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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笑不再强撑着了,索性闭了眼靠着他,动也不动。
玉辞便这么抱着她,叹了口气,偏过头去凑近她耳畔,声音很沉:“咬我,取血。”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硬生生地将东风笑从一片混沌之中拽了回来。
她撑着半张开眼,却见他已经理了理长发,将瓷玉一般的颈项摆在她面前。
东风笑颦了颦眉,继而嫌弃一般地扭过头去不再瞧他雪白的颈子,闭了眼,继续昏昏沉沉。
玉辞见状疑惑失笑,一条手臂支了一下她的头,另一只手小心地将她往自己这边拽。
“取血就不会冷了。”他启口说着,对着这个分外固执丫头。
东风笑看了看他,意识迷迷糊糊,可是心里却是一清二楚——他的血是她的良药,她对他的鲜血的渴求,便如同沙漠里将要干渴而死的人对于清水的渴求!可惜,现在的情况下,想要让她恢复过来,恐怕需要太多太多的血。
如果他将他的血给她,那么他们两个人,谁都不要想活着离开这里!
“你不咬,我便用匕首刺了。”玉辞垂了眸子瞧着她,一面说一面从袖里取匕首。
东风笑看着他抬手就要像颈窝里刺,不由得一愣。
如若他流血,她势必无法再抑制住自己的渴望,她会向初见一样,像一匹野狼一样扑上去!
她张口想要制止他,谁知他已经用匕首划破了皮肉!
鲜血呈线而流,顺着他的颈项、沿着他的锁骨,画着他的肩线,那殷红的液体一路流淌。
东风笑一愣,起先还紧紧咬住了唇角埋下头去,随后,便终于抑制不住,反手扣住他的肩膀,向着他的颈项狠狠咬了上去……
如今,在她看来,他的鲜血甘冽而又温热……
第下:且南飞161 乏血
又是一番饿虎扑食。
玉辞被她生生按倒在冰凉的地面上,半咬着唇,垂着眸子,只觉得颈项边是撕裂一般的剧痛——可是这痛感却又是莫名地熟悉。
鲜血一点一点地自颈项处流逝而去,玉辞咬了咬牙,终究只是无言地叹了口气。
一动也不动地、任凭宰割。
东风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微微一愣,半支起身子来,忽而怔愣地一低头,却发现玉辞的颈项上满是鲜血,如今面色如纸,已经生生昏了过去。
那殷红的血色在一瞬间刺入她的眼里,也刺入她心里。
——时隔一年有余,他忘了很多,却依旧是任凭她撕咬。
东风笑从方才被鲜血和饥渴激发的兽性之中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场景,眼圈竟是倏忽间红了。
她颤着手冲上前去扶起他来,拍着他的脸。
“美人儿、你、你醒醒……”
玉辞却垂着眼睛,一动也不动,东风笑扶着他,咬住唇低下头去,声音模糊沙哑:
“对不起……”
她不该咬得这么狠的,更不该、不该心疑他的。
前前后后,仿佛是犯了同样的错误。
当初……当初她因为月婉的事情心疑于他,依稀记得当她误打误撞撞见池中的他,他的目光仿佛一只拍被人丢弃的小猫。
这一瞬间,东风笑心里又酸又疼。
可惜如今,玉辞的薄唇已经没了几分血色,只有那一呼一吸还在告诉她——他还活着。
东风笑四下瞧了瞧,继而给他拢好衣襟来,带着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转过身去,夺路而出,又返回了那小木屋去。
掩好门窗生起火来,东风笑坐在地上生生将包裹翻了个遍。
脑子里一团乱麻,她将所有止血生血的药都取了出来,冲到玉辞身边,恨不得给他用上一个遍。
东风笑就这么红着眼圈手忙脚乱,在这么凉的天里,本就体寒的她,竟是忙出了满头大汗。
用了药,又用内力给他续,直到她忽而愣住,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撞入脑海——如果她将她的血给他,是不是他就能恢复了?
一命换一命,还他又何妨?
东风笑拿出匕首来,抬手便向着自己的手腕下了手。
可就在这个时候,忽而听见门外‘嗒、嗒、嗒’的、仿佛是脚步声……
东风笑闻声,身形一凛,下意识地执起一侧的血缨枪来,身形一转对着门口比出枪来。
外面,脚步声依旧,渐渐的,仿佛是停在了门前。
东风笑手里紧紧攥着枪,眼光溜到了那一团火上——她想着,如若如今的她打不过来人,就按住对方到火里,同归于尽。
这样,如若足够幸运,玉辞应该还能活着离开这里。
东风笑拧着眉头,看着那门渐渐打开来,‘吱呀’的声响回荡叩击着这狭小的屋室。
而来者的模样也愈发清晰——头发高束于脑后,一袭青白色的衣衫,流云般的广袖,脚踩一双藏青色的长靴,瞧着像是道士的打扮。
就是这来者面色蜡黄憔悴,看不出几分精神气,好像……也没有太多的攻击性。
他看着屋子里的两个人和一团火,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仿佛不肯相信这里会来人。
“奇怪了……”这人喃喃出声。
东风笑一凛眉,挥枪生风,拦在玉辞前面:“你是什么人?”
那人一愣,继而一笑:“施主哪里的话,贫道本就是此处之人,只是不知施主二人从何而来?”
东风笑咬了唇,沉声道:“在下来此,是为了寻找这天气异变的根源。”
却依旧是警戒着不肯信他,瞧了他几眼,又问道:“道长可肯报来,姓甚名谁,身份所在?”
这道长愣了一愣,继而叹口气:“贫道道号坤敬,不过是观里玄阳道长的弟子罢了。”
玄阳道长……便是那个坐立惨死的道人。
东风笑颦了眉,依旧是气势咄咄:“玄阳道长?你既是他的亲传徒弟,他惨死于前殿,你为何无动于衷,任凭他的尸身暴露于外,呆了这么久!”
坤敬无奈地摇了摇头:“施主有所不知,贫道非是不想,却是不能,所能做的,不过是用帘子遮挡,再加些香料,只当是安葬了恩师。”
“施主说得如此清楚,那场景应当也是见过的,铁圈和虫子,都是处理不来,当初恩师受人左右,被束缚在此处,七窍流血,最后一口气,也是劝我莫要轻举妄动。”
东风笑看了看他,半晌不作声,最终咬了咬牙——先勉强信过他,实在不行,便硬碰硬。
“在下名叫北笑,这位是玉公子,我二人此次前来,便是为了这月阳山的天气异象,方才失了礼节,如今,盼能同道长详谈。”东风笑一拱手,恭敬道,却依旧是死死地挡在玉辞前方。
那坤敬闻声回了一礼,叹道:“施主言重,也是贫道的不是,只是因为贫道不曾想到,那件事情过后,还有人能活着寻到这里来,如今,恰好也想细谈,这小屋的灶台坏了许久,用不得了,屋子里面也冷,您的朋友还有伤,施主若是不介意,便请同您的朋友一起,随贫道去那边的储物室里——惭愧,如今,也只有那一间房屋可住人了。”
东风笑闻言,犹豫了一二,随即点了点头,快速收拾好了东西,却是谢过了坤敬的帮助,自己运气内力来将玉辞抱了起来,这才一步一步随着他走去。
她还不肯完全信过这个来者,但如今,走投无路。
那储物室是一间矮屋,里面有统共三个房间,满当得紧,能看出来,此前是坤敬住着一间,一间用来烧菜,一间依旧是满满当当的,不过好在,这屋子里面有些人气,也暖和得多。
坤敬又在那剩下的一间储物室里面收拾出来了,低声道:“二位若是不介意,暂且先住在这里便好。”
东风笑颔首谢过,这才小心翼翼地将玉辞放在一侧的榻上,又将东西都搁置好。
坤敬立在门边,看着东风笑手里坐在榻边,犹犹豫豫,不禁问道:“施主的朋友……可是害了病?”
东风笑一愣,回过神来看着他,低声道:“倒不是害了病,就是……乏血。”
坤敬闻言,面上却是了然:“这么冷的天,也是常事,不妨事,贫道这便去备好药,这屋子里也暖和,养一养便好了,施主不必心急。”
说着,不等她道谢,转过身去便去准备了。
东风笑一愣,见他已经出去,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复杂,转过头来又看向玉辞,此时他垂着眸子静静躺在榻上,面色看着比方才好上一些,她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温度也回来了不少,终于松了口气。
却依旧是将手探入袖中,抚上那匕首去。
她还在想——如今,要不要引血救他?
如若方才这坤敬不出现,她一定会这么做,可是如今,如果她取血救他,他还没醒,她却没了意识,这坤敬又不知是好是坏……
东风笑颦了颦眉,终于还是放弃了这一想法,松开手去,默默俯下身去,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间。
那边,脚步声却又向回来了。
随即是叩门声,东风笑直起身子来,道谢并请他进来,随即那门才打开,坤敬立在门边。
“药已经煎上了,贫道盯着时间,一会儿给这位公子服下便好。”
“多谢道长,劳烦了。”东风笑含笑答道,心里却想着,一会子等那药来了,她无论如何也要先试试,看看究竟是好是坏!
“施主客气,这等情况下,能搭一把手,自然不应退缩的,不过贫道也想一问,按照施主的意思……施主二人来此,可是为的是这异象?”坤敬犹豫着启口问道。
“不错,如今这大雪铺天盖地,外面哀鸿遍野,总该有个尽头。”东风笑垂着眸子瞧着玉辞,忽而转过头来看着面前的道士,目光里面满是坚定。
“道长既然亲眼看见玄阳道人被人束缚,想必也知道其中因由,如若不介意,还望能告知一二。”
东风笑说着,目光熠熠,瞧着面前的人。
坤敬闻言叹口气:“施主想知道什么事呢?”
东风笑咬了咬牙:“尊师为何会死,死后为何不葬……以及,关于这异变的所有。”
坤敬又叹口气:“也罢,同你说了又能如何,你若是那伙子歹人,想必心里本就对此一清二楚了。”
算是熟络了一二,终于也不别别扭扭地一口一个‘贫道’了。
“师父……是给人害死的,当初这山上一切都好,有一伙子人上来,看着衣衫华贵得很,说是挨了野兽,来此避难,师父好心便收留了他们,谁知他们竟是用饭菜制住了师父,趁我们无知无觉,将师父生生锁在那正殿里,还往他身上放了些东西,后来我才知道,这些东西,足以要人性命。”
“这月阳山的道观里原本人就少,当初我因为醉酒,迷迷糊糊地逃过一劫,再回来恰好赶上他们,他们见我功夫不济,便用刀枪处理我,我却勉强捡了一条命,随后匆忙跑去看师父,可师父那时……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
第下:且南飞162 雪莲花的秘密
“师父不让我接近他,并且告诉我,他身上被施了两处蛊,一则是虫蛊,一则是植物蛊,师父告诉我,让我不要管他,赶快去看山巅的……”
东风笑闻声眉头一凛,抬眼死死盯着他。
山巅的……千年雪莲花吗?!
坤敬迟疑了一二,终于从口中挤出几个字来:“去看山巅的千年雪莲。”
“师父说……这一切,都是因为这雪莲花,可是这雪莲花,也是月阳山的命脉所在。”
“所以呢?那朵花……怎么样?”东风笑急急地问着。
坤敬蹙眉道:“那花儿如何,我也说不分明,因为当初雪已经不少,我上不去山巅了……虽说我后来才知道,那时候的积雪终究还是算少的,如今的积雪和寒冰,才是当真上不去了。”
东风笑一急:“可是我们此来便是为了去那雪莲花处寻得破解之机……这……”
坤敬颦了颦眉,摇了摇首,忽而又道:“那边药该着好了,我去看药。”
说着,他点了点头回身出了门去,东风笑见状心里一紧,几步到了榻边,垂下眼来看着玉辞,若有所思。
直到坤敬端着汤药过来,这汤药远远一闻便苦得紧。
东风笑眸光闪了一闪,道了谢,接过药来,却是放在一旁的木桌上没什么动静。
“道长,玉公子自幼身子弱,我担心着这药物太猛伤了他,且允我先试药,可好?”东风笑见坤敬立在一旁,胡乱编了个理由,端起药碗来便要喝药。
坤敬闻声一愣,心下也是了然,却也不辩明解释,只是笑道:“自然可以,姑娘真真是性情中人。”
“过奖。”
东风笑这便用药勺去了些药,与此同时,不着痕迹地洒出一些来,用昔日里穆远给她的试毒之物一测,瞧着无毒,自己便饮了一口,品咋一二,觉得无恙,这才搁下勺子来。
她也知道,如今这试药的作为,怕是颇为伤人。
但是她已经无意权衡了——无论如何,也不会因为旁人再让玉辞受伤。
“多谢道长了。”末了,东风笑低低地道谢,也算是对试药之举陪个不是。
坤敬一笑:“不妨,明了的。”
东风笑点一点头,这才将玉辞扶起来,一勺一勺地、小心地将汤药喂给他去。
“姑娘可否讲明,此番为何会前来这里寻找这千年雪莲?”坤敬立在一旁,淡淡说着。
东风笑咬了咬牙,半晌不言,终究心一横——决定坦诚而言。
“道长生于此,想必也知晓冰蛊花的事情。”说着,她回过头来,看向坤敬,可拢在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