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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银铃般的笑声刚传出,蝉儿便撩了帘子进来,屈膝一礼禀报道:“殿下,宫里娘娘赐下酒宴,说是给少夫人庆生,送宴的公公已经快到门口了。”
惠宁长公主一愣,随即皱了皱眉头,挥手道:“既如此你们且去迎接。”
惠宁长公主怎么也没想到,宫里不仅皇贵妃赐下了寿宴,三皇子妃送了寿礼,就连几位嫔妃也纷纷赐下寿礼来。
目光从随着洛娉妍一同到来的几位公公身上滑过,惠宁长公主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笑道:“原是散生不过她们小姐妹热闹热闹,不曾想竟这般劳师动众了。”
前来送礼的公公,一边儿行礼,一边儿笑道:“殿下言重了,少夫人得了皇贵妃娘娘青睐,便是庄妃,瑜妃,婉嫔,对少夫人也是喜欢得紧,哪里说得上劳师动众呢。”
惠宁长公主并不多说什么,缓缓点了点头。那眉间一闪而逝的不愉旁人没有注意,洛娉妍却是瞧得清清楚楚。心里不由打起鼓来……
然此时并非说话时机,洛娉妍一边儿笑着让宫婢们将温锅里的菜肴摆放到了慈恩苑偏厅大圆桌上,一边儿再次颔首谢礼,让英儿上前塞了个大大的红包,笑道:“公公辛苦跑一趟,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一点儿心意,请公公吃茶。”
那公公倒也并不推拒,悄悄捏了捏手里的荷包,心中甚至满意,顺手便塞入袖笼中,脸上的笑容越发真切了两分,一甩拂尘道:“不辛苦不辛苦,杂家姓李名莲英,世子夫人唤杂家小英子便是。”
早知道锦乡侯世子夫人阔绰,今儿一见果不其然,李莲英心里可谓是乐开了花儿,起了结交之意,更何况还能在长公主跟前儿露脸,不由笑着解释道:“今儿原是海公公来的,偏出宫前不海公公突然闹了肚子,杂家素与海公公交好便替他来了。”
洛娉妍倒是从顺如流唤了声:“李公公”见李莲英脸上笑意更盛,微微垂眸问道:“不知娘娘……可有别的吩咐?”
见洛娉妍很是客气,李莲英顿时笑得见眉不见眼,又见惠宁长公主入老僧入定般闭目不语,急忙摆手地道:“当不得世子夫人一声公公,皇贵妃娘娘说了,中秋一别甚是想念,请世子夫人得闲别忘了进宫去陪陪她。”
洛娉妍闻言笑着点头应了下来,对皇贵妃其实洛娉妍是很有好感的,询问了一番皇贵妃的身体,李莲英便告退离去。
虽然尚未到用膳时间,但宫中赐宴却是等不得,不得不早早的再次入了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晚膳原就早了近一个时辰,再加上惠宁长公主自李莲英离开后,一直神情淡淡地,邓婉茹三姐妹很快便也起身告辞。
洛娉妍心中存着事儿并不强留,与景芝沈寒烟一道,送了邓婉茹三姐妹离去。
再回到慈恩苑,惠宁长公主便笑道:“今儿累了一天,都歇着去吧。寒烟也去陪陪亲家舅太太。”
想起惠宁长公主那一瞬的神色变幻,洛娉妍笑道:“要说累芝姐儿可比我累多了。”说着起身朝着景芝一礼,笑道:“辛苦妹妹为我C劳。”
景芝忍不住与洛娉妍笑闹起来,洛娉妍也不拒绝,嬉笑着推了景芝往外走去,沈寒烟见此朝惠宁长公主一礼,也急忙跟了出去。
待出了院门洛娉妍才轻笑道:“今儿你好生歇着,外祖母这儿有我伺候着你尽管放心就是。”
景芝一愣随即敛了嬉闹之意,抿着嘴点了点头,带着丫鬟们离去。
沈寒烟自是明白这是洛娉妍有话要与惠宁长公主私下里说,不待洛娉妍开口便抿嘴一笑,轻声道:“我去大伯母哪儿坐会儿。”说完也转身带着小丫鬟朝含香苑而去。
目送二人走远,洛娉妍方才转身进了慈恩苑。
像是知道洛娉妍会去而复返似得,惠宁长公主甚至不曾挪动一下,见洛娉妍进来,挥手间令丫鬟们都退了下去,便是崔嬷嬷也深深地看了洛娉妍,缓缓退了出去。
至此,惠宁长公主才轻声道:“娉妍到我身边儿来坐。”说着拍了拍身下紫檀雕花罗汉床。
洛娉妍见此深吸了口气,款步上前,依言在惠宁长公主身旁坐了下来,却并不急着询问。
见此惠宁长公主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却略带疲惫地道:“我原就不赞同蕴哥儿参与进去,但如今却也是无法了。”
闻言洛娉妍猛地抬起头来,想了想还是问道:“娉妍与庄妃,瑜妃不过在宫宴上见过两次,却不曾说过一句话,甚至婉嫔……”说到这儿洛娉妍顿了顿,才接着道:“听说婉嫔与安婕妤是表姐妹,和顺公主却因我受罚……”
听到这儿,惠宁长公主忍不住轻笑出声儿,打断道:“倒不必去在意那些,在宫里别说是表姊妹就是亲姐妹又能怎样?”
说到这儿,惠宁长公主叹了口气,有些自嘲地道:“公主,说得好听是帝王的女儿,身份尊贵,说白了也不过是个不能继承大统,被用来笼络大臣平衡朝局,甚至是平息战争的工具,很不必放在心上。”
这样的话洛娉妍是不敢说的,甚至连想也不敢想,突然听惠宁长公主说起,不由张大了嘴望着惠宁长公主,呐呐地唤道:“外祖母……”
见洛娉妍那样儿,惠宁长公主不由挑眉,笑问道:“怎么?吓着你了?”
☆、七七一 放心
洛娉妍下意识地想要摇头,却终究无法在惠宁长公主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撒谎,不由得低下头,轻声道:“娉妍只是没想到……”
洛娉妍越说越小声儿,惠宁长公主却不等她说完便笑道:“没想到什么?没想到曾经身为公主,如今身为大长公主的我会这样说?”
这回洛娉妍没有犹豫,惠宁长公主话音刚落,便轻轻点了点头,随后抬起头望着惠宁长公主,很是认真地道:“娉妍一直觉得外祖母很厉害,您身份高贵,却经历了那么多……您不仅庇护爷跟芝姐儿长大,还庇护了父亲驰聘沙场。”
洛娉妍神情极为认真,却不敢将惠宁长公主那些伤心事细数出来,不免言语含糊。
惠宁长公主却是笑了起来,在洛娉妍诧异地目光中,拍了拍洛娉妍的手背,仰着头,望着头顶枣红地儿金八宝承尘,露出苦涩的笑容。
洛娉妍见此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儿,只静静地任由惠宁长公主拉着她的手,眼角滑下一滴滴的泪。
洛娉妍想要伸手替惠宁长公主拭去泪珠,却又不敢稍有动作,只得那般静静地看着。
惠宁长公主望着承尘,声音有些黯哑地嘲讽道:“什么身份高贵,当年不也毫不犹豫地将驸马爷……”说到这儿,惠宁长公主突然停顿了下来。
好半晌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转而笑道:“娉妍可是觉得我手中权力,皆因我是先皇唯一的胞姐?”
洛娉妍一愣,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此刻见惠宁长公主询问,不由皱眉思索起来。
惠宁长公主见此并不打扰,嘴角含着淡淡地笑意,眼中满眼期望地望着洛娉妍,静静地等着她的回答。
洛娉妍见此心中越发紧张,她能感觉到,这答案至关重要,至于为什么很重要却说不出来……心中更是乱作一团,越发理不出思绪来。
先皇六个姐妹,除了早逝的惠曦公主,远嫁的惠文公主,惠蓉公主,只有惠宁长公主被册封为长公主,赐长公主府,别的公主虽依旧拥有公主封号,公主府却早已没落,哪里有长公主府的权势地位?
当今圣上也有姐妹三人,却无一人与圣上一母同胞,除了先帝在世时就远嫁的永乐公主,更是一位也未册封!甚至永兴公主还被贬为郡主。
心念急转洛娉妍想不出,除了因为与先帝一母同胞外,是当今圣上亲姑姑这个缘故,能有什么别的原因令惠宁长公主在京城几十年如一日拥有特殊的地位。
正要回答,洛娉妍忽然笑道:“娉妍听说圣上能登基有外祖母的功劳在里边儿?”
谁知惠宁长公主闻言却是冷冷一笑,闭上了眼靠在身后的大迎枕上……
像是自嘲又像是不堪回首,惠宁长公主喃喃道:“功劳?说什么功劳,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洛娉妍闻言心中再次一惊,想要询问却不敢在此时出言打扰,搁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捏紧了双面绣连枝葡萄纹的绢子,一瞬不瞬地望着惠宁长公主。
惠宁长公主见此扯了扯嘴角却没能扯出一个笑容,只轻声道:“高祖皇帝七子六女,唯我与先皇乃母后嫡出,为了帮助先皇坐稳储君之位,我才下嫁当时左丞嫡次孙。”
说到这儿,惠宁长公主似笑非笑地看向洛娉妍,却令洛娉妍心中一滞,原来,就连惠宁长公主当年也曾……
洛娉妍很想问问当年惠宁长公主是否是自愿的,却不敢问出口,忍了忍勉强笑道:“好在外祖父在世时,对您可是百般疼爱,也不枉……”
不等洛娉妍说完,惠宁长公主便冷冷一笑,道:“什么疼爱不疼爱,一条绳上的蚂蚱罢了。若非如此,当年登基的指不定就是敬亲王,先帝与我,甚至是窦府怕也早已消失了。”
洛娉妍闻言顿时瞪大了眼,又赶紧收回目光低下头,虽说惠宁长公主说的这些个往事,并非什么禁忌之言,但洛娉妍却并不想再听下去,心中有了抗拒之意。
可惠宁长公主却像打开了话匣子似得,并不理会洛娉妍,自顾自地道:“母后从皇后到太后,掌管后宫三十七年,凤翎卫也在母后手中掌握了三十七年。”
听惠宁长公主提到凤翎卫,洛娉妍便不由皱了皱眉头,心跳也跟着加速跳动起来,知道惠宁长公主能有如此权势地位的缘故,怕是要揭晓了。
果不其然,只听惠宁长公主冷笑道:“当今太后掌管了凤翎卫六年,便转交给了皇后,直至上次中秋宫宴,皇后也掌管凤翎卫近二十年。却没人知道,在先皇登基之前,母后便将凤翎卫悄悄地一分为二,交了一半儿交到我手中。”
说到这儿,惠宁长公主朝洛娉妍挑了挑眉,在洛娉妍满是惊诧的目光中,淡笑道:“这事儿只有先皇知道,便是当今圣上也是不知的。”
洛娉妍闻言点了点头,却忍不住问道:“既然连圣上也不知外祖母手中握着一半儿的凤翎卫,那为何……”
惠宁长公主摆了摆手,叹息道:“不说这些了,你留下来也不是为了听我说古的。”
说到这儿,惠宁长公主再次叹了口气,满是疲惫道:“你觉得今儿这寿宴是谁赐下的?”
洛娉妍闻言一愣,想了想试探道:“难道是三皇子妃?”
惠宁长公主斜睨了洛娉妍一眼,淡笑道:“三皇子妃也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如此洛娉妍如何不知,今儿所谓的皇贵妃赐宴,根本就是三皇子所为,不由皱紧了眉头,不解道:“爷与三皇子殿下打小一处长大,感情较旁人深厚许多,如今还为了皇贵妃的身子奔波在外,何必……”
不待洛娉妍说完,惠宁长公主便冷笑道:“如今三皇子瞧着胜算颇大,可皇贵妃还仅仅只是皇贵妃,并非皇后!就连身子也还没好全,三皇子这不是为了拉拢你,而是为了试探宫里那些人,拿你做筏子罢了!”
听惠宁长公主如此说,洛娉妍心中自是不快,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淡淡地道:“飞鸟尽良弓藏,等爷回来,不如去边城探望探望侯爷。”
惠宁长公主闻言挑了挑眉,摇头笑道:“谈何容易?别说圣上允不允许,便是三皇子也是不会允许的,毕竟蕴哥儿做了这么多年龙翼卫统领,再说你这肚子到时候也该生了。”说完惠宁长公主深深地叹了口气。
洛娉妍却是浅浅一笑,握紧了惠宁长公主的手,轻声道:“外祖母放心,娉妍明白您的意思。咱们锦乡侯府以武勋立家,爷是侯爷的嫡长子,无论如何也该去边城跟着侯爷学习怎么带兵才是。生孩子的事儿,爷在府中也帮不上忙。至于三皇子哪儿……”
洛娉妍想了想笑道:“娉妍相信三皇子如今还不能将爷怎样,毕竟就算是飞鸟尽良弓藏,如今飞鸟可还在北地肆意翱翔呢。”
听洛娉妍如此说,惠宁长公主目光闪了闪,脸上露出真切地笑容,点头道:“你能想到这儿我就放心了,如今你舅母来了,有她守着你明儿我就回府去了。”
说完惠宁长公主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枚小令,搁在了洛娉妍手心里……
☆、七七二 回府
洛娉妍看着手中小巧地令牌一愣,只觉得手心火烫,心跳也莫明加快了许多。
便听惠宁长公主压着声儿道:“两府相距不远,往来也方便,我留朱嬷嬷在这儿照顾你饮食。再留二十女卫与你,凡事随机应变就好,若实在拿不定主意可来问我。”
说完惠宁长公主叹了口气,眯缝着眼睛轻声道:“此事你莫要张扬,只怕当初凤翎卫的事儿先皇不知,太后却是有所怀疑的。只是不知圣上如今……”
说到这儿,惠宁长公主的眉头越发皱紧了许多,神色越发淡漠地转了话题道:“皇贵妃哪里不必走得太近,三皇子以往瞧着还好,如今却是太过张扬了些。”
洛娉妍默默点了点头,只觉掌心握着的小令越发灼热,心中却是有了猜测与计较。
若说圣上不知,洛娉妍却是不信的……毕竟,当初景蕴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