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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再去计较那些有什么用?等出了宫门,怕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回来,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先前和禧公主故意让裙裾从洛娉妍脸上扫过,景芝并没有看到,可此时和禧言辞间的不屑却是显而易见,闻言不由变了脸色,正要起身与之分辩,却听和禧公主冷声呵斥道:“洛氏敢不遵本宫之命?”
直到此时洛娉妍才不卑不亢地抬起头,状似不明所以地望着和禧公主,满是诧异地问道:“臣妇不明白殿下何出此言,难道殿下口中,抢了殿下皇妹夫婿之人……乃是臣妇?”
那话语中的惊诧之意,令和禧公主冷哼一声儿,暗道:没想到这个锦乡侯世子夫人,竟是这般伶牙俐齿!
洛娉妍却已经接着满是委屈地道:“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妇虽愚钝这点道理却也还是懂的,然而臣妇与锦乡侯世子的姻缘,虽非父母之命,亦非媒妁之言,却是奉了圣命,难道殿下……是要臣妇抗旨不成?”
说到最后,洛娉妍满眼迟疑地望着和禧公主,仿佛在说:身为公主的你,难道是在鼓励我抗旨?
却不知洛娉妍在心中感叹:真不愧是母女,是姐妹,这位和禧公主竟是将当初皇后与和顺说过的话,一次性说全乎了!
和禧公主被洛娉妍噎得不轻,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皇后见此也是沉了脸色,却不好说洛娉妍什么,只得淡淡地出声儿道:“和禧,还不快过来母后身边儿。”
说完皇后狠狠地瞪了和顺公主一眼,那目光中的怨毒竟不曾掩藏丝毫。
和顺公主心下一惊,知道皇后这是怪上自己,可此时却是无法分辩,只得抿紧了嘴唇,微微低头极力降低存在感,心中却将和禧与洛娉妍都怨恨上了。
☆、七二八 扣留
皇后搂了和禧公主挨着自己坐下,对前一刻发生的事儿像是忘了似得,笑着对和禧问道:“可还记得芝姐儿?你们小时候常在一处玩耍的,不过是近两年芝姐儿不肯进宫才见得少了些。”
和禧自然记得芝姐儿,小时候每次进宫都跟在三皇子和景蕴身后,原以为她会嫁给三皇子呢,结果竟是要嫁给邓允。
想到景芝将要嫁给邓允,而自己却要远嫁……和禧公主的脸色顿时又沉了下去,淡淡地“嗯”了一声儿便不再说话。
皇后自然明白女儿心中不喜,她也不喜,却不能放锦乡侯府的人去见皇贵妃。
如今永宁宫已经不受控制,谁知道到时她们会背着自己商议什么?万一坏了自己的大事儿,岂不是……
想到这儿,皇后满脸慈爱地对景芝笑道:“都怨芝姐儿久不进宫,如今倒是与和禧都生疏了。”
说罢皇后拉着和禧站起身,微微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道:“趁着这会子日头好,咱们去园子里转转吧。”
皇后却是不知,皇贵妃早得了惠宁长公主一行进宫的消息,与三皇子妃等了又等也没等到洛娉妍与景芝到来,有些沉不住气催促道:“馨宁你快去瞧瞧,可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三皇子妃原没放在心上,谁知遣人去打听过后,三皇子妃却皱紧了眉头,若单单是洛娉妍与景芝被扣留在了凤鸣宫,三皇子妃是不怎么担心的,可如今和禧与和顺两位却又联袂而去!就由不得三皇子妃不多想了。
三皇子妃急得在殿外转着圈儿想法子,皇贵妃却在这时候,扶着宫婢的手走了出来。
见三皇子妃皱着眉头转来转去的,皇贵妃不由摇了摇头,笑问道:“可是母妃让馨宁为难了,有什么不与母妃说,怎地在这儿打起转儿来了?”
听到皇贵妃的声音,三皇子妃吓了一跳,急忙回头望了过来,见皇贵妃单薄的身子几乎是挂在宫婢身上,急忙迎了过来,嗔道:“母妃怎地出来了?一会子招了风,罗大夫又该跳脚了。”
听三皇子妃这样说,皇贵妃不由也莞尔一笑,却是嗔道:“可不许胡说!罗大夫医术高明又是性情中人,馨宁怎能在背后如此说他?”
三皇子妃想起景蕴带来的这位罗大夫,忍不住摇了摇头,那规矩之多就不必细说了,好在不管怎样,皇贵妃的命他却是实打实的保住了。三皇子与三皇子妃私下里对他都是极为尊重的。
瞧着如今皇贵妃虽然依旧单薄,甚至脸色也不好,可比起罗大夫进宫前,那可是天壤之别,至少现在看书聊天是可以了,日头好还能扶着下床走动几步。
见皇贵妃嗔怪,三皇子妃急忙打岔道:“母妃可是冤枉儿臣了,儿臣与殿下可是恨不得给罗大夫供起来,哪儿能背着说他坏话了。”
这话儿皇贵妃虽是不信却也不点破,只笑道:“好了,母妃知道你们孝顺,”说完便接着问道:“娉妍与芝姐儿怎地还没过来?可是派人去接了?”
听皇贵妃提起洛娉妍与景芝,三皇子妃脸上的笑容便有些不自然,虽然她掩饰得极好,但皇贵妃虽然性子平和温婉,可能在宫中生存到现在,还能让三皇子平安长大便绝不是傻的。
见三皇子妃那神色,皇贵妃不动声色地一边儿借着三皇子妃和宫婢的力道往内殿走去,一边儿淡淡地道:“我身子虽不行了,可脑子没坏掉。”
三皇子妃心下一紧,面儿上却是挤出笑容道:“母妃这么说罗大夫该怄气了,有他帮您调理着,这不渐渐就好了吗?”
说完见皇贵妃面儿上淡淡地,又急忙补充道:“母妃不要多想,您这身子骨好好养着,等明年开了春儿臣就陪您去园子里逛逛。”
皇贵妃见自己已经将话儿说到这份儿上,三皇子妃仍旧不愿说实话,不由得皱了眉头,停下脚步,扭头盯着三皇子妃的眼睛道:“蕴哥儿是在我身边儿长大的。”说完顿了顿又道:“罗大夫听说是娉妍的师公。”
皇贵妃的话不多,却让三皇子妃有些绷不住,正抿了嘴思索着怎么圆过去,这时先前被三皇子妃派去打探洛娉妍与景芝消息的霏儿,跑了进来。
霏儿一个“娘”字刚出口,见皇贵妃也站在殿内不由捂住了嘴,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噗通”一声儿跪伏在了地上,缩着肩膀,低着头。
霏儿是三皇子妃从宫外带进来的贴身丫鬟,皇贵妃自然是认识的,见此终是板了脸,冷声道:“怎么?有什么话是本宫不能听的?”
皇贵妃虽病着,平日里带人性子也温柔,可到底是久居上位的人,此时板了脸,那威严自然便溢了出来。
三皇子妃心中又气又急,却知是瞒不住了,不由恼怒地嗔道:“冒冒失失的,这会子还瞒着?还赶紧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母妃!”
霏儿见三皇子妃已经这样说了,自是不会再瞒着,低着头一口气禀道:“皇后娘娘带着和禧公主,和顺公主还有锦乡侯世子夫人和县主去了御花园。”
皇贵妃与三皇子妃闻言都舒了口气,然而三皇子妃这口气却舒得太早,只听皇贵妃淡淡地道:“本宫好些日子没去御花园转转了,今儿正好日头不错,本宫也去晒晒太阳。”
三皇子妃闻言如何不知皇贵妃这是担心洛娉妍与景芝,想要亲自出面了?
可皇贵妃如今身子刚好些,除了圣上与自己夫妇二人外,为了保住这个秘密,圣上连这永宁宫内外都全部换了人,就怕万一再出什么差错!
可不等三皇子妃劝阻的话说出口,皇贵妃便松开了她的手,如同来时一般,半挂在宫婢身上往内殿走去。
三皇子妃见此急忙追了上去,皇贵妃却看也不看她,淡淡地道:“你若真孝顺,便什么也别说,替母妃好好拾掇拾掇,这么久没露面儿了,可不能太邋遢。”
三皇子妃见此知道是劝不住的,不由暗暗着急,一面笑道:“母妃何时邋遢过,儿臣怎地不知?如今也就是瘦了些,却仍是个实打实的美人儿。”
说完三皇子妃还故作轻松地朝皇贵妃眨了眨眼,一只手却在背后朝霏儿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搬救兵去!
三皇子妃的小动作皇贵妃是没瞧见的,但也不必瞧见,单是想想也能猜出,三皇子妃拦不住自己便只能去找人来,而能找的也就那么些人。
在皇贵妃想来,霏儿这会子若不是去找自己儿子了,便是去向皇姑姑惠宁大长公主求救了。
☆、七二九 对持
跟着皇后进入御花园,没走多远一行人便远远地迎了上来。随即皇后便停下了脚步。跟在皇后与两位公主身后的洛娉妍与景芝,此时自然也只能停下脚步。
景芝往来人一看,扫了和顺公主一眼,才皱眉在洛娉妍耳边儿小声儿道:“那是安昭仪,和顺公主的生母。”
洛娉妍闻言一愣,微微歪着头朝那行人瞧去,四名粉衣宫娥跟在一银红宫装妇人身后,高耸的云髻上C着一支衔珠侧头凤,小巧的掐丝簪花贴在云髻上,应和着半掩在发髻后的绢制牡丹。
洛娉妍挑了挑眉,再不动声色地朝和顺公主看去,海棠髻上绕着两串儿粉色珍珠,两支碧玉葫芦簪斜C在发髻上,乌黑油亮的发稍,用粉色丝带系着随意地垂在藕荷色二色金罩衣外。
这素淡的打扮与那宫装妇人……若景芝不说,洛娉妍实在是没看出来人竟是和顺公主的母亲,俩人哪有半分相似之处?
正想着,安昭仪一行已经走到跟前儿,朝皇后屈膝一礼,低头间露出半截雪白的颈项,优美的弧度便是洛娉妍也不由多看了一眼。
待皇后端庄娴雅地微微抬了抬手,不咸不淡地道“起”后,两位公主此时方才缓步朝前,微微敛衽一礼。
洛娉妍注意到和顺公主与和禧公主一般,只轻唤道:“见过安昭仪。”再看向安昭仪脸上不变的笑容,洛娉妍一时间心里竟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景芝见洛娉妍望着安昭仪有些走神,不由轻轻拉了她一把,回过神来的洛娉妍,心下一惊,微微垂眸与景芝一道上前,屈膝行礼道:“洛氏见过安昭仪。”
像是看出安昭仪对洛娉妍的疑惑和对景芝的不善,皇后很是好心地替洛娉妍介绍道:“她就是瑾轩新过门的妻子,户部洛侍郎的嫡长女。”说完还状似慈爱地朝洛娉妍笑了笑。
皇后自然不会在今日去为难洛娉妍,更不会去为难景芝,实在是没这个必要,也没有任何好处。
但皇后自然更不会阻止别人去刁难二人,尤其是刁难洛娉妍,到时她便可顺势而为,或敲打或施恩……
果然安昭仪一听洛娉妍是景蕴的妻子,眼中的疑惑顿时化为了厌恶和不屑,嘴角扯出一丝冷冷地笑意,目光从她身上一划而过,并不叫二人起身,反而是看向景芝拉起了家常。
安昭仪状似随意地问道:“听说芝兰县主与武定侯府世子爷定了亲事,就在明年初?”声音很是妩媚,说完也不等景芝回话便又朝皇后笑道:“姐姐既是在跟前儿,今儿又是中秋佳节的,何不给她个恩典下旨赐婚呢?”
皇后闻言心念一动,今日之事若是成了,这些个功勋家族也是需要安抚的,而给景芝赐婚,则是最没有成本和风险的恩典!
想到这儿,皇后故意板着脸瞪了安昭仪一眼,淡淡地道:“昭仪所言甚是,倒是与本宫不谋而合,原想等晚上开宴再给她赐婚,偏你这会子给挑破了!”
说到这儿皇后顿了顿目光慈爱地停在景芝身上,肃声端雅地道:“芝兰县主景兰,知书识理,贵而能俭,聪慧敏捷,端庄淑睿,兹闻武定侯世子,端方有礼,敏而……”话未说完,却被一声柔弱地“姐姐”给打断了!
景芝知道皇后这是要给自己赐婚,然景芝却并不稀罕!尤其是皇后下的这懿旨,分明故意用县主的爵位将邓允,将武定侯府压在自己之下,这样的懿旨送去武定侯府自己能讨得了好?
洛娉妍也是松了口气,虽没景芝想的那般明白,却知道皇后定然不会如此好心,一颗心一直悬着却又无可奈何。
此时被人打断,洛娉妍忍不住循声朝着来人看了过去,却是顿时瞪圆了一双杏眼倒吸了口凉气,眼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皇后等人也看了过去,脸上的神情并不比洛娉妍好上半分,尤其是皇后,心里的怒气猛地翻腾起来,哪里还顾得上洛娉妍与景芝?
面儿上却是状似亲热的往来人迎了两步才微微站定,嘴里嗔怪道:“妹妹身子不好,怎地还到园子里来了?若是招了风,没得让圣上担忧,如今正是国事繁忙之时,妹妹万不该如此任性。”
说完又仔细打量了来人两眼,见她坐在肩舆里,这个天气肩舆里已经垫了厚厚地狐皮,脸颊凹陷,整个人瘦的一阵风就能吹跑,尤其是露在外边的一双手,干瘦得仿佛只剩下骨头似的!
可即便是这样,皇后也没能松口气,瘦骨嶙峋的皇贵妃,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眼睛却是极为清亮,一袭橙黄的宽松袍子,袖袂裙裾随风翩翩,松散的随云髻上,一支并蒂莲花钗斜C在发髻上,越发显得飘飘欲仙似不食人间烟火。
而那发钗……那发钗乃是圣上亲自以上好的芙蓉玉,为她雕琢而成!
皇后在看到那支钗时,心中便在滴血,恨极了眼前柔柔弱弱状似下一刻就会死去的人!拢在袖袂中的手,早已捏成了拳头,长长的指甲掐在掌心,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