营?”
玉辞任由她拽着头发,随着她往回走去,却道:“是当回营,可是听他们所说,如今怕是会有大批山贼赶往那里,山贼功夫虽不怎么样,可汇集起来也不好对付,你我只二人,若是就这么冲回去,要么是躲着不出,要么便是冲上去寻死。”
依旧是冷静非常,不愧是他玉辞。
东风笑闻言倒也松开他的头发,拎着那鞭子在地上一抽,恨恨道:“那能如何,看着这一群山贼乱了大营吗?也不知他们哪里来的胆子!更何况如今……国难当头,他们竟是来劫兵!”
玉辞在一旁,抬头看着天边的月,仿佛在重复她的话:“不错,山贼本是不敢劫官兵,可是这伙山贼,为此可是筹备已久。”
东风笑一愣,忽而明白了过来,凝眉道:“若是……如此想来,那山贼头子想必已经赶到了大营旁边,若能杀了他,这一伙山贼就不会聚合起来去围攻大营。”
大营旁,顾劼枫带着兵和那从东边突来的山贼正面杠着,穆远已带了人在西边处理,房湛则守着南边,忽而,只见首北的袁奇匆匆忙忙跑了过来:“顾帅,有一群山贼不要命了一般,挥着火把冲着那粮仓便过去了……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顾劼枫闻言一惊,忙道:“你从我这再抽一支队伍,速去增援,粮食绝不可有闪失!”
他挥刀斩了一旁扑上来的一人,咬牙切齿:“奶奶的!这荒山野岭的!真冲着粮仓去了!若是丢了,连补给都没有!”
忽而一咬牙,冲一旁副官道:“再叫一支队伍,随着他去!”
他本是瞧不起那山贼的,其实也不仅是他,凡是这军中之人,对这无组织无纪律的赖头兵心里都带着几丝不屑,可今日这些山贼显然是有备而来,先是今晚,有不少士兵闹起了病,继而军营周遭便起了火,随即他从未见过的大规模的山贼便在夜深之时往这营里扑,手里的兵器闪闪发光皆不是寻常山贼手中的破烂物什。
他明白,此番,是被人算计了。
东风笑和玉辞已然赶了过来,此时正匿身于那草木之后,看着火光冲天。
东风笑兀自咬了唇角——她不喜欢火光,不喜欢这种冲天的围营之火,总觉得在这一片烈火之中,那个熟悉的身影又会走出来……
定了定神,暗自告诉自己她是来救营的副帅。
凝眸看了过去,却见那边,火光的不远处,一个须发皆白,眉目英武的老者正拄着拐杖立在一旁,仿佛是冷眼旁观,在他前方,一个身材壮硕的大汉由一群山贼簇拥着,手里还执着一柄大板斧。
东风笑凝了眉,一旁,玉辞却忽然伸出手来捂住了她的口鼻。
东风笑一愣,随即,便见白雾冲天而起,笼罩了这一片天地,霎时间,茫茫如雪野。
头脑之中只一个想法——完了。
她任由玉辞捂着她的口鼻,心中念着那军中的弟兄们。
这东西不知是何物,她稍稍吸入一点,竟便会头脑昏沉,可她至少还有玉辞捂住口鼻,那军中的其他人呢?
朦朦胧胧间瞧着前方的将士和山贼皆是缓缓倒下,心中也慌乱也疑惑——究竟是这伙山贼丧心病狂,连自家弟兄也不肯放过,还是说……这东西,本就不是毒药?
可这一切由不得她多想,倏忽之间,意识也渐渐消失着……
第上:君念北048 分开
眼前一片漆黑,死气沉沉,东风笑努力地支撑着意志,却阻挡不住它渐渐沉沦……
四下仿佛在逐渐冰冻,隐隐觉得,若是给悉数冻上,怕是逃不出来了。
一番挣扎之后,忽而察觉到一丝温润柔滑,覆在她唇上,分外暖和,她贪婪地吸取着那里的温暖,隐隐觉得唇角又触到了一个细小的、玉石一般坚硬的物什,可她头脑昏沉自也来不及细想,过了一会子,仿佛从那寒冰之中挣扎而出,却依旧疲于睁开眼睛,只是窝在一片温暖里沉沉睡去。
天色已明,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落下来,初春已至,草木已点染上了那番盎然的葱翠,甚是喜人,可这本应的一片温暖与祥和之中,却潜藏着太多诡异与危险。
东风笑是被那泉声惊醒的,她一个激灵睁开眼来,却见到墨色的长发在眼前晃晃悠悠,那深邃的颜色让她莫名地心安,她伸手去触碰,那乌黑的发丝如同丝绸一般柔软顺滑。
周遭很香,却又不觉刺鼻,她抬起眸来,便对上玉辞那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才发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东风笑一愣,松开他的头发,支起身子来打量着他,瞧着他面色无恙,却依旧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可无碍?”
玉辞摇摇头,见她起身便松开手来:“无碍。”
东风笑颦了颦眉,也不深究,她的命是他救的,她饮过他的血,她知道他的好,她不去猜疑他,也不肯猜疑他;只是在头脑中暗自摸清了如今的方位,她怔愣着望向营地的方向,忽而喃喃道:“昨晚那是什么毒……如今,他们都怎么样了?”
玉辞摇了摇头,见她的手已抚上了腰际的双剑,道:“我摇头不是指他们,他们还躺在那里,并无异状——但是,昨晚那并非是毒,而是一种蛊。”
东风笑一愣,蛊?她本是古月之人,古月地处南部,她也听过蛊事,可是据说炼蛊之人百年之前便没了踪迹,如今这一伙偏北部的山贼,怎能拿到蛊呢?
何况,若是蛊的话,她分明也是中蛊之人,为何他们还在躺着,而她却已经醒了?
忽而想起了昨晚自己的那个梦,那感觉分外真实,可是抬眸瞧了瞧面前谪仙一般的人儿,她又兀自闭了口。
“也不是那种传说中的蛊,只是若是细算,算不得毒,应算是蛊。”玉辞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依旧做着解释。
“我不管那是毒还是蛊,我只想知道,怎么能解?!”东风笑攥了他的袖子,她不懂药理,不懂毒,更不懂蛊,她也不想现在学习,她只想救人。
阿枫,颜歌,房大哥,穆帅,月婉,傻孩儿……
他们,都在里面啊。
玉辞叹口气,沉声道:“这蛊无解,也不需解,那些山贼许是考虑着还有自家弟兄,用的剂量算是轻的了,再过上几天,想来便会自动消失,不这几日,他们若是能一直沉睡,也是好事,就怕中途,挨了奸邪之人的操纵。”
东风笑兀自攥了拳,发足便往那边赶去,玉辞见状便也跟上,却见那原本的营地出,里面的人四下倒着,营地之外围了一圈山贼。
那营地外东北侧站着些人,一则是昨晚那前呼后拥的大汉,一则,是那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依旧立在那些人身后,而那大汉则同身边的手下交谈着什么。
“昨晚也是他们,想必便是头子。”东风笑低声说着。
玉辞颦了颦眉,心道此事蹊跷,半晌点了点头轻声应了。
东风笑咬了咬唇,忽道:“美人儿,那你可会施蛊?”
玉辞闻言摇头,一脸无奈:“百年之前苍鹭便只剩药宗,我自是不会,何况,炼蛊非是一时可成,除非有成蛊,不然我们是动不了他们的,更何况,蛊不识人,你我便是施蛊,者蛊也会殃及营中众人。”
东风笑噤了声,只觉如今这一丝希望形同鸡肋。
“美人儿……要不……”半晌,她忽而咬了咬唇角,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踟蹰。
玉辞侧过头来瞧着她,依他对她的理解,做事方面,她是全然不顾及风险,一心为着结果的,沉声道:“你说罢。”
东风笑道:“你瞧那边,以及昨晚,那大汉前呼后拥,想来怕是此事的主事,而那边那个老者,虽是一直立在他们身后,仿佛不被重视,可自始至终也是安然无恙,我猜测,那老人应当也是这伙山贼的重要人物,保不准也知道些事……不若这样,我一会儿冲上去引开那一伙儿人,你便趁机上前劫下那老者。”
玉辞闻言颦眉,看来这东风笑依旧是只当他是个文弱大夫,竟自行领了个风险那么大的事情,叹口气,又瞧了瞧那边,终于道:“也对,如今再等下去,只怕夜长梦多,罢了,我去引开那伙人,你去趁机劫走那老者,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抑或拿他做个要挟。”
他忽又抬手指向北边的山脉:“我昨日查明了,那边有一处村落,若是事成,便在那村口的大榕树后会面,可好?”
东风笑曾来过这一带,自也知晓那大榕树,闻言点头道:“那好,就在大榕树。”
一个怔愣,却见玉辞丢给她一副耳塞,已然拂袖起身,启步离开,她忽而咬了咬唇,低声道:“美人儿……小心点。”
玉辞脚步一滞却不曾回头,隐约间,她仿佛听见他说了一声:
“你也是……”
须臾之间,从那南方,隐隐传来的抚琴之声。
那一阵淙淙的琴音骤然倾泻而出,仿佛日光一般流畅而又自然,叮叮泠泠,如山涧之间幽泉潺潺,这琴声优美却又浩渺,竟是在转瞬之间环绕了这片田地,仿佛这不是战乱纷争的营地,只是清泉盘流的林间。
一只苍鹰悄无声息地扑腾了一下翅膀,落在了不远处的枯枝上,乌黑的毛发被那朝霞镀上了一层金色,残忍而又神秘。
这琴音听似美妙,实则杀机四伏,东风笑心下忽而了然,带上他予了她的耳塞,边向那丛林后方遁走而去。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当真是妙。
孰知,却是一等一的夺命曲。
待她赶到那几人身后时,只见那些人已然痛苦地捂住了头,那汉子带着人,匆忙循声赶去,东风笑一颦眉,心中忽而一个抽痛,可事已至此,计策是她想的,她还有什么退路?
见那老者褐衣长髯,依旧立在那里,大有一番仙风道骨,她骤然间抽出腰间的长鞭,用手臂飞快地一抡,结出一个圈套,忽而又一用力,将那绳索掷出,须臾间便套出了那老者。
正用力往回拽着这绳索,却忽而察觉不对,这绳索竟在逐渐变松,她一拧眉,明白过来——那老者是将内力灌注到绳索之上,既想要自行松绑,又想要以内力伤她。
她飞快地一扥,那原本倒着的狼牙刺便骤然翻了过来,径直刺入了那老者的身体,察觉到那气息一滞,她趁机将这长鞭向回猛扥,忽而一跃而起,脚在一旁的树干上猛然一踩借了力,便向丛林深处逃去。
那剩下的几个山贼似乎方察觉到异状,竟是飞快地赶了上来,东风笑一咬牙,将那长鞭在树木的高枝上一栓,飞身跃下。
想来那老者若不想从高树上跌下来,便不会震开那绳索。
白刃映天光,鲜血随风扬,她念及时间,双剑挥舞间飞快料理了那几个追来的山贼,方才定下神来,便觉得背后冷风一掠,一个分外坚硬的东西向她袭来,她在被触及的那一瞬间便翻身而起,可饶是这浅浅一下,也觉得身后的骨骼一片酸疼。
待她终于稳住身形抬眸瞧去,却见那老者身上带着血,依旧是仙风道骨立在那里,手里执着一个长长的拐杖,那拐杖谈不上直,弯弯曲曲歪歪扭扭,可她猜着,方才这老者便是用此物袭击的她。
“小姑娘,武功不错……”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惊得东风笑一个痴愣——她面前的老者并未张口,此番,正是那传说之中的腹语术。
心下没底,却只是扬唇一笑:“前辈谬赞,晚辈此来,不过是想请前辈去走一趟,不知行不行的方便。”
这老者瞧着她年纪轻轻却身法诡异,一袭甲衣说话却带着江湖中人的味道,一笑:“为何而请?”
东风笑闻言一敛眉:“前辈瞧着我这副打扮,岂会不知为何而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