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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面上温和沉稳。实际上，背地里却做了不少阴损的事情。
“哼。”耿格格道：“你这里距离生产也不过两个月的工夫。一切，也要小心为上才是。”
年福晋不得宠的，福晋尚且要对付着。
实在是没道理放着兰心这样一个得宠的，任由她接连生下孩子吧？
所以，福晋对兰心下手，也实在只是早晚上的事情而已。
兰心点了点头，说道：“最近两个月，我还是待在北苑里吧。这里面伺候的人都是筛选过的，自然不会出什么差错。”
兰心这里，自从经历过上一回盼儿和蓉儿的事情以后，对院子里的人更是严加筛选过了。
而进行着这一切筛选的人，正是四爷身边的苏培盛。
苏培盛向来帮着四爷做事的。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得心应手的。
如此一来，兰心这里自然是给治理得如同铁通一般了。
另一头，如言那里的情况，仍旧是不大好。
几个时辰过去，一阵阵的疼痛已经让如言渐渐失去了知觉，有些麻木了。
如今支撑着她的，也不过是那一种信念罢了。
如言口中喊着参片，只觉得自己的一切感官都在不断地流失。
我是不是不行了？如言这样想着，就慢慢地将眼睛闭上，晕了过去。
“言格格晕了！言格格晕过去了！”守在一边的稳婆瞧见如言这个样子，大惊失色。喊着，就跑了出去。
生产之中，孕妇若是晕了过去，那就是不好的征兆了。
眼看着一盆一盆血水端出去，产房里和产房外的人都忙忙碌碌着。所有人的心，也都忍不住再一块悬吊着。
要知道如言这一胎，可是福晋十分看重的呢。
稳婆跌跌撞撞的，也不管身上的血腥味了，就往东暖阁里头去了。
这时候，已经到了需要四爷和福晋拿主意的时候了。
四爷和福晋这个时候，仍旧在东暖阁里。稳婆跑出来，满身血腥地就到了东暖阁里。
四爷瞧见稳婆这副样子，就忍不住问道：“情况如何了？”
“言格格晕过去了。怕是…不大好了。”稳婆说完，又问道：“若是有个万一…还请…还请四爷和福晋拿个决断才好。”
保大还是保小，选一个吧？
“保住孩子！”福晋说着，就上前了一步。
也是这一下，福晋才忽然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停住脚步，就又回头看了看四爷。
四爷的眉头皱得很紧，面上还带着一些犹豫的神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片刻，四爷才说道：“尽力吧。”
这话的意思是。虽然是孩子优先，但还是尽量保住如言的性命吧。
说完这话，四爷又叹了口气，对福晋说道：“爷记得从前尹氏生产的时候，也是这般不容易。”
不仅如此，尹氏的身子也不大好。
不过好在，宋格格将端柔养得很好。两岁多的小家伙粉雕玉琢的，实在是可爱得紧。
福晋听了四爷说着话，只觉得眉头突了突。
当初尹氏的难产的事情，福晋多多少少也是参与其中的。
虽然那个时候，福晋的主意不过是不想让宋格格那般得意罢了。如今听见四爷提起来，心底里少不得还是有几分心虚的。
“四爷放心。如言她，一定能够熬过来的。”福晋说着，也安慰四爷。福晋这也是知道，四爷对这次的事情尚有疑虑。
如今府中波谲云诡的事情太多。如言这一桩，四爷也实实在在是想弄清楚的。
“但愿吧。”四爷点了点头，又对福晋说道：“夜深了，爷有些疲惫，先到内间去歇一会儿了。如言那里有什么消息，再来叫醒爷。”
今儿个是正月十五，明日四爷便是要去上朝了。
如今已经快要子时。再不歇息，连个囫囵觉都没得睡了。
“是。”福晋回答着，又吩咐了人进来给四爷添了些许炭火。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便是就只能够听见炭火烧得“嗤嗤”的声音。除此，似乎隐隐约约还能够听见些许产房那里传过来的声音。
产房里的人忙忙碌碌的。她们，在如言平安产下两个孩子之前，注定是没机会歇息的。
好在，二更天的时候，原本已经昏迷过去的如言，再次醒了过来。
这一回醒过来以后，章太医又让稳婆给如言喝了催产的药以及提气的药。
终于，在参片入了口以后，如言总算是恢复了些许的力气。
令人欣慰的是，如言这一胎总算是在半夜的时候，生了下来。
几声婴儿的啼哭传到东暖阁里的时候，就连福晋也愣了愣。她总觉得，她好像很久没有听见新生婴儿的啼哭声了。
而这个孩子，还是属于自己的。
如言产下来的这两个孩子，面色都有些略微发紫。因着生产的时间过长，而如言这又是早产，两个孩子的哭声都是很细小的。
稳婆虽然不敢大声说话，可还是喜极而泣，抱着两个孩子就说道：“生了！生了！是两个小阿哥。”
两个小阿哥。
若是给武格格听见，少不得要说一句：“这言格格可还真会生呢。”
儿子，可不就是倚靠了么？就算是养在福晋膝下，那她至少也担着“生母”的名头呀！
虽然她这个生母，指不定哪一天就被除去了。但是至少，也算是有点价值的。
不像武格格自己，到现在连四爷的身都没近过呢！
福晋那里，听见外面的动静，连忙裹了大氅扶着采桑就走了过去。
第两百二十七章 相克
不多时，产房里稳婆便将两个小阿哥抱了出来。门外，福晋就瞧见了两个小家伙。
“外面冷，去东暖阁里吧！”福晋抱着其中一个，就转身穿过游廊去了东暖阁。
东暖阁里，此时四爷也已经醒了过来。听见苏培盛说如言那里生了，且母子平安，四爷也稍稍觉得有些欣慰。
四爷刚刚穿了一件外衣想要过去瞧瞧情况，就见到福晋和稳婆将两个小阿哥都抱了过来。
福晋瞧见四爷已经起身，连忙抱着孩子走过去对四爷说道：“恭喜四爷！是两个小阿哥呢！”
雍亲王府里子嗣单薄，乃是众位王爷当中子嗣最少的。
如今一下子添了两个，纵使四爷对如言没什么感情，心底里多少还是有几分高兴的。
“爷瞧瞧？”四爷说着，就凑了过去瞧了瞧福晋怀里的孩子。
“这么小？”四爷皱了皱眉，说道：“比那时候早产的端柔，都还要小一些。”
“双胎原本就要小一些。也好在如言已经怀孕八个月，也算不得十分早产。”福晋说着，又道：“这一回，如言算是立了大功了。”
四爷点了点头，问道：“如言还好吗？”
站在福晋身后的稳婆犹豫了片刻，回答道：“言格格出血太多。而且下身…撕裂了。以后，怕是再难有子息了。”
下身撕裂，且再难有子息这话。就说明她乌拉那拉如言以后，会一直无宠到老了。
这样的女人，只要四爷对她没什么感情，便是注定了她这一生都没什么价值了。
不过，这也是福晋乐于看到的。
如言对她来说，也不过就是生育工具罢了。起到了该起的作用，而后如何，她也就不必理会了。
不过饶是如此，福晋面上还是要端着当家福晋的大度与宽容的。
“四爷。如言这一回着实是不容易的，也该多给她一些赏赐才是。”福晋说着，又吩咐采桑道：“赏如言屋子里所有伺候着的人三个月的月例银子。”
稳婆在旁，笑得都合不拢嘴了，说道：“多谢福晋赏赐。”
当夜，也便算是平平稳稳地就过去了。
可怜的是，如言生下孩子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被稳婆抱走了。而后的如言，只觉得精疲力竭的，自然也就睡了过去了。
而等到如言醒过来的是，房里除了两个伺候着的丫鬟，也再没别的了。
她知道，她生下来的孩子，此刻正待在福晋的身边呢。
至于那时候武格格一口咬死的关于“年福晋推了言格格”的事情，最终也只是以如言一句“记不清了”而宣告结束。
原本这一回的事情，就只是福晋自己动了手脚让如言难产。
其目的，也不过是为了让她再也不能生育，再也不能够得宠而已。
因为只有这样，如言才能够一心一意地依靠着福晋，帮着她扶持两个孩子。
但另一件令人唏嘘的事情是，如言生下孩子以后不久，就被福晋以“生辰八字与两个小阿哥相克”为由，而迁出了东院，到了翠玉阁里索绰罗氏曾经住过的屋子里。
一时之间，后院中的众人也忍不住一丝哗然。
生了孩子就不要娘，福晋这事情倒是做得一点顾虑都没有了。
北苑里，玉秀和兰心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也忍不住感叹几句。
“虽然我也是相信那相生相克的。但是福晋这一回，总觉得让人觉得有些什么呢。”玉秀说着，脸上都不大好看。
如言这会儿，都还没出月子呢，就被强行挪了地方。
“她最初进府来的目的，不就是这个么？”兰心说着，也感叹道：“她的用处尽了，福晋自然是会卸磨杀驴的。”
能够保住一条命，也全靠那天福晋请来的人是章太医。
章太医原本就是个刚直不阿的人，见到病人，一定会全心全力地医治的。
故此，如言才能够活下来。
或许那一日，只要是换了别的任何一个太医，如言或许都会活不下来了吧？
这会儿将如言迁出去，也实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胎儿难产，生下来的小阿哥有些孱弱，多多少少是与母体有关系的。
福晋这样说这样做，是真真一点差错都让人挑不出来的。
唯一有些缺憾的就是，在人情味上有些不足罢了。
“说来言格格也是可怜的。生个孩子拼了性命，以后也不知道会如何呢。”玉秀说着，又是一声叹息。
兰心点了点头，又正色对玉秀说道：“如今眼看着我也不过一个多月的工夫就要生了。咱们暂时也顾不上如言那里，且看好着自己吧！”
她们眼下，也实在是没有工夫去管别人了。
至于如言那里，原本情况就不大好。生产完了身上都不大舒服，乍然挪了地方，又是和武格格一处，显然是讨不了好的。
那日，武格格为了拖年福晋下水，硬是说年福晋推了如言。
只可惜的是，却被如言一句“不记得”给搪塞了过去。
换成武格格那样的性子，必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如言的。两人又住到了一处，武格格更是每天吵嚷不休的。
虽然武格格那日也确确实实被四爷禁了足，但四爷也只是不让武格格出翠玉阁而已。
同在廊下，难免受几分吵嚷。
翠玉阁里，如言斜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偏过头，就瞧见了身边伺候着的小丫鬟。
那小丫鬟原是伺候云氏的，云氏死了以后，小丫鬟便做着扫洒的活计。
因着年纪轻，也勉强算是个妥帖的，如今才给送到了如言这里来。
“宫绦，采蓉如今回到福晋身边了吧？”如言坐在床上，就问了宫绦一句，
宫绦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采蓉姑娘没跟着格格过来。如今格格身边伺候着的，就奴婢和湘儿。”
湘儿，也是从前负责了扫洒的丫鬟。年纪不大，和宫绦差不多。
“只有你们两个？”如言面上略过一丝惊讶。
两个丫鬟，算是格格位份上，很正常的情况了。武氏和宁氏那里，也是只有两个人伺候的。
宫绦闻听此言，还以为如言是觉得自己身边的人太少了，又嫌弃自己和湘儿年纪小不经事，便有些心虚。
“是。”宫绦道：“奴婢两个，会好好伺候格格的。”
如言笑了笑，对宫绦说道：“无妨，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她身边，没有福晋的人才好呢。
第两百二十八章 日子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门外湘儿就来敲门了。
“格格，药熬好了。”湘儿说着，就端了药进来。
如言接过药碗瞧了瞧，药汁黑得如墨似的。那药汤的味道，也实在是苦得厉害。
“这是什么药？”如言问了一句，觉得胃里直泛酸。这药，实在是不好闻了一些。
湘儿回答道：“这是章太医开给格格的。说是能够调理身体，帮助排出恶露的。”
如言点了点头，才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旋即不久之后，湘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