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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音看向睿宗帝,“你又闹什么。”
少年委屈得眉眼挤做一团,她趁势抽出手,起身往萧帝那边去敬酒。他在宝座上端坐数秒,继而怏怏起身跟过去。
萧帝接了德音的酒,笑着指向睿宗帝,“你瞧他,原以为他褪去青涩成熟起来,现在到了你跟前,又变成个孩子,真叫人不省心。”
话里带了训斥,却没有半分指责之意,反而亲昵得很。德音顺势道:“陛下毕竟年纪轻,我是他表姐,他在我跟前玩闹打趣,我喜欢得紧。”
睿宗帝将酒敬给萧帝,目光冲着德音,依旧不高兴。
萧帝喝完他的酒,“你那样盯着表姐作甚,吃人呐?”
睿宗帝嚅嚅道:“儿子不敢。”
萧帝懒得理他,回头对德音道:“阿音,今日姨母过生日,想看看你的剑舞。你为姨母舞一曲。”
德音自然不会拒绝,笑道:“我许久未练,万一要是人前出丑,姨母可得担责。”
萧帝被她逗笑,吩咐下面的人:“一会德音郡主献舞,你们只准说好,谁要是敢说不好,仔细着她拿鞭子抽你们。”
众人笑出声。
德音换了衣裙出来,一身罗袖红裙袅袅婷婷,舞姿飒爽,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萧帝合着拍子朗声念起唐诗:“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众人痴痴看着,随金秦之声,齐齐缓唱道:“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曤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她这一舞,精彩绝伦,艳丽英气,舞至最后一势,她收了剑,揖剑往萧帝跟前一站,自己接过最后两句,笑道:“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晴光。”
萧帝连连拍手,“好,好!”
萧帝高兴至极,不让她坐回去,挪开位,命她与自己同坐。
睿宗帝只能眼巴巴地在旁望着。
德音只顾着与萧帝说笑,未曾抬眸望他一眼。
睿宗帝闷闷地喝酒,扫视殿下的人,不看还好,一看更加郁结生气。
无论男女,一个个全盯着表姐看,尤其是崔清和与萧泽。
恨不得将他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不想让任何人用那样的眼神看表姐。
少年攥紧袖袍下的手,许久,他压下嫉恨的情绪,闷头一杯烈酒灌进肚里。
开宴两个钟头后,随着萧帝的醉倒,众人慢慢松下紧绷神经,真正开始寻欢作乐起来。德音陪着萧帝喝了不少,此时颇有乏意,踉跄着步伐准备随萧帝一起往殿后歇息。
刚走出人群视野,旁边便有人扶上来,一双手擒住她的手。
德音抬头一看,是睿宗帝。
少年同宫人道:“朕扶郡主去歇息,你们好好伺候太上皇。”
不等她开口说话,他已经拖着她往旁边侧殿而去。
“陛下。”她当然知道他要做什么,娇嗔:“下次。”
他一把将她抱起来,神情严肃:“不等下次,表姐欠了很多债,朕现在就要追债。”
她醉晕晕的,整个人瘫在他怀里无力抵抗,偶有秋风吹来,隐约带起一股若有似无的龙涎香,是他身上的气息,她双眸迷离,半推半就,张嘴嘟囔,“急什么,又不是不给你。”
他吮住她的唇瓣,火热的身躯将她整个环抱,他的吻急切而渴望,探进她毫无防备的嘴里,极力搜刮,吻得她意乱情迷眉眼含春。
他太久不曾亲近她,他白天夜里都在想她,想她在做些什么,与谁说了些什么。他天天念着她进宫,可是却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他低吟她的名字:“阿音。”
她轻呻一声:“唤我表姐。”
少年挥开书案的摆件,小心翼翼将她放上去,“不,今日我偏要唤你阿音。”
她娇娇软软地看着他。
少年被她这么一盯,瞬间没了刚才的气势,他只得服软,糯糯应下:“那就表姐好了。”
大概是两月的分离,他比从前胆大,在她跟前也有了自己的想法,比如说现在,他连绯色纱袍都不褪,温柔不失热烈地亲吻她。
他学会反客为主了。
她回抱住他,见他衣裳整齐,与她形成鲜明对比。
她不悦地问:“陛下为何不褪衣。”
少年乌黑的眼眸里星光璀璨,稚气道:“这样能保持神秘,好让表姐对我有所期待。”
她笑出声,“你从哪里学的这些歪理。”
少年道:“我自己悟出来的。”他轻喘一声,模样极为隐忍,“你一笑,便更美了,看得我快要发疯。”
他将她抱起来,双手揽住背往自己怀里送,全部都搂紧了,他这才安心。
少年又问:“表姐我忍得好辛苦,现在开始可以让我随心所欲吗?”
她认命地闷哼一声,“嗯。”
憋了两个月,他的势头比从前更甚,几乎要将她的身体折断,不知疲倦地索取。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他喘着粗气搂紧她。
极大的欢潮过后,脑中一片空白,忽地他想到她与崔清和携手进殿的样子,伸手去握她的手,霸道地十指相握,不甘心地凑到她耳边说:“表姐,到底要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属于我?”
少年与生俱来的阴郁这时候冒出来。
不等她回话,他就将自己定为贪心的人。
从前只盼着能够让表姐看到自己,哪里想过能有今日拥她入怀的一天。他现在明明已经如愿以偿,却还是觉得不够。
他想要独占她。
不想让任何人看她,想将她藏起来,只有他才能看。
她的目光她的笑容她的身体,通通只属于他一人才好。
他一做出这种神情,她就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主动勾住他亲过去,以温柔耐心的吻抚慰他,“不是说好了吗,等到陛下完全掌权那天,我便是陛下的了。”
少年不说话。
他还是害怕。
他怕她突然又像从前那样爱上崔清和,或者爱上其他人。
世事多变,他不相信老天爷会厚待他。
殿外有动静,德音推推他:“陛下,我们快些回去罢。”
少年不愿意。
他张着无辜的眼看她:“表姐,我不想回去,我还有好多话要与你说。”
隔着窗棂,她听到屋外有人在寻她,是萧泽与霍灵羽。
她没来得及起身,少年已经卷土重来。
他趴在她身上,咬着她的耳朵,一字一字认真道:“表姐,你不要喜欢九哥了,也不要喜欢其他人,以后就爱我一个吧。”
第52章 两更合并
随着屋外寻人的声音渐大; 睿宗帝的动作越来越大刀阔斧。德音捂着嘴试图将声音咽下,可他实在迅猛; 像是故意要让她情难自禁。
临到顶点时; 她终于忍不住斥他:“空龄!”
少年这时醒过神来,望见她凌厉的眼神; 心头一滞; 不敢再动,良久; 他抽身离去,拣起地上的衣裳; 一一为她穿上。
“表姐; 你想回去; 我们就回去罢。”
德音一愣。
他领悟错她的意思了。
原意只是想让他不要太肆意,没有让他直接停下。
戛然而止的空虚感袭来,可她又不好让他继续完成该做的事; 屋外还有人寻着,随时可能入殿探查。
等她穿好衣裙; 少年并不急着出去,他知道她忌讳别人知晓,这时候停在书案边; 盯着刚才欢爱过的痕迹发呆。
德音回头同他道:“今夜我留宿宫中。”
少年狂喜,一扫刚才的阴霾,笑得格外灿烂,“那我晚上来找表姐。”
她宠溺地点点头:“好。”
待她迈出宫殿; 萧泽第一眼就看到她,上前问:“刚才见你不在,还以为怎么了。”
霍灵羽本也想着上前,只是刚到跟前就被萧泽拦开。少女细细看着德音,目光自她半遮半掩的衣襟下掠过。
德音淡定地往前而去,将他们的注意力从宫殿引开,“喝了酒困得乏,随便寻了个地方短憩,刚闭眼便听见你们寻我,扰得人觉都睡不好。”
霍灵羽愧疚得低下头。刚才见到萧泽有些害怕,一时慌张所以才大声喊了姐姐的名字。他大概也有急事找姐姐,又不想被人看见,所以连侍从都没带一个。
“姐姐,我们快些回府吧,既然已经吃过寿宴,继续待着也没意思。”少女的直觉让她感觉哪里不对,总觉得不能让德音待在宫里。
德音却将自己留宿的事告知她,并让她和崔清和一并回府。
霍灵羽不甘不愿:“姐姐,我一人待在府里会寂寞。”
德音立马道:“十八的少女思春很正常,要我给你寻个郎君作陪吗?”
霍灵羽一张脸羞红,知道她不会因为她改变留宿宫中的主意,跺跺脚,下意识想要跑开,可是抬头看见萧泽,立马又忍了下来。
萧泽的目光扫到霍灵羽脸上,写满不耐烦,就差没将“你怎么还不走”这句话刻在脑门上。
他压低声音凑到德音跟前,“我要话要同你讲。”
德音停下脚步。
男人的目光殷切热烈,她知道他要说什么。
换做平时,她肯定乐意周旋,可她想起睿宗帝来,便立马拒绝了萧泽。
说不定少年现在躲在哪个角落里偷偷看着,夜晚的春宵,她不想被醋意折磨。
“不了,萧大人的话先留着,我今儿个实在不胜酒力,不宜与人谈事,还是下次。”
萧泽只得纳纳道:“好,下次。”
大殿,崔清和到处在寻德音,问宫人:“可曾看到王妃?”
问了一遍又一遍,准备出殿去寻时,刚好看到德音归来。
她脸上晕了红,发髻有些乱,原来饰在左侧的步摇此刻斜插右侧,这些微小的地方,若是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可他刚刚一直盯着她看,已经将她的模样刻在心里,此刻翻出来一比对,瞬时有了想法。
人们总说男人粗枝大叶,那是因为对着不喜欢的女人,若是对着喜欢的女人,连她指甲盖不同的长度都能一眼认出来。
崔清和现在就处在这样细微的世界里。
他的目光触及她,立刻欢喜起来,泛眸望见她身后的萧泽,又立即黯淡下去。
她直接走过来同他道:“你带灵羽回府。”
他急剌剌问:“你呢?”
她:“我不回去。”
他满脸失望,还要再问什么,瞧见她眉间不耐烦的微蹙,便只得将话头调转,引到萧泽身上:“萧大人今夜也留宿宫中吗?”
萧泽是权臣,又是萧帝的亲戚,今天的寿宴由他一力承办,若是留宿宫中,也是情理之中。
萧泽却道:“代王以为人人都有资格留宿宫中吗?若是可以,萧某也愿意留下。”
崔清和蓦地松口气,刚才的沮丧瞬时化成高兴。
两个男人若有所思地盯着前方灵艳动人的身影,收回视线时心有灵犀地往对方那边瞧一眼。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不约而同地冷哼一声。
而后背道而驰。
通灵玉浮出来,将两个男人的好感值即时报出。
“主人,这个分数好高呀,萧泽的起始分数线本来就很高,往往越高的分数越不容易往上加,可自从木樨树下一聚后,萧泽的分数已经直逼满分。而崔清和更不用说,如今已经是95分的高度。”说完,它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又加一句:“主人真厉害。”
南姒不是很满意。
“要想利用他们完成任务,就得保证绝对满分,萧泽自不用说,现在最要紧的是崔清和,毕竟,我的宿主心愿之一,便是让他爱上自己的同时被绿个彻底。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通灵玉问:“欠什么东风?”
南姒妖冶一笑,“自然是崔清和的满分好感度。”
夜里,南姒期待着睿宗帝的到来。
比起她以往尝过的那些男人,崔空龄更像是一个泥娃娃,她可以将他塑造成任何模样。
他稚嫩青涩,一颗心全是对她的依赖与爱意,像是她曾在九霄捡到的那个小道僧,忠心耿耿任劳任怨。
只可惜小道僧占有欲太强,连死都要逼着她亲自动手,与小道僧相比,崔空龄就不一样,他是凡人,欲望再强烈,也触及不到她的底线。
她可以尽情地享受他的爱慕。
更何况,他是宿主心愿名单的人,她会纵着他,即使纵到无法无天的程度,她也毫无顾忌。
睿宗帝果然如约而至。
不但人来了,而且还捧着自己的锦被而来。
德音好奇地看着他摊开锦被,摊完了,又腾出手来抱她,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上去。
她打趣笑道:“我这里有被子,冻不着你。”
少年摸进被里,紧紧将她拥在怀中,“我总想着与你光明正大地在太和殿共寝,太和殿的床我搬不来,便只好将这锦被捧来,你躺过这张锦被,便算是上过我的龙床了。”
她转过身与他正面相对,点点他的额头,笑道:“幼稚。”
他寻着她的唇,“我就是幼稚,以后还有更幼稚的时候,表姐可得习惯才好。”
这一夜温存,令人心旷神怡。
她做好了准备迎接他,没有往日的催促,少年如狼似虎,久经不衰。
长夜漫漫,直到天边泛起蟹壳青,他依旧精力旺盛。
为了重蹈之前的覆辙,少年欢爱前,特意将她手绑了起来。本领全都发挥出来,做到最后一次时,他满足地躺下,自豪地表示:“表姐,你早晚离不开我的。”
他眼里透着亮光,她想到昨日他在别殿说的那些话。
他担心失去她。
她需要给他一颗定心丸。
德音反手将他揽入怀中,声音轻柔,哄小孩一般的语气,“空龄,过些日子你到王府来,表姐备了礼物给你。”
他兴奋地问:“什么礼物?”
她抚摸他鬓边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