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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泪珠滚入洛娉妍的脖颈,让洛娉妍猛地一个激灵回过神,看着满眼焦灼望着自己的景芝,还有景芝不住给自己擦泪的手,一时间悲从中来,洛娉妍猛地抱着景芝大哭了起来。
这下不仅景芝,便是晨霜夕月也不敢在沉默,纷纷上前劝慰,好在洛娉妍哭过一阵觉得心里好受多了,见景芝一身素色衣衫,元宝髻上一圈儿玉簪花,却只用了支玉白长簪,知道她是要去送郑箐儿一程的。
洛娉妍收拾了心情,沙哑着嗓子哽咽道:“芝姐姐是要去送箐儿姐姐的吧?且等我一等,我换身衣裳随你同去。”
夕月晨霜见此都纷纷松了口气,夕月忙唤来英儿蕾儿,替二人打来温水梳洗,晨霜也替洛娉妍准备好了要更换的衣裳首饰。
不多时,红螺送来了刚刚煮好的J蛋和冰袋,英儿与蕾儿也捧来了两盆温热的水,一番收拾后,洛娉妍换了袭水蓝地儿绣玉簪白小雏菊的衣衫,随着景芝出了门。
前世的郑箐儿是否去世,洛娉妍只能猜测无从知晓,至少她是没有参加过什么郑箐儿的祭奠的。可今生却因机缘巧合,洛娉妍亲自前往了郑府,送了郑箐儿最后一程。
洛娉妍没想到,这次前往郑府祭奠郑箐儿,会解开心中一个盘旋与前世今生许久的不解之谜……
☆、四二六 解谜
洛娉妍与景芝赶到郑府时,郑府大门上已经高高地悬挂起了白底儿黑子的灯笼,门匾上挂上了白纱堆花,下人们腰间都系着麻木汗巾。
洛娉妍从车帘缝隙看出去,郑府上下可谓是一片素缟,与之前去安阳伯府看到的情景是何其相像?
直到此时洛娉妍方才想起,据说安阳伯因非寿终正寝,故而只能停灵五七,这几日就该出殡……想到这儿,洛娉妍不由再次想起安阳伯夫人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以及前世里沉默清寡的模样,也不知如今怎样了?
随着思绪游走,马车已经在郑府东侧门停下,搭着夕月的手下了车,换了郑府内一辆黑漆平顶小车。
直到在垂花门下了车,郑夫人早已遣了郑箐儿身边儿大丫鬟如意,亲自带着两个小丫鬟迎了出来。
如意的装束不同于府中其他丫鬟只在腰间系着麻布,而是一身雪白的孝服,头上扎着白绢堆花,一身素白竟是不见一丝旁的颜色。
见了景芝与洛娉妍二人,如意一边儿上前见礼,一边儿眼泪就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洛娉妍与景芝见如意这身装扮,诧异地对视了一眼,洛娉妍与郑箐儿到底不如景芝相熟,许多话不便问出口,只得将满腹疑问藏在口中。
景芝却是没这许多顾及,忙上前亲手扶了如意起身,也红着眼眶问道:“你家小姐怎么去的?前些日子瞧着不还好好儿的吗?你家夫人怎么让你穿成这样?”
如意也不隐瞒,低声细语的将郑箐儿是如何被带回郑家,又是如何一次次的逃跑,自己如何被关在了柴房里,说到最后自己从柴房被放出来得知郑箐儿一场急病已经去了,如意再次悲痛欲绝的哭了起来。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几人边走边说到了郑箐儿的院子,灵堂设在了前院儿西跨院儿里,尸身却还停在郑箐儿身前居住的闺房这边儿。
洛娉妍与景芝也是这才知道,郑夫人心疼郑箐儿年纪轻轻尚未出嫁就去了,入不了祖坟,又没有婆家,怕她将来成了孤魂野鬼。便在城外给郑箐儿买了墓地又添置了几十亩祭田。
又怕将来没人照料,还建了座叫做《冰玉庵》的小庵堂,一来为郑箐儿祈福,希望她来生有个好命途,二则也收养一些孤女,将来这些人能念着郑箐儿的好,有人给扫墓祭奠。
洛娉妍听得心中感念,这才是亲娘,再怎样对子女也是拳拳关爱之心,却不知郑夫人这也是得了安阳伯夫人的提醒,没法子才想出这么个主意。
因如意自请去冰玉庵出家,说是要为郑箐儿祈福。郑夫人感念如意的忠心,便收了她做干女儿。
对于如意所说的郑箐儿是急病而亡,洛娉妍与景芝对视一眼,双双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相信,但这毕竟是人家家里的事情,谁家还没点儿Y私呢?
洛娉妍与景芝都不再提起此事,进了院子给郑箐儿上了三柱清香,由着郑箐儿一个庶妹与如意陪着去见了郑箐儿最后一面。
此时的郑箐儿已经收拾过了,至少口眼都闭着,舌头也没有伸出来,脸上熬了粉,瞧着并不吓人,如同睡着了一般。
然而景芝却是诧异地嘀咕道:“怎么穿这么一身儿?”说着疑惑地朝如意扫了眼,又看向洛娉妍。谁知洛娉妍却是脸色大变,煞白着一张脸,紧紧地盯着郑箐儿身上那袭火红的嫁衣出了神。
洛娉妍只觉得自己被五雷轰顶,觉得找到了前世嫁给顾远的因由,亦或者说,洛娉妍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了当年成亲那日,顾远掀开盖头,看见自己第一眼便皱眉的缘故……
那年父亲洛镇源刚刚升为户部尚书,元宵节宫中设宴,外命妇都要进宫朝贺,皇后娘娘特旨令带了家中待嫁女孩儿进宫,自己也是一袭七彩红绫衣裳,绣的也是四季如意纹……
那缎子,听说是有人点名指姓送给自己的,当年自己还因此狠狠地得意了一段儿日子!
洛娉妍闭了闭眼,想要深吸口气却怎么也吸不上来,只觉得双耳轰隆隆直响,还记得成亲时的嫁衣,原本该自己准备,可宫里却遣人送了一整套过来,嫁给安阳伯过门便是伯夫人……实则洛娉妍至死顾远也没有为她请封……
景芝见洛娉妍脸色白得几近透明,嘴唇也快要咬破了,额头上还布满了汗珠,景芝心里一紧,急忙拉了洛娉妍冰凉的手,唤道:“妍儿还不快松口!你……”话未说完,便见洛娉妍身影一晃差点仰倒。
吓得景芝急忙伸手扶着她连声儿问道:“妍儿这是怎么了?”“妍儿你可别吓唬我!”
如意等人也是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了洛娉妍在边儿上先坐下,又给她端来热茶润嗓子。
好半晌洛娉妍才勉强缓过神儿来,望着景芝涨了好几次嘴眼泪又一次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她明白前世她定是被人算计了,而算计她的人,定是在宫里……
想到这儿,洛娉妍几乎快要晕倒过去,很想问问是不是前世的命运,今生仍旧无法逃脱?可这话她又能问谁?
洛娉妍望着景芝好半晌,见景芝急的都快掉泪,才含着泪虚弱地道:“让芝姐姐担心了,我有些不太舒服,给箐儿姐姐上了香我就先回了。”
景芝见洛娉妍这样,哪里还敢留她?只管不住地点头道:“先叫了太医来瞧瞧,一会子我亲自送你回去可好?”如意更是急忙打发了小丫头去前头禀了郑夫人。
郑夫人对景芝与洛娉妍还是很有好感,尤其是景芝,因着安阳伯府的关系,景芝与郑箐儿也算得上是打小一处长大的,此时听说景芝与洛娉妍这么快就过来祭奠女儿,便想着亲自来见见二人,谁知与那报信儿的小丫头,倒是在半道上正好遇上。
听说洛娉妍差点晕倒,急忙赶了过来,洛娉妍与景芝却发现几天不见,郑夫人脸色也很是难看,不仅蜡黄,而且眼眶子也凹下去不少,想着郑箐儿是郑夫人唯一的女儿,心下也是叹息不已。
然而,洛娉妍此时却是没力气与郑夫人多做寒暄,此时的洛娉妍一心只想要回家,回翠庭轩,甚至最好是回江宁舅舅家去,躲得远远儿的才好……
郑夫人尚未开口,洛娉妍便起身盈盈一礼,想要告辞离去,可话尚未说话口,景芝便急忙朝郑夫人说道:“妍儿一早得了消息就难过得很,在家哭了几场,方才猛地见了箐儿差点晕了过去,我想着便让妍儿先回去好了。”
郑夫人一听这话儿,又见洛娉妍一张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泪珠,心下又是感动又是难过,眼泪也不住地往下掉,急忙点头哽咽道:“好孩子,我们箐儿,能有你们这样的姐妹,也是她的福气,可惜她……”
郑夫人说到这儿是再也说不下去,伤心欲绝地哭了起来,见郑夫人如此景芝少不得又宽慰了几句,也明白郑宜安虽然还有旁的儿女,可郑夫人却只有郑箐儿一个女儿,明白她的伤心难过。
可见洛娉妍实在有些坚持不住地样子,还是急忙道:“伯母节哀,妍儿也节哀,箐儿见你们这样,心里还不定怎么难过不安生呢。”
听景芝这样说,又见洛娉妍此时又出了满头满脑的冷汗,郑夫人也不敢多留她,拉着洛娉妍冰凉的小手使劲儿拍了拍,方才遣了身边儿得用的嬷嬷,叫来软轿过来将二人送了出去。
☆、四二七 病了
茜羽正在院子桂花树下,教浅浅妮妮几个小丫头打络子,忽地见晨霜夕月扶着洛娉妍走了进来,后面还紧跟着满脸焦急地锦乡侯千金和馨若馨罗二人。
茜羽不由吓了一大跳,一面命浅浅去找红螺姑姑赶紧来,自己一面迎了上去,将夕月手里的包袱接了过来,小声儿问道:“姐姐,小姐这是怎么了?”
夕月没有说话,晨霜横了她一眼,轻斥道:“还不快去准备茶水,没见景小姐来了?”
晨霜语气不好,茜羽满脸委屈的不敢多说,急忙转身朝小厨房跑去,夕月见此一边儿扶着洛娉妍往里走,一边儿嗔道:“知道你着急小姐,也不必在她们身上撒气。”
这几年下来,景芝是真心拿洛娉妍当亲妹子看待,她也没有别的姊妹,这会子可是没心思没工夫管丫头间这点子小事儿。
这般模样的洛娉妍,比起当年被洛镇源罚了跪祠堂看着还要不好,景芝的一颗心早就悬在了半空。若非一直在心底给自己打气,说自己是做姐姐的,妍儿这会子正需要自己,景芝眼眶里的泪珠怕是早已掉下来了。
红螺得了浅浅的信儿,也是唬了一跳急忙跑了出来,见洛娉妍脸色煞白,满头的汗珠一下子便红了眼眶,急忙上前替过夕月,将洛娉妍半搂在怀里,一连声儿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好好儿的怎么就成这样了?”
不待晨霜夕月答话,又接着问道:“可请大夫了?”快去厨房烧了热水送来,出了这许多的汗,泡个热水好好儿烫烫才是。”
夕月见红螺竟是完全没注意到后面的景芝,急忙朝景芝一礼道:“景小姐还请屋里坐,我们小姐……”
话未说完景芝挥手打断道:“我跟妍儿什么关系?还需的你说这些?快遣个人去大门口候着,我已经让人去请了太医。”接着朝馨罗吩咐道:“来的定是咱们府上相熟的太医,你也跟着去,赶紧把人给我接进来。”
馨罗屈膝一礼,随着浅语一道出了翠庭轩,这边儿红螺也与晨霜一块儿扶着洛娉妍进了屋子。
此时奶娘崔氏也得信儿跑了过来,见洛娉妍那样心疼得什么似得,眼泪不住地掉,搂着洛娉妍又是擦汗又是喂水,不住地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就成这样了?”可这话谁也答不上来,就是晨霜夕月也是一脸的茫然。
洛娉妍脑子也是一片浆糊,昏昏沉沉的,红螺见此与奶娘崔氏亲自伺候洛娉妍洗了澡换了身儿干爽的衣裳,又将她送到床上躺下,太医才赶了过来。
原来自洛娉妍从江宁回来,就说奶娘年岁大了,想要让奶娘家去养老,崔氏却是不依,直说要看着洛娉妍出嫁她才能安心回家歇着。洛娉妍拗不过她便也依了。
自此崔氏也就不大管事儿,多半儿时间都在自己屋里呆着,今儿忽然听浅浅跟妮妮说洛娉妍那样子吓人,才急忙赶了过来。
太医来抚了脉,只说是郁结于心,开了副疏肝利胆安神养心的方子,也就走了。
景芝见此也不好多说,只陪着洛娉妍开解了半晌,可洛娉妍的心事她又哪里知道?看着时辰不早,洛娉妍强打起精神劝道:“我没事儿,今儿就不留芝姐姐用膳了,快回去吧。”
景芝见洛娉妍这一屋子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也知道都是尽心的,便也不多留,亲手喂洛娉妍喝了第一碗药,擦了嘴角亲手给她掖好被角,方才离开洛府。
景芝从洛府离开后,越想越觉得奇怪,今儿一早过去洛府,洛娉妍的神色就很是不对,抱着她哭了那么好几场。
但那时候至少景芝看得出,洛娉妍眼中是满满的悲伤,可是后来在郑府,景芝看得分明,洛娉妍眼中分明就是恐惧……
景芝想到这儿不由朝馨若与馨罗问道:“你们说,妍儿这到底是怎么了?真就因着箐儿的事儿伤心成这样?”
馨若想也没想地摇了摇头道:“这个奴婢可说不好,但洛小姐与郑小姐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
馨若话音一落,馨罗便迟疑地接口道:“奴婢瞧着,洛小姐好像有些害怕甚至是恐惧。”
说到这儿,馨罗先打了个寒颤,压着声儿道:“小姐,会不会是洛小姐在郑小姐灵前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馨罗越说越小声儿,说到最后几乎是几不可闻,但景芝与馨若却又偏偏都听清了。
景芝闻言也是脸色一变,想起方自己的猜测也是白了脸,颤抖地问道:“若当真如此,妍儿可怎么办?”说着忍了好久的泪水终是再也忍不住地掉了下来。
景芝与馨罗馨若一路越想越是害怕,在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