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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将我皇兄弄成断袖,简直无法原谅。”
南姒噗嗤一声笑出来。
一笑就停不下来。
傻子。
真是个傻子。
燕王又气又急,指着她:“你笑什么,不准笑!苏承欢,本王警告你,以后不准再靠近皇兄,你要再用这种下作手段,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南姒存心捉弄他,一手伸出去,自他的下颔抚摸而过,“王爷,您要对微臣怎么个不客气法呢?现在就让微臣开开眼罢?”
燕王浑身一颤跳起来,狠狠剜她:“亏你妄为人师,苏承欢,我恨死你了。”
他跺脚甩袖,气嘟嘟地跑了出去。
南姒往榻上一舒展,通灵玉爬出来,“主人,我觉得燕王挺在乎你的。”
南姒托腮:“在乎才好呢,就怕他不在乎。”
通灵玉想起什么,问:“主人,晋国公主是不是要来了?”
南姒点点头:“邻国的国书已经送到,使团的名单里,果然有她,不但有她,而且还有她的大哥,敏耳大王子。人已经在路上,半月后抵达。”
通灵玉舔舔猫爪,“主人,你想好怎么对付她了吗?”
南姒浅笑一声:“对付?那也得看她配不配我的手段。”
对于从前的苏承欢而言,晋国公主无异于是压断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是现在,大周这匹骆驼,已在她手里日益壮大,即使再来一捆稻草,也闹不出任何动静。他们要来,她便在这候着,请君入瓮,刀刃相见。
通灵玉有些担忧:“传说她可是天下第一大美人,你真的不担心……”
南姒摸摸它的小脸蛋,“乖乖,有我在这,她能勾得住谁?”
通灵玉立即不说话了。
它怎么就忘了,即使神尊大人容颜尽毁的恢复期,也照样能够勾得十界仙尊为她痴迷。
这个人的魅力,镶在骨子里,嵌在元魂里,与生俱来。
论抢男人,还从来没人抢得过她。更何况是这低等的下界呢。
通灵玉依偎在她怀里,满足地蹭了蹭。
——
商讨迎接晋国使臣的事正式被提上议程。
狩猎一结束,南姒便吩咐大鸿胪准备各项事宜。
来者不善,就更需要昭显大周国力。
皇帝召她觐见。
自那日树林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私下会面。
她一出现,他的视线就彻底凝住,黏在她身上,怎么也移不开眼。
皇帝屏退左右。
诺大的宫殿,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虽然,只有他的。
皇帝张开怀抱,轻轻道:“过来。”
南姒挪步至他跟前。
挨得这般近,他看见她如扇长睫微微颤动,琼鼻纤巧精致,恰到好处的翘弧度,仿佛她傲气的心思,不多不少,刚到火候。
皇帝弯臂揽她入怀,一手爱怜地抱着她,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好让她离自己更近些。
他亲她的额头,低低呢喃:“朕好久没有这样抱过你了。”
她贴在他硬朗的胸膛上,道:“ 不,您从未这样抱过微臣。”
皇帝一怔。
是了,从前在相府,鱼水之欢,他将她当成他人,一个发泄的工具。
除了强势的占有与霸蛮的侵入,他不曾给过她任何关怀和体贴。
皇帝顺着她的眉眼往下亲,“以后会时时刻刻这样抱着你。”
他想,或许他们该有个崭新的开始。
他将她悬空腾起,“抱紧朕。”
她听话地勾住他。
皇帝激烈地吻她,伸手就要拉扯她的官袍。
殿内摆设七歪八倒,他们背靠巨大的八宝水晶镜。冰凉的镜子映出两具纠缠身躯,他抬头,望见镜里自己的样子。
痴迷陶醉,如兽般渴望着眼前的娇人儿。
他一贯保持着少时多年的隐忍姿态,即使如今身为帝王,也从不轻易表露喜怒。
他担心自己一旦露出端倪,便再无翻身之日。
可现在,他看着自己这个模样,却半点想要遮掩的心思都没有。
他愿意在她面前露出端倪。
皇帝收回视线,全神贯注地俯身亲吻。
待差不多了,他才凑到她耳边,轻声说:“给朕,做朕的妃子,让朕日日疼爱你。”
她并未应话。
数秒后,她伸手挡住他的攻势。
她仰头道:“殿下,您要微臣的身子,微臣给,但如果您为了得到微臣的身子而要禁锢微臣,恕难从命。”
说完,她起身整理衣袍,情动的晕红已然褪去。
瞬息间,她又成了那个高冷自傲的苏承欢。
皇帝捞住她,“为什么,留在朕身边不好吗?”
她缓缓推开他的手,正色道:“因为微臣想要皇上将微臣视作一国丞相看待,而非一个后宫女人。”
皇帝愣住,蓦地对着她离去的背影喊道:“苏承欢,你就不怕朕将你的身份公之于众吗!”
南姒回过身来,她拢袖合起,行朝见大礼。
“微臣告退。”
晦暗的光里,他看见她的脸上扬起意味不明的笑容。
这笑他曾见过。
运筹帷幄的苏相,从不会给任何人反击的机会。
她不怕他。
如今众臣皆在她的掌握之中,他亲手养出了一匹豺狼。
皇帝紧掐手心,视野内她的身影越拉越长,最后消失不见。
空荡荡的宫殿,只剩他一人呆呆伫立。
寂寥落寞迎面涌来。
皇帝低下高贵的头颅,忽地想。
如果刚才问的是让她给心,她会怎么回答?
——
丁未月癸亥日,宜入宅出行。
晋国的使团,即将抵达京城,城门口聚集了围观的人群,使团进城将经之处,道路两旁堵塞,酒楼倚窗之位万金可销。
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号,响彻六国。没人不想一览芳容。
燕王奉旨前去百里之外的驿站迎接公主。
同行几日,尚未能够窥得公主容颜。燕王气馁地想,他倒要瞧瞧,这个所谓的第一美人,到底能美成什么样。
他想,要是他迎回去个丑八怪,那可就太对不起他下的那些赌注了。
京城有人开局,赌天下第一美人晋国公主是否能够十步迷一人,倾国又倾城。
帷幔八帘轿里,晋国公主幻容闭目养神。
侍女捧茶在旁伺候,道:“公主,大周的燕王殿下又悄悄地跑到这边来了,眼巴巴地等着见公主,公主晾了他这么多天,今天不出去见见吗?”
幻容用手梳了梳如瀑青丝,笑道:“不急,让他先等着。”
侍女欲言又止:“毕竟是大周的燕王……”
幻容不满地瞪她一眼。
无论是谁,只要是个男子,就没有不对她惊艳臣服的。她再如何无礼傲慢,只要轻轻往那一站,露出绝世容颜,再大的问题也能迎刃而解。
眼见就要到城门口,燕王不耐烦了,喊:“晋公主,可否让本王见您一面?”
他忧心他的银子呢。
队伍已经停止前进,差不多是时候了,幻容整理仪容,片刻后,款款撩开帘幔,揭下面纱。
燕王一僵。
这张脸,竟与病秧子生得六分像。
第22章 (三更合并)
对于燕王的反应; 幻容很满意。
第一次看见她的男人,大多都是这种神情。怔忪; 震惊; 久久无法回神。
她得意地笑了笑,娇态尽显。
幻容自小就知道自己有多好看; 养尊处优的公主生活更是养得她骄纵自傲; 她顶着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号,每每行事; 必求得惊天动地的效果。
在晋时,她迷得晋国所有男子神魂颠倒; 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 没有得不到的。
但这还不够; 她野心勃勃,单纯的操控人心已无法满足她的虚荣心。
有实力颠覆一个国家,才称得上真正的美人。
离开晋国前; 母后曾与她商量,是否要嫁去弱小更易控制的国家。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她要嫁; 就嫁往大周,唯一能与晋国抗衡的国家。
传闻大周的年轻皇帝冷酷狠决,是位杀伐果断的君主; 各国君王皆视他为最危险的对手。这样的男人,才值得让她征服。
此次出使大周,她奔着大周皇后之位而来。只要她能助母国灭掉日益强大的大周,必将享后世无尽惊叹。
幻容看一眼旁边的燕王; 此人面容俊美,气度不凡,若能为她所用,自是再好不过。
她来之前早就做足准备,不但摸清大周皇帝的喜好,连他身边人的喜好也一清二楚。是以此刻往那一站,连头发丝都透着自信。
幻容垂眸,轻轻唤他一声:“燕王殿下。”
如黄莺婉转,似笑非笑,娇态可人。
燕王的视线依旧黏在她脸上。
他甚至围着她转了个圈,好从各个角度看清楚。
乍一看确实挺像病秧子,低头的时候最像,但多看几眼后,倒也不是特别相似。
病秧子比她好看。
幻容羞涩,轻轻撇过脸,面上两坨晕红,娇嗔拖长尾音:“殿下——”
燕王回过神,立马赔礼道歉:“是小王失礼了,还望公主海涵。”
幻容翘起兰花指遮唇浅笑,抛出一个媚眼:“不要紧,我面容丑陋,吓着殿下了。”
一个美人说自己貌丑,那便是想要人使劲往死里夸。平日她说完这种自谦的话,听者早就巧舌如簧地说出一大堆赞美之词,今日却不同,她没有等来燕王的阿谀奉承。
燕王皱眉不语。
他压根没有心思听幻容说了什么,他脑子里想的全是病秧子。
片刻,他迟疑问:“公主可有亲戚流落在外?”
幻容等了半天等来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当即心头不爽,碍于美人优雅姿态,不便发作,只得隐忍笑道:“并没有。”
燕王点点头。
看来真的只是和病秧子长得像而已。
幻容见眼前的男人神情奇怪,明显是另有所思。
从来没有谁,能在她面前想着其他人。燕王的行为言语,着实令人生气。
幻容心想,待以后收服他做裙下之臣,再好好整治一番。
此时前来迎接的仪仗已经到城门口,幻容重新回到软轿,华装盛服,准备即将亮相惊艳大周臣民。
大鸿胪领众人前来。
人群簇拥,严阵以待。
燕王坐在马上,伸长了脖子去瞧。
今天病秧子会替皇兄迎公主进城,都这个时候了,人怎么还没来?
就在他翘首以待之时,忽地人群中让出一条道,一顶蓝软小轿缓缓而来。
是丞相府的轿子。
燕王下马,兴致勃勃。他迫不及待等着看病秧子见到公主时的神情,这下好了,他以后有话可以打趣这个病秧子了。
他扬起肆意的笑容,伸手就要掀轿帘。
就在他伸过去的一瞬间,轿帘敞开,一只纤纤玉手闯入视野。
白玉似的皓腕上戴着流苏手链,微微晃动,便有铃铛声起。衣衫环佩作响,一双鎏金翘头鞋轻点落地,轿中人缓步而出。
风吹起她的纱衣,极为白净的面庞上一朵桃花钿,婉媚娇俏,仿若百花之仙。腰肢轻折,那一双眉蹙春山,那一对眼若秋水,袅袅婷婷,出尘绝艳,世间无人能与之比肩。
南姒朝他一笑,声音仿若珠玉落盘,清脆悦耳:“微臣来迟,望殿下切莫怪罪。”
燕王沉浸在她足以倾倒众生的眼神里,迟迟未能回过劲,整个人呆立原地。
他……他是不是看错了……
而他身旁的侍卫,此时见了南姒,更是看得两眼发直,四肢酥软,再往前探,那抬着八帘软轿的轿夫更是被她方才露面时的一笑迷得七荤八素,痴痴地松开手,当即摔得八帘软轿里的幻容花容失色。
南姒轻摇曼步,直接朝八帘软轿而去。
幻容正挣扎着准备从软轿下来,忽地一双雪白的手朝她伸过来,“公主,我扶你。”
幻容见这双手生得比她还要细腻白皙,不由地心生妒意,心想肯定是哪个不起眼的奴婢,白瞎一身玉肌。
“不用你扶,我自己来。”
幻容趾高气昂地出了轿子,一仰头,看清来人的相貌,当即愣住。
怎么会……
她日日对镜自赏,虽然有时候会觉得还能再美上几分,但总归是满意的。世上再找不出第二张和她一样美的容貌,即使是天下第二美的嘉黛公主,与她相比也是差之甚远。
幻容怎么也没想到,她自己竟会有被人比下去的一天。
南姒扫她一眼,就没再继续看,淡淡道:“有趣,公主竟真的与我长得有几分相似。”
幻容一愣,嫉妒与失落令她恼怒成羞,完全没有注意到哪里不对:“谁和你这个贱婢相似?我可是堂堂的晋国公主。”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却底气不足。
再怎么不愿意直面事实,也不得不承认,她长得确实和眼前这个人的容貌有几分相似。
幻容这时想起来刚才燕王的反应。
原来,他问那话,是这个意思。他当着她面,心里想的人,原来是此人。
幻容被打个措手不及,但她很快就淡定下来。
无论如何,她还有高贵的身份衬托,她并没有听说大周有什么令人惊艳的公主,所以这个人的身份,肯定比她低。
幻容重新摆好姿态,昂着头等南姒向她行礼。
她并未等到想象中的跪拜大礼。
因为燕王冲过来了。
他跑得这般急,幻容来不及反应就被他粗鲁推开。
燕王跟个傻子一样扯住南姒的衣袖,眼神从她胸前略过,震惊问:“你……你是病秧子?”
南姒抬袖,软薄的轻纱自他面上扫过,留下淡淡的香气。她头也不回往前走,姿态高雅,“殿下,请注意您的言辞,我不叫病秧子。”
燕王追上去,整个人处于痴呆状态,“不,你就是病秧子,你……你怎么会是个女……”
南姒停下脚步。
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