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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学以致用，那也该要先学了不是？
至于再往后更小的几个孩子，兰心便没有再问了。都还不满十岁呢，哪里就要想着以后指一个什么样的人家了呢？
当夜，兰心在梦里，梦见自己成了祖母。
弘历带着富察清宛和他们的孩子进宫，那孩子软软糯糯地一声声叫着祖母，兰心的心里，都觉得是软绵绵的。
第四百一十六章 年羹尧的动作
三日后，二月十五，难得的月圆之夜。
京城里头，年府里却并不是十分平静。
年羹尧回京也有三四个月了，原本估摸着等到开年了以后，四爷也会给新的差事下来给他。
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眼下二月间。
年节里头的时候，年府门庭若市，许多那些从前和年羹尧有交情的人，都纷纷上门送了不少的礼物。
甚至一些年羹尧几乎没怎么听说过、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也都一个个地上门来表示要和年羹尧结交。
年羹尧长期在外，回京以后没什么势力，自然也是乐得在京里结交一些权贵的。
不过，原本年羹尧打算着开年以后若是皇上召见，就和皇上说要谋一个京城的差事来做。但是眼下到了今日，圣驾都去了圆明园了，年羹尧这里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十五的月亮很圆。纳兰氏在小厨房里头做了点心，就拿去了年羹尧的屋子里头。
年羹尧此时正纳闷呢，瞧见纳兰氏进来就问道：“那些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
那些事情，自然指的就是当年那些和年雪、福惠有关的所有事情了。
“有些眉目了。”纳兰氏道：“妾找到一个当初在怀恪公主府里头伺候的丫鬟。那丫鬟似乎，知道一些内情。”
但仅仅这样一个人证，必然是无法搬倒高高在上的熹贵妃的。到时候当场对质，熹贵妃只需要说那丫鬟信口胡诌，谁又会相信呢？
年羹尧听了，便道：“熹贵妃身边的人呢，可有一两个得用的？就算是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关系，只要是熹贵妃身边的就成。”
将一个丫鬟策反，还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么？
纳兰氏皱了皱眉，回答道：“熹贵妃人在圆明园，不好下手。”
“带去圆明园的人必然都是亲信。”年羹尧道：“尽量试试吧。若是不行，在宫里那些并不十分亲近的人也行。”
人证，总是要有的。至于物证，制造一些出来就是了。
“妾知道了，您放心吧。”纳兰氏宽慰着年羹尧。
年羹尧点了点头，又开始思考起他将来前程的事情来。
关于年羹尧的的任职，其实四爷是早就有了打算的。
原本年羹尧回京的时候，四爷就已经打算着要削去年羹尧手上的兵权了。封一个一等公的爵位，然后让年羹尧随便领一些差事就是了。
西北那儿，年羹尧的名声太过响亮，就连四爷也是不得不有些忌惮的。
不过，之前关于年羹尧飞扬跋扈的事情传回来以后，四爷却改变了态度。
从前对于年羹尧谨慎谦和的态度，也一下子全都没有了。此人虽然有武将之才，但性子上却多了几分急躁。
所以四爷便打算着，先冷年羹尧一阵子好了。看看他的反应如何，再决定后续的事情。
三日后，杏花春馆里头，兰心见到了一个自己许久未见的人。
玉秀雇了马车，到了圆明园里头来。
兰心初初听见人说玉秀过来的时候，觉得甚是惊讶。那会儿章太医要随驾，兰心想着玉秀有了身孕，便让玉秀待在京城的宅子里休养。
玉秀年岁大了又是头一胎，所以不跟着才是好的。
却没曾想到，玉秀竟然自个儿到了圆明园里头来。也好在那时候玉秀嫁人的时候兰心给了玉秀腰牌，不然怕是连圆明园的门都进不来。
“你怀着身孕，怎么就过来了？”兰心走出殿门，就瞧见玉秀披着坎肩就进来了。
穿着比起当时做宫女时候要贵气一些，不过路途奔波，脸色稍稍有些发白。
玉秀脸上明显是十分紧张的，不露声色地看了看四周，就对兰心道：“奴婢不过是想您了，所以巴巴地就过来看您了。”
说完，就朝着兰心使了一个眼色。
那意思是，有什么话，咱们进屋子里去说。
兰心自然看出来玉秀的异常，便就带着玉秀进了屋子。
屋内烧了地龙，很是暖和。玉秀将外头的大氅脱了下来，才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兰心皱眉问着，显然觉得这事儿不是这么简单的。
若是小事情，打发个人过来说一声就是了。但是玉秀亲自过来，必然是出了什么大事的。
玉秀没有回答兰心的话，而是从袖中取出了一封信，递给了兰心。
兰心不解地接过信，才发现信上其实就是玉秀自己的笔迹。
信上写道：小主，记得看过这封信以后，将信给烧掉。
奴婢用写信的方式告诉您，其实是因为最近开始发觉，您身边或许有别人安插过来的钉子。
这件事十分紧要，便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您了。
奴婢的家人，您也是知道的，一个个都是势利眼。自从奴婢嫁人以后，奴婢的额娘还曾经上门来打过秋风。
那时候虽然没有理会她，但最近几日，奴婢家里却出了事情。
奴婢的弟弟因为打死了人被抓了，额娘求上门来，想要奴婢救一救弟弟。奴婢那弟弟幼时与奴婢还算是有几分亲情，奴婢便去瞧过。
结果到了衙门里头，竟然有人找到奴婢说，让奴婢做一件事，就放了奴婢的弟弟。
那件事不是别的，便是要说出当初您在送给怀恪公主的补品里头加了东西，害得怀恪公主难产而亡。
奴婢心知事情非同小可，答应下来以后便急忙地到了这里来告诉您了。您身边，或许已经有了吃里扒外的人了。
信到了这里，便就结束了。
兰心震惊之余，拿了信到炭盆边上，就烧得一干二净了。
“这件事，我知道了。”兰心道：“这段时间里头，你就待在杏花春馆里头吧。若是有人来联系你，你一并都应了就是。”
以不变应万变，目前兰心只有这个法子了。
玉秀应了是，整个人才仿佛松了一口气。
“那你的弟弟…”兰心想起信里的内容，又看了玉秀一眼。
玉秀为了保住自己与对方周旋。但自己的弟弟，却还在别人的手里呢。
“奴婢不能背叛小主。”玉秀哽咽着说着，眼里的泪水就忍不住流了出来。
第四百一十七章 发难
玉秀的反应，兰心看在眼里也觉得十分触动。
她们主仆之间的感情，早就在这十几年里头根深蒂固了。在玉秀心里，就算是她的家人，也是及不上兰心的。
“你放心，你家里的人，我一定帮你保住。”兰心拉过玉秀的手，轻轻拍了拍说道：“你也是有身子的人了，该多多注意才是，去休息吧？”
玉秀点了点头，才离开了正殿。
屋子，早就已经给玉秀收拾好了。杏花春馆里头很多的配殿，玉秀选了一个清净的就住进去了。
兰心本来还特意安排了一个小宫女过去伺候，却不料玉秀拒绝了。
她原本就是奴婢出身的人。虽然在章府的时候，底下也有几个丫鬟伺候着。但是在兰心的跟前，玉秀总也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
何况，过来伺候玉秀的宫女，还是玉秀从前见过的。
环珮那里知道了以后，索性就搬去和玉秀一起住。说是相互照应，其实也是想着要照顾照顾玉秀的。
玉秀家里发生的事情，环珮也听说了，当即安慰了玉秀几句，也就再没说什么。
至于年府里头，纳兰氏得了玉秀愿意帮助他们指证兰心的消息，自然也是十分高兴的。当即告诉了年羹尧，年羹尧却多了几分疑虑。
“那个玉秀，跟着熹贵妃许多年了，感情非同一般，这样容易就被策反了？”年羹尧的第一个印象就是，这其中是不是有诈？
纳兰氏道：“将军，那玉秀娘家唯一的独苗都在咱们手上。她就算是出嫁了，也不可能不管自己的幼弟的。”
话虽如此，可年羹尧还是叮嘱道：“就算是这样，你也得小心一些。”
纳兰氏点了点头，开始琢磨着要如何去皇上面前告发兰心了。
谋害公主、谋害皇嗣，可不是什么小罪名呢。
二月二十，年羹尧在禀明了四爷有事起奏以后，便带着纳兰氏一同到了圆明园里头去。
圆明园里头的富丽堂皇，他们俩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已经到了九州清晏里头了。
九州清晏里，四爷知道年羹尧要过来，倒是觉得并不意外。
冷落了年羹尧一阵子，想来他也该是有些什么动作了吧？
“皇上，年大将军来了。”苏培盛进屋禀报道：“已经到了九州清晏的外头了呢。”
“带年大将军到正殿等候吧。”四爷头也没抬，似乎没有将年羹尧过来这事儿当成一回事似的。
苏培盛立在原地，见着四爷这反应，左右为难地说道：“不止年大将军来了，年夫人也来了呢。”
这话，让四爷将头抬了起来。
四爷心道：年羹尧过来，带上他的夫人做什么？难不成他过来，为的是别的事情？
“朕知道了，马上就过去。”四爷回答着，便整理了一下手上的奏折。
正殿里头，年羹尧已经候着了。同行的纳兰氏的身后，带了两个丫鬟。其中一个，是贴身伺候纳兰氏的。
至于另外一个，便是这一回的“证人”之一了。
四爷走进殿里，果然瞧见年羹尧是带着夫人来的。当即面上稍稍露出和善的姿态，就问道：“年爱卿说是有事，怎的将夫人也带上了？”
年羹尧拱了拱手，恭敬道：“臣此次过来，确实是有事要说的。”
话音刚落，四爷就将目光移向了纳兰氏。纳兰氏对上四爷的眼神，眼底里闪过一丝慌张。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四爷捕捉到了。
纳兰氏带着身后的证人丫鬟，就上前一步跪倒在了四爷的跟前。
“妾身此次前来，是因为得知了关于怀恪公主薨逝的真相！”纳兰氏豁出去了，便说道：“怀恪公主，是被人害死的！”
四爷挑了挑眉毛，想起当初李氏说的那些事情来。
他们是冲着兰心来的？四爷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个。
“怀恪公主薨逝已有两年，你是如何得知她是死于非命的？”四爷的眼神忽然间变得凌厉了起来，就这样看着纳兰氏。
纳兰氏递了一个眼色给身后的证人丫鬟，那丫鬟就颤颤巍巍地说道：“奴婢原是服侍公主的。公主的补品里面，其实是被人下了东西的！”
那丫鬟说。兰心送给怀恪的补品里头，有问题。而这件事被当初那个嬷嬷发现了以后，那嬷嬷便告诉了她。
而后嬷嬷过世，丫鬟十分害怕，就隐姓埋名躲了起来。但因为良心不安，最终还是选择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四爷听完丫鬟的话，冷笑道：“朕看你的年纪，不过二十左右，正值大好年华。你可知道，欺君之罪该当如何？”
这话说得平静，却让人背脊一凉，多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丫鬟也不知是不是怕极了，整个人抖得就跟筛糠似的，说道：“奴婢知道。但奴婢于心不安，所以一定要将这件事说出来！”
说完以后，便不住地磕着头。
“皇上。”纳兰氏道：“这件事妾身听说以后，也是不敢相信。熹贵妃为人和善，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呢。但细细想来，其中还是有些问题的。”
“什么问题？”四爷盯着纳兰氏，忽然心底里多了几分看戏的意味来。
这事儿，四爷早就知道了。其中的缘故，不过是有人栽赃陷害罢了。
却没曾想到，到了今日，却被眼前的两个人给翻了出来。
“怀恪公主死后，李答应十分愤怒，便做了有毒的糕点送去上书房。”纳兰氏心中一凛，说道：“若是贵妃策动李答应下毒，而又让四阿哥故意不吃点心呢？”
这样一来，吃下点心的人，可不就是只有福惠了么？
然而这件事，会这样想的人，其实也就只有年家的人了。四爷了解兰心和弘历的品行，断然不会相信。
“你的意思是，朕的贵妃和四阿哥合谋，害了李氏母子和皇贵妃母子？”四爷挑眉，直接就将他们想法给说了出来。
“妾身不敢！”纳兰氏道：“但事情到了如今，却是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