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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黄直领对襟凤袍,领间三对金镶翡翠红珊瑚纽扣,衬着里边儿大红的圆领鞠衣,敞口大袖上镂金刺绣祥云如意,外罩橘红披帛,腰系红线罗系带,挂玉花彩结绶与白玉云样玎珰。
洛娉妍俯身见礼,皇后冷冷地打量了半晌,方才淡淡地道:“你就是锦乡侯世子新娶的洛氏?户部侍郎洛镇源的女儿?”
皇后高高在上,洛娉妍不敢有丝毫异动,以额触地并不抬头,轻声答道:“臣妇洛氏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又顿了半晌,方才轻声一笑,缓缓道:“抬起头来,给本宫瞧瞧,究竟是何等绝色,竟让锦乡侯世子拒了我皇家公主,托惠宁大长公主殿下代为求娶了你。”
洛娉妍闻言心中一惊,面儿上却是不敢露出丝毫,更不敢有丝毫迟疑,抬头垂眸,仰面对着皇后娘娘。
好半晌听皇后冷笑一声儿,淡淡地道:“依本宫看来,也不过如此,竟不知蕴哥儿这是中了哪门子的邪。”
此时洛娉妍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便是先前见皇帝也不曾感受过此等威严,更何况皇后这话……分明是说自己使了下三滥手法魅惑锦乡侯世子!
洛娉妍不由脸色白了两分,没想到刚刚进宫便会遇上此等情形……
就在洛娉妍心中忐忑不安时,皇后才缓缓吐出一个“起”字,洛娉妍即便浑身发软,却不敢露出丝毫,甚至面儿上还含着微微笑意,磕头谢恩后,方才缓缓起身。
皇后望着洛娉妍心念急转,想到她身后站着的不仅仅是锦乡侯府和户部侍郎,更有惠宁长公主!
上次借由惠宁长公主突然急症,皇后原本是想趁机彻底掌控长公主府的,谁知那老太婆竟然痊愈了,而自己留在长公主府的人,竟然莫名消失了……
想到这儿,皇后倒也并不再为难洛娉妍,觉得洛娉妍或许是个契机也说不定。
早就听说那老太婆很是喜欢洛氏,洛镇源也将这长女视作掌中宝,皇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显得颇为温和地赐了座,还命人上了茶水。
洛娉妍顿时露出受宠若惊的模样赶紧再次谢恩,心中却是猜测着皇后意图。
前世随着安阳伯太夫人进宫,关于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太夫人说过那么两句。
先皇在世时极为宠爱马贵妃,若非马贵妃早丧甚至没能留下子嗣,怕至少也会是皇贵妃甚至皇后。
至于皇位还能不能是如今的圣上坐在上面,那就难说了。那位马贵妃在世时很是喜爱这位胞姐的女儿,临死前对她极不放心,求了先皇赐婚与当今圣上。
当初圣上登基,虽说有惠宁长公主一力支持,皇后娘家却也是鼎力相助过的。
然而皇后多年无子,皇帝又偏爱皇贵妃,以及皇贵妃所出三皇子,令这位皇后娘娘心中很是不忿。
洛娉妍记得先前皇帝说过,锦乡侯世子乃是在皇贵妃宫中长大……想到这儿,洛娉妍再次出了一生的冷汗,言行却越发恭谨起来。
皇后虽说有心拉拢洛娉妍,去也只是想想而已,心中明白此事并不能着急,遂闲言两句,赏了支内造五尾金凤钗,并一对金镯,打发了出去。
洛娉妍出到宫门外脚底还虚浮着,海大富与云袖见此,急忙上前欲要搀扶,却被洛娉妍摇头拒绝了。
云袖不由压低声儿满是关切地询问道:“乃乃这是怎么了?不是说皇后娘娘给了赏赐吗?还是……”
海大富眼角扫着小玄子与小桂子,狠狠地瞪了云袖一眼,边走边道:“少夫人许是饿了,从这儿过去皇贵妃娘娘的永宁宫正好路过浪沧亭,咱们在哪儿歇歇脚,用些点心再走不迟。”
洛娉妍闻言勉强一笑,摇头小声儿道:“很是不必如此,没得让长辈等候的道理,咱们早些过去,难不成皇贵妃娘娘还舍不得一块儿点心?”
三人正说着迎面走来一行人,为首者十六七年纪,身后跟着六个宫婢,两人执扇,两人托盘,两人随侍左右。洛娉妍与这行人已经相距不远,想要避开显然已不可能……
☆、五五三 和顺
洛娉妍自是不认识和顺公主的,前世她能跟着安阳伯夫人进宫时,和顺公主已经出嫁,而且隐约记得还是远嫁……至于嫁去了哪儿,洛娉妍是不知道的。
但洛娉妍身边儿跟着的海大富与云袖,却都认识和顺公主的,海大富急忙小声儿道:“少夫人,前边儿是圣上次女,和顺公主。”
海大富说完急忙上前几步,躬身行礼道:“承乾宫海大富见过和顺公主殿下。”
洛娉妍万没有想到,刚出了凤鸣宫没两步,便会与刚刚皇后娘娘口中被景蕴拒的公主碰上,更不会想到这并非什么偶遇,乃是自从她进了凤鸣宫,和顺公主便候在了外边儿。
此刻却是容不得她多想,急忙带着云袖也上前行礼,洛娉妍这礼节,前世可是被安阳伯夫人狠狠地训练过的,自是不会错一丝儿差错。
和顺等了这么久,自然清楚洛娉妍的身份,此刻却是看也没看洛娉妍一眼,朝海大富点了点头,微微抬起下巴,淡淡地问道:“你不在承乾宫好好儿当差,这是要去哪儿?你师傅吴有才知道了,怕你一顿板子是逃不掉的。”
海大富自然知道和顺公主这是什么意思,急忙笑道:“锦乡侯世子携新婚夫人进宫谢恩,圣上刚在承乾宫见过少夫人,命小的领着少夫人去拜见皇后娘娘。”
海大富说到这儿,顿了顿,和顺长公主冷冷一笑道:“见过母后了?那怎么还在内宫闲逛?可知这擅闯宫闱可是死罪!”
洛娉妍一愣,没想到刚见面,这么大一顶帽子便扣了下来,再说自己可不是擅闯宫闱,而是有圣上指令,由宫中内侍领着的!
但洛娉妍并没有说话,面儿上一派恭顺温和的模样,海大富却是笑道:“公主殿下有所不知,方才少夫人已经见过皇后娘娘,娘娘赐了凤钗金镯,这才退出来的,圣上有令,让少夫人见过皇后娘娘后去拜见皇贵妃娘娘。”
和顺公主闻言脸色顿时微微一变,目光终于移到了洛娉妍脸上,冷冷地扫了她两眼,问道:“你就是户部侍郎之女?”
说完和顺公主并不等洛娉妍答话,接着问道:“听说你是个失牯长女,是也不是?”
洛娉妍听和顺公主说这话儿,心中自然是气恼不已,面儿上却是丝毫不显,不紧不慢地屈膝一礼,低着头答道:“回公主殿下,臣妇娘家是姓洛,家父户部左侍郎。”
说完洛娉妍顿了顿,正想接着答话,和顺公主却是皱眉道:“本宫问你可是失牯长女?”
洛娉妍心中气急,藏在衣袖里的浅浅玉手,已经被指甲深深地掐出一排月牙印,一字一顿地回道:“回公主殿下,家母确实在臣妇年幼时早亡。”
和顺公主斜睨着洛娉妍,冷冷一笑,呵斥道:“失牯长女也敢嫁进锦乡侯府?谁给你这天大的胆子,竟敢欺瞒侯爷跟世子?”
洛娉妍咬了咬嘴唇,忽然挺直了脊梁,抬头望向和顺公主,不卑不亢地道:“回公主殿下,臣妇乃是圣上亲自下旨赐婚,不知何来欺瞒一说?”
和顺公主不怒反笑道:“如此说来,你不仅是欺瞒锦乡侯与世子,还欺瞒了圣上!你可知欺君之罪是什么罪行?”
洛娉妍忽然展颜一笑,声音也冰冷了下来,怜悯地望着和顺公主,淡淡地道:“公主是说圣上乃是昏君吗?”
此话一出口,别说和顺公主,便是海大富和云袖,还有和顺公主身后跟着的那些宫婢都变了脸色。和顺公主更是顶着洛娉妍,怒斥道:“本宫父皇英明神武,本宫何时说过父皇是昏君?”
洛娉妍却是毫不畏惧地望着和顺公主,目光平静而清冷,淡淡地道:“臣妇在一日之前不过是养在深闺的小女子,从不曾进过宫门,更不曾见过圣上,不知臣妇要如何欺瞒圣上?”
说完洛娉妍怕再被和顺公主抢白,接着道:“再说了,臣妇年芳十五,不知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又是如何被臣妇所欺瞒的?”
和顺公主一噎,半晌没说出话来,冷冷地盯着洛娉妍,好半晌才咬牙问道:“你敢顶撞本宫?”
和顺公主在说这话儿时,目光犹如片片冰刃扫向洛娉妍,洛娉妍却是深吸口气,勾唇笑道:“公主殿下说笑了,您乃金枝玉叶龙孙凤女,臣妇岂敢顶撞,不过是就事论事,说了两句实话罢了。”
和顺公主气急,正要叫人将洛娉妍拿下,正在此时三皇子妃远远走了过来,人尚未走进,便笑道:“难怪让我跟母妃好等,原来竟是与和顺在这儿闲聊。”
说着三皇子妃在和顺难看的脸色中走近二人,浅笑道:“有什么话儿去母妃宫中说,母妃可是等急了,非得催着我出来寻你。”
洛娉妍屈膝一礼,浅笑道:“劳皇贵妃牵挂便是臣妇的不是,如今更是劳三皇子妃亲自找寻,臣妇更是错上加错,可奈何行至半途,遇见了和顺公主殿下。”
说到这儿,洛娉妍朝和顺公主一笑,接着道:“偏公主殿下非得要说……”
洛娉妍话未说完,和顺就变了脸色,厉声道:“既然知道劳皇贵妃娘娘牵挂是错儿,方才你就该明说,如今三皇嫂都寻了过来,不赶紧去给皇贵妃娘娘请安,还在这儿说那些废话做什么?”
三皇子妃眼眸一转像是没瞧出和顺的色厉内荏,朝和顺公主浅笑道:“想必是娉妍与你投缘,方才你们说什么呢竟是耽搁了这么久?”
说完三皇子妃横了洛娉妍一眼,嗔道:“娉妍也是,和顺心底纯良,性子也好,兄弟姐妹就没有不喜欢她的,就是母妃也疼她疼得紧,你若邀她同去探望母妃,她还能拒绝你不成?偏要害母妃担忧。”
说着三皇子妃又对和顺公主笑道:“难得遇见和顺,不妨也去母妃宫里坐坐,她老人家可是惦记你得紧,正好将让你俩将方才没说完的话儿接着说下去,让母妃也听听热闹。”
说到这儿,三皇子妃掩口笑道:“你也知道母妃身子不好,说不得这人多一热闹就好了呢。到时父皇一高兴,还不知会赏你什么好东西呢。”
☆、五五四 怀疑
宫里谁不知道皇贵妃最得圣上宠爱?即便缠绵病榻一年有余,圣上的恩宠也不曾稍减半分,每日下朝必定过去探望,这样的荣宠便是皇后娘娘,那也是没有的。
见三皇子妃总拿皇贵妃说事儿,和顺公主早已气得咬牙,却是不敢发作丝毫,忽闻此言更是变了变脸色,勉强笑道:“三皇嫂真会说笑,皇贵妃身体违和正是静养的时候。哪里就好随便打扰。”
说完和顺公主朝洛娉妍冷冷地扫了眼,淡淡地道:“本宫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就不在这儿耽搁了,你也快去拜见皇妃贵娘娘吧。”
三皇子妃淡淡一笑正要说话儿,和顺公主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似得,急忙朝不远处地凤鸣宫走去,边走边道:“下回进宫来,咱们再好好儿聊聊。”
洛娉妍自然知道和顺公主这话儿是对自己说的,抿嘴一笑不以为意地屈膝一礼,颔首道:“公主殿下放心,臣妇记住了。”
洛娉妍那样儿,和顺公主也只得冷哼一声儿,却是不敢停下,甚至洛娉妍发现,和顺公主的脚步,越发急促了两分。
待和顺公主走远,洛娉妍方才缓缓站直了身子,便听三皇子妃才叹了口气道:“你也别与她一般见识,到底是国之公主,圣上就这么两位公主,对她们又不像对皇子们有那么多要求,自然便娇宠些。”
洛娉妍闻言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并不接话,三皇子妃见此叹了口气道:“别在这儿站着了,到底是凤鸣宫跟前儿,再说母妃可是等着你呢,咱们边走边说。”
洛娉妍自是无有不应,随着三皇子妃朝永宁宫走去,三皇子妃边走边道:“圣上赐婚前也不见和顺与蕴哥儿如何亲近,反倒是蕴哥儿抗旨拒婚后,和顺才一双眼睛牢牢地盯在了蕴哥儿身上。”
洛娉妍闻言瞪圆了眼,微微张着嘴一副不敢置信地模样侧头望着三皇子妃。
三皇子妃见她那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嗔道:“这是什么眼神儿?难不成我还能哄你?”
洛娉妍赶紧摇头,却又一时间说不出心中是何感受,只觉得今日冤枉得很。原以为是替景蕴受过,不曾想竟是替圣上背锅。
果不其然三皇子妃敛了笑道:“我倒不觉得她心里真就对蕴哥儿怎样了,不过是被蕴哥儿拒婚,作为天之骄女面子搁不下罢了。”
洛娉妍摇头苦笑道:“这事儿还真没法说理去,至于爷当初为何拒婚,咱们也是不知道的,再则别说我不好问,便是问清楚了又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能跟和顺公主解释?”
三皇子妃闻言笑道:“就怕是你越解释她越气恼呢。”
二人说着话儿便到了永宁宫,永宁宫大宫女早已候在宫门前,远远见到三皇子妃一行疾步迎了上来,屈膝一礼,笑道:“三皇子妃与少夫人总算是来了,娘娘可是等得着急了。”
三皇子妃点了点头朝洛娉妍笑道:“那咱们快进去吧,母妃身子不好,还是听说蕴哥儿成亲才精神了些,今儿一早醒来就强撑着没再睡,这会子怕也是累极了。”
洛娉妍闻言心神一禀,对于圣上让自己来拜见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