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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笑便将一路的情况简单同她说了,自然,她略去了东女城的一段,只说是入了一个荒村,被人家关了几日,最终寻了个小道溜了回来,阴差阳错到了函水沟。
颜歌本也无心追究,只要他二人无恙而返便好。
当晚,清辉降下。
吃了晚饭,东风笑坐在大营门口,盼着能等到些许消息,自己在营帐里熬了碗药汤,是她严格按照方子弄的,思量着一会儿给玉辞送去——她可是忘不了他后背上的伤。
脑海里略过前几日的种种,仿佛都随着她离开了东女城而化作了平静,可是她的袖中分明还有着那个锦囊,那个烈澜托她带给丰毅的锦囊,她想着,来日去丰帅目前,定要取一抔黄土埋下,让这含着思念的锦囊,随着丰帅长眠。
是了,不论丰彩儿做过何事,丰帅始终都是血缨的英雄,是她的恩师。
那年她独自一人离开了古月,第一次到了繁华的罄都。
将父亲的亲笔信送入皇宫之中,她随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侍卫一路过了许多恢宏的门,终究见到了龙椅上端坐的陛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只觉得,皇上低头瞧自己的目光带着些许的奇怪,倒是太子牧逸同自己说话的时候,温和而又友善。
当然,后来她从包裹中翻出了一封家信,告诉她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她才明了了这一切,那是一个被长辈封藏的秘密——她的母亲牧婉,乃是皇上的亲妹妹,是北倾的长公主。
当初,皇上见她小小年纪有模有样,只是摆了摆手,对着牧逸道:“逸儿,你便带着她去血缨军军营,丰帅一向行事稳妥,便将这小丫头交给他处理吧,磨练磨练。”
牧逸闻言,行礼称是,那年的牧逸不到十二岁,而东风笑方才十岁。
出了大殿没有几步,牧逸低头瞧着这个比自己矮上一头的小丫头,她的身上还满是稚嫩:“你叫东风笑?怎么,这么小,当真要进军营?”
东风笑抬头看着牧逸点点头,心下想着,这个男孩子的眼睛可真大。
牧逸愣了愣,父皇有不少女儿,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此时还在宫里乱跑,或是被逼着写写画画,做些针线刺绣,可是这个丫头,却已经要提着刀枪上战场。
“那好,你随我来罢。”那个时候的牧逸,还不知自称‘本宫’。
东风笑颔首,随着他一路到了丰毅的血缨军,兵士们见了牧逸,都行礼唤着‘殿下’。
过了一会子,只见主营撩开,一个身长八尺的大汉立了枪朝这边走过来,见了牧逸一行礼:“末将丰毅见过太子殿下。”
第上:君念北083 以弱敌强
牧逸自幼聪慧,自是知晓丰毅战功卓著,因此这一拜他是受不得的,赶忙请他起身,侧身一比东风笑,言简意赅说明了原由。
丰毅听毕了牧逸的介绍,朝他一拱手道:“陛下很看中这丫头,在下定会重视。但是,可容在下试一试她?”
毕竟这丫头瞧着也就十岁,再响的名头再硬的后台,都敌不过实打实的本事。
军营虽说也是朝廷所属,但是可以说是整个朝中最为‘尚武’‘重贤’之处,在军营之中,空有名声,而无能力,只会落得众人笑柄。
牧逸闻言一个迟疑,略显担忧地瞧了瞧一旁的小丫头,终于点了点头,退到一旁去,却不离开。
丰毅见状一笑,低眉瞧着这个一脸倔强的丫头:“你便是东风笑?身上的奶味儿还没褪去,便想从军?”
此言一出,惹得周遭兵士皆忍不住大笑,牧逸守在一旁,面色不怿,可是出于昔日里父皇对他的教导,他只能攥了拳,一言不发。
东风笑抬起眸子来瞧着面前的铁甲将军,这将军很高,她若想瞧见他的脸色,脖子都会一片酸疼,可依旧不卑不亢地瞧着他:“将军离我这般远,如何能嗅得到奶味儿?莫不是随口胡言的罢。”
此言一出,牧逸一愣,后而一笑。而丰毅则是一笑,不想这丫头小小年纪,竟是这般聪慧,一语双关甚是绝妙,表面上说他离得远,嗅不出味道,实则是暗讽他不了解她的实力,就妄加揣测嘲笑;心里不由得想起自家的那个小丫头来,懵懵懂懂,不谙世事,每次见着他,都要编个花环给他戴上。
他忽而想着一旁的兵士一挥手,继而单膝着地蹲在地上,瞧着这个满脸稚嫩的小丫头,笑道:“无论远近,都是如此,但你若是肯一试,我便给你个机会,你若是当真能干,来日我便让你做将军;若是不成,依着陛下的要求,我也需留下你,你不若随着先生去学个医,或是当个做饭的炊事。”
东风笑闻言,瞧他一眼,仿佛不在意他之后的一番话,只是抬手道:“那好,一言为定。”
丰毅瞧着她这满满的江湖礼节,扬唇一笑,用大手同她的小手击了掌。
不一会儿,只见四个男孩子一溜走过来,分外齐整,瞧着都是十多岁的模样,每人都穿着练武服,手里攥着枪,洁白的长缨飘扬,丰毅一伸手,又取来一把长枪,也是雪白的缨子。
“这四人皆是我的亲传徒弟,第一位,韩聪,今年未满十六,第二位,刘虎,刚刚过了十四岁,第三位,房湛,今年十二岁,第四位,张季,与你同岁,今日你便同他四人比枪,让我们瞧瞧,你的功夫,到底有多好。”丰毅一摆手,介绍道。
东风笑颔首,扫了这四人一眼,继而一拱手,算作是行礼了,继而伸手接过了长枪,这长枪比她都长,还很重,她咬了咬牙攥紧了,看了一眼张季,虽然他个头不高,但也基本上是这个情况,她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你可用过枪?”
枪?不曾,在古月的时候,她学习的是双剑和长鞭,投掷也是分外娴熟,对这枪,却是摸都不曾摸过,甚至是只瞧见过一次。
东风笑摇了摇头,一旁围拢上来的兵士们强忍着笑声,可是依旧听得分外明了。
一旁,牧逸终于看不下去了,几步上前来,向着丰毅道:“丰帅,她还小,这枪比她都高,她又不曾摸过,便请让她再选个称手的武器罢。”
东风笑闻言,心下一暖,却听丰毅道:“战场上,莫说是不曾用过,便说是你被击落了兵器,瞧见前方有个闻所未闻的兵器摆着,你也该上去取来,抓起便打杀,适应不了,便是不配活着,殿下,既是陛下的安排,还望您能理解。”
牧逸被最后一句话生生噎住,回头瞧了一眼东风笑,眼中尽是善良和关切,东风笑攥紧了枪杆,点头道:“多谢殿下,我使得来。”
只要手能握紧这武器,就值得一试。
牧逸只得颔首,朝着丰毅一抬手臂:“打扰将军了。”
丰毅笑笑,回拱手,而牧逸则沉着脸退到后面去了——这一个营,仿佛是带着仇视的心里,欺负着这个懵懂的小丫头。
“你既是不介意,那便开始,便从他们之中年纪最小的开始,可好?”丰毅抬手一指那边立得笔直的张季,低头问着东风笑。
东风笑点点头,拖着长枪上了空地处,张季面无表情地立在她对面拿着枪,周围,兵士们已然将这一处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年纪小,又是女孩子,我让你。”张季忽而开口道。
理所当然,东风笑让也不让,只是一拱手,抄起枪来便朝着他刺去,只觉拽着分外别扭,而她笨拙的动作也引发了周遭兵士们的哂笑。
丰毅立在不远处,眸光一闪——这小女孩,敢拿着枪立在中央,便已足够人敬佩。
张季见状一个反手拽住了枪杆,又狠狠一甩,竟将东风笑连人带枪甩落出去,只听‘砰’的一声,东风笑惨兮兮跌在地上,好不狼狈,周遭满是哂笑之声。
张季却已执了枪冲到她面前来,狠狠一枪便刺了下去,众人都以为此局一定,不料,只见东风笑在地面上一个咕噜滚了开来,手里依旧攥着枪,竟是飞快地在地上一扫,一举抡到了张季腿上,张季吃痛地哼了一声,身形一晃,继而退了开来,却见东风笑连滚带爬起了身,抬起枪来,仿佛是故伎重演一般,又向着张季刺去。
周遭,方才安静的兵士们又发出一阵笑声——这孩子,也太傻了。
张季见状,马上回过神来,先是身形一闪,让那枪尖从手臂和身体只间穿过,继而又伸手拽住了东风笑的枪杆,不过因着此次匆忙,竟然抓得分外靠前。
他攥着那枪杆又是一甩,东风笑的小身板儿又是向外一个摇曳。
众人正要发笑,却见东风笑死死拽住张季的枪杆,两腿飞蹬张季的胸膛,快得看不分明,却煞是凌厉好看,只听数声闷响,再回过神来,张季已然仰面倒地,东风笑从他手中拔不出枪来,只得一脚立在地面,抬起另一只脚蹬着他的脖颈,倒在地上的张季已然被她踹得翻起了白眼。
众人大骇,丰毅立在原地,忽而低声说着三个字:“古月阁乘云腿,果然名不虚传。”
静寂了许久,终于,兵士们爆发出了掌声,每一个人都暗自觉得,这个女孩有两下子。
一旁的牧逸兀自松了一口气,抬眸继续瞧着,只觉得这小女孩儿真是厉害。
张季缓了缓神终于趔趄着跑开了去,竟是羞得连拱手都顾不及了——他堂堂男儿,竟输给了连劈枪都不会的毛丫头,还被踹得这般惨,脸都丢干净了!丰毅见东风笑尴尬地收回手去,又一个响指:“房湛,你来。”
房湛拱手称是,拎了枪走到正中,二人相互抱拳,有模有样。
“阁下为占台之人,便请先出招吧。”房湛摆手示意。
东风笑依旧是不客气,抬起枪来,又是那惯用的一刺,周遭不免发笑——这毛丫头恐怕就只会这一刺了,劈、挑、扫都不必想了。
房湛自然瞧见了她那飞踹,自知不见得躲得开,若是躲不开也是受不住的,便不去抓她的枪,而是挥枪一挑,只听‘叮’的一声,东风笑便觉得手臂一麻,慌忙退了开来。
十岁和十二岁,只差两岁,可力气却会差上许多。
眼看着房湛又是一枪斜劈而来,东风笑一愣,将枪杆在地上一支,这枪杆一弯,继而飞快弹起,她顺势躲过了这一击,竟是弹起身来,趁势一脚踹到了房湛额头上。
‘砰’的一声,房湛知晓她的腿上功夫,挨了一下便匆忙退开,却依旧觉得眼冒金星。
东风笑一落地,反手拖枪过来,向着房湛冲去,此次竟不是那‘惯用’的刺法了,而是一挑,由下而上,竟是直逼对方两腿之间而去。
众皆哗然,这么小的孩子还不懂事,可是她不会知道,这一枪过去,会对对方造成多大的损害……
好在房湛反应够快,一个激灵,挥枪向下一扫,同时跳开,挡下她这一击,他可是懂事人了,想想方才场景,依旧是背后发寒。
和这毛丫头比个武罢了,竟会遭遇这种风险。
一个回神,却见东风笑也闪开来,回手便是一个斜劈,虽是力道不足,但是有模有样。
房湛抬枪便是一抡,径直将她扫开了去,东风笑抱住枪,在地上又是一个咕噜,惨兮兮立起身子来,本就矮小的她,瞧见房湛又是一枪袭了过来,就地一趴,又是一个自下而上的飞挑!
房湛一愣,瞬间收了枪向后一跃,只觉得今日分外倒运,这什么都不懂的丫头屡屡上挑,害得他分外被动,却忽觉东风笑没了身影,他一愣,下意识地低头去瞧,却只觉身旁狂风一掠,竟是那小丫头,拿着比她还高的枪狠狠扫了过来。
房湛下意识地抬枪一挡,不想东风笑竟是故伎重演,反手攀上他的枪杆,冲着他的腹部便是一阵猛踹,房湛趔趄着后退几步,跌倒在地,而东风笑则挥枪架在他的脖颈上。
这一局下来赢得略显侥幸,但是谁输谁赢却甚是明显。
丰毅凝眉瞧着这一切,心下赞叹,寥寥两局,这丫头竟从对手一处学到了用枪的方法。
本来只会一个直刺的她,已经从房湛处学会了挑、劈、扫,进步飞快,而她自身力气不足,个头还小,是劣势也是优势,若不是她个头小,移动灵活,定是不可能赢。
第上:君念北084 那年韶华
场上,东风笑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刘虎真真是人如其名,威猛如虎。
而刘虎则躺倒在不远处,颈项边插着东风笑的长枪,刘虎瞪大了眼睛满是惊恐——须知,这枪再偏一点,就会要了他的命!
可是不论这一路有多么狼狈,东风笑终究还是赢了。
如今她已然将劈、扫、挑、挡学得有模有样,只是力道不够,姿势也不甚准确,她惨兮兮地坐在地上,裂开嘴笑了。
周遭的兵士们早已无心哂笑,他们瞧着这小女孩,眼中满是震惊。
牧逸从一侧跑上前去,拿着一杯水给东风笑,瞧着这丫头满脸是灰,额头上还磕出来一个大包,牧逸咬了咬唇,低声道:“你……没事吧?”
东风笑两手捧着杯子喝着水,闻言依旧没有撂下杯子,只是重重地点头。
牧逸抬手想瞧瞧她额头上的大包,可又意识到自己是当朝太子,如此做法怕是不妥,便也只能收回手来,回过头去,定了定神,对丰毅道:“丰帅,她只有十岁,那三人都比她大上不少,既是都赢了,她也累了,不若便这样吧,还望丰帅先给她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