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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芝甚至都没有心情挑选花笺,随手铺开一张雪浪笺,不及措辞便将今日总总落于纸上。
在旁伺候笔墨的馨罗瞧见信中所写,很是忐忑地皱眉轻声劝道:“小姐,洛小姐她,这些事儿,怕是不妥吧?”
景芝原也觉得不妥,可此刻听馨罗这般一说,顿时没好气地抬头瞪着她,轻喝道:“我的事儿,何时轮到你来说妥与不妥?若是忘了规矩,那便……”
景芝的话未说完,馨罗却是吓了一跳,小姐显然今晚心绪不宁,情绪不佳,馨罗不敢耽搁,立时跪倒在地,低头认错儿道:“是奴婢僭越了,还望小姐责罚。”说完很是不安地抬头望着景芝,再次劝道:“奴婢只是担心小姐,担心府上。”
到底跟了自己多年,又是母亲身边儿出来的,景芝也知道自己目前情绪不对,但却并不觉得与洛娉妍说这些有什么值当担心的,先前觉得不妥,也不过是因着洛娉妍如今离得远了,就怕书信落在旁人手上。
景芝闭了闭眼稳住心神,挥手道:“行了,你下去吧。”说完又忍不住解释道:“娉妍不是那没见识的,也不是那多嘴多舌的,除了她,这些话我还能与谁说?”
馨罗闻言颇为伤感的抬头望向景芝,心中也是叹息不已:小姐生而金贵,可这么多年来,又有谁是真心与她交往?便是郑小姐,也不过是瞧在安阳伯府与锦乡侯府交好,俩人时常处在一块儿罢了。倒是那位洛小姐……”
馨罗想到这儿,再次诚心磕头赔罪道:“是奴婢的错儿,惹小姐伤心了,洛小姐确是好的,时时处处念着小姐,想……”
景芝一听这话儿,想起洛娉妍信中所言,又认识了一位万小姐,心中不由忿忿,打断道:“行了!什么时时处处想着我,她不是才在扬州城结识了位万小姐吗?这才离京几日?再过些日子,怕是就记不得我了。”
话虽这样说,景芝在第二天一早,却仍旧在信封上,打了锦乡侯府的封印才遣人送去驿站。
而后遣了馨罗,将洛娉妍给孙文婷准备的剔红物什儿给送过去,她实在没什么必要亲自走着一趟,毕竟她与孙文婷,可没什么交集。至于洛府那边儿,景芝则亲自去了洛府。
☆、三三八 问话
虽然昨日景芝就遣人送了信儿过来,说是洛娉妍从扬州城送了东西回来,可洛镇源也好,翠娘也罢,谁也没想到景芝会亲自前来。
景芝到时洛镇源已经上朝去了,便是没有上朝去,他也不适合接待景芝,翠娘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在虞嬷嬷的陪伴下接待了景芝。
景芝倒也并不与翠娘废话,毕竟在景芝看来,翠娘也不过是个爬了主人床的丫鬟。倒是对虞嬷嬷,景芝很是客气,在花厅落座后,待丫鬟们上了茶点便笑道:“嬷嬷不必多礼,我也不过是受妍儿所托,过府来替她送几件儿东西。”
虞嬷嬷闻言与翠娘对视一眼,常年没有表情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点头道:“辛苦景小姐了。”
景芝扯着嘴角淡淡一笑:“不过是跑一趟,哪里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只是问一声儿,你们夫人如今还好吗?你们二小姐又在做什么呢?”
虞嬷嬷自然明白景芝的意思,淡淡地道:“夫人身子不适,大小姐离开前便已经去庄子上养病了,二小姐如今倒是越发的有了样子,只是功课也忙,老奴也没敢去打扰。”
景芝闻言含笑点了点头,朝馨若抬了抬下巴,馨若便会意地拍了拍手,四个小丫鬟便捧着四只大小不一的锦盒鱼贯走了进来,在炕桌上一一摆开后,又躬身退了下去。
景芝指着锦盒笑道:“这上面妍儿都贴了笺子倒也不会认错儿,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嬷嬷成全。”
虞嬷嬷不知景芝所求何事,望着她不敢贸然答应,景芝也不与她绕弯子,直接笑道:“妍儿与我情同姐妹,便是我外祖母对她也喜欢得紧,如今她虽然南下江宁但却留了人在京城,我想见见那几人,也好亲自将东西交给她们。”
景芝话音刚落,翠娘脸上便浮现一丝为难,虞嬷嬷显然也没想到景芝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愣之下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虞嬷嬷长年累月都是面无表情的模样,景芝倒未曾从她脸上瞧出什么来,只是翠娘脸上那丝为难,却是落入景芝身后的章嬷嬷眼中。
章嬷嬷俯身对景芝附耳低语了几句,景芝顿时瞪圆了凤眼,猛地扭头望着翠娘,心中恼怒道:“该不会,你将她们怎样了吧?”
景芝话说得很慢,但那一身的气势却是将翠娘吓得不轻,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急忙摇头道:“没,景小姐别误会,我怎么会将她们怎样,她们……”
翠娘说到这儿满眼乞求地望向虞嬷嬷,虞嬷嬷此时也回过神来,皱眉道:“景小姐多虑了,大小姐院儿里的人都好好儿的。”
景芝此时却是没了先前的客气,冷笑道:“那我想要见见她们,难道这个要求,让你们,很为难?”景芝的目光在虞嬷嬷与翠娘之间来回扫动,显然对于她们的话,景芝现在是一个字也不相信的。
虞嬷嬷见此微微皱了皱眉头,盯着景芝看了半晌,终是点头道:“景小姐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姨娘便遣人去翠庭轩让人过来吧。”
翠娘闻言仍有些犹豫,却终是点了点头,招手对末雨道:“你快去翠庭轩,就说锦乡侯千金来了要见大小姐身边儿伺候的。”说完又补充道:“留在府中的都叫过来。”
从头到尾末雨都站在边儿上,自是将方才的情形看在眼中,此刻不由露出一丝苦笑,点了点头朝翠庭轩跑了过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末雨便领着蕾儿,沫儿,满儿三个,以及浅浅,妮妮,小五,时儿几个回到花厅。
看着坐在上首的景芝,蕾儿瞪圆了眼,又赶紧低下了头。沫儿与满儿对视一眼,也跟着低下头去。只几个小丫头不知发生什么事儿,小心地打量着屋内众人。
看着连洒扫的小丫鬟都被叫了过来,景芝也是哭笑不得的同时,也发现来人中,竟然没有夕月和洛娉妍的奶娘崔氏!
蕾儿,满儿,沫儿,景芝都是见过的,甚至蕾儿还算得上是极为熟悉,于是蕾儿便成了景芝问话的主要对象。
景芝朝蕾儿淡淡地扫了眼,冷声问道:“你叫蕾儿是吧?你们小姐的奶娘上哪儿去了?怎地就剩下你们这三瓜两枣的?还有夕月呢?我可是知道妍儿特地将她留在府中的。”
满儿低头不语,沫儿抿了抿嘴也没吱声,被点名的蕾儿却是不能不回话,咬着唇角地蕾儿,小心地朝翠娘看了眼,且不知就是这一眼,令景芝产生了多少的联想。甚至认定了翠庭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儿,而这一切都是翠娘主导的!
原就不待见姨娘的景芝,思及此将手中茶盏重重一搁,声音越发冷了两分喝问道:“怎么,你们小姐如今不在府中不在京城,你们便不将她放在眼中了是吗?”
蕾儿一听这话知道景芝误会了,赶紧跪下摇头道:“景小姐,奴婢没有。”说着又朝翠娘望了眼。
蕾儿不知,翠娘实在是没想好这事儿该如何启口,否则哪儿会等到这会子?蕾儿更不知,她这两眼差点就将害了翠娘!好在是事情最后总算是解释清楚了,否则翠娘还不知会怎样呢!
景芝胸中怒火高炙,转眼冷冷地盯着翠娘道:“妍儿待你,待你儿子是怎样的,我想你该很清楚!如今你趁她不在府中,这又是想做什么呢?”
翠娘见此,知道不能瞒下去了,否则还不知引出怎样的误会,遂苦笑着上前半步,轻声解释道:“按理这是我们的家事,妾身原没必要与景小姐解释,但景小姐也是对大小姐的一片关爱之心,妾身便说与景小姐听。”
翠娘说到这儿看了眼景芝身后的章嬷嬷,心中对于将夕月这事儿告知景芝多少还是有些犹豫,毕竟景芝身份再高她也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景芝却是没有想那么多,见翠娘将目光看向章嬷嬷,冷笑道:“要说就说,你看谁也没用,我的人可没你们这份胆子。”
☆、三三九 剔红
见翠娘被景芝斥责,蕾儿咬了咬牙跪着朝前挪了两步,憋屈道:“让奴婢来说吧,崔妈妈的儿子如今还不能下床走路,小姐临走前允了崔妈妈,说可以时常回家照料,又命夕月姐姐帮着,帮着”
蕾儿说到这儿一下子顿住,也不知想到什么脸上一片绯红,但这事儿景芝是知道的,点头接口道:“这事儿我知道,妍儿信中不仅让我代她照料你们一二,还写信来问她奶兄腿好了没,不然单为这点子东西,我也犯不着跑你们府上来一趟。”
蕾儿闻言瘪了瘪嘴,小声儿补充道:“可夕月姐姐,夕月姐姐,她”
心中念着夕月平日对她的好,又担心这事儿若是从别的地方传了出去,不仅小姐的名声,连带整个翠庭轩的人都完了!老爷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谁也逃不掉!
可若是此时说了,
夕月甚至是崔妈妈一家,或许就真的都完了!蕾儿心中纠结,越发的犹豫要不要说。
翠娘见此叹了口气将话接了过去,直接说道:“夕月那丫头一大早就去了崔妈妈家,崔妈妈昨儿也回去了,如今俩人都还没回来。”
景芝闻言皱起了眉头,没明白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这几人何必如此吞吞吐吐?
章嬷嬷却在扫了翠娘与虞嬷嬷还有翠庭轩来的仨丫鬟一眼后,明白了些什么,显然这些人都是知道的!不由也皱了皱眉头,再次俯身附耳道:“小姐,咱们一会儿不是还有事儿?将东西交给她们,咱们就走吧。”
景芝闻言一愣,诧异地回头望了章嬷嬷一眼,却见章嬷嬷抿着嘴,紧紧地皱着眉头,心中不由越发诧异起来。
景芝不由再次回过头盯着蕾儿,呵斥道:“究竟怎么回事儿?给我好好儿说清楚了!若是有半句假话,我便写信给你们小姐,看她不卖了你!”
沫儿见此实在是忍不住了,上前朝着景芝一礼,而后微微抬着下巴朗声道:“景小姐,奴婢是小姐书房伺候笔墨的沫儿,姨娘与蕾儿并无心隐瞒,只是不知该如何说罢了。”
说到这儿沫儿顿了顿,不等景芝询问便接着又道:“夕月姐姐原受小姐指派,去崔妈妈家帮着照料小姐受伤的奶兄,这两个多月来,小姐奶兄的伤势也该好得差不多了,但夕月姐姐仍旧隔日便去崔妈妈家里,且前些日子还带了男子衣衫回来缝补。”
沫儿一口气说完痛快了,翠娘等人却是涨红了脸,景芝闻言更是瞪圆了眼,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在景芝看来,洛娉妍身边儿的晨霜夕月,就好比自己身边儿的馨罗馨若,都是最好的丫鬟!如今这算什么?好半晌景芝才转向翠娘,呐呐地问道:“难道,你们都不管管?”
翠娘摇头苦笑道:“既然都说到这儿了也没什么好瞒的,崔妈妈的身契早就放了,十几年来留在府中照顾小姐,原就是看在我们先夫人的面儿上。先夫人去世前曾与老爷交代过,只要崔妈妈愿意便由她一直照顾小姐到出阁。”
这事儿景芝也听洛娉妍说过,既然人家是自由身,当然不受这府中的管束,又有洛娉妍生母的交代,府中管事也不好为难。那夕月呢?景芝心里想着也就问了出来。
翠娘闻言轻声道:“翠庭轩丫鬟的身契,都在大小姐自己手中,不信景小姐可以问问她们。”
景芝见蕾儿等人具是点头,
不由皱紧了眉头,翠娘却是接着道:“正因为翠庭轩几乎属于独立在我们洛府之外的,如今夕月这样儿,妾身与默默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景芝闻言有些后悔追问此事,难怪先前奶娘不愿自己搀和进来。可如今
就在景芝犹豫着这事儿该怎么办时,翠娘又补充道:“这事儿妾身还瞒着老爷,就怕老爷知道后动怒,到时候小姐回来又是一场风波,可如今这样下去也实在不是法子,还请景小姐帮忙问问小姐”
翠娘没有说完,景芝便指着炕桌上的锦盒,转了话头道:“东西都在这儿了,一盒是给你的,一盒是给你们老爷的,剩下两只锦盒是妍儿给翠庭轩众人的,妍儿也都写了笺子贴面儿上,你们自己看看,我还有事儿就不打扰了。”
说完景芝便起身朝外走去,丝毫不给翠娘再说话的机会,这种事儿,太丢人了!
翠娘看着景芝犹如逃跑般的模样,既是好笑又颇为无奈,只得带着众人,将景芝一行送出了出去,直至送上了马车方才返转。
却不知,景芝回去后前思后想,不顾章嬷嬷的劝阻,仍旧再次提笔将今日洛府之行,细细写成书信,令府中侍卫即可送去驿站,尽快送至洛娉妍手上,这一次,景芝甚至走的是军方驿站!
晚膳前,洛镇源回到挽香居,见炕桌上摆着一副崭新地,剔红框架双面绣金丝锦鲤插屏,看着那正红的颜色,洛镇源皱了皱眉头问道:“这是哪儿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翠娘闻言抿嘴笑道:“昨儿锦乡侯府不是递信儿过来说,大小姐从扬州托人送了东西回来吗?今儿锦乡侯千金替咱们送过来了。”
说起这个洛镇源就是一声儿冷哼,极为不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