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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当初的事儿竟会这样,从来没将景芝放在眼中的景莳,一时间心中亦是难受不已,沉默着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洛娉妍却是红着眼眶,泪眼朦胧地抓着景蕴的衣袖,急切地问道:“那芝姐儿怎么办?外祖母若知道了……”
见洛娉妍这般担心,景蕴心中亦不好受,拍着她的背却不敢将话说满,只轻声安抚道:“妍儿别急,总归还有些时日咱们再想办法就是。离京前我已将这事儿拜托三皇子殿下,想必他能够权衡利弊,竭尽全力的。”
洛娉妍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却仍旧极为不安,不由惶恐地问道:“可这是圣上的意思,若三皇子没能改变圣上的心意,那芝姐儿……”
景蕴闻言叹了口气,神情有些落寞地道:“剩下的,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完景蕴深吸了口气,拍着洛娉妍的手,勉强笑道:“妍儿也无须太过担忧,有外祖母跟三皇子在,便是不能改变圣上心意,拖延些时日还是能做到的。再说三皇子妃怕也不会愿意芝姐儿嫁过去。”
洛娉妍自是明白此时鞭长莫及,担忧也是于事无补,不由扭开头擦了擦脸上的泪,也挤出一丝笑容道:“我知道了,等爷回来,咱们就回京去。”
一直沉默着的景莳,闻言突然站起身,朝着景蕴跟洛娉妍一躬到底,哽咽道:“都是我的错,若非……”
话未说完,景蕴便一把将他提溜了起来,皱眉道:“此时说这些有何用?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咱们一会儿就出发。”
洛娉妍也是收敛了心绪,点头道:“小叔若心中愧疚,去了三关镇,待姨娘伤势稳定便遣人送回来吧,我定会好生照顾她。”
说完见景莳诧异地看了自己一眼,方才默默地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话,洛娉妍不由咬了咬唇角,轻声道:“我常听人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到时,爷跟小叔就在那儿给侯爷帮把手吧。”
景蕴闻言皱了皱眉头,朝景莳看了过去。战场哪儿有洛娉妍想得那般简单?并非什么人都能领兵作战……但他二人对视一眼,却默契地什么也没说。
洛娉妍自是不知景蕴的想法,低着头继续说道:“我相信你们父子兄弟在一处,这场战争定会很快就结束的,再说援兵已经在路上了,等战争结束咱们就回京城。到时再难的事儿,咱们在一处总能想到法子。”
景莳躬身一礼,此时心中不仅有对蒋姨娘的担忧,更有对景芝的歉疚,没人知道他心中已经拿定主意,只要蒋姨娘脱离危险,他便立即返回京城,那怕重返天牢,也要想法子阻止景芝嫁给三皇子……
转身回西院收拾了两件衣裳,景莳再次回到东院时,干粮也已经准备好。当即,景蕴便与景莳带着十来名护卫,踏着夜色匆匆朝三关镇而去……
此时远在边城的洛娉妍等人自是不知,就在几日前,邓允已经押着辽王世子回到了京城。
皇帝对此甚是高兴,亲自在承乾殿召见了邓允,三皇子心知如此大功必然厚赏,便抢在皇帝开口前,笑道:“武定侯世子年少有为,今立此大功,父皇可要重赏才是。”
皇帝看了眼跪伏在大殿中的邓允,斜睨着三皇子含笑点头道:“是该好好赏赐他。”说完心念一动,笑问道:“依皇儿看,朕该如何赏赐啊?”
在皇帝看来,此时将公主下嫁于邓允是再好不过,然而三皇子岂会放弃如此机会?急忙笑道:“皇儿听说皇姑母与武定侯老夫人早已为芝姐儿跟武定侯世子定下婚约,父皇不若成人之美,给他二人圣旨赐婚。”
皇帝闻言一愣,眯缝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儿子,他不信自己的心思这个儿子不清楚,却仍旧说出这样的话来……再看邓允闻言一脸喜出望外的样子,看向三皇子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感激。
皇帝转念间便明白过来三皇子的心思。可武定侯手握兵权,若是与锦乡侯联手……思及此,皇帝皱眉沉默了下来。
皇帝的顾虑三皇子自然也是明白的,想了想躬身道:“自从皇妹去世后母妃一直闷闷不乐,蕴哥儿打小在母妃身边儿长大,母妃对他们兄妹的情分自是与旁人不同,父皇不若认芝姐儿作女儿,全了母妃思女之心。”
皇帝闻言目光闪了闪,至于如何想的旁人无法得知,然三日后,皇帝却果然认景芝做义女,记在皇贵妃名下,赐号:和安公主,赏长公主曾经住过的蕙兰殿居住。
至于与邓允的婚事,皇帝倒也一并赐下了,却以母女刚刚相聚,皇贵妃舍不得为由,将婚期安排在了三年后。
对此邓允自是不会多说什么,惠宁长公主虽心有不满,却也暗暗松了口气,如今的结果,比起嫁给皇子嫁入皇家来说,惠宁长公主已经别无所求了。
☆、八五五 不悔
望着景蕴一行人越走越远的身影,洛娉妍深深地叹了口气,抚着肚子轻声呢喃道:“刚来又走,也不知孩子出生时能不能回来,只希望这场战争赶紧结束……”
云袖闻言抿了抿嘴没有说话,玉娘却是笑道:“少夫人放心,三关镇不远,来回也就五六天工夫,等小少爷出生时世子定能赶回来的。”
洛娉妍闻言淡淡一笑并未多说什么,扶着玉娘的手一边儿朝里走,一边儿问道:“屋舍可都安排妥当了?棉布要提前准备好,药也提前熬制起来,明儿一早薛将军府就会将人送过来。”
说起这个玉娘叹了口气,皱眉道:“旁的都还好,药汤药膏随时都备得有,棉布邹伯也已经从库里取出,已经组织媳妇子洗了正在蒸煮,明儿定能准备齐全,就是……”
说到这儿玉娘顿了顿,望着洛娉妍为难地道:“就是没那么多屋舍,天冷也不能住在帐篷里,不知如何安顿。”
之前这般安排,锦乡侯也是与几位将军商议过的,各府校场能安排的人都是有数的。
洛娉妍闻言皱紧了眉头,就如玉娘所言,总不能让人在校场搭了帐篷住吧?这么冷的天儿,说不得病没治好反而丢了性命。想了想,试探道:“不若让男子都住到前院儿去?”
云袖却是摇头道:“怕是不妥,安王马上要到了,到时是要住在正院儿的,前院儿怕也要安置随行将军们。”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安王并没有如景蕴所言那般三五日后到来,在邹伯等人焦急地等待中,十日后,反倒是景蕴与景莳二人,带着一樽棺木先从三关镇回来了。
洛娉妍赶到前院儿时,景蕴与景莳已经护着棺木进了大门。望着消瘦了一圈儿的景莳和那樽简陋的松木棺材,洛娉妍疾步来到景蕴身旁,小声儿问道:“这是怎么了?”
望着洛娉妍焦急地目光,景蕴叹了口气,拍着她的手背,轻声道:“别的回头再说,先将灵堂搭建起来。”
洛娉妍闻言点了点头,还没说话,邹伯便小声儿问道:“据消息,安王爷马上就要到五峤郡了,姨娘的灵堂……”
邹伯没有说完,景蕴便抬手打断道:“灵堂就设在姨娘原先住的偏院。”说完补充道:“这是父亲的意思。”
洛娉妍闻言瞪大了眼,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景蕴唤蒋氏姨娘。邹伯却在点头后,再次皱眉问道:“那安王……”
不待邹伯说完,景蕴便再次打断道:“安王如今尚未抵达,等安王到了就安排在薛将军府暂住。如今虽条件有限,没法请和尚道士来做超度法事,但该有的尊荣还是不能马虎。”
洛娉妍对蒋姨娘虽谈不上厌恶,但也绝无好感,却知道景蕴兄妹对蒋姨娘都是厌恶至极的,怎地如今却……
许是看出洛娉妍的疑惑,景蕴朝她浅浅一笑并未解释,只轻声道:“这人来人往的仔细碰撞了,妍儿先回去后院,有什么事儿我再差人去告诉你。”
洛娉妍也知道这会儿不是说话的时候,抿着嘴点了点头,扶着云袖的手朝后院走去,却是没有回东院直接去了校场。
依着景蕴方才的意思,洛娉妍虽不明白为何,却也知道蒋氏的丧礼怕是要大办,好在边城丧事是最常见的,除了孝服,旁的东西也都现成。
不过半个时辰,景府大门前便挂起了大白灯笼,灵堂也已设好,待到到掌灯时分,洛娉妍这边儿也总算赶制出一批孝服,做工算不得好,但也能对付过去了。
洛娉妍带着玉娘等人将孝服给景蕴他们送去时,景莳就跪在堂前烧纸哭灵。
洛娉妍虽不喜蒋姨娘,但死者为大,此时也不必再计较那些,上前给蒋姨娘上了香,便扶着云袖的手走到景莳身旁,艰难地蹲下身要烧些纸钱。
景莳见此心中一暖,急忙低声劝道:“嫂嫂身子重,就别管这些,照顾好自己才是要紧的,如今天晚,快些回去歇着吧。”
洛娉妍闻言勉强一笑没有理睬景莳,依旧蹲下,烧过纸钱方才轻声劝道:“还没用过晚膳吧?逝者已矣,小叔千万保重自己,姨娘生前最是疼你,定是希望你好好儿的,见你这样儿姨娘定然也是不能安心的。”
景莳闻言不知说什么才好,低着头闷闷地“嗯”了一声儿,回想起蒋姨娘去世时的情景,不由红了眼眶。
见此洛娉妍叹了口气,扶着云袖的手缓缓站起身,道:“我去给你准备些吃食,便是为了让姨娘安心,你也多少吃一些。”
说完洛娉妍便带着云袖等人退出了灵堂,谁知路过偏厅时,景蕴正好与邹伯一道出来。
看着满脸疲惫的景蕴,洛娉妍不由停下了步子,上前轻声问道:“爷用过晚膳了吗?”说完浅笑道:“我正要去厨房给小叔拿些吃食,爷若……”
景蕴如何看不出洛娉妍也饿着肚子忙活到现在?不等洛娉妍说完,便点头道:“让云袖去拿。”说着朝邹伯道:“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明儿我让莫问跑一趟五峤郡,看安王那边儿究竟怎么回事儿,北蛮人可不会陪咱们干等着。”
邹伯闻言点了点头,神情凝重的转身前去安排。待云袖带着篾儿去厨房拿晚膳后,景蕴才扶着洛娉妍的腰进了偏厅。
玉娘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待二人落座后,便提了茶壶笑道:“我去烧壶差来,今儿晚上怕是没得歇息,喝点茶提神也好。”洛娉妍点了点头,玉娘便也退了出去。
直到此时,景蕴才一把将洛娉妍搂在怀中,拼命地嗅着她发间的味道,满是伤感地道:“我们到底去晚了一步。”
洛娉妍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儿,否则以景蕴对蒋姨娘的态度定不会如此,但洛娉妍并没有追问,若景蕴要说,她便听着,他若不想说,她也不愿强迫他。
景蕴紧紧地搂着洛娉妍,好半晌就在洛娉妍觉得有些难受时,才缓缓松开双臂,将她轻轻地圈在怀中,道:“若没姨娘,当时中箭的怕就是父亲。”
蒋姨娘为就侯爷负伤,这事儿洛娉妍是知道的,点了点头便听景蕴接着道:“父亲收到邹伯传去的消息,亲自带队来接应那批药,谁知中途被辽王的人埋伏,姨娘赶到时,正好有一支毒箭射向父亲……”
洛娉妍闻言忍不住惊呼出声儿,景蕴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轻声道:“那些人估计没料到,姨娘竟会连命都不要,直接就飞身替父亲挡下了那一箭。”
景蕴并非铁石心肠,想起蒋姨娘临死前的模样,也忍不住红了眼眶,闭眼道:“箭上淬了毒,若我能早两三日赶到,或许还能想想法子,可我们赶到时,姨娘已经连呻吟的力气都没了,整张脸都浮肿着,嘴唇和指甲更是紫的发黑……”
洛娉妍急忙捧住景蕴的脸,望着他的眼睛,摇头道:“别说了,你已经尽力了,小叔知道,父亲也会理解的。”
景蕴低头抵在洛娉妍的额头上,苦笑一声儿,略带哽咽地道:“她没有理会景莳,只抓着我的手,一遍遍地说她不后悔,求我让她和父亲葬在一起。”
洛娉妍望着景蕴的眼睛,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她知道景家祖坟里,百十年来葬着的都是女眷,所有男丁都埋骨沙场,葬在了边疆……
低头沉默了许久,洛娉妍才轻声道:“姨娘定然很爱父亲,很爱很爱。”说完洛娉妍猛地抬起头,一把抓住景蕴的衣襟,一字一句地道“若有一日,你也要来守卫北疆,也将埋骨在这儿,那,我也不要葬在祖坟,我也想和你葬在一处!”
☆、八五六 兄嫂
景蕴微红了眼眶,不自觉的收紧双臂,将这个信誓旦旦要与自己葬在一处的人儿,紧紧地搂在怀中,吻,情不自禁地落在她的鬓角……
搂得太紧,洛娉妍忍不住推着景蕴的胸膛挣扎起来,她实在太害怕伤到孩子,景蕴却越发收紧了双臂,将头也埋在了她的颈窝,闷闷地道:“别动,让我抱抱。”声音带着一丝黯哑,也带着一丝祈求。
洛娉妍不由浑身一震,果然停下了挣扎,只小心地护着滚圆的肚子,静静地靠在景蕴怀中。
谁知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云袖一声轻咳,让洛娉妍“嗖”地红了脸,一下将景蕴推开老远。
洛娉妍不好意思,云袖与玉娘脸上也火烧似得发烫,二人相视一笑,低着头联袂走了进来。也不去看景蕴与洛娉妍,云袖低着头轻声禀道:“晚膳已经取来,不知摆在哪儿,二爷