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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对皇后之言充耳不闻地跪了下去。
接着便见一身明黄龙袍,满是威严的皇帝,脸色Y沉地一步步走了进来。
大殿内前一刻还此起彼伏地哭喊声,惊呼声,打斗声,就连呼吸地声音,在这一刻都统统戛然而止,所有人仿佛都被定住了一般,皇后的笑声也硬生生地噎在了嗓子眼,再发不出任何声音,瞪大了眼望着一步步朝她而来的皇帝,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更让皇后不能相信的是皇帝身后同样满身血污的三皇子,此时手中抓着的,少了一条胳膊甲胄破碎的……那是北山大营的统领,自己一母同胞的兄长!
皇后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皇帝却看也没看皇后一眼,目光冷冷地从大殿内那些凤翎卫女侍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跪伏在地上,同样望着自己目瞪口呆的和禧,叹了口气,沉声喝问道:“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女侍们目光齐刷刷地看了早已呆滞地皇后一眼,迅速扔掉兵刃,跪了下去,只最初攻向惠宁长公主的那名凤翎卫女侍,却持剑笔直地站着,见蒋四挥手间,龙翼卫便不声不响地上前将跪伏在地的女侍们押解了下去。
那女侍冷冷一笑,在龙翼卫救援之前,一把抓住距离她最近的芸芨郡主,将剑横在了芸芨郡主脖颈上,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皇帝,缓缓朝皇后靠了过去。
无论是皇帝还是旁人,谁也没有阻止这女侍靠近皇后,皇后却对她的靠近无动于衷,此时此刻,一个奴婢又有什么用呢?
皇后咬着牙将脊梁挺得笔直,维持着最后的尊严!
那女侍见此皱了皱眉,以微不可查地声音,小声儿唤道:“娘娘!”也不知皇后是否回过神,她不敢将目光从皇帝身上挪开半分,只得继续说道:“卑职怕是不能再伺候您了,一会儿……您带着公主从后面走!”
谁知话音刚落,和禧公主便含泪大喊道:“紫岚!”说完和禧公主放开了抱着皇后腿的手,趴伏着朝皇帝爬去,哭求道:“求父皇开恩,饶了母后吧!母后都是为了儿臣,都是儿臣的罪过!”
和禧公主的声音到底拉回了皇后的神智,皇后疾步上前,弯腰一把抓住和禧,双眼却满是恨意地瞪着皇帝,一字一顿地道:“罪过?究竟是谁的罪过?究竟是谁?”
说着皇后竟红了眼眶,死命将和禧搂在怀中,一手指着皇帝,厉声道:“这都是他那个好儿子*我们的!不!是他!是他*我们的!是这个被你称为父皇的人!他的心……”
皇后话未说完,那个被和禧公主唤作紫岚的女侍已然上前,一把捂住皇后的嘴,心知今日是逃不掉了,谁也逃不掉!只得哀求道:“求圣上饶了娘娘,奴婢愿意……”
然而帝后间的对话,哪儿容得她一个小小的女侍开口?
皇帝这时终于将目光落在了皇后脸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冷冷地道:“通通带下去!给朕一一详查!”说完皇帝顿了顿,咬牙道:“凡是牵涉在内的,统统打入死牢!”
那女侍的话顿时被打断,之前站着一动不动的龙翼卫却是瞬间行动了起来,不过几息功夫,偌大的青鸾殿内,便只剩下了帝后二人以及被皇后死死搂在怀中的和禧公主。
洛娉妍舒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但却很不真切,她确定前世是没有这一段的,亦或者自己并不知道?洛娉妍不确定的一边儿想着,一边儿随着众人朝青鸾殿外走去。
她总有一种闹剧般的感觉,这就是宫变?这就是*宫?看着身边儿钗环多有散乱,相互搀扶的众人,洛娉妍握着景芝的手松了松,好在并没有多少人受伤……然而这样的想法,就在出了青鸾殿那一瞬被击得粉碎!
洛娉妍整个人都僵住了,握着景芝的手紧了紧,望着殿外灯火通明的广场。
广场上还没有清理完的尸体,以及满地的血污……这些都真切地告诉她,什么是宫变,什么是*宫!
景芝回握着洛娉妍的手,手心里也满是冷汗,手指冰凉冰凉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下意识地与洛娉妍靠的更近了些。
☆、七三九
洛娉妍与景芝的神色,自然落入惠宁长公主等人眼中,武定侯老夫人不由轻笑道:“到底是年轻,经历少了。”
惠宁长公主却是不置可否地笑笑,望着洛娉妍与景芝几乎贴在一起的背影,轻声道:“芝姐儿被保护太好,将来你还要多教教她。”
先前洛娉妍与景芝的表现惠宁长公主都看在了眼中,她没有忘记是洛娉妍抓住了往自己冲来的景芝,也没忘记是洛娉妍不顾自身安危,让云袖挽风俩人前来相助蝉儿。对这个外孙媳妇,惠宁长公主不由越发满意起来。
武定侯老夫人自然也是看在眼中的,含笑道:“殿下可别这么说,芝姐儿是个好孩子,不过是经历的少了些,等她到我们这把年纪,怕是比咱们还沉稳些。”
惠宁长公主闻言笑笑,不再多说什么,朝蝉儿吩咐道:“去,将少夫人跟小姐请过来。”
蝉儿自是不敢耽搁,急忙上前唤住了洛娉妍与景芝二人,武定侯老夫人见此斜眼睨着惠宁长公主,笑道:“殿下如今可是心软了不少。”
惠宁长公主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对着随蝉儿过来的姑嫂俩,轻声道:“经了这一遭怕都吓坏了,今晚你们就跟着我好了。”
洛娉妍抿了抿嘴,默默上前扶住惠宁长公主的胳膊,她原是想要挤出一个笑容来的,可眼前晃悠着的满是血污的尸体,鼻尖萦绕的血腥味儿,让她实在是挤不出来。
惠宁长公主自是知道洛娉妍的感受,拍了拍她挽着自己胳膊的手,又将景芝揽在怀中,轻声安抚道:“都别胡思乱想,那些人是罪有应得。尤其是娉妍,要多想想肚子里的孩子。”
洛娉妍默默点了点头,心里却明白这些事儿,说得容易,做起来却并非一朝一夕的。景芝却是突然红了眼眶,憋着嘴道:“外祖母怎地一点儿也不害怕,先前我可是吓坏了。要不是嫂嫂拉着我,我都想……”
不待景芝说完,惠宁长公主没好气地道:“你都想怎样?小时候让你跟你哥哥一块儿学功夫,偏你自己不乐意,先前你若真冲上来,怕是我这把老骨头都要交代在这儿了。”
武定侯老夫人闻言忍不住闷笑出声儿,满是慈爱地看着景芝笑道:“殿下可是巾帼英雄,那就需要你来保护了?”
景芝与洛娉妍具是一愣,从未想过惠宁长公主会是什么巾帼英雄,难不成惠宁长公主还会功夫?
惠宁长公主却是并不想再说这些,叹了口气,轻声道:“虽然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可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明儿你俩就陪我去大相国寺上香,至于剩下这些事儿,自有圣上跟大臣们处理。”
当晚惠宁长公主被安排在了寿康宫与太后住在一块儿,洛娉妍与景芝自然也随着惠宁长公主住进了寿康宫的偏殿,然而,这样的夜晚,无论是景芝还是洛娉妍又如何能入睡?
自从景蕴出京后,每个夜晚对于洛娉妍而言都是煎熬,然而今晚,洛娉妍满心想的,却仅仅只是快点回府。
然而,后续事情的复杂超出了洛娉妍的想象,即便是惠宁长公主,出宫也已经是三日后的事儿了。
出乎洛娉妍与景芝,甚至是惠宁长公主的预料,失踪多日的锦乡侯竟在宫变第二天出现在朝会上!
锦乡侯抱着一只黑漆木匣,步伐沉稳而缓慢地走进大殿时,满朝文武除了辽王世子无不惊讶!显然锦乡侯失踪之事,尽管锦乡侯府竭力隐瞒,但满朝文武中该知晓的却早已知晓。
对于朝臣的惊讶的目光,辽王世子即便竭力隐藏却仍能感受到的敌意,锦乡侯都不理会,甚至连一直交好的武定侯武昌伯也不曾给予一个眼神,就那样在皇帝淡漠地眼神的注视下,一言不发地跪伏在了大殿中央,双手将那只黑漆木匣高高举起。
辽王世子藏在身侧的手一下子捏成了拳头,随即低下头,嘴边儿勾起一丝冷笑。
皇帝似乎没注意到辽王世子的神色,只是早已知晓锦乡侯会出现,甚至知晓锦乡侯敬献的是什么,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淡淡地对吴有才点了点头。
吴有才却是满心忐忑,只觉得经过昨夜的事儿,皇帝越发难以捉摸,躬着身子小心地走下阶陛,双手接过木匣,不敢有丝毫停顿地捧着木匣回到皇帝身旁。
皇帝见此淡淡一笑,从吴有才手中接过木匣却并不打开来,只将木匣放在膝盖上,状似随意地以食指和中指敲击了几下,盯着锦乡侯淡淡地问道:“景驰,你可知罪?”
锦乡侯没有抬头看皇帝一眼,也不做任何解释,仿佛心知肚明一般,重重地磕了个头,沉声道:“臣,知罪!”说完咬了咬后牙槽,锦乡侯才补充道:“臣愿将功赎罪,求圣上恩准!”
见锦乡侯如此,皇帝深吸了口气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甚至没人注意到的左手缓缓捏成了拳头,好半晌才又缓缓松开,却并不说准或是不准。
盯着跪伏在大殿中央的锦乡侯,皇帝沉默了好半晌才移开了目光,问道:“辽王世子何在?”
皇帝自然是看到了辽王世子的,甚至看到了辽王世子在见到锦乡侯时的神情,心中说不出是恼,是怒,还是痛,只在辽王世子出列后,问道:“朕记得这是你第一次进京,可喜欢京城?”
说完像是拉家常似的,接着说道:“你父王也是在京中出生,长大快十岁才去的辽东,在那之前他都没出过宫门,没机会见识这京城的繁华。你若喜欢京城大可以留下来,好好看看这京城的风土人情,看看你父王不曾看过的风景。”
若是辽王世子刚到京城时,皇帝这话怕是要许多人心惊胆颤,然而经过昨晚的事儿,许多大臣不由将目光悄悄地投向了站在最前面的三皇子身上。
昨日之前,那个位置站着的一直都是二皇子,如今……
然辽王世子闻言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明白无论他是否拒绝,这话几乎是已经断绝了他回去的路!
就在所有人都将心提到嗓子眼时,皇帝却出乎意料的并没有*迫他,甚至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缓缓道:“此时你且好生想想,想好了再来告诉朕。”那语气,像极了宠溺晚辈的老人。
☆、七四零 意外
辽王世子心中虽对锦乡侯恨入骨髓,然,在现实面前却不得不低头,磕头道:“孙儿谢皇祖父恩典!”
皇帝见此心中哀痛,面儿上却一派慈和地笑道:“既如此你便好生留在京中,也能安心读几页书。”
说完皇帝便立时提高了音量,道:“邓允,辽王世子乃朕之皇长孙,他在京中的安全,自今日起朕全权交予你来负责,增三十名龙翼卫贴身护卫。”
辽王世子闻言顿时心如死灰,大臣中却有不少将羡慕的眼光投向辽王世子,也有人将同情的目光落在了三皇子身上。邓允自然是早已心知肚明,磕头领旨后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回去。
锦乡侯却是暗暗叹了口气,辽王并非只有世子一子,甚至并非世子这一个嫡子!
随后皇帝才漫不经心地下令,剥夺二皇子皇子身份,永久关押在西郊行宫,丽嫔打入冷宫,彻查马氏一族,便匆匆退朝。
而对于皇后,皇帝竟只字未提!事后朝臣才得知,昨夜皇后便与和禧公主一道被禁足在了凤鸣宫内。虽如此,却并无其他责罚处置,这不得不令朝臣们暗自揣测。
意外总是接连不断,锦乡侯被皇帝留下说话,众人只知锦乡侯被皇帝留在东暖阁说了两三个时辰的话,至于说了什么……连吴有才也被皇帝赶了出来,除了皇帝自己,便只有锦乡侯知道了。
从东暖阁出来后,锦乡侯便被罚闭门思过,至于为何思过,思什么过,却是没有任何人知道。
锦乡侯回府后,惠宁长公主将他叫到了慈恩苑,板着脸,沉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儿,为何突然失踪,又突然出现在京城,今日为何受罚?”
惠宁长公主说完锦乡侯却只是低着头,抿紧了嘴一个字儿不说。
惠宁长公主见此,不由怒道:“你就不打算跟我这老婆子说说?还是觉得我这老婆子多管闲事?你别忘了!我是嘉善的母亲,是蕴哥儿跟芝姐儿的外祖母!”
说到这儿,惠宁长公主多少有些伤感,闭了闭眼才接着道:“芝姐儿不说,她打小跟着我长大,便是蕴哥儿,你又担负了多少做父亲的责任?如今蕴哥儿媳妇身怀有孕,还要为你的事儿担忧受怕,难道你不该给这些孩子们一个解释?”
惠宁长公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锦乡侯竟然依旧沉默不言,好半晌正在惠宁长公主再要开口时,锦乡侯却是突然起身,“噗通”一下跪在了惠宁长公主跟前儿。
惠宁长公主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除了当年领着蒋氏母子回府,锦乡侯何时这般郑重的对自己行此大礼?
便是嘉善当年去世,他也只是默默地在灵堂自罚般跪了七天,令自己不忍再责怪他,而后他便将尚在襁褓中的景芝交给了自己!
锦乡侯重重地给惠宁长公主磕了三个响头,而后缓缓抬头望着这个早已白发苍苍的岳母,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