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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若真有要说道的,大概只求菜食清淡些了。”
“我喜欢你,自然宠着你,旁人求我的宠爱还求不去呢。你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老是战战兢兢的,这样不好,在我面前自在些,我看着喜欢,你自己也轻松。”又道,“可是了,我也爱清淡的菜,正担心你们年轻人贪食重口辛辣,倒没想你和我是一样的。”
“清淡养身,对自己更好。”
“你小小年纪,竟知道养生一说?”温阑惊讶。
郦清妍笑道,“都是从书中看来的,现实里照搬着吃了一两回,倒是真的要松快些,夜间也睡得好,才知书里不是浑说的。”
“你倒是忌得了口,昐儿最喜辣,说过好多回也不听,她娘亲也任由她去了。”这样你一言我一句,像是相识多年的好友似的,聊的颇为投机。说话间,饭菜已上桌。郦清妍和温阑都洗净一路来的尘土,换上干净的家常衣裳准备吃饭。
郦清妍是晚辈,温阑又是王妃,本不可同席吃饭,即使同席,也需得谦恭有礼地伺候温阑先用完。温阑不依,强拉了她坐到自己身边,慈爱地用干净银箸夹了一块清蒸鲈鱼到她碗里,“这里只有我们俩,和我吃饭不要拘礼于那些虚的东西,来,快吃吧。”
郦清妍只得拿起银箸用膳。里里外外捧着菜食茶水、帕子痰盂的下人静悄悄立着,桌旁站着负责盛烫夹菜的丫头们的动作也很轻,几乎没有声音。
正吃着,外头突然传来声音,“怎么人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若不是我自己过来,岂不是要明天才知道?你们都不把我之前的吩咐放在心上吗?”颐指气使地一面指责落晚居的下人,一面走进来的,不是聆昐又是哪个?
温阑笑眯眯的,“妍儿饿了,一回来忙着开饭,倒是把告诉你的事情忘记了。吃过没有,坐下来一起吃一些吧。”
聆昐向温阑行礼,而后道,“母亲欺负昐儿,知我盼这丫头来盼的紧,故意不告诉我。”聆昐是庶出,温阑是正妃,理应叫一声母亲。定国公府是因为大夫人庄慧已经去了,宋佳善又是次夫人,所以郦清妍才能叫母亲。
郦清妍忙把口中饭菜咽下,漱了口才说话,“可别闹腾娘娘,她今日劳顿,经不得你这样揉搓。”
聆昐忙止了动作,靠近郦清妍,“你倒是藏得一手好本事,突然变得伶牙俐齿也就罢了,竟能治疗母亲的病,还有什么其他我不知道的?快快说来!”
郦清妍被她摇晃的头晕眼花,连连告饶,“再没有别的了,你且饶了我吧。”
温阑笑着说她,“妍儿才吃得半碗饭你就来了,你再有要紧的话要同她说,也等她把饭吃完吧。”又向旁边的二等丫头松萝道,“添一副碗筷给五小姐。”
聆昐撇撇嘴,“母亲的饭食我吃不惯的,松萝,有没有香的辣的?”
温阑只叹气,“你就等着吃得上火长痘子吧,哭都没处哭去。”话虽如此,仍叫松萝去小厨房把路上买的驴肉火烧热了端上来,喜的聆昐眉眼都是笑。“我就知道母亲一出门,必会给昐儿带上好吃的。”
“这回只给你一小碗,其余的送到几位公子处去。你不许过去讨了吃。”
聆昐依旧笑,揽着温阑的胳膊,“母亲是最疼我的。”
新的饭菜端上来,郦清妍和温阑吃自己的,聆昐吃那盘香辣诱人的驴肉火烧,各得趣味。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敬王府来啦,大家期待聆晖出场么?期待小冷虐他么?
万年不变求收藏哦,谢谢一直来支持我的亲亲们,么么哒~
第12章
用过膳食,众人换到正厅,温阑在主位,聆昐拉着郦清妍在下首贴着一起坐了说话。今日刚到敬王府,天又黑了,不便叫大夫们过来平添叨扰,温阑说明日再带郦清妍到浣花草堂去见三个医官,今日劳顿,闲话几句便好生将息。郦清妍自然依她安排。温阑又让人端瓜果糖食上来,摆了一桌子,郦清妍实在是吃不下了,没怎么动。
聆昐依旧端着样子坐着,像个老谋深算的大人一样问话。“这次过来,玩到何时才归家?”
郦清妍笑,“到治好娘娘的病为止,许一年半载,许三年五载,都是有可能的。”
温阑道,“妍儿要住这么久,你高兴不高兴?”
聆昐扭头回温阑的话,娇娇俏俏的完全是另外一个模样,“母亲让人传话回来,说要接定国公府七姑娘来长住,唬的得我一大跳呢。后来盘问了笃音的下手许久,才知这丫头竟机缘巧合治了母亲的病,这可真真奇遇了。母亲动作倒是快,第二天就把人接来了,是怕去晚了这丫头跑了么?”
郦清妍听聆昐一口一个这丫头的叫,像个长辈似的,实际上自己的真实年龄不知道比她大多少呢,连萱儿都比她大。
温阑笑道,“被你说中,今日我要是不去,这丫头怕是去了金陵了。再要请回来,可比今日这般要麻烦许多倍。”
聆昐问郦清妍,“好端端的你去金陵做什么?”
郦清妍一本正经地逗她,“自然是回祖宅,带发修行,一生常伴青灯古佛,祈愿阖族老小平安喜乐,无病无灾。”
聆昐惊愕,“花季年华,正有大好时光不过,你怎么会这么想不开?”顿一顿,看到温阑面上忍不住的笑,才知郦清妍是逗她的,炸毛起来,“好啊你!胆子越发大了,都敢唬我了。快道歉来!”又是咄咄逼人的架势。
门外突然炸响一声闷雷,“谁与谁道歉?”魁梧挺拔的身影进了屋子,郦清妍抬眼去看,一身八爪白玉龙纹的蟒服,系着青玉腰带,往上是张冷冽严肃的脸,四五十的年岁,保养的三十五六的模样,眉目俱是浓烈的,添了许多压迫与威严,头发束在头顶,戴墨玉雕龙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让他举手投足都带着君临天下的王者风范,居然是慕容亭云。
聆昐和郦清妍忙站起来行礼,退到里间去。温阑笑着说,“让人传了话给你,还以为你不来了,我好专心陪我的小客人。”
慕容亭云看着她,脸上表情放的柔和了些,坐到她身边,“你几天不归家,回来了又是一句要陪贵客就把本王给打发了,胆子被养的越发大了,嗯?”
温阑斜觑他一眼,“她能治我的病,你能么?有求于她,自然要善待于她。”
“嗯。”慕容亭云点点头,“把这小名医请上来罢,也让我瞧一瞧。”被温阑用手指戳了戳,“你放的温和些,别吓着了小姑娘。”慕容亭云爱死了她这些不经意的小动作,忍住要去抓她手指的动作,听话地点点头,“好。”
世间能让辅政王比如乖觉的,大概也只有温阑一人了。
郦清妍又被人从里间请出来,向着慕容亭云再次行礼,动作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得体自然。很多人怕辅政王,郦清妍以前也怕,和温阑待的久了,见了太多次,渐渐的就习惯了他的威严。加上他每次都是温和的宠溺的对待妻子,眼中永远只得她一人的样子,郦清妍是惧怕不起来的。如果不是温阑不能生,后嗣之事无法解决,慕容亭云一生很可能只有温阑一人,当然,也只是可能而已。
慕容亭云粗略打量了郦清妍一眼,“原来是个小丫头。”扭头和温阑笑道,“胆子倒是很大。”这是事实,第一次见到辅政王,能不被这颇具压迫性的气势吓到的,还真是很少有。不过慕容亭云今天是在温阑这里,有在别处绝对没有的温柔,他不作他想,没有太在意这有些独特的女子,只是随口夸了一句。
因慕容亭云问自己的医术师从哪家,学了几载,郦清妍早知道有这么一遭,已想好了说辞,立在下首,垂着眼睑清楚回话。“不曾正式学过,在家中藏书阁看过半本残卷,有记载娘娘此类病症,书中其他药理都很有效果,所以这个少见病症的治疗方法也囫囵记了下来。那日在宝相寺见到王妃,情况与书中所述相同,本不该冒犯娘娘,因娘娘病的严重,情况紧急耽误不得,便擅自做主按照书中的方法施展了一回,果然有效。现在残卷已丢失,自己怕情急之下写出来的方子有误,想着回去后把药材想齐全了再送到敬王府来,倒没想王妃亲自登了门。小女并不精通医术,只是恰好知道王妃这个奇症,断然不敢贸然为娘娘施药,还要和府中一贯为娘娘治病养身的大夫讨教,把自己所知全全告诉他们,由他们和王爷共同定夺。”一番话说的周全,滴水不漏。
慕容亭云有些不满意,“既不精通医术,药方又只记得大概,治起来风险也太大了些。”
郦清妍道,“所有熬制出来的药汤小女都先于娘娘前引用,一日三次,三日后无事,再给娘娘服下。每个阶段完成,换药时亦沿用此法。有小女与试药的药童同时为娘娘测药,王爷可放心娘娘的安危。”
慕容亭云短暂的顿了顿,“是药三分毒,你其实不必如此。”
郦清妍依旧垂着眼睛不去直视他,十分的恭敬有礼,“医者皆如此,小女不敢妄称自己是大夫,但是药方是小女给的,为了娘娘平安,以身试药乃必行之举。”
“宝相寺之前,你与阑儿素不相识,何以对她的身体如此上心?”慕容亭云手指搓着和田玉雕貔恘的手牌,缓缓问道,无形的压迫之感浓烈起来,这是对郦清妍治疗温阑用意的质疑表现。
感受到对方的威压,郦清妍也不害怕下跪,眼睑微微抬起来一些,视线刚好落在慕容亭云注视自己的眼睛的下面一点,错开与他视线直接对接上。郦清妍如此是为了尊重,不因冒犯直视而惹恼对方,没想到这样却让慕容亭云看清了她的眸子。
黑白分明的眼睛,清亮冷静的惊人,长长的睫如同黑凤翎,在烛光之中为粉玉色的脸颊投去阴影,更显出眸中如同深潭般的清澈,仿佛随时能渗出彻骨的寒意来。
这样一双漂亮到令人惊叹的眼睛。
郦清妍清凌凌的声音响起来,继续回慕容亭云的问话。“医者仁心,小女以己之学得救王妃娘娘,乃是学医者本能所为,并非有所图谋。当日宝相寺门前,佛家圣地,即便小女对医术一无所知,也是要留下来帮一帮忙的。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得娘娘的非小女医术,乃佛祖的仁心。佛赐了机缘让小女得知救治此病之法,又与娘娘相识,何尝不是给小女机会增添功德,以便日后更能广布善心罢。”
慕容亭云还要说话,温阑打断了他,“你可该止了,妍儿好心好意来我这里给我治病,你居然怀疑她的居心。若是伤了她的心,影响了发挥,我和你没完。”
慕容亭云道,“我也是图个安心和周全,怕你被人骗了。”
“好了好了,我堂堂温家大小姐,敬王府的嫡王妃,什么人物没见过?你还把我当成那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只一昧护着。”
“罢了,这丫头对你上心也是好事,我不问了。”慕容亭云摆手,终于赦免郦清妍,让站了半天的她坐下了。
温阑道,“她本就乖巧,得我的心。明日让她好好和医官们交流交流,制定出治疗的方子来,早日好了,你也省心省力。”
“嗯,缺什么要什么,只管让冯梵英去采买。”
冯梵英是敬王府的大总管,平日里忙的和陀螺似的。温阑的落晚居有自己的管家,基本上不会叫冯梵英,慕容亭云自然知道,这话也就随口那么一说。郦清妍当然不会傻到真的去叫大管家给自己买东西。
“夜深了,你且去休息吧。”慕容亭云还有事要和温阑说,遣了郦清妍离开。郦清妍抬手福一礼退下,动作间,腕上珊瑚手钏的如意结滑落出来,被对方看的正着。慕容亭云眼色一黯,看了温阑一眼,带着微微的诧异。直到郦清妍出去了才开口,“你倒是看重这个丫头,把那样的东西给了她,也不怕她不知情不重视,弄丢了?”
“单拿着它没什么用,不过一个饰物,她戴着好看。”温阑在烛光里笑的非常柔美。“夜已入更,王爷不去陪柒柒小娘子?”
“你这是吃醋?”慕容亭云捉住了她的手,“今夜不过去,陪一陪你。”
“随你,反正留下来也是各干各的。今天我累的很,你别扰了我睡觉就成。”
慕容亭云捏了捏她的鼻尖,“胆子真是越发大,为夫快管不住你了。”
“管你的小妾去,别来招惹我。”温阑挣脱他,站起来往里间走。慕容亭云跟在她身后,“世间女子,只有你一人完全不怕我,我亦只想管你一个。”
温阑瞥他一眼,“我可是你的钱袋子,何须怕你?”说的对方直乐,“好好好,不怕。本王的钱袋子,本王今夜无处栖身,可否恩赐本王半张榻睡?”
温阑又拿手指戳他,“在外头还有点辅政王的样子,一回来就同我浑,一点不正经。”
慕容亭云把温阑搂在怀里,温柔的如同换了一个人。“我只对你一人如此,只有你一人值得本王如此。”
温阑把头埋在他暖热的胸口,突然有点难过,“不能给你一个孩子,是我此生之憾。”
慕容亭云吻了吻温阑的额头,“遇见你就已用尽本王一生的运气,再有孩子,会有福到人神共愤的。只要你能好好的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