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洛继宗一愣,往后退了半步,低着头,抬眼小心地望着洛镇源道:“方才送走了舅舅,见父亲心情不好,儿子便随着父亲过来了。”说完将案角上的茶盏,往里推了推“父亲用些热茶吧。”
洛镇源见此抿嘴点了点头,端起手边儿的缠枝青瓷盏,浅浅地抿了口,洛继宗便笑道:“姐说父亲最爱这茶,上次去舅舅家便包了些回来,本想要亲手给您冲泡,倒是让我得了这个巧儿。”
洛镇源闻言望着洛继宗看了半晌,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垂眸看向手中的茶盏,好半晌才轻声问道:“这茶是你姐亲自送书房来的?”
洛继宗摇了摇头道:“哪儿能呐,前儿我下学去翠庭轩坐了坐,从姐哪儿淘了些东西,那什么,姐让我替她悄悄放书房里,说是十五看灯回来给你,那个……”
洛继宗有些说不下去,好像怎么说都是错儿,不由低着头退后两步,讪笑着正要告退,洛镇源却是忽然问道:“说罢,你从妍儿哪都拿了些什么,让你同意替她跑这趟腿?”
洛继宗闻言急忙摇头:“没,没有的事儿,我哪儿能拿姐的东西呢?是吧?我……”
看洛继宗这样儿,洛镇源不由皱紧了眉头,板着脸呵斥道:“你瞧瞧你成什么样儿了?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如今不过是问你姐姐讨了点东西,你就不敢承认了?将来又要如何?”
洛镇源是越说越气,眼前洛继宗的身影,无意间便与洛妙姝合二为一了,洛镇源不由将茶盏猛地往书案上一搁,发出“啪!”的一声儿,茶盏中的茶汤撒了许多出来。
洛继宗见此不由脸色涨红,支吾道:“也没问姐要什么,就是拿了二两贡茶,先生爱喝那个。”
洛继宗说完,洛镇源才缓缓回了神,颓然地坐回圈椅中,好半晌才点头道:“好好儿跟着先生读书,好好儿做人。”
想起洛妙姝,洛镇源便觉得心口抽抽地痛,虽然对周氏,始终没有当初对待紫君的那份心境,可洛镇源自问对她们母女是极好的。没想到她们母女竟然背着自己做了这许多……
想到这儿,洛镇源暗下决心,定要找个厉害的嬷嬷好生教导才成,万不能任由她这样下去,尤其是二女儿竟然还曾经谋害过长女!如今若不能将她给扭过来,将来这姐妹俩还不知会如何。
抬头看向洛继宗,洛镇源这份心思越发坚定起来,决不能让俩女儿内讧,自己没有兄弟姊妹帮衬,朝堂之路走得有多艰辛,旁人是万不能体会的。
继宗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如今也没有兄弟帮衬,好在有两个姊妹将来也就有了姐夫妹夫,三人若能和和睦睦,一家人共同努力相互帮衬,那才是是再好不过。
想到这儿,洛镇源决定先了解了解这俩女儿,究竟从何时起开始内斗的,他记得长女上次落水后,他是有仔细问过那俩丫头的,那俩丫头当时可没说是妙姝将妍儿推入放生池的,看来还得找那俩丫头来问问才成。
但眼前的小子也不能放过了,这些日子洛继宗与洛娉妍的感情,他都看在眼里,一直也挺欣慰的,只是没想到……洛镇源深深地叹了口气,将目光定在了洛继宗身上,轻声问道:“你姐姐跟你妹妹的事儿你知道多少?都给为父好好说清楚。”
洛继宗进来便是想要安慰洛镇源的,此时洛镇源既然有心情询问,他便也不隐瞒,将这一年多与洛娉妍相处的事儿,从头说了起来。说到半截儿洛继宗顿了顿,有些犹豫地看着洛镇源,小心问道:“知道的都说吗?”
洛镇源闻言紧锁着眉头瞪了洛继宗一眼,洛继宗不敢隐瞒,将当初周氏三人去安阳伯府做客,洛妙姝顶撞了长公主,怪罪到洛娉妍身上的事儿,细说了一遍。
洛镇源听到一半儿皱着眉头打断道:“这些内宅之事,是从何知道的?而且还是安阳伯府的内宅!”洛镇源的语气有些重,洛继宗不由顿了顿。
洛继宗到没多想,只是觉得这样说人家后宅里发生的事儿,很是不好意思。红着脸道:“不是儿子有意打探的,这事儿我也不知真假,那日去给姨娘请安,路过蒲园,正好,正好听见夫人院里的白芷姐姐和人说话,提到了姐姐,便听了几句。”
洛继宗声音越说越小,洛镇源却是越听越丧气,却也知道,这事儿怕是**不离十错不了的,不由摇了摇头道:“还有什么,一块儿说了。”说完见洛继宗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安抚道:“为父没有怪你,只管说就是。”
得了洛镇源的话,洛继宗才又说起那日洛妙姝生辰宴,中午那场闹剧,怕洛镇源不信,急忙道:“这事儿千真万确,当时在自在处的丫鬟婆子很多,知道这事儿的可不少。”
洛镇源铁青着一张脸听完,喘着粗气,很是无力地问道:“就这些?”
☆、二八一 心痛【月票60加更】
洛继宗想了想点头道:“我知道的也就这些,再有就是过去的一些事儿了,都是听姨娘与末雨背着我闲聊时说起的。但后来我问姨娘,姨娘却是不说的。”
对于那些过去的事儿洛继宗知道的还真不少,但洛镇源却是没了兴致,听洛继宗提起翠娘,他不由就想到端午那日,周氏跋扈的样子,可不就跟长女过去一模一样吗?
洛镇源打发了洛继宗独自坐在书房中,细细梳理从洛继宗哪儿听来的那些事儿……渐渐地洛镇源的眉头越皱越紧,起身在书房踱了两圈儿,想要唤来杜大管家问问,想起老人家之前的情绪,到底不忍。
再后来,洛镇源又想起洛娉妍掉入放生池的事儿,这事儿成了他心中最大的一根刺儿,他至今还记得,那日去见长女时,便是在睡梦中,长女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泪珠,眼角还不停的在掉眼泪!
当时只觉得定是身子难受所至,如今看来怕也并不完全……洛镇源思前想后,终是唤来了红螺询问,谁知红螺摇头道:“老爷若要知道这事儿始末,问奴婢也是没用的。”
洛镇源一听这话,抬头望向红螺,眼中是满满地怒火,红螺却是毫不退缩地道:“奴婢说什么,怕是老爷也会认为是奴婢帮着小姐说话儿,可当时这事儿是发生在大相国寺,定然不止咱们府中人瞧见,老爷何不去问问当时的知客僧呢?”
洛镇源却也是个倔脾气,更何况在他看来,这就是家丑,家丑怎可外扬?遂板着脸呵斥道:“老爷我今儿就问你了。只管将你知道的说出来,真的假的,自有老爷我评断。”
红螺见此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答道:“当日随着小姐一块儿去大相国寺的,便是奶娘跟晨霜夕月俩丫头,如今只有晨霜还留在府中。老爷要不要叫来问问?”
洛镇源皱眉想了想摇头道:“还是你来说吧。”想起晨霜之前那番对答,洛镇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反正就是此时特别不想见到她!
红螺闻言挑了挑眉,微不可查地扯了扯嘴角,轻声道:“老爷既然非要问奴婢,奴婢便将知道的,听到的,都告诉老爷。至于信不信,奴婢但求问心无愧,全凭老爷评判。”
红螺说完,便将从奶娘崔氏哪儿听来的,以及洛娉妍讲的,甚至还有洛娉妍对她们说起的,掉入放生池被淹时有个很温柔的声音跟她说了许多话,教了她许多道理的事儿说了出来。
洛镇源一听这话顿时坐直了身子,又反复地问了几遍,心中便有了猜测,紫君可不就是个很温柔的人吗?不仅性子柔,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绵绵柔柔的,煞是动听……
还有女儿自从落水醒来后,也确实转变很大,言语行动间越发与发妻相似……自己也曾怀疑过,还安插了纹砚的胞妹进去翠庭轩中,没想到竟是紫君托梦亲自教养了女儿!
一时间洛镇源也是红了眼眶,不住地点头笑道:“好,好啊!女儿还是要母亲教养才是。”
红螺见此咬了咬牙,加把火道:“可不就是老爷这话儿,老爷都不知道小姐醒来后去探望奶娘,当时奶娘不是为了救小姐自己被……”
红螺没说完,被洛镇源瞪了一眼,知道偏了题,这不是老爷感兴趣的,老爷如今只想知道那些他不知道的,大小姐的事儿,最好还跟那个“温柔的声音”有关的事儿,对奶娘如何,他并不关心。
可哪儿有那么多可说的?小姐也不过就提了那么一回之后便再也没提过了。这都过去快一年了……
红螺在心底叹了口气,也不在绕圈子,直接到:“小姐要去探望奶娘,夫人却将外院儿一个车夫派来给小姐赶车,连个跟车婆子也没安排,就让那车夫带着小姐跟晨霜夕月俩丫头出了府,好在没出事儿,奴婢知道时可是吓坏了,到底不是亲生的也太不上心了些!”
洛镇源一听这话再次变了脸色,怒道:“你没跟着?干什么去了?既然发生了这许多事儿,为何你们从不来禀报与我?眼里可还有我这个老爷!”
红螺闻言猛地双膝跪地,极为委屈地道:“这么些年,老爷对着小姐那次不是吵骂与责罚?瞧着老爷与小姐亲近,我们也只有欢喜的。”
说到这儿,红螺压了压眼角,低声道:“可小姐懂事儿不让说,说是不必为这等小事儿让老爷劳神。奴婢哪里敢说?便是奶娘哪儿小姐也没让奴婢说,当时小姐担心奶娘出意外,后来又怕奶娘自责,直到现在这事儿也是提都不许提的。”
听着一桩桩一件件,洛镇源觉得自己的心麻木了,被怒火烧得都不知道疼了……
但打发走了红螺后,洛镇源却仍旧唤来了随从董大郎,吩咐道:“去打听一下,去年夫人跟两位小姐去大相国寺上香,是哪位知客僧照应的。再打探一下,小姐出门都是谁跟车。”
这边儿董大郎领命而去后,洛镇源又在书房内踱了两圈儿,终究还是坐不住,起身往杜大管家的院子而去。
却不知这边儿洛娉妍一行刚刚离开洛府,一直盯着翠庭轩动静的香桂便急忙跑到周氏跟前儿报信儿:“夫人,沈家那位舅太太不知如何说服了老爷,竟将大小姐接走了,老爷还亲自去送了大小姐呢!”
周氏原是不信的,遣了陈嬷嬷亲自去翠庭轩瞧瞧。可经过上次去翠庭轩请沈家母女赴宴的事儿之后,陈嬷嬷对翠庭轩,就有了心理阴影。
尤其是今日早晨,自己一行十几二十人被对方阻拦在院子里,才见识过哪位沈太太的霸王之气,她实在是没有胆量,在这时候去翠庭轩触霉头。
遂出了紫苑,陈嬷嬷便招来俩小丫鬟,道:“你俩一块儿去翠庭轩那边儿瞧瞧,就说夫人问大小姐伤势好些了没?”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最好你们进去给大小姐请个安,说不得大小姐一高兴,还赏你们几个铜钱儿买糖吃。”
俩小丫鬟也不是傻的,方才自家老爷亲自将大小姐,以及舅太太表小姐送出二门,上了马车走了。她们都亲眼瞧见了!此刻陈嬷嬷让自己二人去翠庭轩向谁请安啊?
但这话儿她们并不说,能不站在这院门口,跑一趟活动活动筋骨也是好的。
俩小丫鬟领了陈嬷嬷差遣,便一溜烟的跑了,却也没去翠庭轩,只到园子里转悠了一圈儿,便返了回来,禀道:“大小姐不在翠庭轩,说是老爷送大小姐去舅老爷家里了。”
☆、二八二 抄家
陈嬷嬷闻言皱了皱眉头,又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都带了谁在身边儿?可打听清楚了?”
俩小丫鬟既是亲眼所见,自是知道时辰,点头道:“打听清楚了,说是两刻钟前的事儿。同行的还有翠庭轩中的崔妈妈,夕月姐姐和英儿姐姐沫儿姐姐。”
陈嬷嬷得了确切消息,却没能松口气,回头看向正院儿的方向,想着周氏的性子,不由皱紧了眉头。她可知道,依着夫人的性子,若自己这会儿去说这事儿,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打发了俩小丫头,陈嬷嬷在院里转悠一圈儿,将在廊下跟着红葵青柳一块儿打络子的纹菊叫了过来,从荷包里掏了块糖给她,笑道:“去打听一下,舅太太可走了?什么时辰走的?若没走在哪儿用午膳。”
纹菊不疑有他,欢欢喜喜地接了糖跑出了院子,朝翠庭轩而去。陈嬷嬷见此也转身出了院子,可不敢留在正院儿里。
纹菊打探来消息,早没了之前的欢喜,找不到陈嬷嬷只得禀了红葵青柳二人,二人对视一眼,岂肯去做那背锅之人,遂笑道:“我们也不夺了你的功劳,且随我去见夫人吧。”
纹菊有心不想去,可却不敢违背红葵青柳的意思,只得跟在二人身后进了正房。
纹菊到了周氏跟前儿,便赶紧跪下,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圈儿,蜷在一起,如此才将陈嬷嬷是如何吩咐她去翠庭轩打听消息,又打听到了什么消息,一字不差的学了一遍给周氏听。
周氏闻言便是勃然大怒!不知是气恼陈嬷嬷阳奉阴违,还是洛镇源居然轻易放过了洛娉妍!至少在她看来是轻易的。
周氏一气之下,狠狠地将手边儿一套官窑白瓷盏挥在地上,砸了个粉粹。正在这时,洛镇源满脸阴沉地背着手,一步步走了进来。
看着地上的官窑碎片,洛镇源板着脸瞪着周氏,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