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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间,不知不觉露出了几分当年做敬王妃的气魄。
单骏看着颇为陌生的她,一时反应不过来,问道,“妍妹可是想到了什么法子?”问完才发觉不妥,郦清妍养在深闺,没有经历过生死杀伐,怕是只听到这样的事就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六神无主了,哪里还能有什么力挽狂澜的办法,这毕竟是关乎朝堂政局的大事。
没想到郦清妍仔细一番思索,问出一句单骏绝对想不到的话来,“单伯父可惧死亡?”
单骏一愣,“妍妹此言何意?”
郦清妍道,“若镇国将军能将生死置之度外,或许可以救下单氏一族,澄清往昔所背的一切不该有的罪责,为自己和家族正名。”
单骏惊的从椅子上立起,“要如何做?”
郦清妍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迅速查清一应往事发生的原因经过结果,找出嫁祸的证据,加上这次有人要蓄意陷害一事,分条写在册子上,由伯父亲自带着面见皇帝。一要陈述自己的罪孽深重,二要讲出多年委屈,请求皇帝彻查。之后要求一死解脱,或是辞官告老还乡,就看圣上的态度了。具体该如何说,想来骏哥哥不需妍儿细讲。”缓了口气继续道,“单柱是最重要的证人,骏哥哥务必严加看管。想来此举揭发之人不少,届时面临整个朝堂的抨击,望伯父与哥哥能稳定心神。只要皇帝同意重审昔日诸案,单家就有活命的机会。”
单骏心中震惊,揽住郦清妍的肩膀,“妍妹,你真是,真是让我惊喜又惊叹!”
“妍儿不希望骏哥哥死,能帮的,妍儿会倾尽全力相助。方才的法子未必周全,骏哥哥只可借鉴不可照搬,要秘密的同幕僚们商议仔细才能行事,以免救命不成反倒酿成大祸。”
单骏点头,“多谢妍妹提醒。”
郦清妍心里其实也是有些激动的。就在方才思考怎么解救单家的一刹那,郦清妍突然想通了一件事,自复活重生以来,自己都太惜命了,生怕一个不慎又重蹈覆辙或是丢掉性命,以至于束手束脚,做起事情的格局太小,离自己期待的结果相去甚远。如果能把死生看的淡些,放开胆子去改写命运,量才器使的用尽一切可用之人,说不定才能让自己成功脱离这泥沼。这一世本就是老天爷打盹,从天而降给自己的意外之喜,只一昧的在自己的小圈子里折腾,和前世又有什么差别。
横竖是要改命,手笔大些又有何妨?
皇帝要拿单家开刀,整治朝堂,自己给他换个方式展开计划。皇帝的计划太惨了,死了不计其数的人,太不人道。等到大格局变了,难不成父亲还能按照老办法行事?不仅是单骏,单茵单芙,庄梦玲,只要是自己在乎的人,都要努力地救上一救。至于那些不在乎的?依旧和郦清妍没什么相干。
一应事情都讲的差不多了,单骏就要离开去安排布置相关事宜,手中诸多案子要翻出来详查,又不能惊动到他人,实在不算易事。加上单柱被自己扣住,他顶上的人一旦察觉,陷害的计划必然越发加紧,单骏觉得压力甚大。不过阖族性命重要,单骏也顾不上许多,只感慨自己手底下还有值得信任的人,不只得自己一个。
走到门口了才想起郦清妍被敬王府接走这件事情来,懊恼地拍着额头,妍妹发生这样的大事,自己居然因为旁的事给忘了,实在是该死!忙回过身来,“还没有问妍妹,怎么突然就随敬王妃去了敬王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郦清妍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心中笑他在感情上的痴傻,耐心同他解释,“不曾发生什么,昐五娘想我去王府同她作伴,自己不敢来,找了王妃来当说客,让我父亲母亲拒绝不得。”
想到以前聆昐和郦清妍的关系,单骏心中一急,忙忙地追问,“她一贯不同你好,每次都冷言冷语,这次可是强迫了你?妍妹是否受了委屈?”
被人关心,郦清妍心头有些暖,怕他担心,解释道,“没有委屈的,我和昐五娘的关系已经缓和了,现在昐五娘恨不得把我绑在身边,昭告天下说郦清妍是她聆昐的好友。我也不知她怎会突然如此,摸约是觉着我及笄后长得越发标志,生了怜爱之心?”说了几句缓和气氛的玩笑话安慰单骏,手指抬起来拂过腮,整理一缕垂到前面来了的头发,结果碰到了早晨的伤,带起一阵疼痛,郦清妍的眉头微微敛了一下。
没想到这细微的表情却让单骏察觉,一把抓住了郦清妍犹停在脸颊上的手,拿开到一旁,仔细盯着她的脸看了看,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谁打的?”
郦清妍暗自叹气,这头痴牛这会子做什么又这么聪明伶俐?开口道,“哪里有谁敢打我,不过是早起在床沿上撞了一下罢了,骏哥哥也太担忧妍儿了些。”
单骏脸色更沉,“我天天习武,难道还看不出是撞的还是打的吗?你再不说实话,我就强带你走,不让你去敬王府。”
郦清妍无奈投降,“我早上冲撞了父亲几句,他气不过了,才打了我一巴掌,真的不碍事,骏哥哥莫要担心了,快去忙你的事情吧。”
“你真是……”单骏也是语噎,“不是一直乖巧的么?说了什么能将伯父气成那样?罢了罢了,你不想说我也就不问,回去了我叫人送上好的消肿化瘀药过来,记得仔细擦了,不许偷懒。”
本来郦清妍还想说拾叶弄香已经给敷了剥鸡蛋,但是一看他那个认真的表情,好像自己一旦拒绝就要动手打人一样,只得乖乖点头,“妍儿记住了。”
“乖一些。”单骏轻轻拍了拍郦清妍的后脑勺,“去了敬王府,若是受了委屈,哪怕只是一丁点,也一定要写信告诉我,我去接你出来。”
和清婉说的话一模一样,郦清妍柔和地笑起来,“谢谢骏哥哥。”
“我去忙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单骏心中纵有万分舍不得,也要以大局为重。
郦清妍点头,“骏哥哥也一样。”看他拉开雅间的门,回了好几次头,才下楼上马离去。
温阑买东西花的时间比郦清妍预计的要久,和单骏说了那么久的话,单骏走后,郦清妍又吃了一杯茶和几块看起来颇为可口的糕点,温阑才进了雅间来。
“挑中了个意料之外的东西,花了点时间,连单家小子都说完话走了,久等了罢?”温阑笑着坐下来,将一个镶嵌得有小指头般大的珍珠的方形盒子放在桌子上,推到郦清妍面前,“你帮我瞧瞧,看我眼光是否退步。”
“妍儿不知娘娘平日喜好,哪里敢随意点评?”
“不妨事,你且打开来,只管说本妃买的值不值。”温阑鼓励她。
郦清妍不疑有他,打开精致的紫檀木盒子,里头居然是一串十八颗晶莹透亮的圆珠红珊瑚穿成的手钏,色泽品相记好,每一颗珠子都打磨得一模一样大小,毫无杂质,纯净的令人惊叹。手钏上还挂了一个红珊瑚珠子做成的如意结,非常的好看。最为难得的是,十八颗珠子上头居然雕刻了《地藏经》里的经文,祈福一生平安。红珊瑚能打磨成一模一样大小的珠子本就不易,更别提在上头刻经文。郦清妍赞叹这工艺,小心地将手钏放回盒子,推回温阑面前。
“做工,品相,手感都极好,是妍儿长这么大见过的最好的珊瑚。娘娘得了个颇有吉祥福气的好物。”郦清妍没有说谎,这么好的东西的确是自己第一次见。
“既然你如此喜欢,便送你了。”温阑为自己选了个合对方心意的东西而高兴,直接开口相赠。
“啊?”郦清妍有点呆。
“不喜欢?”温阑的脸色瞬间变得不是特别好。
“此物一看便知非常稀有难得,娘娘将如此贵重的东西送给妍儿,妍儿怎么敢接。”郦清妍连连推辞,不敢接受。
“这有什么,不过一串手钏,温家和敬王府里的好东西多如牛毛,待你日后见了,便不觉此物有多珍贵。我连着见了你两回,你还救过我的命,却没有给你什么礼物,实在不像个正经合格的长辈。正想着该怎么补一份见面礼,恰巧就在那店子里看到这小玩意,你生的白,戴着定是极好看的。莫要再推辞,不然我可要不高兴了。”温阑就是温阑,连故意板起脸故意说重话也是温温柔柔的。手上动作,拿起手钏,不由分说地套在了郦清妍手腕上,左右瞧了瞧,点头满意道,“我没有看错,果然是好看的,很配得上你。”
郦清妍摸着那因为刻了经文,指尖有微微起伏触感的珠子,心绪翻涌,最终脱口的,是一句郑重的道谢,“多谢王妃娘娘。”
前世温阑没有送过郦清妍什么顶级的珠宝首饰,只在病重去世前给过一块玉牌,是让自己能调动温阑留在皇城之中人手的信物。眼前的温阑对自己的喜爱和热络要远胜于前世,郦清妍把这一切都当做是上天的恩赐,倍加珍惜。
马车继续前行,离敬王府越来越近。路上停下来过几回,都是温阑让笃音去买东西,什么糖果煎饼,糕食点心,每买一件就和郦清妍说一句,“这是皇城里最好吃的,反正顺路,买回去给你尝尝。”
郦清妍想,今日若是卷珠跟着,怕是要高兴坏。
笃音有些无奈地劝道,“娘娘,再耽搁下去就得天黑才能回府了,王爷又要说您。”
果然,等到了敬王府,天都黑了,华灯初上,已是用晚膳的时辰。马车畅通无阻地进入敬王府内宅,道路两旁的下人见了,纷纷跪地行礼迎接,笃音视若无物,直接穿过甬道进入中院,到了蓼汀门才停下来。蓼汀门是道圆门,隔断前院与中院,一旁便是王府里的郁山,山中有泉眼,常年有水流倾泻流出,从岩壁上流下来,落入莲心湖中,得了一个唤作泻玉瀑布的景致。慕容亭云让人傍着这个景儿又修了敛玉亭,在湖面上架起白玉九曲桥,于莲心湖中央修出五座亭榭楼台,五座亭榭环绕着巨大的汉白玉戏台,宛若湖心开出的五瓣莲花。修成后送给了温阑,温阑很喜欢,直接起名五瓣莲花榭,慕容亭云宠溺,全全依她。
郦清妍记得清楚,从蓼汀门进去,沿着湖边走,过了尤氏的怡芳院,再过一个小花园,就到温阑的落晚居了,而昐五娘的斜阳阁正在落晚居后面,中间隔了一条沁河,算不得远。
温阑牵着郦清妍的手,下了马车。前院和中院中间隔了的长长甬道点起了一串红灯笼,把夜色渲染得红彤彤的,朦朦胧胧。早有丫头婆子立了满地,毕恭毕敬迎接温阑。温阑指了一个穿着藏蓝色掐牙碎花袄裙的婆子,“吴云家的,带妍儿的丫头下去,按她说的布置妍儿的房间,一应物件定要以舒适为上,不得疏忽。”那婆子忙应了,自带着拾叶下去收拾。
又一个长相穿戴都的颇为得眼的大丫头迎上来问道,“菜食都已备好,娘娘要去哪处用晚膳?”郦清妍记得这个丫头,是温阑身边的四大丫鬟之一,唤作画雅,专司温阑的饮食起居。
“就在落晚居,遣人告诉王爷一声,我这里来了客人,不过去了同他一起吃了。”
画雅应了,自退下。二等丫头木香打起轿子的帘子,“请娘娘与郦家小姐上轿。”
“这是郦家七小姐,以后要在府中长住,你们便都叫七小姐罢。”王府中只得六个小姐,唤七小姐自然不会产生误会,下人答了诺。温阑又同郦清妍说话,“我的轿子大,你与我同乘便可,饿了吧?不该让你在这里吹风等我,咱们快快的过去。”拉着郦清妍上轿,众下人在轿子后头浩浩荡荡的跟着。
郦清妍看了这一出,有些感慨温阑身边的下人之多,比上一世多了近一倍。上一世自己遇见温阑时,因为她的病需要静养,她嫌落晚居伺候的人太多吵的心慌,着意减了许多,郦清妍现在仍记得的,只有她身边的四个大丫头:管着落晚居众多下人差使的清溪,管温阑衣裳首饰妆点的如璧,管温阑吃药煎药药材采买以及私库的如圭,加上一个画雅,都是忠心耿耿不辞辛劳伺候温阑的。
不过郦清妍知道,前世清婕做了大皇子献王的继王妃,按照王妃的礼制,身边单是丫头就有四十多个,温阑这样,实在算是少的了。自己当初不也是前呼后拥的全是人么,只是心腹一直只有最初那几个丫头罢了。
落晚居是一个三进的院落,修的曲径通幽,诗情画意,不过夜色里什么都黑黢黢的,只能看见挂了灯笼的屋檐下有多么的雕梁画栋般精致奢华。
到了落晚居门口,两人才下轿子。温阑带着郦清妍一边往用膳的屋子走,一边笑道,“该听笃音的话,果然回来晚了,只得在灯笼下走路,什么景致都瞧不清,怪无趣。”
郦清妍笑着回答,“有娘娘在,怎会无趣?”
温阑问她,“你喜欢吃什么菜,说出来,让画雅记着,以后都按你喜欢的做来。”
“娘娘也太宠妍儿些了,小心把妍儿惯养得恃宠而骄。”郦清妍小心地扶着她走路,不忘和她说话,“我不挑嘴,不拘于什么,合口的都能吃。若真有要说道的,大概只求菜食清淡些了。”
“我喜欢你,自然宠着你,旁人求我的宠爱还求不去呢。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