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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嬷嬷也不多说,笑着领命而去。洛娉妍却是傻了眼,这是什么情况?仔细一想方才明白,周氏定然也是刚刚得到消息,父亲那边儿定然还未开席,让陈嬷嬷来哄着舅母先去,一会儿她便好借机讽刺舅母。
心下想明白了,洛娉妍便忍不住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傅氏却是轻轻地握了她的手,起身笑道:“走,舅母也瞧瞧我们娉妍都有什么漂亮衣裳。”说着回头看了沈初雪一眼。
沈初雪看也不看陈嬷嬷僵硬的笑脸,跟着傅氏起了身,笑道:“我跟妹妹差不多,要是姑父舍不得给妹妹制新衣裳,便将我的新衣先给妹妹穿着,回头母亲再多给我们姐妹做两身儿就是了。”
傅氏母女一唱一和的便拉着洛娉妍,带着蔓儿阿萝跟着晨霜夕月一块儿进了内室。只留下红螺跟奶娘在厅里,陪着满头满脑汗的陈嬷嬷。
红螺见此笑道:“嬷嬷别急,你也知道这女孩儿家的,哪有不打扮打扮的道理,对吧?再说小姐这么些年也没见过亲,舅舅。”
红螺说到这儿,顿了顿,见陈嬷嬷张了张嘴,赶紧补充道:“这舅甥头一回见面,小姐少不得打扮漂亮些,既是让舅老爷放心,也是让舅老爷知道夫人,待我们小姐,尽心尽力不是?”
陈嬷嬷听红螺这般一说,才暗自懊恼道:竟是将这一茬给忘了!早知道就该一得了消息便过来想请。此时却是不好再多说其他。
不管心里如何懊恼,陈嬷嬷面儿上还是堆着僵硬地笑,连声儿符合道:“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夫人才遣了我早些过来。”
听陈嬷嬷这样说,红螺也不说话儿了,只叫了小丫鬟进来,端了茶水给她,笑道:“瞧嬷嬷这一头一脑的汗,可见是跑得急了,快吃点茶润润嗓子。嬷嬷的好意,我们都看在眼里,回头定会禀了小姐,让小姐记下您这份心意。”
陈嬷嬷一听这话儿,心下一惊,面儿上便也白了两分。奶娘崔氏便笑道:“到底是上了年纪,跑这一趟也不容易,快吃些点心缓缓。”
见奶娘崔氏一副极好说话的样子,陈嬷嬷笑着接过点心,忐忑地吃了半块儿,猜不透她们这是没看破夫人的心思,真心感激自己呢,还是说的反话。一时间厅里倒是安静了下去。
洛娉妍三人还没从内室出来,珍嬷嬷便带着两个小丫鬟赶了回来。陈嬷嬷回头看去,心下便是一跳,眼皮儿都只颤颤。
这哪儿是更衣呐!只见珍嬷嬷怀里抱着一只黑漆螺细镶宝匣子,身后俩小丫鬟手里也各拎着一只大包袱。只看那包袱皮儿,一只是弹墨云绫锦宝蓝绸里的夹包袱,另一只是墨色绸里哆啰呢包袱
☆、二三三 口舌
不待陈嬷嬷回过神,便听内室里又传出那位沈太太的声音:“你去把我那条南珠弥勒璎珞取来,娉妍这身衣裳就要陪那样的缨络才好看。”
话音刚落,那位沈小姐也说话儿了:“娘,您可不能偏心!”沈太太满是宠溺地笑道:“好,将那条赤金细流苏抹额也给大小姐取来。”
陈嬷嬷下意识地吞了吞唾沫,便见方才抱着黑漆螺细镶宝匣子进去的珍嬷嬷,又带着那俩小丫鬟退了出来,朝着众人点了点头,便急匆匆而去。
在珍嬷嬷进进出出好几趟之后,陈嬷嬷终于伸长了脖子,看到妆扮好的洛娉妍三人走了出来。陈嬷嬷一愣,又是半晌没回过神,这进进出出好几趟,就妆扮成这样?
洛娉妍不过一袭月白地儿散绣桃花通袖衫,配着水红地儿二色金百碟褙子,项间并不见什么璎珞,只带着一只金项圈。那位沈小姐也是一袭烟青色,散绣松花交领夹衣,发间不过一只衔珠五彩凤,哪有什么抹额?
只这位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沈太太,一袭紫红牡丹团花立领衫,外罩着混云百福缂丝褙子,项间的翡翠项链,配着翡翠簪,与悬挂在腕上的翡翠镯子,一色的满水儿绿得耀眼。
陈嬷嬷只在心中腹议:装腔拿势,故弄玄虚!面儿上却是立时恭谨的迎了上去,笑道:“舅太太,您看咱这就过去?想是老爷……”
话未说完,傅氏便借口笑道:“让嬷嬷久等了,这不第一次见你们夫人,少不得准备准备。”说着便扭头对跟在身后的珍嬷嬷吩咐道:“你也辛苦了半天,让翠儿将我给夫人小姐准备的礼物送过来,一会儿就跟着我,你且去歇着。”
傅氏说完,珍嬷嬷便领命退了下去。陈嬷嬷正欲再催,傅氏却朝洛娉妍笑道:“时辰差不多了,咱们也过去。省的你舅舅回头埋怨我耽搁了他见你。”
洛娉妍微微挑了挑眉,抿嘴一笑道:“舅舅才舍不得埋怨舅母呢,纵是埋怨,也有娉妍与表姐替舅母说项。”
说完洛娉妍才回过头淡淡地对陈嬷嬷吩咐道:“你且去回了夫人与父亲,就说我们马上就到。”
陈嬷嬷明白这是要打发自己走了,可你既要打发我离去,何必让我在这儿等上这许久?这话陈嬷嬷虽只敢在心中腹议,并不敢说出来,但却站在原地,望着傅氏不动。
傅氏却只当没瞧见似得,自顾自的在临窗大炕上坐了下来,奶娘早已经退下,红螺亲自奉了新茶果点,一副还要等上许久的模样。
沈初雪见陈嬷嬷脸上的笑容已经挂不住,忍不住对洛娉妍笑道:“表妹不妨遣人去姑父哪儿,替嬷嬷求个情,省的嬷嬷回去不好交代。”
陈嬷嬷闻言脸色就是一变,洛娉妍却是直接喝问道:“怎么?嬷嬷在夫人身边儿伺候,我说话就不管用了是吧?”陈嬷嬷被沈初雪与洛娉妍这一唱一和惊出一身冷汗,连道不敢,灰溜溜的出了翠庭轩,心中越加后悔当初不该抢了这差事过来!
见陈嬷嬷被憋屈的打发走,洛娉妍与沈初雪便忍不住笑了出来,傅氏见此不由摇头道:“快别闹了,咱们也快些过去才是。”
说完便带着丫鬟婆子,捧了给周氏及洛妙姝的礼物,直接去了大花厅。
洛娉妍一行人到时,周氏母女已经到了好一会儿,见三人进来母女二人脸色就不那么好看,尤其是洛妙姝,简直黑得跟锅底似得。忍不住便刺道:“商贾就是商贾,就是没教养!”声音不大,但却让所有人都听清了。
洛娉妍顿时变了脸色,不想尚未来得及说话,沈初雪便淡淡地对她笑道:“娉妍,我听说京城勋贵家里,继室女和那庶子女也没什么差。可是真的?”
洛娉妍一愣,抿嘴笑道:“要说勋贵,我也认得不多,不过哲夫人却是正儿八经的勋贵出身,有机会我问问看。”
周氏听沈初雪这般说,脸色也绷不住了,恨恨地瞪了洛娉妍一眼,正欲说完,傅氏却是笑道:“小孩儿家家的,没得胡说八道。”傅氏此言一出,周氏脸色缓和了两分。
谁知傅氏说完顿了顿,扭头对洛娉妍与沈初雪轻斥道:“可不能学的这般没有规矩!什么原配继室的,不是你们小女孩儿能说的话。往后切记不可再与人口舌,没得让人笑话儿。”
说完一脸歉意地看向周氏,笑道:“夫人见笑了,小孩儿家没有别的心思,就是对什么都好奇。”
周氏闻言一口气噎在胸口,吐也不是,咽又咽不下去。好在洛继宗陪着洛镇源将沈森领了进来。见女眷已经到齐,洛镇源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府中人少,又都不是外人。舅兄莫要见怪才好,咱们就在这外边儿摆上一桌,也方便聊天。”
沈森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便直直地扫向站在傅氏身旁的洛娉妍身上。
洛镇源见此急忙对洛娉妍招手道:“妍儿快过来,拜见你舅舅。你母亲便是你舅舅跟舅母拉扯大的,你每年收到的衣料,爱吃的鲥鱼也都是你舅舅遣人千里迢迢给你送来的,你……”
不待洛镇源说完,洛娉妍已经走到沈森跟前儿,缓缓地双膝跪下,唤了声:“舅舅!”
两个字如泣如诉,倒是让洛镇源一愣,微微皱眉看向沈森,见他脸上只有激动并无异色,方才松了口气。
旁人不知道,他却是晓得,舅兄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和宫里头也是牵上了关系。不到万不得已,很是不必得罪。
多年不见,不曾想外甥女已经出落成大姑娘,很有了两分妹妹的影子,沈森心里正百感交集,见洛娉妍过来双膝触地,结结实实地就给自己磕了个头。
沈森顿时心疼坏了,急忙弯腰将洛娉妍拉起来,又仔细检查过额头只占了点灰,并未伤痕方才放心,笑道:“像,真像啊!和你母亲长得是一模一样。等……”
周氏见沈森大有絮叨的趋势,瘪了瘪嘴轻吸口气道:“瞧这孩子也真是,你舅舅来了就该请你舅舅落座奉茶才是。”
说着周氏又对沈森微微屈膝,笑道:“妾身便是镇源的夫人周氏,见过沈家舅爷。过去没机会见面,但每年的节礼都是我打点的,也算是旧识。今日府中略备薄酒,欢迎沈家舅爷及太太小姐濒临寒舍。”
周氏的话,显然让沈森与傅氏心中都不喜,却又不得发作。洛镇源见此有些头痛的和着稀泥,笑道:“什么欢迎不欢迎的,都是自家人,来了就跟家里一样。”
说着目光转向沈初雪,笑道:“这就是初雪丫头吧?上次见你,还是个奶娃娃呢!一晃眼竟出落得如此标致,好啊,好!”说着给周氏打了个眼色,便率先将沈森请入桌上。
周氏见此自是不好再多说什么,勉强笑着将傅氏母女请到隔扇内,也落了座。
☆、二三四 冷静【加500,感谢亲们的支持厚爱】
景芝轻轻地合上书房的门,刚回过头便吓了一跳。“哥!”景芝看着坐在书案前的景蕴,捂着胸口抱怨道:“你怎么在这儿?”
在景芝刚进来时,景蕴便抬起了头,见景芝鬼鬼祟祟合上房门时,更是放下了手中的书,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此时见景芝一脸的惊魂未定,甚至恶人先告状般的诘问,不由好笑道:“这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
景芝一愣,半张着嘴四下打量了一圈儿,见书房内再无旁人,松了口气,不答反问道:“你不是出府去了吗?”
景蕴挑了挑眉梢,打量着景芝,满是研究地问道:“既然我出府去了,那芝姐儿到我书房所谓何事呢?”
景芝一噎,被人逮在当场,不免有些尴尬,绞着手中的绢子,不看目光闪躲的东张西望,显然并不愿回答景蕴的问题。景蕴也不着急,好整以暇的坐在书案后,还端起手边儿的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
景芝见此抿了抿嘴,将绢子一松,跑到景蕴身边儿,讨好地笑道:“哥,我记得你收藏了《九成宫醴泉铭》的拓本对吧?”
景蕴闻言越发好奇,却仍是点了点头道:“没错,你问这个做什么?”说完好笑地看着景芝问道:“你不会到我书房来,就是为了……做那梁上君子?”
景芝闻言嘟着嘴,三步两步跑到景蕴身边儿,拉起景蕴的胳膊不满地嗔道:“有你这样做哥哥的吗?”
景蕴抿嘴笑道:“那你说,我可说错了?”景芝不答,直起身走到景蕴的书架前,开始自己动手翻翻捡捡。景蕴见此不由皱眉道:“别找了,在这儿呢!”说着从身后的博物架上取下一只锦盒,放在书案上。
景芝一见,知道定是自己需要的《九成宫醴泉铭》的拓本,立时跑过来笑道:“哥哥你可真贴心,连盒子都给我准备好了。”说着景芝便要伸手去拿,却是拿了个空!
景蕴好笑地看着扑空的景芝,笑着解释道:“这个可不能给你!再过两月便是安阳伯夫人生辰,咱们两家是世交,我与远哥儿又是好友。到时候少不得去恭贺一番,郑伯母极爱欧阳询的书法,我好不容易才弄到这本拓本给郑伯母做生辰礼。”
景芝闻言敛了嘻哈之色,咬了咬下唇试探道:“哥哥不能准备别的,将这《九成宫醴泉铭》的拓本让给我吗?”
景蕴见景芝不似玩笑,不由问道:“我记得你喜欢的可不是欧阳询的书法,要这法帖来做什么?”
景蕴问完,景芝却并不急着回答,咬着下唇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景蕴不由眯缝起眼,诱惑道:“你若是说得有理,说不得我就答应你了呢?若是不说我肯定是不会给你的。”
景芝想了想咬牙道:“妍儿一直在找欧阳询的法帖,连洛大人也帮着找了好些日子了,不是一直没消息吗?前儿我听说哥哥得了一本……”
说到这儿景芝见景蕴眉梢挑的高高的,显然这个解释他是不满意的,不由顿住。好半晌景芝才咬牙道:“明儿是妍儿生辰,我想用这个给妍儿一个惊喜。哥哥就让给我吧!人家妍儿可是救过你妹妹的命呢!”
景蕴闻言忍不住一下笑了出来,又很快敛去神情,皱眉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既然你都把救命之恩搬出来了,作为兄长自然不能没有表示,对吧?”
景蕴说着将那锦盒朝景芝推了推,又从书案底下找出一只乌木匣子一并交给她道:“这匣子御墨便算我送的贺礼,你一块儿带去洛府吧。”
景芝听景蕴如此一说,顿时笑逐颜开,打开乌木匣看着里边儿整齐的放着六块描金墨条,笑道:“哥哥可真是大手笔。”说完歪着头好奇地问道:“这墨是圣上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