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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换上一袭素白袍子,束发加冠,腰间配着一块月牙形的玉佩,手中摇着一把十二骨节的扇子,活脱脱一俊俏的富家公子哥模样,檀香锦儿两人将她装扮完毕,足足呆看了她一刻多钟。
她轻装出门,连檀香两人都没带,冯小怜原本担心她,想陪她一道出门,却被她婉言谢绝。在众人都未反应过来之际,赶紧溜之大吉。
这邺城虽比不上长安城,却也修筑得有模有样,她走在正街上,一路探头探脑,左看右看,实在乏味得紧。
若非为了逃跑大计,她实在犯不着如此。
她突然有些感慨,觉得自己这几年实在过得单调乏味,人生四大乐事,吃喝嫖赌,她一样都没碰过,不,除了吃喝,其他两样,她可真没碰过,好不容易来古代一趟,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虚度光阴,她要积极地做些有意义的事,当然不是此刻,在此之前,她得先弄清楚邺城的路线。
她一路边走边看边寻思,这条漫长而宽大的街道居然也被她花了半天的时间给逛完了,她觉着着实没趣,不过却也熟悉了个大概。这正街对着的便是城门,一出城门她就可以顺着路去虞州,不,虞州不能去,她要去南方,去看江南的烟雨风光。
北齐的历史她不知道,却知道这个时代大概的分布图。
北方由北齐和北周两个政权相制衡,再往北便是突阙和吐谷浑还有契丹等少数名族建立的政权。南方的话应该就是宋梁齐陈四个政权并立。她想去陈国看看。因为陈国最靠近江南。
她走到了大街尽头,一抬头就能看见那巍峨高大的城墙,还有紧闭着的城门。她在城墙下独自站了很久,直到守卫注意到她并开口问她可是要出城门时,她才默默的收回视线,对城墙上的守卫大哥摇头,然后默默的转身离去。
回去的路上她刻意走了另一条路,这条路虽比不上正街那般宽阔,却也是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
她轻轻地摇着手中的折扇,步履悠闲,整个人感觉很是自在,正当哼着小曲慢慢地往正北方向走时,突然左侧身子被人狠狠一撞,手中的扇子因手力不够大,顿时飞了出去,而她整个人也被撞得往右边倒去,若非她反应迅速,差点就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了。她站直身子,顿时黑了脸,方才被撞的瞬间,一只手在她腰间肆无忌惮地探了许久,还好她经过上次的教训,立马将所有的包包都改良了。这扒手摸了许久未找着她的钱包,又迅速收回了手,趁着人多,很快就消失了,她气得脸色发青,赶紧摸向腰间,还好,还好。
她将玉佩赶紧收到手中,紧紧拽住,心中好不气愤,她就那么招小偷惦记?看来以后出门她得打扮得穷酸一点。不然,每次出门都被这么狠狠一撞,她估计要不了多久,她的内部零件就会瘫痪。
她站在人群中,将方才被撞之处揉了揉,正准备回去,却发现手中的折扇不见了。
她四下寻找,并未看见,想来是人多,被别人捡走了。她暗叹倒霉。整了整衣襟,便往回路走,刚走出几步远,就被人拦了下来。
她站在原地,一股闷气顿时从胸口处爆发出来。眼前的男子衣衫褴褛,一头乱似鸟窝的乱发,头微微低着,她看不清他的面孔,这人虽长得比她高了将近一个头,但因她此刻怒火中烧实在没心情打量来人,只见他一手端着一个破旧的瓷碗,她顿时了然。
“小爷此刻心情很是不好,拿着钱就赶紧走开。”
她胡乱自衣服里探了个银子,也没看是多少,便随手丢进了他手中的破碗,绕过他便继续往前走。
“姑娘…”
谁知这乞丐非但不走,居然又跑到了她前面,将她拦下。
她感觉自己太阳穴处青筋暴突,心中有种想打人的冲动,这乞丐还真是得寸进尺。她暗自,强行,极力,吞了口气,干脆一把将胸口处的荷包拽了出来,狠狠朝他那破碗中一扔。
“诺,都给你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她朝她龇牙咧嘴的开口一笑,满脸狰狞。
她绕过他,正想走,那不知死活的乞丐又站到了她面前。
她感觉自己的牙床在咯咯作响。她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抬头,朝对方狞笑
“这位兄台,可曾听说过贪心不足蛇吞象?人啊要懂得知足,此刻我已将所有银两都给你了,你为何还要拦我?”
她想他要是再不走,她就要先礼后兵,开始用暴力解决问题了。
“姑娘,你的东西掉了。”
乞丐说着便将一把扇子递到她面前,她看着那扇子,脸色稍稍有所缓和。自他手中拿过了扇子。
“谢…”话音未落,她便如同被蛇咬了一口,顿时闭上了嘴。
不,慢着,怎么感觉这厮说话的声音…
她一把抓住来人,抬头仔细一看,顿时呆住了。
眼前的人长得眉目清秀,一张娃娃般精致的面孔,再加上那双迷人的桃花眼,这不就是那厮自称贫道的山贼么?
“姑娘,人生真是何处不相逢啊,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
男子语气悠然,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打从一开始便悠悠然地盯着她在看,此刻她看着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再看他一身乞丐的服装,而那举手投足之间却透露出一种贵公子的痞子气,哪点都不像乞丐,这人这次又是在干嘛?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来人,满心疑惑。
“我说姑娘,为何你每次见到小人都这般激动?还主动握着小人的手,莫不是姑娘对小人芳心暗许?若果真如此,小人还真的受宠若惊了。实在惶恐,实在惶恐啊。”
这人说话全没个正经,不过,她倒是立马松开了手。
“怎么又是你?你说你怎么老是阴魂不散的,这次,不是贫道而换小人了?我说山贼大哥,你是不是玩cosplay玩上瘾了?”
“克斯什么?”
男子闻言,一脸求知样,一双单纯的大眼正眨巴眨巴地看着她。
她看着他那副模样,顿时有种想杀人的冲动,这人非奸即盗,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他一路从思州跟着她来到北齐,也不知在打什么算盘,她懒得跟他在此耗费时间。
“姑娘,相逢即是缘,小人姓施名小白,姑娘唤我小白即可,不知姑娘芳名?可否告知在下?”
小白?我还小黑呢。这人就不能编个有点水准的名字,至少不要让人一眼就瞧出来是个假的。她觉得自己对他根本无力吐槽了,她无奈地朝对方翻了个白眼,掉头就走。
“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姑娘,你我有缘,下次定能再见面的,对了,这银子就当姑娘对在下的报恩了…”
李倾城听着身后的声音,赶紧加快步伐,很快便拐出了这条路,将男子甩掉。
老天爷,她遇到的都是什么人啊,一个两个都莫名其妙的。
她揉着酸痛的臂膀,朝着白府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的名字是真名
☆、第四十八章 夕阳红(一)
李倾城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撞了狗屎运了。这几日她出府游玩勘探已经足够低调小心了,却总能遇到那位瘟神。
那厮好像每次都是拿捏好时间在她逛完一条又一条街准备打道回府时,就会奇迹般地出现在她面前,不仅如此,她还感觉他肯定是患上了严格的精神分裂症。譬如,第二日,他一身锦帽貂裘,穿得很是人模狗样,说话也文绉绉的,一看到她便笑得像个二哈,频频朝她打招呼“小娘子,你我又见面了,前方有一茶馆,不如同在下去略略坐坐,谈谈心?”那种漫不经心悠然的语调,让她听着很不爽。她连白眼都难得翻,直接漠视,抬脚绕弯走过。
第三日,两人街道口狭路相逢,他一身贫民服饰,肩上挑着一个担子,看见她,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迅速眯成一条缝,嘴角微扬,她看着他白皙透亮的一排整齐的牙齿,还之一笑(狞笑),随即掉头就走。
“哎,姑娘,别走啊,可要买条鱼回去,小人这鱼可是才从河里捞上来的,可新鲜了,姑娘…”
她感觉自己要是还站在那里,肯定会忍不住对他拳脚相加,这人,真是闲得不能再闲了。
这一日,呃,她觉得她已经对他产生了视觉疲劳,尽管他每一天穿的都是不同的衣服,扮演的也是不同的角色,但那百年不变的悠然的语调,还是很轻易地就能触碰到她的底线,未免发生这种月黑风高杀人夜的惨案,她决定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这位姑娘,小的看你面若初雪,却惨白得过于骇人,不如买点胭脂擦擦,定能倾国倾城,颠倒众生。”
“这位小哥,小爷瞧你年轻气盛,却未料到是个老眼昏花,糊涂不通人事的人,小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活脱脱的公子哥却被你看做姑娘,由此可知,你的眼力是有多差劲。”
“好个伶牙俐齿的姑娘,不过,小人喜欢,姑娘若是看上哪盒胭脂,直接拿去,小人不收钱如何?”
李倾城看着那双微眯的桃花眼,满心不爽。她脑子一转,随即朝来人笑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君子一言,岂能不真。”
“那好,这些,这些,我都要,全都包起来吧。”
她朝对面的人说着指了指摊子上所有的胭脂,笑得好不称心如意。
男子闻言,眼睛眯得更深,嘴角微微抽搐。
她将他的表情全都收纳在眼里,心里别提有多快活了,小样,敢跟她斗,也不瞧瞧她李倾城是谁。
不过这人也就震惊了那么一会儿,很快便真如她所说的,将所有胭脂包好了。
她看着被自己收纳一空的摊子,啧啧称赞,她提着胭脂,随手挑了一两盒,其他全都送给了与她擦肩而过的众女子,等到最后一盒都送出去时,她拍了拍肩膀,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准备打道回府。
“姑娘,今日经你一闹,在下损失很是惨重,你就不能有所表示,就这样走了?”
“不然呢?”
她回头,仰望着男子,眼睛大大地睁着,看着男子,一脸淡然地问道。
“喂,喂…你干嘛啊?放开我,听到没有…”
男子一把抓住她,一言不发地穿过人群,便朝着一条人迹罕至的巷子走去,李倾城被他紧紧地拽着,挣脱不了,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去,心中顿时惶恐起来,这人要干嘛?谋杀?她不就是拿了点他的胭脂嘛,至于吗?
她看着他,行动如风,一脸吊儿郎当,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着,她正了正心神,暗自宽慰,如果他真要对她行凶的话,她就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这样想着,她的心顿时安定下来,手依旧被他紧紧抓着,脚步却平稳了下来,她一边跟着他走,一边观察四周,彼时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尽情地飘洒在邺城的大街小巷,她居然还分心欣赏起风景来。
☆、第四十九章 夕阳红(二)
李倾城坐在颓圮的城墙上,看着远方天穹之上那轮欲坠未坠的落日,霞光满天,落日的余晖毫不吝啬地挥洒在这片广袤的天地。
她听着耳边的风,看着远方的景色,思绪万千,她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漂泊在异乡的游子,永远也找不到家的方向,只能一生漂泊。
“唉…”
她突然有些感慨,这人啊,一生说长不长,也就短短几十载,她从前不相信命,来到这里后,她突然有些相信了,人的一生,上苍早就为你安排好了道路,你挣不脱,就只能按照它给的路线去走。她以为自己能创造奇迹,没想到,自己也就这点能力,连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保不住,又哪里有能力去保护她想保护的人。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让她突然想家了,她想爸妈,想小枫,想灭绝师太,想现代的所有的一切。她好讨厌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她本是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鸟,在蓝天飞翔,却被人关在了这个铁制的笼子里,整日渴望着外面的蓝天,直到老去。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人生无限好,只是不由己。”
她双手撑在颓圮的城墙上,满是感慨。
“如斯美景,姑娘为何如此伤感?”
男子半边身子斜靠在身旁的矮墙上,一只手托着腮,双眼微眯,看着身旁的女子,神情淡然,目光里满是打量。
“没有,只是文人的无病呻吟罢了。”
“噗嗤…”
男子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
李倾城眉梢微皱,一脸不爽地看向他。
“你笑什么?”
她语气森冷,男子看着她笑得却越发欢畅。
“喂,你有病啊。”
“哈哈…姑娘说话着实有趣,在下没病。”
男子见她脸色不好,立马正襟危坐,收起笑脸,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李倾城顿时无语,连忙转过头,她此刻不想看见那张很欠揍的脸。
“喂,你一天是不是吃多了没事儿干?要不就是玩cosplay玩疯魔了?怎么每次看见你都是不同的装扮不同的身份啊?”
两人默默地并肩坐了很久,微风吹拂,连空气都快凝固了。李倾城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克斯什么?姑娘,为何你每次说话总有那么一两句让在下百思不得其解?”
男子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一脸求知状地反问她。
她转头看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尽量控制住自己,她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果断地回头闭嘴。
空气顿时又开始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