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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硬一些,也许……
也许她就不会被逼着嫁给那等泼皮,而东风轩也就没有机会站出来,没有机会带着她离开……
“还有,笑笑丫头,以后,你若见到你母亲,替朕说一声,朕……想她了,她若有空,这皇宫,依旧是她的家,回来看看我,看看太后……都好……”
第下:且南飞110 挥剑斩桃花
东风笑立在那里,第一次察觉到了茫然无措,她看着高高在上的天子垂下头去,声音近乎哽咽,她不知道当今的陛下对于她的母亲是一种怎样的情感,但是她能感受到他内心深深的悲痛。
她这几日瞧见的也是不少了,她看着陛下比应有年龄明显衰老的模样,还有‘北狩’之后落得的一身顽疾,可当初她离开时,三十多岁的母亲年轻得恰似少女……念及此,她忽而开始为这个站立在权力之巅的男人感到悲哀。
可惜如今她也难以回到古月,她真真是说不清,母亲和陛下,究竟还能不能再见上一面?
“好,笑笑若有机会回去,必将带话给母亲。”东风笑颔首。
也许陛下对她的偏爱是因为母亲,可是她依旧是感谢他的,感谢他对她这超乎寻常的爱护,感谢他给她一种家的感觉,感谢他让她再度想起那古月山的母亲,感谢他的信任,感谢他替她保留好的军甲和血缨……
“谢谢您……舅舅。”东风笑压低了声音说着。
那边,皇上闻言抬起头,一对眼睛瞧着她,细细地打量着她的面庞,末了,忽而启口:“你……很像你母亲。”
这句话说得声音很低,他的声音嘶哑东风笑更是听不分明,不禁一愣:“陛下,您说……?”
那边,皇上却只是低头瞧着桌案上的纸笔,抬起手来向她摆了摆。
东风笑知道,陛下乏了,她也该走了,自也不敢多留,便行礼离开,嘱咐门口的公公去瞧着陛下。
出了门,屋外已然降了一层薄雪,在暖银色的日光下盈盈发亮。
雪花依旧在往下落着,天气已然带了一丝寒意。
东风笑抬手接了一朵雪,却忽而听见门里传来了压抑的咳嗽声,正是陛下——她的舅舅。
想起陛下的嘱托,她的心忽而没来由地抽痛,他,究竟还等不等得到母亲来同他相见呢?
一个身影忽而掠过她的脑海,东风笑不自觉地在袖中攥紧了那一绺发——若是他在便好了,他的医术那么高超……
正痴愣着,却忽而听见不远处一声轻唤:“笑笑。”
东风笑一愣,抬眸却对上太子牧逸那一对俊秀的桃花眼,丰神隽逸。
“殿下?”
牧逸微微颔首,东风笑瞧见他身后的随从带着大包小包。
“天气凉了,如今雪都落了,担心父皇的身子,特来送些暖手暖屋子的炉具。”太子微微颦眉,一面是向东风笑说着,一面,也是朝着守门的公公交代。
“殿下有心了。”公公忙颔首道,说着挥手让人取了东西,便要送入。
牧逸一滞,忽而低声道:“公公莫急,还是多带些侍卫、验查人员来,验查、登记为先。”
公公一愣:“陛下信得过殿下,老奴……也不敢质疑殿下,何况殿下的孝心,众人皆知。”
“公公,人言可畏,许多东西,只是少了一二铁证,还是按规矩来罢。”太子殿下一摆手,低声道。
那公公也只得称是,便匆忙叫人去验查。
东风笑微微凝眉,本是疑惑,后也想了个明了——牧逸此为,分分明明是担心丛健等人以后在此事上做文章,说他‘身为太子谋害陛下’——好一个精明谨慎的太子殿下!
思量着,却忽而觉得身边一暖,回过神来,却见牧逸已然将他的一袭黑金披风拢在了她身上,这披风厚实漂亮,穿上便是暖融融的。
“你怕是之前不知晓落了雪,女孩子须得对自己上点心,少受寒。”太子殿下眉眼微弯,立在她面前,细心地替她披上这披风,东风笑却是一愣,如今他二人相离极近,在这一片寒冷里,她能愈发清晰地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以及他身上的若隐若现的香气,熟悉却又陌生。
太子殿下是极为俊美的,那一对桃花眼似是能慑人魂魄,这是她不能反驳的,可纵使如此,东风笑也不禁一愣,继而飞快地后退几步,不着痕迹地远离了他去。
美则美矣,非我良人。
太子的眸光一闪,瞧向一边查验的人员,已然几乎要验查完毕,他只是抬手轻怕她的额头,低声笑道:“你且在这等我一会子,我便进去同父皇请安。”
说着,已然转过身去,竟公公一请入了门去。
东风笑立在门前,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太子殿下是不知道她是他的表妹的,又是有妻室的人了,如今这般,她只觉分外别扭。
“笑笑。”不知过了多久,只见那门开了,太子殿下一袭杏黄色的衣袍,施施然从屋中退了出来。
东风笑瞧见他忙回过神来,便要褪下披风来还给他去,却见他抬手轻轻一摆:“不必,你一个女孩子,总是在军中冻习惯了,能暖和着,也莫要委屈着自己。”
东风笑一愣,瞧见他眉眼中似有星光点点,终于颔首,停下手来。
却见太子扬手挥退了随从,在二人上方撑了一柄染着墨梅的骨伞,便引着她一同在这宫中走着,东风笑自知推脱不开,只得笑笑,便随着他走。
“此番说通了父皇,留住了丛健,也已经通知了西北军主帅韩聪前来,想来回击南乔军是指日可待了。”太子撑着伞,缓声说着。
东风笑颔首,屏息凝神,自然是能察觉到,如今看似是同太子一起走,实际上暗中护卫太子的人并不少,故而她也不敢轻易弄出什么动静来。
“只不过是你……一定要回军营,上战场吗?怎么说也是藏缨郡主,我瞧着父皇的意思是想让你留在宫里,再说,征战寒苦,你一个女孩子,本也不适合这般折腾的。”太子压低了声音,简单交代着。
“陛下……已经允准了我回军。”东风笑压低了声音。
不过,方才经陛下一提及母亲的事,她也一时糊涂,未及得反驳陛下那句‘尽量少上战场,也不得做那些危险的任务’,这一弄,是不是就算是应下了?!
可若是带着这样的命令回营,和一个摆设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是父皇拗不过你,其实你若是留下,父皇定是会欢喜的,我也备好了各项事宜。”太子眉眼微弯瞧着她,目光里似是有潋滟春华。
“殿下,职责所在,万死不辞。十岁那年,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行军打仗,如今若是留在这宫里,于情于理,皆是说不过去的。”东风笑抬头瞧着他,一对俊秀的眸子中尽是坚定。
太子闻言,唇角扬了一扬:“真真是个固执丫头,就和当初初来的你一样,拼了命也要去取得想要拥有的东西——罢了,我也不再拦你了。”
他的话语里显尽温润儒雅之气,他却忽而停下步子来,抬手向前一比。
东风笑一时未反应过来,见状顺着瞧了去,才发现一路被他引着,竟是到了东宫。
“走罢,屋子里暖和些,我叫人去备西域的黑茶来。”
东风笑定了定神,可是也没有能力拒绝他——毕竟,除了那一声不可说的‘表哥’,她不过是太子殿下的一个臣子罢了,是不得忤逆于他的。
只是她依旧未能想明白,这一路上的暗卫,究竟是太子殿下为了防丛健,还是……防她?
屋里的陈设不显得华贵,有一番古朴与素雅,可偏偏又是分外大气,牧逸引着东风笑坐在案边,又从那边的婢子手里接了个手炉来给她,一扬唇角也坐在榻旁,凝了眉瞧着她。
“笑笑,我识得你,已有将近八年了罢。”他似是在心中暗暗计算着的。
东风笑颔首:“是,差不多这么久了。”
“当年一脸倔强的小丫头,如今又要上战场了。”太子殿下微微眯起眼来,轻声说着。
“笑笑,你可还记得,上次你入军时候的情景?”
东风笑愣了愣,想着,当初也是太子殿下来送她,先是在营后塞给了她一堆京城的糕点和一堆药物,然后又随着一众朝臣去瞧着,当时他还是个小男孩,站在队伍的前列,矮矮的个子分外惹眼。
“记得,殿下给的桂花糕很好吃。”
太子闻言不禁笑了,道:“既是欢喜,我再去寻。”
东风笑一笑:“心意收下,桂花糕倒是不必了,已不是小孩子了。”
太子笑笑,忽而抬起手来轻轻抚上她的面颊,他凝神端详着,声音很低:“你这丫头在战乱风沙里过了许久了,可你还是个小丫头,本不该……”
东风笑一愣,他指尖的温度是炙热的,如今他起身凑近她,她却是不敢躲开。
“笑笑,我不知道之前你的‘死亡’是如何,这一次,活着回来。”他低声说着,眸子一闪一闪的,仿佛带着满头的星光。
东风笑瞧着他,只是木然地点头,心里一阵错杂。
她本就觉得不对劲,可是又告诉自己不可妄自揣测,太子乃是未来的天子,岂会对她动这等心思?
可如今,瞧着牧逸微微闭了眸子,面颊缓缓凑近她,他生了一张极美的脸颊,那睫毛扑闪如蝶翼一般,可惜如今她只觉得万分尴尬混乱。
就像当初陛下会拍案道:“胡闹!”
“殿下。”东风笑不着痕迹地偏开头去,低声说着。
牧逸一愣,微微蹙起秀眉,瞧着她:“怎么?”
他一直勤勤恳恳地做一个好的储君,一个让众人满意的皇位继承人,因此他身边的女孩不曾有过几个,可是,每一个对他都是极尽顺从和温柔的,他不曾料到自己会遭到如此直截了当的躲闪。
第下:且南飞111 ‘表哥’
“殿下,有一件事,不知当不当说。”东风笑咬了咬唇,低声道。
“很重要?”
牧逸向前一探头,紧紧盯着她。
东风笑颔首:“重要,不过,陛下怕是不愿让殿下知晓。”
牧逸颦眉,又道:“有很大的关系?”
还是说,她仅仅是为了逃避抑或敷衍——可惜他不是那等好蒙骗的人,更何况这是他的东宫,他的寝殿,周围,是他的侍卫。
“有。”东风笑抬头瞧着他,不加躲避。
牧逸闻言不禁沉默了,半晌,终于启口道:“你且说,我……不会告知他人。”
东风笑咬了咬唇,瞧着他,一字一句:“殿下,不……我其实,应当唤你,表哥。”
牧逸闻言一愣,垂眸瞧着她,半晌,唇角漾起一抹笑意,这笑容却是难以琢磨的,他忽而松开她来,后退了些许,低笑道:“是了,难怪,难怪。”
难怪父皇会对她那般好、那般信任,难怪她从一开始就对自己亲近又不失谦恭,难怪连他的祖母太后都忍不住时不时念叨这丫头,难怪,当初自己有意无意带着她说是自己的心上人、出现在父皇面前时,父皇的反应会这般大……
原来他是她的表兄,她的母亲,是不是便是父皇的姐妹?
东风笑被他放开来,瞧见他锁了眉,却是顺势后退几步出去,沉声道:“是如此的,不过,我瞧着陛下并未让殿下知晓此事,便也不敢多说;如今,只是怕……”
“不必,我明了。”牧逸垂了眸子,低声道,又是一番稳重大度。
东风笑咬了咬唇,虽说她也是皇亲国戚,可是对于这等天家之人,她依旧是瞧不分明。
“既是我的妹妹,我自是要护着的。丫头——一路行军,小心着。”他回过头来瞧向她,眸子里依旧是星光点点。
东风笑抬头瞧着他,点了点头,自面上挤出一抹笑:“好,多谢殿下。”
心下却揣测着,难不成……
太子殿下和当今的陛下,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曾倾心于……自己的妹妹?
“此番你勉强能进个军营,可是怎的这般凄惨了,竟是被保护得连练兵都难了。”一旁,顾劼枫叼着根草叶,斜倚在营口处,低声嘟囔着。
东风笑在那边举着血缨枪,回身便是一个反刺,不偏不倚地挑掉了他叼着的那根草叶。
顾劼枫一愣,却是不加畏惧的,只是笑笑,暗道这丫头的枪法愈发好了,拿着又长又重的枪,竟能挑掉这么细小的叶子。
“我能回来就不错了,差一点被留下。”东风笑撇嘴。
“留下?留你在宫里?”顾劼枫挑挑眉,想不明白其中因由。
东风笑一愣,偏偏此事又不能同他讲,她转了转眼睛,道:“若是洗不清罪名或是给人弄死了,哪还回得来?尸体都丢在乱坟岗了。”
顾劼枫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怎的说这等话也不觉得晦气。”
“过去的事了。”东风笑挑眉,收了枪回来继续耍着,仿佛是全不在意。
顾劼枫抬眼瞧向她那一式漂亮的转枪,沉了眸子,忽而反手抽出刀来,扬刀便接了她一招——过去了,那就不谈了。
只是心里有些许失望,每每她出了事情,他为何总是后知后觉?
为何永远也做不到,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
此时的顾劼枫还想不明白,所谓喜欢,乃是拼尽性命也要去救一个人、接近一个人,故而本就不会存在‘后知后觉’,或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不在’,如果做不到,只能说明,不够喜欢,不够珍惜。
几日后,大军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