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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坏地说道。
弘昀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小小的脸上,倒是十足十的刚毅。
李侧福晋见到弘昀这个模样,更是生气了,拿着身边的鸡毛掸子,就要往下打。
也是这个时候,四爷瞧见了。
一鸡毛掸子打下去,弘昀身上吃痛,就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到底,也只是个六岁多的小孩子。原本铁了心要硬撑下来,被打以后,却是再也撑不住了。
“额娘!他们取笑我,说我天资愚钝不配去上书房里念书,所以我才动手的。”弘昀一边挨着打,就在那反驳着。
弘昀觉得,他动手打人,是有理由的。
“说你天资愚钝,你就应当更加努力读书才对!动手打人像什么话?”四爷听见这话,走进屋子对弘昀说道。
弘昀见了四爷,也给吓了一跳。
弘昀面对李侧福晋的时候,尚能有几分的底气。可是对上四爷的时候,心里就开始慌了。
原本弘昀还打算着,让自己额娘在四爷面前求个情呢。却没想到,他这才刚刚开口为自己开脱,就被听见了。
“阿玛!”弘昀给吓了一跳,一边哭着一边喊着。
四爷见了哭哭啼啼的弘昀,更是觉得生气了。
“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你不过是给人说了几句,动手打人也就罢了。如今做错事,竟是只知道哭?”四爷继续呵斥道。
李侧福晋在旁,更是不敢说话了。
弘昀听了四爷这话,连忙将自己的嘴巴给捂住。可是眼泪,还是不住地流下来。
“不准哭了。待会,你就去直郡王府里赔罪,然后回来好好想一想,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四爷说着,就让小厮将弘昀给带了出去。
弘昀虽然心中不愿,可却没有办法,只得就这样出去。
屋内一时之间,就只剩下了李侧福晋和四爷。
李侧福晋心中惶恐,忙走上前拉了拉四爷,喊道:“四爷…弘昀年纪还小,不懂事也是有的。”
李侧福晋觉得,可不能因为这次的事情,让四爷将弘昀给厌弃了。
“还小?六岁,不小了。当年皇阿玛登基的时候,也不过才七岁。就连爷,也是五岁就去了上书房。”四爷看着李侧福晋,生气地说道。
当年四爷在上书房里读书的时候,大阿哥、太子、三阿哥和五阿哥都是一起的。
那时候的四爷,卯足了劲儿地读书,就是为了能够让康熙爷和孝懿仁皇后满意。
可是如今的弘昀对比起当年的他来,实在算是不思进取了。
第51章 叛逆
“四爷…弘昀是个好孩子,再多教一教,也是能够学得好的。”李侧福晋面上讪讪的,可还是继续为弘昀分辩着。
四爷听了这话,也叹了一口气。
弘昀天资不高,是摆在那里的事实。
如今他们能够做的,也就只有将弘昀尽量地教好。至少,让他在为人处事上面,再不出什么差错。
可弘昀如今,却是让四爷觉得失望了。
“这次,必须要好好罚一罚他的。”四爷握着手上的玉扳指,说道。
这人么,总是要痛过,才知道要改正的。哪怕弘昀还小,也得让他长个记性才是。
李侧福晋点了点头,也表示同意。
只要四爷那里,不放弃弘昀,那便是好的。
而后,四爷带着弘昀去到直郡王府上的时候,弘昀倒是乖乖地就认了错。
直郡王虽然性情乖张,可这种时候,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回到雍和府,四爷就传了家法。
“不打他几鞭子,他就永远不知道要长个记性!”四爷说着,就吩咐太监去拿鞭子。
弘昀一听要挨打,就又开始哭闹起来。
可四爷一个严厉的眼神看了过去,弘昀立时就止住了哭声。
他知道,他越哭,怕是会被罚得更厉害。
几鞭子下去,弘昀的衣裳都有些破了。弘昀再忍不住,还是发生大哭了起来。
一直到最后,弘昀嘟囔着:“阿玛、额娘。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胡乱动手打人了。”
李侧福晋有些看不下去,也一直站在边上抹眼泪。弘昀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哪里能不心疼呢。
二十鞭子下去,弘昀只觉得身上火辣辣、皮开肉绽的。
也是这个时候,四爷收了手。二十鞭子,很多了。
想当年直郡王逃学的时候,也是被惠妃和康熙爷责打了二十鞭子的。而后,直郡王就再也没敢逃过学。
“待会你让府医过来,给他瞧瞧吧。还有那些伺候着的小厮和书童,晚些时候爷统统都给换了。”四爷撂下这样一句话,就离开了李侧福晋的院子。
李侧福晋心疼儿子,不过将四爷送到门口,就又折返了回来。
弘昀趴在凳子上,脸上挂着泪,身上的衣裳也是破破烂烂的。那模样,很可怜。
“额娘,就连阿东也要送走吗?”弘昀有气无力地问道。
阿东,是一直以来伺候着弘昀的小厮,两人的感情是极好的。
“方才你阿玛不是说了吗?小厮和书童,都是要换掉的。没了阿东,额娘给你找一个更好的。”李侧福晋摸着弘昀的头,安抚着他。
“额娘!我就要阿东,阿东陪我玩蛐蛐呢。”弘昀听了,也开始闹起来。
“玩蛐蛐?你就是整天这样玩,才会干出这样荒唐的事情来!”李侧福晋倏地站起身,怒道。
而后,不管弘昀再怎么闹腾,李侧福晋都是不理不睬的。
李侧福晋觉得,这个叫阿东的,必然是影响了自己的儿子的。
不然弘昀不会到了这个时候,还将他给记着。
当即,李侧福晋就将阿东给记恨上了。心里思忖着,以后再不能让他跟弘昀有来往。
另一头,四爷从李侧福晋那里离开以后,就开始漫无目的地在花园里走着。
弘昀被教成这样,他也是有几分责任的。
从前福晋教导着弘晖的时候,就不是这样的。
“四爷,前头就是翠玉阁了呢。”苏培盛跟在四爷的身后一直走着,就发现四爷的脚步在不知不觉之间就走到了翠玉阁的附近。
四爷心里犹豫。这时候他满心都是火气,待会对着兰心也发火怎么办?
“算了,不去了。”四爷说着,扭头就准备回前院。
可是这个时候,兰心正用了茶点,准备着出来走一走。
“四爷?”兰心瞧着四爷的背影,出声喊道。
这一声很小,可四爷还是听见了。原本十分坚定的脚步,一下就停了下来。
苏培盛见状,忙转过身,笑着对兰心打了个招呼道:“奴才见过钮祜禄格格、格格吉祥。”
这下,四爷就是想避开,怕是也没办法避开了。
四爷转过身,看了一眼大腹便便的兰心,就觉得心中不忍。
“这样大的日头,你怎的就出来了?”四爷往前走了几步,尽量让语气温和一些,扯出一笑说道。
“四爷心中不痛快,又何苦要对着妾强颜欢笑呢?若是在妾面前爷还要这样,那可真的要累坏了。”兰心见到四爷这幅样子,便走上前拉着四爷的手。
四爷心中忽然漏了一拍,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四爷笑得,真难看。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告诉妾就好了。妾虽然愚笨不大会开解人,可当个树洞听一听爷发牢骚还是可以的。”兰心看着四爷,一脸真诚地说道。
“嗯。”四爷点了点头,就跟随着兰心回了翠玉阁里的屋子。
翠玉阁的屋子里用着冰,淡淡的凉意袭来,倒是让人心中的焦躁也消去了几分。
“弘昀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刚走到屋子里坐下,四爷就开口了。
“妾听说了。”兰心说着,点了点头。
方才耿格格过来,将这件事讲得绘声绘色的。兰心就猜到,四爷必定是要过来和自己聊一聊这件事的了。
“你有什么看法?”四爷问道。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四爷觉得,兰心或许能够从中看到一些他看不到的东西。
“弘昀到底年纪还小,好好教总是有机会的。不过四爷也当去了解一下,弘昀何故会这样顽皮才是。”兰心想了想,认真地说道。
一般来说,只是普通的争执打架的话,上书房里的夫子应当不会将一个贝勒爷的小阿哥遣送回府才是。
可弘昀,却成了破天荒的头一个。
这样一来,倒是让人起了几分疑惑。这中间,应当还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才对。
四爷听了,就皱了皱眉。弘昀在上书房的表现,四爷也是去了解过的。
虽然不大聪慧,可大多数时候都还是老老实实的。这一回,竟是就将夫子给气得这样厉害了?
“你说得对,也却是该多了解一些他在上书房里的事情了。”四爷表示同意,略略沉吟道。
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四爷都还是有信心能够将弘昀给教导好的。
第52章 混账
夜幕降临,四爷在翠玉阁里用了晚膳,便又去了李侧福晋那里。
下午的那二十鞭子虽然打在弘昀的身上,可四爷的心里却是很不好受的。
弘昀,到底是他的儿子。这时候,也该去看一看他。
“额娘,好疼…”弘昀趴在床上,不住地叫喊着。
李侧福晋看着弘昀身上鞭子抽的伤痕,眼泪就往下流。那一道道红色的伤痕,也同样映在了李侧福晋的心里。
“忍一忍就好了。你阿玛也是看重你,才会这样打你的。”李侧福晋抚摸着弘昀的脑袋,用手绢抹着眼泪说道。
“阿玛是坏阿玛,下手那样重。”弘昀说着,就将嘴撅得高高的。
“别胡说了!给你阿玛听见,又要生气了。”李侧福晋心头一惊,看了看门外,又盯了弘昀一眼。
弘昀别过脸,心里还是有几分怨气。
他不过是跟人打架斗嘴罢了,至于这样大动肝火吗?直郡王府的那两个阿哥,可是将他最心爱的蛐蛐都给踩死了呢。
“弘昀乖,以后回了上书房,要好好地听夫子的话。认真学习,好让你阿玛更加看重你才是。”李侧福晋坐在一旁,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着。
“额娘!我知道了!能不能不要整天都说这些?烦死了。”弘昀一个不耐烦,就反手挥了几下。
“唉哟!”李侧福晋叫着,就觉得脸上一阵生疼。
方才弘昀一挥手,似乎是将自己一字头上的珠钗也弄掉下来了。
“侧福晋…你的脸…”李元福站在一旁,不由自主地就惊呼出了声。
方才那珠钗掉下来,竟是将李侧福晋的侧脸给划了一道口子。如今鲜血顺着伤口流了下来,看着怪吓人的。
“我的脸怎么了?”李侧福晋一下站起身来,就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一种湿漉漉的感觉,就从手指上传了过来。
是血!
李侧福晋看着手上的殷红,就险些晕了过去。
在边上躺着的弘昀听见后面的动静,也扭过头来,瞧了瞧。
“额娘…我不是故意的…”弘昀看着李侧福晋脸上的血,也给吓了一跳。他这一回,是真的闯了大祸了。
李侧福晋捂着脸,就跑出了屋子。
刚巧这个时候,四爷过来了。他瞧见正从偏房里出来的李侧福晋,就觉得有些意外。
她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房里照料着弘昀吗?这跑出来,是做什么?
直到李侧福晋离四爷近了,四爷才注意到,她是将脸捂住的。
“你这是怎么了?”四爷往前走着,就叫住了李侧福晋。
李侧福晋心头一惊,捂着脸说道:“妾方才不小心将脸弄伤了,正要回屋子里让请府医过来瞧一瞧。”
脸上的生疼再次传过来,李侧福晋却不敢抬头。
这时候她伤了脸的模样,可不能让四爷给瞧见了。
“伤了脸?好好地怎么会伤了脸?你快去请府医过来看看!”四爷忙不迭地说着,就更往前走了几步。
这个时辰,宫门早就落了锁。不然,李侧福晋势必是要请太医的。
这一头,李侧福晋张罗着请府医过来。
另一头,四爷就进了弘昀的屋子里。
弘昀还是趴在那里,神情呆呆的。他方才将李侧福晋划伤了,他自己也吓了一大跳。这会儿,都还有一些不能回过神来。
“身上还疼吗?”四爷往前走了几步,坐到弘昀的塌边,问道。
“阿玛,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这样。”弘昀慌了神,以为自己方才将李侧福晋脸弄伤的事情,叫四爷知道了。
“没想到会这样?可你对别人造成了伤害,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